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起來有些身手,移動了下身子,沒有完全躲開,但也沒讓那腳踢在身上的要害部位。


    可哪怕ta都已經這般忍讓了,惡徒還是咄咄逼人,他直接把手中的槍指在了那人的腦袋上。“你再躲下試試!”


    被槍指著腦袋,那人果然不敢再動了,於是惡徒一步上前,惡狠狠的抓下了那人臉上的圍巾。


    一張做過掩飾,但依舊能看出精致輪廓的英氣麵容展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溫燃在看清那人麵容的一瞬間,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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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她怎麽也在這裏?!


    那人的麵容雖然做了簡單的偽裝, 但溫燃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溫燃的瞳孔驟縮,握緊了時傾的手腕。


    時傾眼角餘光快速掃過那被攔下的人,是一張英氣端正難辨男女的華國麵容:“認識的?”


    溫燃極快斂下了眼神中的詫異, 在那夥惡徒察覺到她的目光前轉回了頭, “嗯,是個關係很好的朋友。”


    她拉著時傾繼續向港口走去, 步伐卻微微放緩,她咬了下唇:“她的狀況應該是和我們一樣。”


    時傾沉吟了一下:“那看起來她的麻煩大了。”


    身後傳來惡徒們囂張的笑聲,溫燃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但大致也猜得到。那人如今的打扮更偏向於男性,但端正精致的五官卻是沒法掩飾的, 而在這種窮惡之地,這些惡徒大多是葷素不忌。


    在拐過前方的轉角時, 溫燃沒忍住又偏頭看了眼,那群惡徒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餓狼般將那熟悉的人團團圍住。


    而在槍/支的威脅下,那人甚至不能反抗。


    溫燃和時傾的身影消失在了轉角。


    席璿收回了眼,就像是溫燃能認出做過偽裝的她一樣,席璿甚至是在一看到冉冉的背影時就認出了她。


    看到她順利通過了關卡的時候席璿心裏狠狠鬆了口氣, 依冉冉的模樣,她簡直不敢想象若是她暴露了,那些惡徒或者說是這整個沙洲的人會怎麽對她!


    而現在席璿自己被攔了下來, 心裏倒是沒有過多的慌張。


    一開始, 在被白欣瑤用小方塊將迷暈, 然後一睜眼卻到了這麽個地方,席璿說不震驚不緊張是假的。


    和她一起被傳送來的人還有白欣瑤,她一直處在昏迷不醒的狀態裏。席璿在扒下了她的衣服後驚訝的發現,這人不僅是右臉傷痕累累, 她的右半邊身體竟全都像是被烈焰灼燒過一般,滿布血紅的疤痕,看起來可怕至極。


    因為從冉冉那聽過白欣瑤的神奇之處,所以席璿並沒有因為她的虛弱而掉以輕心,但在她帶著昏迷的白欣瑤東躲西藏了一個晚上之後。在晨光來臨之際,席璿再探白欣瑤的呼吸,發現她已經變得奄奄一息了,就連脈搏都微弱的難以察覺。


    若是放任她不管,死不過是一息間的事。


    可白欣瑤現在還不能死。


    因為沙洲的語言比較近似於f語和沙朗語言的混合,所以她勉強也能聽得懂一些。在喬裝打扮了一番後,席璿也打聽到了今日中午有一艘開往m國的船班的消息。


    可惜的是席璿並沒有料到竟會有惡徒中途設障礙阻攔行人通過,此刻被攔下了,她看著周圍一圈男人貪婪的眼神,自然也猜得出他們想要做什麽。


    “沒想到在這裏竟然能碰上這麽標致的貨色,雖然是男的,但也可以給兄弟們開開葷了!”攔下席璿的惡徒邪笑道,聽了他的話,他旁邊其他持/槍惡徒也都慢慢圍了上來。


    席璿的目光冰冷而譏誚,雙手卻微微顫抖的握緊。


    在男人們肮髒的大手帶著濕熱腥臭的氣息撫上她的身體時,席璿在槍口下閉上了眼。


    如果,如果她能活著逃出去,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她定要將他們千刀萬剮!讓他們生不如死!以洗清她今日受到的侮辱!


