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的剛才,曹旭將馮芷儀送回來後,繃著個臉,連口茶都沒喝。夏荷同他說話,他就跟沒聽見似的,寒著一張臉,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看好她!”


    ......


    薑鬱啟程回京後,治療瘟疫的藥方便研製出來了。


    又過了十天,江南最後一個病患痊愈了。


    薑行舟在書房裏同葉柄秋商量善後事宜,趁著這個空檔,寶鳶偷偷的去找了太醫。


    這一回隨行的太醫施然,乃是太醫院院判施汝陪的兒子,父子同在太醫院效力,可也算是一樁佳話。


    在樂平縣這些日子,人人都知道睿親王身邊有個溫柔可意的女人,女人身量纖纖,聲音猶如黃鸝鳥的叫聲般動聽悅耳,最重要的是這樣的人卻是連半點架子都沒有。


    日日同病患們在一起,還幫著大家夥幹活。


    “姑娘。”


    施然拱手行了禮。


    寶鳶福身回禮,將他拉到一旁低聲道:“我要的避子藥呢?”


    施然有些為難。


    “前兒姑娘吩咐了,我特意配了兩副,隻是......”


    寶鳶笑著道:“施太醫無需為難,我隻是一介平民,身份微賤,況王爺現今未娶正妻,於規矩體統上,我也不能懷孕的。”


    她頓了頓,補充道:“再者這也是王爺的意思。”


    施然了然,將避子藥給了她。


    寶鳶道了謝後便拿著避子藥去了廚房。


    少傾,廚房裏便飄出了濃濃的藥苦味,寶鳶將熬好的避子藥倒進碗中,正要喝下的時候,有幾個小孩瘋跑進了院子裏,從懷中掏了些野果塞進她的手中。


    “姐姐,這是我們去山上摘的野果,也送些來給你嚐嚐。”


    寶鳶正愁藥苦難以下咽,不想孩子們倒是如及時雨一般,就送來了酸甜可口的野果。


    孩子們送完野果後,又一陣風似的追著靜靜玩去了。


    寶鳶閉著眼睛將碗中的藥喝下,吃了顆野山楂才覺舒服了些,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望著外頭玩鬧的孩子們,唇角也有了笑。


    薑行舟從書房出來時,孩子們一擁而散,連帶著靜靜也跑到了寶鳶的身邊。


    男人皺著眉走了過來,誰知剛一靠近就聞到了苦藥味,他沉聲問道:“瘟疫已經治好了,你在喝什麽藥?”


    話音剛落他猛地又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


    在京城的小院時,他每每早起上朝的時候,出門都能聞到這個味。


    那是避子藥的味道。


    薑行舟麵色陰沉如水,看向寶鳶的目光裏含著森冷的光。他一步一步朝著女人走了過去。


    寶鳶被他的氣勢所迫,一步一步往後退著。


    直到撞到了身後的牆,退無可退才停了下來,低低的喚了一聲。


    “王爺?”


    男人沒應,隻定定的盯著她看。


    寶鳶隻覺一陣口幹舌燥,“可是外頭出了事,惹得王爺生氣了?”


    薑行舟強忍著想要將麵前之人給掐死的衝動,一字一句道。


    “你便這麽不想跟本王生兒育女?”


    話一出口薑行舟就後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隻曉得聞到避子藥的味道好,他整個人幾乎都快要發瘋了。


    “啊?”


    寶鳶驚呼一聲,恍然以為自己聽錯了。


    薑行舟咬牙又問了一遍,寶鳶這才確信自己沒聽錯。


    男人將她圈在狹小的牆角裏,讓她逃無可逃,退無可退,周遭盡數都是男人身上的清冷氣息。


    她略穩了穩心神,柔聲道。


    “王爺未娶正妻,奴婢出身卑微,若是懷了王爺的孩子,於理法規矩不合,傳出去對王爺的名聲不利。”


    薑行舟怒極反笑。


    “如此說來,你倒是一心一意為本王考慮了?”


    寶鳶抿著唇沒有說話。


    薑行舟伸手捏住了女人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看向自己。


    “若是本王想要你生呢?”


    寶鳶有些迷糊了,她不懂薑行舟說這話的意思,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中開了口。


    “奴婢是王爺的奴婢。若是王爺想要奴婢生,奴婢不敢不從。”


    薑行舟被她冰冷生硬的口氣給氣著了,一甩手便轉身離開了。


    寶鳶看著男人大步離開的背影,心下泛起了嘀咕。


    怎的又生氣了?


