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屠雖是欽差大臣, 但也曾是太子侍讀。


    隻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明麵上是因著白屠與傅溫言鬧了罅隙, 白屠風.流不羈, 鑽了傅溫言的被子。太子維護傅溫言, 就將白屠剔除了侍讀名單。


    然而, 這也隻是傳言。


    白屠這次是悄然將太子帶回了京城,已經有違聖意。


    太子沒有洗清謀逆罪名之前, 他就是一個要犯,但白屠並未將其捉拿, 而是送上馬車, 一行人這便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慶帝目睹一切, 沉/吟/一聲,又欲言又止。


    傅子秋深懂帝王心思, 道:“據探子來報, 太子身邊的那姑娘是藥王傳人,看來太子眼光還真不錯。”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貴女。


    而藥王後人則隻有一個。


    況且,這姑娘的確好看。


    男子都是視覺動物, 對美人有獨特的偏好。而能夠得到美貌的女子, 也是男子的榮耀。


    果然,慶帝聞言, 唇角溢出一抹淺笑:“子秋啊,太子生性偏執,不如溫言穩重。”


    傅子秋知道,皇上這是在自謙,這個時候如果承認了皇上的話,那就是大不敬了。


    傅子秋輕歎:“皇上有所不知, 犬子看似穩重,實則心性不成熟,幸好有太子指點一二。太子這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臣還聽探子說,殺手從京城一路追殺到了嶺南,又從嶺南追殺了回來,太子殿下實乃天佑啊。”


    傅子秋一番話,令得慶帝通體舒暢。


    慶帝實在太喜歡找傅子秋談心事了。


    身為帝王,得一知己,也是幸事。


    沒有哪個父親,不盼著兒子出色的。


    慶帝笑了笑,又謙虛道:“那個臭小子,就是脾氣太倔!”其他都好。


    傅子秋心情複雜。


    太子脾氣死倔,還不都是隨了皇上自己……


    傅子秋言歸正傳,道:“皇上,太子殿下那日在禦花園突然對您拔劍,毫無預兆。而且,禦前是不可攜帶佩劍的,太子的劍又是從何而來?臣去大理寺查過那把劍,的確是出自東宮。然而,據那日值守的宮人所言,太子從東宮出來時,並沒有攜帶佩劍。”


    “也就是說,有人蓄意盜取了太子佩劍,再設計讓太子發狂。不過,那日太子倒也足夠壓抑,寧可傷了自己,也沒傷皇上。”


    傅子秋的話,成功激起了慶帝的護犢之情。


    而且,上次之事,慶帝早就猜出一二。


    隻不過,事關重大,慶帝的誌願是成為千古一帝,決然不會一時心軟。


    慶帝一慣喜怒不外顯,他閉上了眼,遮住眼中怒意,對傅子秋吩咐:“子秋啊,太子的案子就交給你暗中處理了,朕正好趁此機會看看太子的能力。”


    這次能死裏逃生,至少可以證明,太子絕非凡夫俗子。


    這個認知,令得慶帝心情愉悅。


    然而,另一方麵,太子所遭受的一切,以及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這已經是觸了慶帝的逆鱗了。


    傅子秋:“是,皇上。”


    慶帝:“回宮。”


    傅子秋撂下車簾之前,往外探了一眼,但並沒有看見傅溫言。兩個月不見,他有些想念那臭小子了。


    *


    馬車在一處別院外停下。


    夜色濃鬱,銀月微光稀薄,視野不清。


    從曉芙有記憶開始,她就從未離開過桃花塢一帶,京城於她而言,是一個充滿幻想的地方。


    蕭慎的右腿已經差不多痊愈,他近日來在船上都是沉默寡言,氣場冷硬。


    白屠直接無視他。


    曉芙也不敢招惹他。


    故此,抵達了目的地,曉芙帶著吱吱,向白屠道謝:“白公子,承蒙關照,收留了我們師姐妹二人,等尋到兄長,我與吱吱就離開。”


    這裏是郡王府。


    蕭慎眼下是通緝要犯,沒有那個權力把曉芙安置在東宮。


    而且,他發現,曉芙根本就不需要他!


    蕭慎:“……”現在到了京城,她又找了靠山,就能把他一腳踹開了?


    夜色之下,蕭慎俊臉緊繃。


    他就那麽看著曉芙。


    一、二、三……


    她還不回頭!


