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在新家停留不到一個小時,又急匆匆地帶著所有東西出門。


    碧水居東區12號,主人來了又離開,急匆匆的背影落在13號的肖潔眼裏。


    她穿著緊身皮衣,胸大腰細腿長,比盛開的玫瑰還要魅惑。


    兩股拳頭粗細的水柱從她掌心噴出,將13號小樓外牆上的汙垢衝洗得一幹二淨。


    待人走遠後,她向11號的屋頂喊:“耗子,剛進12號的是誰?”


    11號屋頂竄出來一個幹瘦的小年輕,懶洋洋道:“姐,剛問過老大了,說是新搬進來的一個稀缺能力者,叫周鬱。”


    肖潔皺眉道:“12號不是分給老大了嗎?怎麽又給別人了?誰幹的?是不是治安局那幫地頭蛇?看咱們老大好說話,叫他去幫忙做什麽檢定,又忽悠他把房子讓給關係戶了?艸他爹的,咱們前鋒營什麽時候怕過人?直接幹起來了事——”


    猴子一笑道:“老大自己讓出去的,有本事,你跟他幹一架呀!”


    第7章 快錢   印鈔機


    周鬱和鄭四再回到集市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但集市上的人並沒有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按照鄭四的說法,每次換貨會隻有七天,一旦錯過就要等三個月,所以但凡來的人都會將七天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絕對不會錯過任何好貨。


    甚至有精力充沛的能力者,不睡覺都行。


    又說:“所以大集市這幾天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等到了晚上,四周會亮起大燈,比白天還要熱鬧——”


    簡直就是夜市嘛!


    周鬱以前就喜歡逛有本土風情的夜市,就跟著鄭四在人群裏鑽來鑽去,不停地看街兩邊的私人攤位。


    貨品琳琅,豐富超越她的想象,什麽皮毛、肉幹、木材、絲綿、藥材等等,琳琅滿目。


    攤主也非常熱諾地招呼所有人,來看啊,來選啊,來挑揀啊,抓緊時間千萬別錯過。


    鄭四經驗老道,幾乎每個賣吃食的小攤都去觀望一番,問人家臭餅子多少錢一個,看人家的香麵餅多少錢一個,批發如何折扣,大概有多少存貨等等。


    從收集的信息看,市場上的麵餅尺寸和重量都很一致,至於價格,臭麵餅三至五個銅錢一個,而香麵餅則是三十五到四十五個銅錢一個。


    周鬱猜想,應該是某一段時期,麵餅成為錢之外的等價物,所以才會不同地區出產的尺寸和重量差別不大。


    鄭四肯定了周鬱的想法,說在災變的前五年,人類還沒從猛然的災變中緩過神來,導致糧食最短缺,遍地饑荒。


    那時候,糧食成為比黃金還重要的等價物,而不同等級且保存時間較長的麵餅開始流行起來。


    基本口糧按臭麵餅折算,一個標準臭麵餅直徑十公分,厚三公分,用粉量不少於三兩;比基本口糧更好的是香麵餅,標準直徑也是十公分,但厚隻有不到兩公分,每個的用粉量不少於二兩。


    如此定價,幾乎每個普通人都能吃得起臭麵餅,再加上其它糧食逐漸大麵積種植起來,人口才止住了下滑的趨勢。


    至於不怎麽實惠的香麵餅,一般都是有能力且沒家累的能力者在吃。


    鄭四要做這門生意,將其中區別講得特別細致。


    按照他得設想,那些臭麵餅經周鬱處理後,去掉酸臭味兒後,換一個半香麵餅的名字,賣八到十銅錢一個不成問題。


    周鬱比著手指算,吃驚道:“三倍的利?”


    百分之百的利潤就能讓資本家做盡一切喪良心的事了,這可是百分之三百!


    她紅著眼睛道:“四叔,咱們趕緊幹起來吧,熬通宵也可以的。”


    因為記得曾昀光的叮囑,又交待一句:“隻要保密好我的能力就行!”


