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拿起包往外走:“就這樣決定啦,我還有事兒,先走啦。”


    她先去醫院輸完液,然後回到宿舍,隨便吃了兩塊餅幹充當晚餐,就急匆匆地拿上保溫壺去了景園。到了之後,給顧間發信息。


    喃呀喃:我到景園啦,你啥時候回來呀qaq


    手機震了一下,顧間拿起手機看,看到信息挑挑眉,正要打字回複,旁邊的男人輕飄飄地道:“小顧來喝酒還這麽不專心啊,該罰。”


    顧間抬起頭看。


    是林家的一個長輩。


    雖然穿著昂貴的西裝,但也遮不住其大腹便便的體態。他左右各擁著一個窈窕凹凸的女人,見顧間看過來,他騰出抱著女人的右手,給顧間倒了杯酒,遞過去,手臂揮動之間,帶來了從女人身上沾染的刺鼻香水味兒。


    顧間不由自主地微皺了下眉 ,但很快,幾乎是刹那間,他的神情已恢複自然。


    男人說完那話,就又和懷中的女人耳鬢廝磨,調情曖昧起來。


    顧間視若無睹,微微勾唇,接過酒杯:“是該罰。”


    接著,一飲而盡。


    手側的手機再未碰過。


    景園客廳的小桌兒上,雪梨湯上方的白霧飄了散,散了飄,反反複複許多次。


    最終被窗外透來的一地寒霜嚴嚴實實地壓住,再也飄不起熱騰騰的白霧來。


    第4章 你乖點,我可以養你一輩子……


    顧間回到景園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落地窗外,黑壓壓的樹影幢幢。


    梁喃穿著件羊絨衫,斜躺在沙發上,神色安詳,呼吸平緩,身上隻蓋了一層從窗外透來的月色白霜。


    顧間腳步微頓,而後抬步,走近了些。


    毋庸置疑,梁喃是美的。即便如今是闔著眼睡著,也美得令人心動。


    臉兒又小又白,還不足顧間巴掌大。薄唇紅潤飽滿,似熟透的櫻桃,教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嚐嚐。


    月色灑來,使她整個人都像開了柔光濾鏡似的,夢幻而不可侵犯。


    顧間喉結滾動兩下。


    他坐到沙發上,摘了金絲眼鏡,平日裏那雙鋒利警惕的眼神如今因為酒醺多了份迷離。


    他靜靜地看著她,視線從鬢間發梢慢慢下移。


    眉毛、眼睫、鼻梁、最後停在唇上。


    他也不動,就那樣看著、盯著,眼珠輕微地移動著,像是在用眼神反複地描繪、觸摸、感受著她的唇。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間站起身去找毛毯,剛站起身,突然看到桌上的保溫壺。


    他微蹙眉頭,靠近,瞧了一眼。


    微黃色的湯汁上,銀耳被鋪展成朵朵小花,花間盛著白潤的梨肉,有鮮紅色的枸杞點綴其上。


    瞬間,顧間失了神。


    雪梨湯的香甜味兒絲絲縷縷地往上飄,沁入鼻中,再一直往下蔓延,似乎逐漸中和了酒局下來的酒醺醉意,隻餘下了絲絲的甜。


    停了兩秒,顧間凝著眉瞧正在熟睡中的梁喃。記憶慢慢地拉扯,他突然想起昨天電話裏梁喃問他嗓子啞的事。


    他定定地盯著梁喃左手食指處的創可貼,良久,他垂下眼皮,眼中的萬千情緒都被嚴嚴實實地遮擋住。


    梁喃做了個夢。


    夢裏,她和顧間分手了。


    和相識的那天一樣,外麵的雨很大很大,顧間舉著一把黑傘,臉龐被模糊在雨霧裏,看不真切。但他站得很挺拔,渾身矜貴淡漠,與平常無二。


    她狼狽極了,發絲和裙擺濕噠噠地黏在臉上身上,即便下著大雨,也能感受到滾燙的淚珠不要錢地落個不停。


    梁喃知道這是夢。可即便是這樣,她也控製不住地心痛,心髒像被一根粗糙的繩子牽著、拉著、扯著,在瀕臨窒息的邊緣。


    突然,一股清冷的沉香混著淡淡的酒味鋪天蓋地地襲來,浩浩蕩蕩,如蝗蟲過境一般地席卷,侵略她周圍的空氣,一瞬之間,完全占有。


    梁喃迷迷糊糊地醒來,脖頸間傳來溫熱的觸感,混著呼吸間噴灑著的熱氣,讓她後背不禁有些發麻。


    她垂著眼皮看。


    是顧間。


    顧間正摟著她,往樓上走。


    他頭整個都埋在梁喃的脖頸間,親吻、舔舐、啃咬,力度越來越大,帶了狠勁兒。


    梁喃高昂起脖頸,呼吸有些紊亂,顧間狠狠地在她鎖骨上咬了一口,她吃痛地呻-吟起來。


    她順勢摟住顧間的脖頸,手指插入他微硬的發中,聲音斷斷續續:“你回來啦?怎麽了?”


