一切隻敢動嘴質問卻不敢直接告狀的敵人都是紙老虎, 特別是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裴疏墨,她拿捏不住他,但也不怕他的。


    於是小作精甚至膽大包天的在此刻的情況下勾起了唇,問道:“你生氣了?”


    裴疏墨盯了她半晌,良久後也勾起薄唇,卻是一個不帶任何笑意的冷笑,“是的,我生氣了。”


    氣的恨不得能立刻將懷裏這個膽大妄為,敢拿自己生命安全做賭/注的小混蛋關起來好好教訓一頓,讓她知道什麽事是能做的!什麽事是想都不能想的!


    女孩轉了下被握住的小手,手背上的傷口在男人的掌心裏緩緩擦過,裴疏墨條件反射的急忙想要鬆開手,卻又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強壓下心頭的疼惜不舍,裴疏墨冷著臉,就想看看這個一天不管就能上天的小作精是想怎麽解釋。


    但溫燃其實並沒有要和他解釋的打算。


    傷口被摩擦的刺痛感並不好受,但一向怕疼的小作精卻一改往日的嬌氣,她的眉眼間帶著意味難明的笑意,直接岔開了話題:“你那麽快就趕來了,是收到了消息,還是發現了什麽?”


    她竟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就像是裴疏墨的怒意和質問都看不見聽不見,輕飄飄的就要一筆帶過!


    這般理直氣壯,我知錯但就是死不悔改的態度,真是能把聖人都給氣炸了!


    裴疏墨怒極反笑:“為什麽把你身邊保護的人都調開?”


    他不在乎女孩是不是在轉移話題,但在她回答自己的問題之前,他同樣不會對她提出的問題給出答案。


    兩人靜默的對視著,目光都不算冰冷,卻有種拉扯般的較力,空氣中彌漫起一股緊繃而又焦灼的氣息,互不示弱,卻也互不妥協。


    最後先開口的終究還是溫燃,她其實不願意開口的,誰要和裴疏墨這個狗東西示弱!


    但不開口不行啊了!裴疏墨放在一旁的手機又響了,這回不是短信了,而是電話。


    第一個電話是裴疏璧打來的,僵持中的兩人用餘光瞥了一眼,誰都沒有搭理直到係統自行掛斷。第二通電話是溫煦打來的,溫燃多看了兩眼,但和裴疏璧打來的基本待遇相同。


    但當電話第三次響起時,小作精看都懶得看了,可是這時,裴疏墨伸手了!


    溫燃的視線隨著他的動作移了過去,等看清了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後,臉色便是一變。


    她不知覺間已經變成了和裴疏墨麵對麵坐的姿勢,女孩細長的雙腿跨開坐在男人有力的大腿上,被他抱小孩一樣半攬在懷裏。此時向前一撲,就是個標準的投懷送抱的姿勢。


    但此刻溫燃已經顧不上這麽多了,原本淡定和裴疏墨對峙,在他強大壓迫的氣場下眼都不眨的女孩直接炸了毛:“不不不不不!不準接!你給我把電話放下!”


    伸著手拚命去夠男人手裏的手機,隻可惜胳膊不夠長,裴疏墨一把手臂抬起來,她就夠不著了。


    看著女孩跟炸了毛的小奶貓一樣,都恨不得上嘴咬人了的動作。裴疏墨的神情緩和了些,“為什麽不準接?既然我問你問題你不願意回答,那讓別人來問怎麽樣?”


    他向著女孩晃了下手裏的手機,明明冷著一張俊顏,但溫燃怎麽看他怎麽覺得他欠收拾!


    行,算他狠!她看他是隻斷了兩條腿還不夠舒坦,胳膊和嘴也不想要了。


    溫燃心中憤憤,開始求饒:“我說,我說。你別接!”


    聽了她示弱,裴疏墨也不會咄咄逼人,但,“真不讓我接?”


    他這麽一問,溫燃又猶豫了。“不不不!先別掛別掛!”


    她閉了閉眼,被屏幕上來電人的名字晃的是方寸大亂,“這樣,墨哥哥,你接,但是你接起來後把外放打開,然後不準亂說話!知不知道!”


    前一刻還討好諂媚的叫著墨哥哥,後一刻又威脅上了,小作精是真的無賴。


    但她的‘墨哥哥’還真的就吃這一套,哪怕已經看出來了女孩心裏沒懷好意,但裴疏墨把胳膊放下,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小作精後,還是接了電話,點開外放。


    “喂,是裴疏墨嗎?”成熟優雅的女聲從對麵傳來。


    裴疏墨看了眼雙手捂臉,但卻從指間露出的一條縫隙悄悄往外看的小作精,無聲輕笑了一下,態度是少見的溫和尊敬,應道:“是我,伯母找我有什麽事嗎?”


