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是她害了他嗎……


    明明以為下凡之後還能再見一次葉亭,這麽看來,是不太可能了嗎?


    “喂,你怎麽了?”


    管理員停在一處小院前,皺眉看著她。“雲溪,你的住所已經到了哦,和另一位同住。”


    “……哦哦,我知道了。”


    雲溪是她新身份的名字,聽到這有些陌生的稱呼,花熙這才緩過神來,朝他扯出一個笑來。“多謝。”


    “嗯。”那人輕輕頷首,“我已經把你送到了,你明天記得早點到,工作內容都記住了吧?”


    “記住了。”


    花熙點點頭,“不過……”


    “你又想問什麽?”


    看到她的樣子,管理員似乎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有些無奈道:“我告訴你啊,如今你隻是在食堂工作而已,不要以為自己進了問天門,就是修仙之人了。


    那些長老的事和你毫無關係,我勸你不要那麽八卦,好好專心於自己的工作,明白嗎?”


    “……明白了。”


    被這樣說了之後,花熙也隻好收回了已經到了嘴邊的問題,朝他微微躬身告別。


    管理員很快就離開了,花熙站在原地,有些出神地望了望月華峰的另一側。


    如果她還有曾經的修為的話,就能用神識看到,在月華峰後山的寢殿裏,一個出塵絕豔的白衣男子,正獨自倚在窗邊,凝視著手中銀色的軟劍,眸中情緒深沉如墨,還在不斷翻湧。


    那是她送給他,唯一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1)【唐】李華《春行即興》


    第46章 故人何處


    花熙適應的很快,沒幾天就完全熟悉了她的新工作。


    每天早起處理食材,幫忙切菜幫忙分餐;飯點時給大排長龍的弟子們盛飯,還要幫忙處理用過的餐具;一切結束後還要清潔整個飯堂,順便再洗洗盤子……


    雖然十分忙碌,但花熙卻並未忘記自己的任務。


    食堂的工作人員們往往掌握著全問天門最為廣泛的各種八卦,來吃飯的大部分外門弟子也更是對這種事情如數家珍。


    於是,花熙便開始依照職務之便,收集起關於白苧的各項信息,並想辦法分析他不好好修煉的原因來。


    某外門弟子:“白師兄啊,他真的好帥啊,想嫁!”


    某食堂阿姨:“白仙師嗎,我之前有幸在大會上見過一次,真的太太太好看了,是神仙吧,那長相那身段,還有那樣出神入化的劍術,要是我有女兒,都想嫁給他了!”


    某外門男弟子:“白苧師兄啊,美人啊……我我我,想娶……”


    果然大家對於白苧的第一印象就是外表嗎……


    撇開這些,更深入一些的就是——


    “白師兄沒有好好修煉?怎麽可能!他可是問天門進步最神速的弟子之一了,隻用了短短十年就已經從築基到元嬰!平常人都要幾百年的事,他十年就完成了哦,簡直是天才好嗎?!”


    “對啊,要不是年齡限製,他早就可以當月華峰的長老了!”


    花熙:“……誒?是麽……”


    怎麽跟天樞君說的不太一樣?不是說他不好好修煉,都無法按時回天界了嗎?難道說他本來可以更快?隻是被某些東西牽絆住了腳步?或者說,他有什麽未解開的心結?


    “心結嗎?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白師兄一向深居簡出,除了必要的宗門事宜,他幾乎不會走出月華峰,想見他一麵比見掌門都難!”


    “對啊,也從沒見他接觸過什麽人,感覺很高冷的樣子啊……”


    “對啊對啊,而且啊,白苧師兄特別討厭別人碰他!不管男的女的。”


    “我倒是聽說,他雖然對別人高冷,但是對他那個做了皇帝的師弟分外親切,兩人時常一起喝茶聊天看風景呢!你說,他們不會是……嘿嘿嘿。”


    “誒誒誒?真的假的!!那個人皇我倒是見到過,也是一個進步神速的天才,而且明明都做皇帝那麽忙了,還能兼顧修煉之事,時不時就來月華峰和白師兄切磋。


    ……完了,越說越覺得他們有一腿了!”


    “是吧……我們女寮都傳瘋了!還有別的消息,你要不要聽?”


    “要要要!”


    花熙:“……”


    虞衡和白苧嗎?


    花熙一手扣住下巴,漸漸陷入了回憶。


    總感覺他們以前並沒有怎麽經常接觸啊……難道在她回到神界的這十幾年裏,他們真的發生了什麽?!


    若是如此的話,倒是也能解釋這兩個人為何會一起出問題了。


    一個雖然是皇帝,但害怕自己壽命太短無法和白苧長相廝守,所以才努力修煉;同時,一個修士,又害怕自己修煉太快飛升太早,無法和虞衡永修同好,所以才放滿了速度……


    霧草,說得她自己都要相信了!但是……


    若是這樣的話,她該怎麽辦!難不成要棒打鴛鴦嗎?!


