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柘,你有話想跟我說嗎?”見他留下,田蜜先是鬆了口氣,但見他臉上的冷凝,她的心不由得一沉。


    “是有話要跟你說個明白。”本來他還在思索該如何開頭,不過被文妍淇這麽一鬧,他反而可以直接切人重點。


    田蜜的心一凜,不自在的扯扯唇瓣,“你……你要跟我說明白什麽?”


    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名女子的突然出現,讓她隱約感覺出來,因為那名女子的關係,她一切美好的未來計劃都將會不一樣了。


    “我不能履行這樁婚約,因為在我心裏麵,已經有了在乎牽掛的女子,所以……我很抱歉。”


    田蜜的臉色立刻刷白一片,發顫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嘴角揚起一抹虛弱的笑,“是……是她嗎?是剛剛那位小姐嗎?”


    “是的,是她。”他點頭坦承。


    她強擠出笑顏,堅強的心防正逐漸崩潰,“如果……如果我說,我不願意解除婚約呢?你該怎麽辦?”


    “不怎麽辦,隻是在婚禮上不會出現新郎。”他從不接受威脅,也沒有人可以動搖他的意誌跟決定。


    田蜜抖著雙唇,卻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邁開大步離去。


    望著他昂闊的背影,她強忍的傷心自眼角溢出。


    “為什麽是她……為什麽不是我?為什麽你輕易就戳破了我的夢?為什麽要輕易毀掉這一切?”


    承載了無法消化的傷心,眼中注視著他匆忙的衝出門外,然而那份焦急關懷之心不是為她,不是因她而起。


    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樣無情的對她?為什麽要用這種殘酷的方式來告知她?為什麽他連一點感情都不願意施舍給她?為什麽他要這樣無情——為什麽——


    ***


    “淇淇!”匆促的結束與田蜜的對談,展柘迫不及待的邁開步伐走向大門,一雙利眸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上,搜尋著她的身影。


    聽見了他的喚聲,站在等候計程車區域的文妍淇,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憤然的轉過頭。


    在眾多的人潮中,展柘終於發現了始終背對著他的纖麗身影,他邁開步伐,毫無猶疑的朝她的方向走去。


    吱——猛烈的煞車聲響起,賓士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jack一張略帶憂鬱的俊臉。


    “嗨,淇,真是奇遇,你怎麽會在這兒?”他揚手,漾出有些落寞的笑靨。


    自從遭到她的拒絕之後,他的心情便一直處於低潮,在未決定回國之前,他打發了緊緊跟隨的助理傑森,獨自一人開車出來亂晃,卻沒想到會遇上站在街角、一臉不悅的她。


    “你來得正好。”她正愁招不到計程車。


    jack因她這句無心之語,而感到受寵若驚,“這麽說來,你是高興見到我嘍?”


    “當然,尤其是在這種我心情不爽的時刻。”她主動打開副駕駛座車門,不看後頭對她緊追不舍的灼熱視線,連忙坐進他的車。


    “淇淇!”見到她主動坐上jack的車,展柘的眼瞳浮動著點點光火,“下車!”


    文妍淇隻是淡然的瞥他一眼,然後不領情的別過臉去。“哼!”


    “淇淇!”他惱火的低喚,隻因他看見她挑釁的偎向jack懷中。


    “jack,我想你才剛來台北,對這兒一定都不熟對不對?沒關係,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想當導遊,帶你去一些好玩的地方玩。”


    “真的?”jack眼露驚喜之光。


    “當然是真的。”她示威的睨向展柘。


    他有美麗溫柔的未婚妻,她也有熱情親切又英俊多金的追求者,剛好,兩個人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好,我們立刻就走。”jack立即放下手煞車,催動油門。


    “淇淇!”他心焦的喚她,卻換來她淡漠的眼神。


    “jack,走吧!”她強顏歡笑,摟住了他的手臂,催促著他離開。


    “好。”欣喜佳人的投懷送抱,jack罔顧展柘鐵青寒冽的臉色,靈巧的轉動方向盤,迅速將車子駛離。


    從照後鏡中看著展柘的身影逐漸變小到消失不見,文妍淇沉下了嬌顏,將手輕輕的從jack手臂中抽了出來。


    “jack,抱歉,我利用了你。”她對自己賭氣的行為感到沮喪,“到下個路口,你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jack反倒是握住了她的手,不以為意的咧唇一笑,“沒關係,看到剛剛的情形,我就知道你正在跟他鬧脾氣……他惹你生氣了嗎?”