    “嘭!”就在惡徒們將席璿壓在地上,眾目睽睽之下開始撕扯她的外衣之時,一聲震耳的槍/響在席璿耳中炸開!


    席璿猛然睜開眼!


    那個壓製住席璿腿的惡徒,也是一開始攔下她的男人的腦門上開了一個圓溜溜的血洞,鮮血飛濺到了她的臉上,黏稠而溫熱。


    “誰!”其他惡徒驚慌散開,之前為了方便辦事,他們把槍都放在了一旁,隻留了兩人繼續看守關卡。


    而現在他們也顧不上席璿和死去的同伴了,驚慌的奔向放置著槍//支的位置。


    但已經來不及了。


    “嘭嘭嘭!!!”連續三聲槍響!又是三人倒下,而這三人中,就有那兩個留下來看守關卡沒有放下槍的惡徒。


    “tm的是誰!”“槍!快拿槍!”惡徒的叫罵聲四起,但在失去了武裝的威脅下,那些被攔下的路人也露出了凶惡的一麵。


    身形魁梧的路人紛紛向剩餘的惡徒奔了過去,沙洲的居民就沒有良善之輩,他們被逼著繳費早已憋了一肚子火,但是迫於槍/支的威脅有火不敢發。此刻算是可以出口惡氣了。


    拳打腳踢,血/肉/橫/飛!


    場麵徹底亂作了一團!


    席璿迅速起身,向著港口內跑去。


    她才向裏跑了一段,突然聽見身旁傳來綿軟的喊聲:“席璿!過來!”


    席璿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她的左側就是海麵。


    陽光明媚之下,海風翻湧起一波波水浪,在那片銀藍色的海麵上騰起了珍珠般的浪花,一隻玉手帶著水波而出,午後的陽光在那瑩潤的肌膚上投下一層朦朧的細碎金光。


    席璿睜大了眼,在她黑色的雙瞳中,一張精致嬌豔的小臉緩緩浮上水麵,海水洗盡了肌膚上的汙塵,露出白到剔透的麵頰,眉眼精致如畫,短短的碎發讓那張美到不真實的麵容有了幾分少年氣稚氣。


    那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女孩美貌到令人呼吸都為其停止,就像是神話傳說中傍水而生的海妖,懵懂純真,卻也能在顰笑間殺死過路的水手。


    “席璿!快過來!”‘海妖’向著席璿招手,黑亮的貓瞳中溢出點點焦慮。


    “冉冉?”席璿回過神,她急忙向海岸靠近,伸手想要把女孩拉起來。“你怎麽到水裏去了!快起來!”


    但當她的手握住女孩伸出來的手之後,一陣拉力突然下傳來,在席璿震驚的表情中,溫燃將她拉下了海。


    溫燃柔軟的身體纏上了席璿,將她向海麵下拖去,席璿一時不慎差點將那汙濁的海水嗆進喉嚨,她皺起了眉,難以置信的看向那真如海妖般要誘人而噬的女孩。


    為什麽?!


    但很快海麵上傳來的動靜就為席璿解釋了溫燃這樣做的原因。


    “嘭嘭!!”


    “啊!!!”


    伴隨著密集的子彈破空聲,尖叫聲從兩人上方傳來,身側響起了重物落水聲。


    席璿勉強在水下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有人落下了水,暗紅色的液體從他們身上飄散開來,連掙紮都沒有,他們就如一具具屍體般沉下了海底。


    “出來啊!是誰敢偷襲你爺爺!有本事就出來啊!”總算是重新拿回了木倉的惡徒們粗魯暴戾的向著四周叫罵起來。


    原本十人的惡徒團體現在就隻剩下了四人,他們有人是被那神秘的射手所狙殺,也有人是被暴動的路人打死的。


    於是剩下的四人在拿回了木倉後,由於無法找出那個隱藏在暗地裏的暗殺者,幹脆就泄憤一般向著周圍無差別掃射/起來。


    溫燃屏住呼吸,盡量拖著席璿又向著海裏沉了下去,她的眼睛已經適應了水下的環境,清楚的看到了一顆子/彈刺穿了水麵,從她和席璿的身邊激/射而過!