    第48章 你這女人真是一副鐵石心……


    太孫府。


    回到京城後薑鬱的瘟疫才算徹底根治, 隻路上耽擱了那麽些日子,身上有些潰爛的地方生了疤痕,即便用了最好的膏藥也未見疤痕褪去。


    浴池中有著縷縷的熱氣, 溫熱的水將肌膚泡的泛紅, 愈發顯得那些疤痕醜陋不堪。


    薑鬱麵色陰沉如水, 江南疫情能夠控製的如此迅速, 想來治療瘟疫的藥方早就研製出來了,隻薑行舟故意拖延著沒給他用罷了。


    待沐浴完回到書房時, 隔著層層的帷幔,映出床上之人玲瓏的曲線來。


    薑鬱自打染了瘟疫後, 脾氣愈發古怪了, 王福作為跟前伺候之人, 深受其害,這不一回京就想著法的要哄自家主子開心。


    下晌的時候便親自去接了馮佩芸入府。


    未免太孫妃不高興, 特意避開了秦婉的耳目, 悄悄的將人給抬進來的。


    王福見著薑鬱麵上有了笑,便躬身退了出去。


    自從薑鬱去了江南之後,馮佩芸整日被拘在家中都快要發黴了, 聽聞太孫回京後她還思量著如何能到薑鬱的跟前露露臉。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 王福就來了。


    他笑著道:“太孫殿下這些日子受了些委屈,心情也不大好, 端看的姑娘有沒有本事哄的殿下高興了,若是真能讓殿下開心,姑娘的福氣可在後頭呢。”


    馮佩芸心下高興的不得了,沐浴熏香,又花了半日的功夫打扮。


    被抬進太孫府後,她簡直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男人隻穿著白色褻衣, 衣裳鬆散的披在身上,行動間露出了精瘦的胸膛,以及胸膛上大小不一的疤痕。


    “殿下!”


    馮佩芸甜甜的叫了一聲,自帳簾後伸出了纖纖玉手。


    ......


    聽雨軒。


    位於太孫府的西北角,因著位置偏僻格外的安靜些。


    秦婉很喜歡這個小院,著人布置了一番後便長住在了這裏,小院自成一番天地,仿若待在這裏便隔絕了外頭那些令人惡心的汙糟事。


    她按照舊日的習慣在佛龕前念經。


    女人著一身灰色長袍,三千青絲如瀑般披在身後,纖細的手指撚著手中的佛珠。


    晚涼推門進來的時候,麵上有著藏不住的怒意。


    “小姐也太好性了些,如今竟由著那起子狐媚子隨意進出咱們太孫府。今兒是頭一遭,小姐若是不出言勸阻,隻怕將來什麽髒的臭的都會進來的。”


    她是自幼服侍秦婉的,兩人雖名義上是主仆,可卻也像是姐妹。


    秦婉撚佛珠的動作一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入目是佛龕上悲天憫人的觀音像,她定定的望了幾息,再開口時聲音毫無波動。


    “隨他去吧。”


    晚涼急了,走到她跟前站定。


    “小姐...當初殿下去府裏求娶你的時候可是說的明明白白的,此生隻有你一個太孫妃。”


    誓言猶在耳旁,秦婉的嘴角有著一絲苦澀。


    是什麽時候變的了?


    兩人初成親的那會兒,薑鬱待她還算盡心,隻這盡心也不過維持了短短的三個月,或許連三個月也沒有吧。秦婉不想去計較這些,也沒有精力去想這些。


    如今秦家和太子一脈已經綁在一起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橫豎是掰扯不清了,她能做的就隻是盡量讓自己活的舒心些。


    “明兒一早讓廚房備些清淡點的飲食給殿下送過去,他身子才好了些該吃些易於消化的。”


    晚涼還欲說些什麽,見秦婉又合上了眼睛,便隻能作罷。


    ......


    隔日。


    天氣一日冷似一日。


    早起時地上還有一層薄薄的霜,猶如落雪一般。


    太子妃一早就來了,前些日子太子病了休養了一段時日後,這些日子才將好了些。眼見著兒子的病也好了,她心裏頭的大石終於是落下了。


    昨夜馮佩芸伺候的很是不錯,是以薑鬱的心情也好了些,連帶著胃口也好了許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嬌妾為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酒窩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酒窩蟹並收藏嬌妾為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