    “我不知道。”她將手從他的掌握中抽出。


    或許是已經習慣了展柘的溫度以及他的輕巧盈握,對於jack的舉動,她竟感到不甚自在,心因為失去展柘而產生了落寞感。


    “你在乎他!”這一點從她眼中他可以看出來。


    她的眼時而浮上憂慮、時而湧上傷感、時而流到失落、時而隱現心酸,種種情緒變化都已經說明了她此刻的不開心,以及她對展柘的牽掛、在乎。


    “是的,我在乎他……”甚至是……不自覺的受到他的吸引,喜歡已經變了質,她從不知道愛情會來得如此突然,如此讓人措手不及。


    愛他——她竟然愛上了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就算此時此刻她承認愛上了展柘,卻也無法改變他不屬於她的事實。


    看著展柘與那名女子交談的模樣,聽見了那名女子口中吐露的事實,她感覺到心正一寸寸的被痛苦所吞噬,之前的猶疑與猜測在那一刻全獲得了一個肯定答案。


    她愛上了他,愛上了展柘——


    她不要——不要展柘屬於其他女人,就算那名女子有多嫻雅溫柔,她也不願意看見他擁抱其他女人,她不要!


    “吵架了?”瞧剛才那種場麵,他大概也能略知一二。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悶悶的,心也悶悶的。


    “雖然我這樣問有點乘人之危,但是愛情是自私的。”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表露出他的認真,“如果我現在說我還愛你,我還想跟你結婚,你會答應我的求婚嗎?”


    “不會!”她抽出手,堅決的拒絕他。“我不想欺騙你,也不想欺騙我自己,我對你隻有朋友情分,一點男女之情也沒有,很抱歉,我真的對你一點感覺也沒有。”


    jack露出苦笑,“算了,我明白。我知道愛情是無法強求的,所以我明白你的想法,謝謝你如此坦白的告訴我,我想我會樂於當你的朋友。”


    “jack,謝謝你。”他的成熟讓她感到自卑,在他成熟的包容下,她顯得幼稚又膚淺。


    “不要謝我,我隻是勇於認清事實。”他頓了一下,眼角溢滿了酸澀,“你在乎、牽掛的人是展柘,不是我,就算你勉強答應我的求婚,我們的未來也不會有幸福可言的。”


    “是的,我牽掛在乎的人是展柘……”她止不住從心扉間傾出的悲傷,此時她就算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是枉然,因為他不是屬於她的。“算了,再沮喪下去,就不像是我文妍淇了,jack,我想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你願意陪我嗎?”


    jack幽然一笑,“當然。”


    ***


    望著jack的車影絕塵而去,展柘也刻不容緩的跑到地下停車場,取回自己的車,當他沿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尋去時,卻再也見不到他們的蹤影。


    “可惡!”他捶了下方向盤,不死心的在台北市區轉繞。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二個小時過去,他已經在台北市區繞了一圈又一圈,但就是沒見到文妍淇跟jack的身影及車影。


    眼見著太陽快下山,心急的他這才猛地憶起文家人,他立即抄起手機,快速撥了個電話到文家。


    “喂?”接電話的人是憋了一肚子氣的文言倫。


    “我是展柘,淇淇她回家了嗎?”他暫時將車停到一旁,以兩指推拿著有些疲累的眼窩。


    “淇淇?”被大妹放鴿子的文言倫火氣不小,“你知道她在哪兒嗎?如果你知道的話,就叫她趕快給我回來,我特地叫她回公司參加會議,結果她居然給我蹺班、蹺會議,我決定要開除她!”


    展柘感到額際隱隱作疼,“好,如果我看見她,我會轉告她你的決定。”


    匆忙結束通話後,他想起了文妍淇最疼愛的小妹文妍柔,或許她是直奔展拓的新居找小嫂子訴苦去。


    如此一想後,他暫時放下了心中大石,撥了通電話到展拓家。


    “展拓,我是展柘。”不等對方應話,他率先報上了名。


    “展柘,原來是你,我想你也該打電話來了。”展拓慵懶的語調中,藏著一絲笑意。


    “什麽意思?”他握緊了手機,發現他話中有話。


    “怎麽,你打電話來找我,不是為了要找那個瘋女人嗎?”說到這個令他頭痛的大姨子,他不禁將視線移向愛妻,她正在安撫話筒另一頭情緒激動的“她”。


    “你知道她的下落?”奇異的,額間的疼痛消失了,留下了一片心焦。


    “知道。”展拓答得沒好氣,“我問你,你是跟那個瘋女人發生什麽事了嗎?她居然打電話纏了我老婆整整一個小時,也不想想我老婆是個孕婦,怎麽經得起她那種又哭又喊又叫的高分貝叫囂?”