    顧間吮吸著她的耳垂,男人越來越急的喘息聲肆意地噴灑進她的耳中,梁喃忍不住戰栗,輕抖了一下。


    顧間按住她的腰,嗓音暗啞,吐字:“別動。”


    臥室裏的這盞吊燈是從歐洲運來的,款式一如既往地簡約,但極為精致。


    梁喃躺在床上看。


    吊燈周圍有一圈大小一致的小燈,它們跳躍地在旖旎的聲色裏反複地忽起忽落,竄上竄下,不知倦似的。


    “嘶——”


    顧間又咬了她一口,梁喃吃痛地扣緊他的後背,斷斷續續地說:“……你輕點兒。”


    顧間沒答,依舊用力地親吻啃咬,像久日未食的野獸捉到獵物,激烈地撕咬,要將其完完整整地吞噬入腹。


    起轉浮沉中,梁喃意識迷離地眯起眼。


    小燈最終逐漸匯成了一團模糊的星點狀,再也瞧不出原本的形狀……


    ……


    清洗過後,梁喃靠在顧間的胸膛上,接過他遞來的水,“咕咚”兩口,聲音還是有些啞:“你怎麽了呀?”


    顧間接過水杯,放到床頭小桌:“什麽?”


    梁喃嗅了嗅他身上的酒氣,雖然洗過澡,但還有些淡淡的酒味兒:“是因為喝醉了嗎?你今天要得好凶呀。”


    她一邊說一邊摟著他蹭了蹭,突然又想起什麽,她伸手要去看他後背:“我抓疼你沒?”


    顧間按住她的手。


    梁喃抬眸望他。


    顧間的瞳仁漆黑如墨,定定地盯她半晌,接著轉過視線,喝了口水:“那個雪梨湯很好喝。”


    說完,他又補了句:“很甜。”


    梁喃驚喜:“你喝了呀!”


    顧間沒開口,默認。


    梁喃摟住他的腰,笑眯眯地:“你喜歡嗎?喜歡我下次還給你做。”


    顧間瞥了眼腰上的手,暗黃色的創可貼在白嫩的指尖上尤為醒目,他眼神微暗。


    梁喃注意到他的視線,想了想,笑著搖了搖:“這個是我削皮的時候不小心弄的,傷口很小,一點都不疼的,現在估計都愈合啦。”


    她雖這樣說,可卻還是沒有拆開創可貼。


    梁喃將頭埋進顧間的脖間,嗅著他身上清冷的沉香味兒,聲音嬌嬌軟軟的:“那我下次還給你做哦,對了,萌萌還會做很多別的菜,你想吃什麽我去跟她學,然後做給你吃。”


    顧間沉眸看她,握著她腰的手微微加重,良久,他鬆開手,淡淡道:“你不必這樣。”


    梁喃隻當他是不想自己辛苦,甜蜜道:“不嘛,我喜歡這樣的。”


    顧間手微頓,但沒再多說什麽,過了會兒,他想起什麽,主動開口:“你們學校過段時間有個樂器比賽?”


    “是啊,你怎麽知道的?”


    “有送邀請函給我。”


    梁喃驚喜:“那你會去嗎?”


    顧間想了想,長久養成的習慣讓他說話很謹慎,從不會把話說滿:“看情況。”


    梁喃搖著他的手臂撒嬌:“去嘛,我到時候也參加,你來看我好不好?”


    顧間蹙眉,離比賽還有半個月,他並不能確定屆時有沒有工作安排。


    絲絲縷縷的少女的幽香傳來。


    顧間摩挲著懷中的溫軟,嬌得似乎都能化出水來。


    口腔中似乎還留餘著女孩剛剛的嬌甜,夾雜著雪梨湯的甜膩。


    顧間道:“我盡量。”


    -


    臨睡前,梁喃突然想起那個夢,僅僅隻是一回憶,她便難受的胸口發悶。


    她朝顧間的懷中湊近了些,小臉貼在他堅硬的胸膛上:“阿間,我們永遠都不會分手的,對吧?”


    顧間瞧她。


    黑夜裏,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好聽,卻十分平靜,沒什麽波動,與平常在談判桌上的語氣沒什麽差別:“你乖點,我可以養你一輩子。”


    第5章 親愛的。


    第二天一早,梁喃起來陪顧間簡單吃完早飯,就又躺床上睡了個回籠覺。


    不管多晚睡,顧間總能每天雷打不動地六點半起床,梁喃不行,她總睡不夠,又好好補了一覺後,她才回到學校。


    到了宿舍,她把早飯放到桌上:“給你們帶了早飯,快起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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