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白苧依然發絲淩亂,臉色蒼白,額頭上冒著虛汗,正無力地蜷縮在被褥中,看上去十分脆弱。


    但,他仍強撐起身體,有些瑟縮地望著她。


    ‘他怎麽看上去還是很虛弱啊?’花熙在心裏問係統道,‘你確定他體內的火毒被壓製住了嗎?’


    ‘確定確定……’


    係統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無奈。‘我存在的意義之一就是替你觀測所有任務目標的狀態,你怎麽能不信我呢?’


    ‘冰原草雖然與火毒藥性相克,但是又不是解藥,兩者在他的體內互相衝撞,自然會讓他虛耗一些。但其實除了虛弱一點之外,也沒別的副作用了,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


    ……


    說得倒也對。


    為了替白苧解毒,花熙每日每夜地渡他修為,助他早日築基。其他時候還要親自照顧暫時沒有自理能力的他,幾天下來,她頭發都掉了好幾根,連帶著腦子都不太好使了。


    另一邊,白苧半撐起身子,微微往後縮了一些,又是一個有些防備的姿勢。


    “你怎麽又沒有動我給你的飯食?”


    瞥見一旁幾案上原封不動的早餐,花熙皺起眉。


    “你知不知道,這可不是普通的飯,裏麵蘊藏著不少靈力,可以讓你好得更快!真是暴殄天物……”


    聞言,白苧並沒有說話,隻是仍然盯著她看,眼裏氤氳著複雜的情緒。


    看著對方的眼神,花熙歎了口氣。


    “你又覺得我會下毒是不是?”


    似乎是看出了對方的想法,她端起幾案上的粥,拿起勺子舀了幾下後,當著白苧的麵小抿了一口。


    “看,我嚐過了,沒毒!而且說了多少次了,我要想給你下毒早就下了,不至於等到現……”


    還沒說完,她就猛然想起了白苧這一世悲慘的經曆。


    從小被人當成爐鼎,自從被青鸞買走後,估計也沒少被下毒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呢。


    這麽看來,他會這麽戒備,也是正常的。


    思及此,她語氣軟了一些,把碗往白苧的方向一推。“行了,我也替你測過了,現在能吃了吧?”


    白苧看看碗,又看看她,卻依然沒有接下。


    “嘖,你不接著,是還想像上次一樣,被我點了穴硬喂嗎?”花熙隻好使出殺手鐧。


    果然,聽到這句話之後,白苧原本麵無表情的臉倏然漲紅,不知是想起了什麽,一陣青一陣白的。


    接著,就一把奪過了她手上的粥,終於乖乖地用起了飯。


    不愧是天上氣質卓然的花神大殿,就算此番落魄至此,吃起飯來,也還是一如既往的慢條斯理,不疾不徐,優雅得體,能分成兩勺絕不用一勺。


    讓人根本無法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凡人。


    花熙撐著臉,欣賞了一會兒帥哥用餐,注意力就轉移到了他發紅的耳廓上。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在此之前,花熙根本無法想到,被眾神一直當成不近女色高嶺之花的花神大殿,居然……這麽容易臉紅。


    說起來,雖然上界對他的各種傳言多得數不清,但他又是個不愛結交朋友的性子,真正與他相熟的人,用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並沒有什麽人了解真實的他。


    興許,他不愛講話,隻是因為不善言辭,他的不近女色,也隻是因為不通□□。不過是因為大家習慣了以貌取人,一看他那鶴立雞群,不同於常人的樣子,才會被那樣先入為主地認為也說不定。


    畢竟,竹子嘛……盡管外表看起來又挺拔又有節氣,但裏麵,其實都是空的。


    她正獨自遐想著呢,另一邊,白苧已經幹幹淨淨地吃完了碗裏的食物,輕輕地把空碗放到床邊的幾案上,另一隻手還不忘提起較為寬鬆的袖擺,防止弄髒。


    “吃完了?”


    花熙抬了抬眼皮,有些慵懶道:“吃完的話,我們就開始嘍?”


    “……嗯。”


    了解了花熙的用意後,這回,白苧倒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隻是,他臉上好不容易才褪下的紅暈,又一次因為她的話語,而微微地泛起了一些。


    花熙於是快速地褪下鞋襪,轉身,輕巧地跨到了床榻的另一邊。


    她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上半身的衣裳脫到了隻剩最後一抹小衣的狀態,白苧坐在她對麵,也低垂著頭,慢吞吞地解起了自己的扣子。


    相比起花熙的坦然,他的頭垂得很低,似乎是不敢多看對麵人的樣子,同時,動作也慢了許多。


    少頃,他終於剝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衫,露出勻稱的肌肉,和白皙瑩潤的肌膚。漆黑的發絲隨機散落在他精致的鎖骨上,更添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氛圍美。