    “又哭又喊又叫?”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現在人在哪裏?”


    “太好了。”展拓如釋重負,“我還在想你再不打電話過來的話,我就決定奪走我老婆手中的電話,然後把電話插頭全部拔掉,以杜絕她瘋狂的噪音。”


    “行了,她人現在在哪裏?”這才是他此刻迫切想知道的。


    “她在林森北路的‘激狂pub’從她的瘋言瘋語聽來,她八成是喝醉了。”展拓受不了的擰眉,開始有了帶老婆去二度蜜月的計劃,直到孩子出生前,他都要杜絕文妍淇這個瘋女人的騷擾。


    喝醉了!?


    展柘趕緊結束通話,踩下油門,直奔林森北路。


    “喝酒……她居然給我喝酒……可惡!”他重重捶了方向盤一下。


    他知道當她喝醉時,那姿態說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她的嬌媚柔醉、她的美麗幽香、她的甜蜜美好都是屬於他的,他絕不允許有別的男人動她一分一毫!


    一想到她被酒精醺得迷醉的誘人貓眼,他猛力踩下油門,朝著林森北路一路狂飆。


    ***


    激狂pub裏,狂野的音樂充斥著酒吧的裏裏外外,受到酒精益惑的文妍淇隨著音樂一邊搖擺,一邊握著手機與話筒另一頭的小妹叨叨絮絮抱怨著。


    “柔柔,我告訴你,天底下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了,就連你的展拓也不是個好東西!”她頓了一下,一把端起桌麵上的啤酒灌進口中。


    “姐姐,你還好吧?”姐妹多年,當姐姐的聲音聽起來比平常還要正常時,那就代表她喝醉了。


    文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文妍淇是最沒酒量的人,隻要隨隨便便一杯略含酒精的雞尾酒,就可以搞定她。


    “好,我好得很。”她的情緒高昂,罵人的聲調中氣十足。“剛剛我說到哪兒了?男人都不是個好東西,對了,就是這裏。柔柔,我告訴你,姓展的沒一個是好東西,你知道那個展柘他……”


    “小叔他怎麽了?”姐姐真的很反常,她兜了一個大圈子,就是為了把展柘數落個徹底,她駑鈍的腦,實在無法將她與冷冰冰的小叔聯想在一起。


    “你的小叔是個混蛋!”


    想起他有個溫柔嫻雅的未婚妻,她就不禁悲從中來。


    “他真的是個混蛋,你知道他對我說什麽嗎?他居然當著我的麵說要我,結果……結果我卻在餐廳看見他跟他的未婚妻,一副卿卿我我的模樣……你說他是不是個混蛋?”


    文妍柔處於一片訝然中,性情火爆瘋狂的姐姐跟冷酷無情的小叔?他們兩個人……怎麽會?他們怎麽會……


    就在她想進一步問個明白時,手中的無線話機卻被丈夫一把搶過。


    展拓不悅的將話筒貼上耳,“瘋女人,你瘋夠了沒有?居然打電話騷擾我懷孕中的老婆,萬一孩子有個萬一,你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賠!”


    “姓展的,我不屑跟你說話!”一聽見展拓那低啞的聲音,就會讓她聯想到展柘。


    展拓不怒反陰惻惻的笑出聲。“你再不收斂一點,小心天譴就要降臨到你身上了。”


    “瘋子!”她火氣頗大的罵了聲。


    “瘋女人,我們家不歡迎你打電話進來。”話一說完,他立即斷了話。


    文妍淇聽著話筒另一邊傳來嘟嘟聲,氣憤的揪緊拳頭,忿忿的將手機甩到桌麵上,“姓展的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展拓是這樣,展柘也是這樣,壞蛋!他們全都是壞蛋!”


    “淇,你喝夠了吧?”一直陪在她身邊jack邊婉拒前來搭訕的女人,還得邊分心注意她的安危。


    淩厲的眼朝他一掃,“我有喝酒嗎?我是在喝可樂!”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話……jack仔細端詳起她的麵容,一雙清澈明淨的眼,沒有半分的微醺,看起來的確是很正常。


    “淇,我們該回去了吧!”在pub待不到三個小時,不斷上前向他搭訕的女人,讓他嚇得直想趕快離開,他根本沒想到台灣的女孩,一個比一個還要開放熱情。


    “回去哪兒?”哀傷在瞬間襲上心,“現在又沒有人要我了,我要回到哪裏去?”