    做生意需要本錢,而周鬱恰好有,也就是鄭四幫她向周諾要的那一大包東西。


    兩人找到一家收購價格相對實在的,全部處理掉,收獲了一千八百個銅錢。


    然後租了個僅容一人的私人小攤位,一天租金一百銅錢;又買了最廉價的包裝紙袋,一盒紅色的米漿,一把幹淨的食品小刷子,並且去距離最遠的批發攤位批了一百個臭麵餅。


    他遞一個臭麵餅給周鬱,道:“你過手。”


    周鬱過手,耗費一分鍾去除了臭麵餅的酸臭味,又叫它稍微軟和了些。


    鄭四接過去,用小刷子在紅色米漿上沾了沾,然後點在麵餅的表皮上,小心放入包裝紙袋,就成為擁有獨家標記的半香麵餅了。


    他道:“每一個都要這樣做記號,免得別人吃完了說不對,騙咱們的貨。”


    周鬱佩服,原來做小生意都是有智慧的。


    不過,她端起米漿嗅了嗅,這東西應該是一種米製飲料,本該有醇厚的米香氣,但為何卻是揮之不去的發酵酸味?


    她嫌棄了一下,爾後立刻捧著米漿凝神想,姑娘喝過的米漿是甜的,沒有發酵的酸味。


    一分鍾後,米漿果然醇香回甘了。


    鄭四叔沾了一點來品嚐,點頭道:“這才是咱們獨一無二的標記。”


    事業,就這麽開始幹了起來。


    周鬱坐到小攤位後麵,將左邊作為操作區,右邊作為成品區。


    一分鍾過手讓麵餅香軟,半分鍾點米漿標記,半分鍾裝袋擺放,兩分鍾出一個成品,速度差強人意。


    流程熟了之後,周鬱改成一次凝神兩個麵餅,發現沒有大問題後,增加到每次凝神三個麵餅,加工速度立刻就快了起來。


    可她不敢吆喝,畢竟頭一遭幹這買賣,臉皮薄不說,嘴巴上也跟套了繩子一樣。


    鄭四充分理解她,不知道去什麽地方找了一塊木板,借隔壁攤位的炭筆在上麵寫了幾行字——半香麵餅,優惠價,十銅錢一個,數量有限,欲購從速。


    他將牌子支在攤位的最高處,十分顯眼,又拿一個成品出來分成二三十小塊供人品嚐試吃。


    就有個阿姨來問:“什麽是半香麵餅?”


    鄭四二話不說,直接讓人家嚐。


    阿姨吃了一小塊,準備好的嫌棄表情成了滿意,好奇道:“麵香還行,表麵那層米香也很醇厚,是怎麽做的?”


    周鬱可不好說這是自己珍貴的能力,但鄭四一句話幫她解決了,道:“大姐,秘方哪能在大街上宣傳?”


    阿姨挺和氣,就買了一個說品嚐。


    但鄭四勸她,說這個餅雖然不如真正的香麵餅好吃,但沒有酸臭味,而且用粉量比香麵餅足足多了一半,一般人吃一個就飽了,而且價格比香麵餅便宜三十銅錢一個。今天十開張生意才十銅錢一個,明後天大家都知道貨好就不一定了,肯定要漲價的。


    阿姨有些猶豫,又多買了一個,拎著去治安局找自家的崽兒辦事去了。


    周鬱順利收入二十個銅錢,激動得要死,比上輩子拿到幾千上萬的月工資都要有成就感。


    她對鄭四道:“叔,繼續這麽下去,咱們肯定發大財。”


    鄭四卻盯著阿姨消失的方向道:“你這能力級別不怎麽高,用多了肯定會不舒服,所以別太拚命,幹一會兒就歇一會兒。”


    再說了,這麽好用的能力,該不是用在這小打小鬧的生意上。


    但不管如何,周鬱信心有了,也敢和旁邊攤位的老板說笑了,也能試探著招呼客人。


    等到試吃的小麵餅散發光了之後,還真吸引了不少的客人來,有買一兩個嚐鮮的,有賣三四個做晚飯的,也有買十個八個私下去研究秘方的。


    總之,雖然頗有些小波折,但第一波生意算成功結束了。


    一百個麵餅,成本二百銅錢,攤位費一百銅錢,包裝雜料費一百銅錢,扣除試吃贈品五個,最終總收入九百五十銅錢,而淨利潤得五百五十個銅錢。


    周鬱期待地看著鄭四道:“四叔,幹三個小時,有這收入還算可以吧?”