    越想越像,越像越急,花熙抓耳撓腮,撓到頭禿,卻依然想不出辦法。


    沒辦法……看來她隻能親自上了。


    畢竟,以上的這些都不過是傳言,要想知道真相,還是得近距離接觸才行。


    正思索該如何接觸呢,一個絕好的機會就擺在了她的麵前。


    “雲溪啊,你把這個送到月華峰後山的十裏長亭。速去。”


    “是!”


    看著對方手裏的麻辣兔肉,花熙鄭重其事地接了過來。


    --


    “你來做什麽?”


    這裏是曾經花熙最喜歡待的地方。


    白苧坐在長亭中間的石桌旁,學著曾經花熙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把泥爐中剛剛滾開的熱水,倒入了剛剛鋪好了茶葉的蓋碗之中。


    水觸碰到了杯壁,空中於是泛出了茶葉的香氣,混合著泥土和芳草的味道,在波光粼粼的湖畔邊升起了嫋嫋的煙霧。


    花朵落入如同寶石般的湖泊之中,清風撫過,劃出淡淡的波瀾。


    “不是說好了,我負責人間界,你負責修仙地界,共同尋找師尊的消息嗎?你現在這口氣,倒像是忘了我們的約定似的。”


    坐在石桌另一側的人身穿一身明黃色的圓領長袍,眉間佩著金色抹額,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難掩的貴氣。


    他接過對方遞來的白玉小盞,輕抿了一口。盡管已過經年,但在他掀起眼睫時,眸中卻依然是全無褪去的少年之氣。


    “那,你找到什麽線索了嗎?”


    白苧舉著茶杯,淡淡道。


    “關於師尊的線索倒是沒有,”虞衡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湯,另一隻手把玩著手中的小杯,微仰起頭。


    “關於大師兄的線索,倒是有一個。”


    “大師兄?”白苧眸光一轉,“你找到葉亭了?”


    “我有部下,在陳國近郊的小城裏看到過他,”虞衡頓了頓,又道:“身後還跟著一群看不清相貌的人,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幹嗎。”


    虞衡:“據說,在他離開的時候,城裏還發生了一樁凶案,受害之人死相極慘。仵作都無法查清原因,依我看,很像魔族所為。”


    聞言,白苧皺起眉頭:“他到底在做什麽……”


    “他似乎……在籌備著什麽。”


    虞衡若有所思道:“我猜,他肯定是知道了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情報,所以才會一個人躲著,還不讓我們發現。”


    “而他所籌劃的事情,多半和我們相同,都是為了師尊。畢竟……”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虞衡嘴角一勾,扯出了一個有些諷刺的笑。


    “那個人,師尊在的時候還好,要是師尊不在了,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是麽。”


    白苧飲了一口杯中的茶,大拇指在這套花熙曾經最喜歡的茶具上不斷摩挲。


    “那他如今這些舉動,都可以說明一件事……”


    “師尊肯定沒死。”


    白苧還未說完,虞衡就搶先一步打斷。


    他定定地望著眼前碧綠的湖泊,眸中盡是斷然的肯定。


    “你還記得師尊之前說過的話嗎?”他唇角溢出輕笑,“那個時候她被清魂,明明才剛剛從閻王手裏逃出來,醒來時她卻說什麽,‘她才不會有什麽性命之憂’,叫我們不必為她擔心。”


    虞衡捏著手中的杯盞,指骨用力到泛白。


    “你知道嗎,她這個人看起來很精明,但其實很多時候都單純到不行,很容易就能讓人看透她的想法。”


    “那個時候,她肯定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會出事,才甘願那般犧牲。我猜,她肯定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全身而退的方法,隻是那個方法,不能跟我們說。”


    虞衡越說越有些激動,“這些年裏,我每日每夜都在想當時的事情,但越想就越覺得奇怪。


    那個時候,她為何會那樣毫無顧忌地幫助從未謀麵的我,為何聽了我的要求,就願意下山去做我的師尊。


    她雖然心善,但從來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人。”


    虞衡雙手緊握,眸光逐漸深沉,“說不定,她主動來找我,也是因為有什麽別的目的。她的身份,也並沒有你我想象的那樣簡單。”


    “所以,我才要想盡辦法修煉,延長生命,隻為了終有一日,能查清這一切。”


    “你……”


    白苧看著眼前如此斷定的人,一時有些啞然。


    “怎麽,”虞衡挑了挑眉梢,抬眼看向他。


    “我可是聽說,你最近都不怎麽練劍了,想必和我一樣,是為了能留在這世間,所以在壓製修為吧。隻不過,做法不同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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