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堅信,這是外邦的陰謀。


    由慶帝下令,麒麟衛親自住持大局,賓客們的名錄皆被一一登記在冊,以供調查。


    好好的婚禮,成了一場鬧劇。


    因著這件事關係著皇家的顏麵,慶帝今日又在場,故此,賓客們都三緘其口,對方才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


    *


    曉芙離開英王之時,碰見了沈顥。


    沈顥穿著麒麟衛的官袍,身段挺拔修韌,玉鉤束腰,襯得腰身精瘦,單單是站在那裏,就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沈大人素來冷麵示人,此刻,卻對著孫姑娘溫柔一笑。


    慶帝看見了這一幕。


    太子看見了。


    眾人也都看見了。


    曉芙回以一笑,縱使他不再是自己的親哥哥,可多年情分還在,隻不過曉芙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麵對兄長了。


    不是嫡親兄長,那就意味著存在男女有別。


    曉芙不影響沈顥辦公,道:“兄長,我先回去了。”


    沈顥點頭,抬手輕碰她的頭心,動作輕柔:“路上慢些,兄長得空去看你。”


    “嗯。”


    曉芙離開了英王府,本要隨著太妃與吱吱一道回去,身後有人叫住了她。


    “芙兒。”


    來人是太子。


    他喊得很親切,不顧及旁人眼光。


    太妃看懂一切,笑了笑:“孫姑娘,我與吱吱先走了。”


    說著,太子就拉著吱吱上馬車。


    吱吱從車窗探出頭來,朝著曉芙吐了吐舌頭。


    曉芙:“……”太妃與吱吱一定是想岔了,她跟太子殿下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但曉芙不能解釋。


    有些事情隻會越抹越黑。


    蕭慎的馬車是一輛滑蓋,十分招搖。


    此處來往的賓客很多,曉芙不想惹事,她很識趣,不用蕭慎/強/迫,自己主動爬上了馬車。


    蕭慎唇角含笑。


    風烈與風影都沒眼看下去了。


    太子殿下近日來新添置了不少衣裳,就連用香也講究了,方才那唇角笑意也實在明顯啊……


    馬車緩緩往前走,曉芙掏了一顆定心丸塞進嘴裏。


    蕭慎見她在發慌,心情甚好,故意問道:“芙兒,那日孤醉酒,似乎去了一趟郡王府找你,你可記得孤說過什麽?又或是做過什麽?孤都忘了。”


    忘了啊!


    忘了好啊!


    曉芙嚼著定心丸,吐詞不清:“那天什麽都沒發生,殿下來過一趟,詢問過藥方事宜之後就走了。”


    蕭慎淡淡一笑:“……是麽?那真是可惜了。”


    曉芙心驚了:“……可惜什麽?”


    蕭慎似是苦澀的繼續笑了笑:“孤還以為是真的,原來是做了夢。在夢裏,孤夢見我與芙兒親密相擁。”


    曉芙:“……”她又掏了一顆定心丸塞進嘴裏。


    蕭慎看出她的慌張,安撫道:“芙兒,別緊張,孤隻是送你一程罷了。”


    曉芙連連點頭:“我明白的!”


    這廂,沈顥走出了英王府大門,他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眯了眯眼。


    一男子走上前,附耳道:“大人,都處理幹淨了,不會有人察覺端倪。”


    沈顥眸光乍寒:“嗯。”


    *


    英王未過門的王妃突然暴斃,大理寺、刑部,以及麒麟衛都在查這件事。


    入夜之後,白屠泡了一個花瓣澡,正準備睡下,然後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能輕易踏足郡王府,且不被察覺的人少之又少,除非是……


    溫溫?


    這倒是讓白屠意外。


    其實,他幻想過無數次溫溫知道真相之後的畫麵。


    溫溫會殺了他。


    溫溫會一雪前恥。


    溫溫此生都不會再搭理他。


    然而,昨日的溫溫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


    他更是沒料到,溫溫今晚又來了!


    昨晚鬧了一夜,還沒夠麽?


    白屠攏好衣裳,說實話,他有點擔心了……


    這次是攤上事了麽?


    “溫溫,你出來吧。”


    傅溫言從暗處走了出來,他剛從大理寺出來,身子帶著隱約的血腥味,完全不拿自己當做外人,直接開始解腰封,麵無表情道:“我要沐浴,你去找一身幹淨的衣裳過來。”


    白屠:“……”把他當做內眷使喚了?


    傅溫言當著白屠的麵,一邊解開衣裳,一邊邁入淨房,他也不讓人重新換水,直接邁入了鋪滿花瓣的浴桶。


    竟是一點不嫌棄。


    白屠張了張嘴,溫溫都/脫/光了,他總不能將溫溫拎出來。


    *


    花瓣澡,香氣宜人。


    傅溫言也是第一次泡在花浴中。


    不得不說,白屠這廝很會享受。


    傅溫言仰麵,腦袋搭在了浴桶邊緣上,他閉眼歇息片刻,柔然公主的案子一天不破,皇上是不會放他放鬆的。


    父親與母親整日催婚,他又剛剛得知了白屠是女兒身,那麽將來呢……


    他和白屠都各自娶妻麽?


    倘若枕邊人不是白屠,他這一輩子當真能熬下去?


    傅溫言長歎一聲。


    人人都以為,他們這樣的人,一生下來就享受無邊富貴,可又有多少人能夠體會他們肩頭的擔子。


    他懂白屠的難處,所以沒怪白屠。


    他真正生氣的是,白屠隻是拿他當做傳宗接代的工具了。


    白屠之所以選中他,還有其他因素麽?


    耳側傳來動靜,傅溫言睜開眼來,側過頭去,就看見白屠抱著幹淨的衣裳走了過來。


    白屠個子高挑,雖然不及傅溫言,但睡袍還是可以互穿的。


    白屠撂下睡袍,打算轉身就走。


    傅溫言突然從浴桶中站起身來:“站住。”


    白屠感覺不妙:“嗯?溫溫,你還有事?”


    傅溫言不苟言笑:“給我擦水。”


    白屠:“……”過分了啊!


    然而,他還沒懷上孩子,這今後還得指望溫溫,另外,他的孩子將來入仕,也能有溫溫的全力支持。


    故此,不管從哪一方麵來說,白屠都不會與傅溫言鬧翻。


    “好。”白屠直接應下,“之前在茶樓,完事後,也是我給你擦拭的。”


    傅溫言斜睨了白屠一眼,虧得這廝還好意思提及!


    白屠淡定的給傅溫言擦幹淨,又淡定的伺候他穿上睡袍,這才道:“溫溫,你也乏了,我命人給你準備客房。”


    傅溫言突然笑了,一把捏住了白屠的手腕,見白屠如此淡定,他就來氣,一字一句道:“準備什麽客房?你不是想要孩子麽?我這就給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白屠:“……”


    ……


    一個多時辰後,白屠實在受不住了:“傅溫言,你還有完沒完了?!”


    第93章 開始謀劃(1)


    “傅溫言, 你還有完沒完了?!”


    白屠從未遭受過這種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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