    美色在前,花熙卻是無法欣賞了。


    一是因為她見得多了,二則是因為她明白,後麵的那些,才有她受的。


    兩人合掌相對,空氣中便泛起了細微的光芒,就如同和煦的陽光,溫和地將床上的兩人包裹在內,形成一個金色的光罩。


    ……


    等一切弄完,時間已經夜半了。


    白苧收取完過多的靈力,正在獨自打坐修整。花熙則揉了揉酸痛的身子,從他的房間裏緩緩地走出。


    就算她如今有化神期的修為,但再大的水池也撐不住這麽持續性地放水,每次從白苧的房間走出來,她都像一個縱|欲過度的女票客,有一種“仿若身體被掏空”的腎虛之感。


    她一邊揉著自己的肩膀,一邊耷拉著腦袋,在夜色中獨自行走著,可就在她經過一顆大樹時,就聽到了突然起來“砰”地一聲,把她嚇得一個哆嗦。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個驀然間落在她眼前的身影。


    那人一身黑衣,挺拔地立在她的正前方,衣服的顏色讓他的身影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隻有一雙眼睛,倒是和滿天星辰一樣,在夜幕中熠熠生輝,明亮得很。


    不過也不知為何,他此刻的視線倒是有些格外的……淩冽?


    甚至還有些說不清的……幽深?


    “嘖……阿亭?”


    看清來人後,花熙走上前去,疑惑道:“明天還要比武呢,這大晚上的,你不去休息,在樹上幹嘛?還一聲不吭地……都嚇死我了。”


    “睡不著。”


    葉亭淡淡地回答。看了她一眼後,又不動聲色地瞥了瞥她身後的屋子。


    睡不著就在這兒杵著?


    花熙有些不明就裏,正想說些什麽,就聽葉亭又不含感情道:“你在他這兒……倒是待了許久。”


    “害,他中毒了嘛……”


    她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此毒凶險萬分,須得旁人時刻看護著才行。”


    “哈啊——”


    花熙伸完懶腰,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為師有些乏了,你也趕緊休息吧,明日還要上場呢!”


    “雖然為師不要求你取得多高的名次,但是能高一點就高一點嘛,總能為我們月華峰爭爭光,你說是吧?”


    說完,她正準備轉身,就被一股力道牽製住了手臂。


    葉亭扯著她的胳膊,有些喑啞道:“他中的到底是什麽毒,為何要你親自照看?”


    “為何不送去醫修那裏?我……不能幫你嗎?”


    被這輪番的提問弄得有些愣神,花熙回過頭來,一臉莫名道:“畢竟是剛收的徒弟嘛……我親自來才能顯得負責不是,還能培養感情,再說了……”


    要是把渡修為的事情告訴葉亭……


    唉算了,這小崽子若是聽到她短時間之內給白苧傳了那麽多修為,估計又要在她耳邊念叨了。思及此,花熙還是把接下來的話咽在了肚子裏。


    “哎,反正齊染已經給他看過了,我也不想次次都麻煩他,所以就自己來了,至於你……”


    她上下打量了下葉亭後,笑道:“你現在可是我們月華峰的一等功臣,怎麽好意思讓你做這種事?”


    “……”


    原本以為她這番話會讓葉亭的臉色緩和一點,結果,他扯著她手臂的指骨反而更加用力了些。


    “就我一個不夠嗎,為何還要收徒……”


    夜色中,月色在他的臉頰上投下了微弱的光芒,讓他的輪廓都柔和了些許。


    但,微長的額發擋住了他此刻的眼神,陰影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叫人看不分明他的神色。


    “什麽?”


    花熙眼睛睜大了些。


    “……沒事,我去睡了。”


    丟下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後,葉亭有些羞惱一般,急急地甩開了她的衣袖,瞬間轉過了身。


    直到他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花熙的視線之外後,她依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孩子……到底說啥呢?


    第6章 黑雲白雨(小修)


    第一天的開幕典禮後,雲間會依然在如火如荼地舉行中。


    除了比武,雲間會還有各式各樣的賽事,都參差在一起進行。


    為了讓葉亭取得好成績,花熙給他找來了不少劍譜,還請了幾個同門教他修煉。


    因此,她每天白天陪著葉亭練劍,傍晚就去照看白苧,還有例行的山門事宜,讓她休息的時間都少了許多。


    同時,她的身體也因長時間的靈力輸出,而愈發疲累。


    好在,白苧經過自我調整,終於有了進階之感,不久就能築基。隻要助他渡過雷劫,花熙就終於可以暫時地休息了。


    ‘主人主人,你真的要替他擋雷劫啊?’


    係統有些擔憂地問。


    ‘不然呢?’


    花熙看著床上那個虛弱的人,反問道:‘他現在下床都困難,你讓他生抗天雷?不怕他直接被劈死,任務直接失敗嗎?’


    係統卻仍然有些猶豫,‘可是,你最近的狀態也不太好,不怕受傷嗎?’


    ‘好歹也是個化神期,雖然看起來沒啥用,但也不至於連個築基的天雷都躲不過,你就放心吧。’花熙不甚在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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