    優雅的女聲——小作精的親媽,齊悅齊女士像是壓抑著怒火一般的,近乎失禮的冷笑了一聲:“嗬,溫燃在你旁邊嗎?”


    齊女士的聲音裏清晰可聞的怒火和擔憂讓小作精不由得瑟瑟發抖,她幾乎是秒慫,一把抓住裴疏墨的手臂,哀哀搖頭。


    女孩急的兩頰微紅,一雙貓瞳裏水光漾漾,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的樣子看起來可比剛剛偽裝出來的示弱要真實的多。


    裴疏墨抬手,重新將女孩攬進懷裏,這回她總算是真的乖的像隻小奶貓了,別說伸爪子了,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伯母,冉冉是和我一起。”裴疏墨無視了溫燃的暗示,大方承認道。


    他還真敢說!溫燃瞪大了眼睛,一口咬上了裴疏墨的胸/膛,小尖牙狠狠的磨了又磨,力度之大甚至陷進了肉裏。


    胸/口傳來的刺痛感雖不強烈,但卻很是撩人,比起疼,酥酥麻麻的感覺更偏向於癢,癢的人心尖發顫。裴疏墨的眸色猛的沉了下去,顧及著耳邊的電話,他無聲的張口警告道:乖一點,鬆口。


    溫燃打死不鬆口,睜著她水汪汪,圓溜溜的貓瞳瞪他:我咬死你個狗東西!!!


    在電話的那端,在溫煦的研究室裏,齊女士正聽著電話端坐在沙發上。


    而溫煦則神情悲苦的跪在旁邊,被他親媽一隻手死死壓在頭頂,明明那隻手上也沒用什麽力,但溫煦卻覺得如覆千斤,根本承受不能!


    溫哥哥聽著他親媽和對麵的交談,抹了一把辛酸淚。


    誰知道今天他們家那工作起來就像失蹤的齊女士會來研究院裏看他!溫哥哥一個不小心就被親媽當場抓包,發現了自己發給裴疏墨的消息,然後女兒控的齊女士敏銳的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在一番逼問之下,溫煦毫無抵抗力的、可恥的、迅速的投了敵,該交代的不該交代的全交代了。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狀況。


    溫媽媽的語氣咄咄,涉及到自家的寶貝女兒,她也顧不上對待外人時的需要保持的溫和有禮了,問的問題愈發逼人:“哦,那你們現在在哪裏?幹什麽呢?能讓冉冉接個電話嗎?!”


    小作精聽著媽媽嚴厲的語氣,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無聲的拚命拒絕道:不不不不不不不!!!


    裴疏墨看著她害怕膽小的模樣,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天下間,估計也就溫伯母管得住這個作天作地的小作精了。


    他斂眸,密長的眼睫遮掩住了眸中的情緒。急的溫燃恨不得上手去捏住他的嘴,免得這老狐狸混蛋王八蛋又說出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話來。


    她不想被回家後被齊女士扒層皮!他們家雖然是出了名的重女輕男,其中以齊女士為最,視自家小女兒如眼珠子,從之前把未婚夫當小情/兒送溫燃玩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溫媽媽有多縱容她,但那並不代表溫燃作天作地惹了事之後溫媽媽就不會收拾她了。


    特別是這次溫燃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去做賭/注,要是被媽媽知道了。


    溫燃:給自己點蠟jpg.


    裴疏墨撫了撫女孩細軟柔順的發絲,做了個安撫的動作,然後才緩緩說道:“我和冉冉,現在正在醫院裏。”


    以為已經安全後狠狠鬆了口氣的溫燃:……艸!!你個狗賊!!!


    第五十六章


    溫燃是萬萬沒有想到裴疏墨這個牲口敢這麽坑自己。


    女孩在一瞬間瞪大了一雙貓瞳, 她發誓她看見剛剛這狗東西勾了下嘴角!她發誓!


    裴疏墨的話音剛落,電話對麵齊女士的怒火都快從聲音裏噴出來了:“醫院?你們在醫院做什麽?!誰受傷了!”


    那模樣,真恨不得裴疏墨一給肯定答複就打飛的飛過來。


    說實在的, 這真的是小作精一生中最艱險的時刻了。


    耳聞著親媽語氣越來越凶狠, 溫燃一時惡向膽邊生,就著現在的姿勢, 一個肘擊襲向裴疏墨的小腹,另一隻手迅速探出,直指手機屏上的紅色掛斷鍵。


    哪怕是掛了電話, 也好過讓裴狗子在這裏胡言亂語、火上澆油的好!