    白屠瞄了一眼蕭慎,他並不知道曉芙是蕭慎的藥引子,但他很樂意關照乖巧又機靈的美人,遂十分好客:“孫姑娘,吱吱姑娘,實在抱歉,本王此前不易暴露身份,所以才有所隱瞞。本王尚未娶妻,後宅空置,家中隻有一位母親。孫姑娘與吱吱姑娘,想住多久都行。”


    曉芙歡喜至極。


    好看的人,果然也格外心善!


    相由心生,這話當真不假。


    曉芙:“多謝白公子!”


    吱吱笑盈盈的,一來京城就喜歡上了這裏,總覺得有些熟悉。


    白屠虛手一請:“來人,好生招待兩位貴客。”


    曉芙帶著吱吱邁入了郡王府,從頭到尾也不曾給蕭慎一個眼神。


    蕭慎:“……”好!好得很!


    白屠似笑非笑,走上前,但距離“冰山美人”一丈之遠,就駐足了。直覺告訴他,這座冰山可能會變成火山,隨時會爆發。


    白屠抱拳:“殿下,府中請吧,我明日就入宮麵聖,會將一切如實稟明聖上。”


    蕭慎沉著臉,未至一言,直接邁步入府。走路的姿勢,已完全看不出腿傷過的痕跡。


    白屠淡淡一笑,眸中閃過一抹高深莫測。


    *


    這注定了是一個不眠夜。


    白屠終於回京,自然好生沐浴一番,在浴桶中灑滿了花瓣,渾身鬆懈之態,著實讓人身心舒坦。


    下人隔著黑漆雕蓮花的屏風,恭敬道:“郡王,兩位已經安頓好了,住的是上房。”


    白屠應了一聲,一雙桃花眼氤氳著水霧,裏麵瀲灩波光。


    孫曉芙……


    她今後的人生,還會有很大的變化。估計會是個貴人呢……


    至於吱吱,可愛又偏亮的姑娘,他倒是不介意一直養著。


    白屠眯了眯眼:“嗯,不可怠慢了兩位姑娘,一切都要用最好的用度。”


    “是,郡王。”


    下人一離開,白屠側過臉望著窗外:“溫溫,你還算躲多久?”


    他話音剛落,過了須臾,傅溫言才從茜窗進來。仿佛是在外麵醞釀了半晌。


    他上一次來郡王府還是孩童時期。


    如今,郡王府大變樣。


    傅溫言夜闖王府,是打算與白屠商榷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可誰知,對方會洗了近一個時辰的澡!


    傅溫言問心無愧,故此,被發現之後就直接進來了。


    但目光落在了那滿是鮮花瓣的浴桶中時,傅溫言被那白.花.花的肩頭刺到了眼。


    本能使然,他避開視線,側臉對著白屠:“水長東已知太子到了京城,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傅溫言態度冰冷。


    白屠的手把玩著花瓣,突然朝著傅溫言潑水,眼神認真道:“溫溫,你下次再如此莽撞,可是要對我負責了。”


    傅溫言渾身一僵。


    大家都是男子,負什麽責?


    他又沒看光了他!


    “你……你休要再胡說八道了!”傅溫言惱羞成怒。


    這間屋子是沒法繼續待下去了,傅溫言離開之前,背對著白屠:“我去見殿下,讓你府上的護院莫要動手!”


    白屠懶洋洋吹了口哨:“溫溫,你放心,我早就對我的人說過,你是自己人,無論你幾時過來,郡王府都歡迎你。”


    傅溫言加快了步子,一刻也沒有逗留。


    他心慌錯亂,但明明沒甚可慌的。


    白屠如何一手遮天,也絕對不可能對他如何!


    傅溫言也不會允許那種事情發生!


    如此這般氣衝衝,傅溫言見到蕭慎時,還是愣了一下:“殿下,你的臉……”


    這話提到了蕭慎心塞之處。


    許是走水路之故,導致他在船上很不適應,這半個月以來,臉皮上的紅疹子就沒有康複過。


    男兒誌在四方,太子殿下他當然不會在意皮囊上的缺陷,更是不可能開口讓藥王後人給他醫治!區區幾顆紅疹,有何顧慮?!


    “無妨!”


    傅溫言一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撿了個暴君當老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離九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離九兒並收藏撿了個暴君當老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