    該死!在這種時不時就有人落入海裏,還有子彈打過來的情況下,溫燃抱著席璿,一動不敢動。


    肺裏的氧氣隨著時間的流逝快速減少著,窒息的刺痛感從胸腔裏慢慢攀升到大腦中,溫燃難過的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然而在這已經很是艱難的時刻裏,溫燃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刺痛從胳膊上傳來。


    她凝神看去,一個鐵皮行李箱從水上砸下來,尖銳的邊緣劃破了她的右臂。


    “唔!”口中的最後一縷氣散了,她的胳膊難以支持的鬆開了席璿。


    就在溫燃搖搖欲墜,而席璿也難以支持之時,一雙大手從海麵上探下,精準的抓住了溫燃的肩膀,然後迅速的將她拉了起來。


    “溫燃!醒醒!醒醒!”男人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胸/口被大力按壓。


    “咳咳咳……”腥鹹的海水從喉嚨裏嗆出,溫燃痛苦的睜開了眼,眼前的男人麵容模糊,隻看得清一個英挺的輪廓,“時傾?”


    時傾狠狠將女孩抱進了懷裏,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隻要一想起他剛把女孩從海裏撈出來時她呼吸微弱幾近於無的模樣,時傾就害怕的仿佛要被洶湧的驚恐所擊潰!


    他將頭埋在溫燃頸處,重重喘息:“沒事了,沒事了。不是說了我來就行嗎?以後別這樣了!別這樣了”


    淚水洗去了眼中的海水,總算看清了時傾的麵容,溫燃虛弱的笑了下,危機解除,她甚至有心情開起玩笑:“可不能等著你來,你是要躲在暗處放冷槍的,要是等你來救席璿的話,可就來不及了。”


    時傾不由得沉默,按他當時的情況,確實無法分/身,如果席璿在掃射/中身亡,他也無能為力。但!這不是她擅作主張的原因,要知道他一轉眼發現原本躲在他身後的女孩不見蹤影時,從心底傳來的恐慌簡直讓他握不住手上的木倉!


    時傾咬緊牙關,英俊風流的桃花眼中怒意難消:“以後不許再這樣了!溫燃,你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我是因為你才願意救那人,如果你因為她而丟了性命,我定會讓她下去陪你!”


    ……那她豈不是白忙活了?溫燃有點被時傾語氣中的狠戾殘忍嚇到了,但看著男人俊美張揚的麵容因為憤怒而扭曲,她確實也為自己的妄為感到心虛。如果不是時傾及時趕到,她和席璿就算沒被槍打死,可能也要淹死了。


    溫燃緩了一下心神,耷拉著眼角怯生生的認錯:“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下次還敢。


    女孩的道歉語氣陳懇,軟綿綿怯生生的模樣也讓人不忍再對她發火。時傾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怒意,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還是心軟了:“……知道錯就好。”


    然後溫燃很快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在時傾懷裏直起身,四處打量一圈:“席璿呢?”


    時傾抬手隨意指了下身後,無所謂道:“那邊呢,她可能是被水嗆暈了,還沒醒。”


    溫燃:……同樣是昏迷,人與人之間的差別還真大?突然有些心疼。


    溫燃推開時傾,雙腿發軟的向倒在一旁的席璿走去,“我去看看她怎麽樣了。”


    她的右臂上的傷口在海水裏浸泡後已經不流血了,時傾也一時沒注意到,直到溫燃起身,他才看見了女孩手臂上那道小卻深的傷口,那道細小的傷口邊緣因為浸泡過久而微微泛白,在那一身冰肌玉骨上顯得格外刺眼。


    “等等,我先把你傷口處理下。”他站起了身。


    女孩聽話的停下了腳步,她低頭看了眼手臂上的傷口,無所謂的回過頭,“其實傷的不太嚴重,不過是鐵劃傷的,我們還是趕緊把席璿叫醒登船去m國,我可能需要打一針破傷……”


    她話還沒說完,眼睛無意間瞄到了一旁地麵上的小水灘,在陽光的照射下光潔如鏡的水麵上反射出了時傾身後的場景。


    一個惡徒半身染血的拿著槍從時傾身後緩緩站起,他對著時傾的背部舉起了槍,被血汙染的麵容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去死吧!”


    “小心!”溫燃撲了上去。


    又是一聲槍響:“嘭!”天空中炸開了血花。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家裏出了點事,今天補更。麽麽噠~


    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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