    溫燃這一套操作下來可謂是行雲流水,端的一個快、準、狠, 依稀可見出危機時刻敢立刃刺馬頭的利落凶殘。


    但她快,裴疏墨比她更快。


    裴疏墨像是早有預料溫燃會有此動作, 骨節分明的大掌不慌不忙的包住小作精襲過來的手肘,放在手機旁的手指尖一彈,手機就滑出了溫燃的觸碰範圍。


    懷裏的這個小壞蛋可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的一舉一動他哪裏不熟悉,那雙漂亮的貓眼一眨, 他就知道她要使什麽壞。


    這一點不僅是他,把女孩放在心裏的人都是如此。


    “裴疏墨,你王八蛋!”溫燃見突襲失敗, 氣的直炸毛, 壓著聲音低吼, 偏偏嗓音又嬌又軟,聽在男人耳中隻覺得是在撒嬌。


    裴疏墨俯首,薄唇輕輕在女孩軟滑的耳垂上蹭過,那片小小的軟肉薄如蟬翼, 從頸窩間散開女孩獨有的清淺香氣使得男人不由得歎息出聲:“就怎麽不相信我?”


    “不信!你這張嘴最會騙人了!”溫燃咬牙,耳畔男人的氣息太過撩人,但小作精現在是怒急攻心,恨不得一口咬死這狗東西算了!


    “你們那邊出什麽事了嗎?!冉冉怎麽樣了?!”久久沒聽到裴疏墨回話,齊女士不由得緊張起來,難不成是冉冉真出事了?!


    裴疏墨無視了溫燃“不準亂說話!不準亂說話!”的小聲碎碎叨。


    “伯母,冉冉沒事,我們在醫院是因為我要檢查我的腿傷,冉冉是來陪我的。”裴疏墨鎮定自若的安撫著情緒激動的溫媽媽。


    齊女士將信將疑,“是嗎?可冉冉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工作嗎?”


    哇!她媽媽這是在套裴疏墨的話嗎?小作精有些感歎。


    因為她百分之百確定媽媽肯定是從哪裏打聽到了《深宮》片場出事了的消息——十有八九是溫煦那個不要臉的告的狀,然後又知道裴疏墨也在片場,所以才有了這麽一出。


    不然媽媽和裴疏墨又不熟,為什麽無緣無故的給他打電話,還一上來就問自家寶貝女兒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嗯,上午冉冉是在工作,現在事做完了就來陪我檢查腿。畢竟,我這腿……”他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


    ……他的腿?齊女士順著他的話想了下去,然後梗住了。


    作為溫小作精的親媽,齊女士對自家女兒的感情經曆算不上了如指掌,但也是有所耳聞。


    裴疏墨的事她也隱約知道些,聽說是他們家兩個兒子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孩,因為爭風吃醋,小的就把大的腿弄斷了。


    但因為裴家兩個兒子在整個圈子裏都是數一數二的天之驕子,老大更是不得了的人物,雖隻從商,但軍政兩界也都有牽扯。再加上裴疏墨和裴疏璧又是少見的潔身自好。


    所以眾人認為這一說法不過是傳言,說他們是因為爭家產都比爭女人可靠。


    但現在裴疏墨這麽一說,齊女士不由得開始懷疑,那個傳言中的紅顏禍水,不會是自家的小作精吧?


    “這樣啊……”齊女士一聲長歎,然後溫燃和裴疏墨兩人就聽到手機對麵傳來了一陣劈啪的聲響,摻雜著熟悉的男聲求饒的聲音。


    溫燃:……好啊,她就猜到了是溫煦那個賤/人告的狀!


    “那疏墨你好好檢查啊,不會出什麽大問題吧?”齊女士在收拾完兒子之後關切的詢問道,她難得的有些心虛,最主要是怕裴疏墨的腿真的廢了對自家小作精有影響。


    誰不知道裴疏墨是個心狠手辣的,他是喜歡自家女兒,但若是為了冉冉廢了兩條腿,誰知道他會不會遷怒於冉冉。畢竟是兩條腿啊!


    齊女士還是低估了自家小作精的威力了,對於裴疏墨來說,別說是兩條腿,就算是把命給了溫燃也不說二話的。


    但如果裴疏墨的腿真廢了,他也確實不會放過溫燃,怎麽不放過——用她自己來賠他的腿,抓回家做老婆。


    裴疏墨自然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這可是自己的未來嶽母,他自然看破不說破:“沒有什麽大事,就是骨折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好的。”


    “那就好。你好好修養,骨折了就忌諱勞累了。”齊女士舒口氣,但,“冉冉現在真的沒出事吧?”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自然,我不會騙您的。”裴疏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卻也更顯真誠。


    騙子!!!溫燃怒瞪他。還說不會騙人,她看他說謊說的挺溜的,若不是她自己就是當事人,怕也會被他騙過去。


    至少齊女士就被他‘真誠’的語氣騙過去了,“行,那阿姨就不打擾你檢查了,麻煩你讓冉冉有時間給我回個電話。”


    “伯母您客氣了。”裴疏墨斂眸,態度謙遜的讓溫燃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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