    “淇,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他低聲安撫,瞧出今天下午她與展拓的不愉快,在她心中留下了陰影。“你跟展柘之間的問題……你們兩人再好好談談好嗎?”


    “談?有什麽好談的?他已經有未婚妻了……他何必來招惹我?”她放棄的揮揮手,“算了,我不要去想他,他是個壞蛋,我不要去想一個壞蛋。”


    舞池中的音樂揚起,勾動著她蠢蠢欲動的身與心,她爽朗的勾住jack的手臂,“jack,我們去跳舞好不好?”


    “淇,我看還是不要吧。”他已經被熱情的台灣女孩給嚇到了。


    “走啦、走啦!我保證,我的舞技很好的。”她的腳底板不聽使喚,身體裏隱藏著一團火熱,而此刻她需要逼出那團火熱,還給她-個輕鬆自由身。


    “你在幹什麽?”宛若神隻的低喝聲從天而降。


    文妍淇被吼得莫名其妙,當她抬眼對上雙寒瞳時,整個人有短暫的失神。


    jack見到展柘,暗暗鬆了口氣,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她就交給你了,你們之間需要好好談談,我先走一步了。”


    “jack——”她喚他,然他卻頭也不回的離開。


    “別喊了,他知道自己有幾兩重,他根本壓製不了你。”他冷著臉孔,一踏進酒吧,就看見她像個蕩女似的,拉扯著jack的手臂不放。


    “我不要跟你回去!”不等他開口,她直接甩掉他的箝製。


    “你喝酒了。”不需要仔細審視,隻要一靠近她,就可以嗅到濃濃的酒臭味。


    “那又怎麽樣?”她高傲的抬起下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不怎麽樣。”他傾身向前,一雙炯然明目緊盯著她瞧,“你現在在第幾階段?”


    “你說什麽?”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輕易就迷惑了她的神誌。


    “沒什麽。”看來她還沒有進展到跳舞的階段。


    開玩笑!他絕對不讓其他男人看見她跳豔舞的曼妙姿態。


    “沒什麽就快走,我沒空理你。”她噘嘴,小女人嬌態不自覺的展露。


    望著她的美顏,展柘不禁心一蕩,強迫的握住她的手,“跟我回去。”


    “不要!”她扯開喉嚨大叫,“不要,我不要跟壞蛋回去,救命!救命——”


    她的唇被他覆上的薄唇給堵住,一並將她無理的叫喊吞下肚去,他滑溜的探入她的口,以狂野姿態攫住她不安分的粉舌,與之嬉戲、緊緊糾纏,在她口中點燃了熱情。


    她微微喘息,無法抵抗他野蠻闖入的火舌,在他技巧性的撩撥之下,她的抗爭漸漸軟癱下來,緊握的雙拳漸漸攬上他的頸項,美麗水眸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迷蒙霧氣。


    “好,我們回去了。”他依戀不舍的離開她的唇,貼上她的耳畔,以低啞音調誘惑她脆弱的意誌。


    “回去?我們要回去哪兒?”她被他吻得傻愣愣的,被他強擁著往門口走。


    “回家。”


    “回家?回哪個家?”她的腦子被酒精給混亂了,有些個搞不清楚狀況。


    “回我家。”他語帶玄機。


    “為什麽要回你家?”


    “因為我們必需好好談一談。”邪魅之氣在他眼底隱現。


    “一定要談嗎?”她開始覺得頭有點昏。


    “對,我們一定要談。”不管她是清醒還是酒醉,他都要讓她知道一件事——他要她!他隻要她!


    就在他半勸哄之下走到門口,震耳的音樂聲從pub各個音響喇叭傳出,震醒了腦子混沌的她。


    “跳舞……”她的身體無意識的隨著強烈的舞曲而擺動著,她推開他,往舞池方向走去,“我要跳舞……”


    展柘的健臂一伸,纏上了她的纖腰,加重了環住她的力道,將她從一片熱鬧的音樂中拉出pub。


    被強硬給拉離舞池的文妍淇感到極度不快,嘴裏不斷冒出嘀咕與不滿,“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跳舞、我要跳舞……”


    “不準!”他臉色發青,強架著她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她像個孩子般耍賴,“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了,我要跳舞……你有沒有看過我跳舞,我很會跳舞喔……”


    他揚起了一抹寵溺的笑,“我知道,你的豔舞跳得不錯,不過……”他臉色一變,“你隻能跳給我看,不準你跳給其他男人看!”


    說完,他不顧反抗掙紮的她,一個低身彎腰將她扛上肩,無視於她的扯嗓叫囂,快步朝停車場走去。


    “放下我、放下我,我要跳舞……我要跳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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