    鄭四見天色黑了,點頭道:“可以的!攤位可以用到明天這個時候,晚上咱們休息的時候,還可以用五十個銅錢的價轉租給別人。”


    周鬱可不想晚上休息,她想通宵幹活掙錢。


    鄭四卻道:“你是咱們的主要勞動力,必須休息好!也別回那破房子了,就在集市上開一間客房,好好睡一覺,咱們明天能幹一整天!”


    又道:“我家的糧食還在寨子的大貨車上,不知道周諾有沒有找到買家,得趁晚上去找他對接一下。”


    這樣也行,而且可以先批三百個臭餅子放客房,她空閑了就過過手當存貨。


    集市的小旅舍挺多的,有便宜實惠的大通鋪,也有給女眷特別準備的幹淨小單間,但價格要貴一倍。


    然而貴一倍也隻是一晚上不到八十個銅錢而已。


    周鬱掙錢了,看了一下房間的條件,覺得床鋪被褥都算幹淨,有獨立的衛生間,也提供免費食水,就不認為這價格貴,很爽快地下了訂單,並且和鄭四一起批了三百個臭餅子放進去。


    鄭四囑咐她注意安全,就孤身往大集市的更裏麵去了。


    周鬱見他離開,不想呆在房間裏吃了睡,而且免費的水帶了澀口的味道,還靠她自己加工過才能進口,便揣了些錢逛夜市。


    高處的無數大燈果然亮了起來,將方圓幾裏地照得白晝一般,而遠處還不斷有運貨的大小車輛進入。


    街麵上人潮洶湧,各種奇裝異服的能力者團體,不同地區操著不同口音的買貨人,偶爾生意談不好掀攤子打架的。


    說起打架,周鬱都是躲得遠遠的,但本地人卻絲毫不怕,反而起哄道:“打,打死幾個,全被治安隊抓起來丟廢墟裏去抬屍!”


    一般這樣喊起來後,幾邊的人都偃旗息鼓了,然後不一會兒衝來一隊凶神惡煞的治安隊員,吼道:“誰?哪來的王八蛋敢不守規矩?是不是想去抬屍?廢墟裏幾百萬的屍骸,夠你抬天荒地老去!”


    直罵得所有人沒意思,都散開了去。


    周鬱看了好幾場後,就去找不同得肉幹了。


    其實她有點貪心了,覺得隻賣麵餅單調了,如果能搭配些肉幹,做肉餅的話價格應該更漂亮。


    起這個心,主要是隔壁攤位的大哥在賣自家獵的肉幹,什麽野兔、野雞、野牛和野豬,都是采用自然風幹發酵的方法。


    周鬱嚐了一下,怎麽說呢,肉的滋味很足,但總有一股難以去除的腥臊味。


    那大叔說因為野物不是家養的,少了閹割等等過程,再加上處理的時間太長,新鮮度不夠了。


    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現在很少有人能用得上冰櫃、冰箱和其它的保鮮措施。


    周鬱逛蕩了好一會兒,試吃了需多家的肉幹,最後買了五六斤看起來還算新鮮的牛肉幹。


    隻買這點,是因為肉幹的價格太貴了,一斤要好幾十個銅錢,她的存款不怎麽夠了。


    但拎回旅舍後,立刻撕了一小片開始凝神處理,回憶的自然是上輩子吃過的牛肉幹,疏鬆滋潤而且蛋白質的風味十足。


    這次試手,開始感覺到吃力了,居然耗費十分鍾才處理好,而且搞得滿頭大汗。


    但品嚐一口,雖然調味不足,但肉的醇厚香氣真的遠超前世,也算是成功了。


    周鬱興奮得不行,問旅舍老板借了一把刀,將所有肉幹切薄片,再小心翼翼切開麵餅夾進去,做成滋味十足的半香牛肉餅。


    這一上頭,又熬了半夜。


    次日一早,鄭四敲開周鬱的房門,看見的是一個精神萎靡的周鬱。


    他大吃一驚:“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怎麽眼睛都烏了?”


    周鬱什麽也沒說,請他進屋,將靠牆桌子上三百個處理好又包裝得整整齊齊的肉餅指給他看,道:“四叔,我不行了,隻能讓你去賣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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