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征再開一張,三點。


    砂姐開出一個a。


    直到裴征掀出一張四,以21點的玩法,20點的勝率非常大,他自然不會再要牌,除非開出一張a。


    砂姐開出一張黑桃2,正在砂姐準備繼續要牌的時候,裴征的目光盯著準備發牌的時雨,目光就像掃描的儀器,把她從頭到腳看得透明。


    砂姐不太明白,“陳先生,怎麽了。”


    裴征托腮,目光盯著麵容清冷眼神如刀的小丫頭,嘖嘖咂舌:“她撩我。”


    時雨一頓,急忙搖了搖頭。


    砂姐掩唇一笑:“你確定,紛朵可不是那種性格哦。”


    “她看我,還看了三次,”裴征衝她挑眉,“小妹妹,嗯?”


    見時雨緊抿著唇,捏著撲克牌的手緊了又緊,裴征從旁邊的三通手裏接過雪茄放到唇邊抽了一口,帶笑的眼直盯著她,他吐出煙霧,悠閑自在,“不開玩笑了,小妹妹一會要哭了,我可不習慣把女孩子弄哭,不紳士。”


    砂姐忍著笑,“別逗了,紛朵是我酒吧的調酒師,有機會請你喝一杯。”


    “那感情好,謝砂姐了。哦,對了……”他點了下嘴巴,“她不會說話?”


    時雨無語致極,真想抽他丫的,你才啞巴,小時候沒少被那些大院裏的孩子喊啞巴,渾蛋魔王又來挑釁她。


    “紛朵隻是不喜歡說話。”


    “我還以為她喜歡上我了。”


    時雨放下牌走到砂姐旁邊站定,不發牌了,一副老子不伺候你的架勢,雖然隻有裴征這樣認為。旁邊人眼裏,隻當小女孩兒被逗得害羞。


    砂姐衝旁邊的荷官說:“再來一張。”


    裴征搖搖頭,“砂姐,你又贏了。”


    “陳先生真會開玩笑,我還沒掀牌。”


    裴征站起身,信步來到砂姐麵前,他拿起她牌麵上的那張a,“這張11點。”


    砂姐,“我們玩之前講過a僅代表一點,不代表11。”


    “那我現在講,ace可以當做一和十一,砂姐,你又贏了。”


    砂姐笑了出來,此人風趣幽默看似無規矩卻步步是規則,眼神毒辣能看懂人心,“陳先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裴征頷首符合,“時間不早了,改日來與砂姐開局,下次,我們換個玩法。”


    “那我在這恭候陳先生下次光臨。”


    裴征帶著身邊幾個人走後,砂姐上樓,時雨跟在身後進了包間 ,她走到吧台替砂姐調酒,隨後進來砂姐的手下,此人與娜塔一樣,都是砂姐身邊的人,“砂姐,查清楚了,此人叫陳正來自津寧,以走私和軍火起家,他最近在洗錢。”


    “確定?”


    “他與丹拓生意的中間人是,藺先生。”


    藺先生的賭場遍布東南亞幾十家,他是上流社會的名人,賭界的霸主,什麽生意都做,黑白兩界名望高舉,多少人想要合作一二都無門路可探,陳正的中間人是藺先生,砂姐確信了陳正的身份不一般,可能,比她想像的更有實力。


    “想辦法拉攏他。”砂姐要對付威猜,必須拉攏一個可以合作的人,這個人要有勇有謀敏銳且有背後勢力做支撐,而陳正,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時雨調了酒給砂姐,砂姐說:“威猜找你麻煩我知道,你為我做的事,我不會虧待你,跟在我身邊他不敢對你怎樣。我們再想想辦法,多多觀察和留意這個陳正,如果他真的是我要找的人,想辦法跟他合作,他要的是錢,我有。”


    “紛朵,暫時繞著威猜的人,等我把他解決你就能解除危機。會開槍嗎?”


    時雨搖頭。


    “讓娜塔教你。”


    “我,不習慣。”


    “遇到威猜的人,槍是你的保命武器,除非你跟在我身邊一刻不離開,否則,我也難護你周全。”


    時雨點點頭。


    她跟著娜塔離開,娜塔給了她一把槍,教她如何開槍,時雨會使槍,隻是她不喜歡這冰冷的致命武器,她寧願用刀,防身,禦敵,都可。


    砂姐找來叔調查了紛朵的背景,起初對她的懷疑,在她打暈威猜和從來叔口中得知她的身世時,消了大半。


    來叔說紛朵的父母都在武裝衝突中喪命,看到她時可憐的一個小丫頭,瘦得像幾天沒吃飯,在酒吧開始做一些雜工,人勤快也懂事,從不喊累抱怨,來叔說這孩子知感恩,沒他收留早餓死在路邊要麽被抓進銷金窩生不如死。關於她不開口一事,來叔也說了,可能是因為看到父母死在眼前,受了刺激。


    而且紛朵那日砸暈威猜解她危機,否則此刻的她自己,被瘋狗咬了她得惡心死。而且紛朵的疑點並不成立,雖然懷疑並未完全解除,暫且留在身邊,如果她真是阿卡的人,遲早會露出馬腳。


    時雨與娜塔分開,越過石橋向自己住處走去,她謹慎地觀察四周,不確定威猜的人是否還在跟蹤她。


    她沒有走那片矮房區,而是按下午出來的路線回去,一切順利回到住處,卻在門口看到一個倚著牆壁,抱懷等她的男人,裴征。


    時雨開門,裴征跟她身後進門,“小妹妹,你今天看了我好幾眼。”


    “你什麽情況?”時雨不跟他扯皮,直接開口問他。


    他斂去玩笑,沉聲道,“曲寒來金三角了。”


    “曲寒來了?”國內警方盯了幾年的黑惡劣力頭目曲寒,此人來金三角了。


    裴征點頭,“我們做了個套,設定個假身份混進來,曲寒此行必有交易,否則他不會冒險出來。”


    時雨點頭:“漁夫為什麽沒聯絡我?”


    裴征突然低頭湊近她眼前:“因為我來了,開心不。”


    時雨被眼前突然出現的大臉嚇一跳,急忙向後撤出半步,嘴上呲他:“我終於知道你哪方麵能力突出取得老楊信任讓你執行這麽艱巨的任務。”


    裴征一臉驚恐,受傷,不可置信,“你不會以為我靠的是,不要臉吧。”


    時雨嘴角一抽,“有自知之明。”


    “小雨,原來你這麽了解我,還說從來沒想過我,小雨最好了。”


    “說你胖還喘上了。”


    男人拽了把椅子坐在她麵前,單手撐著下巴,眉飛色舞,撩上天,“你想聽?我喘給你聽。”


    時雨扶額,“敗在你的不要臉下,我心服口服。”


    要什麽臉,跟她在一起,臉這東西屁用不頂,如果靠顏值能取勝,時雨早敗在他這張帥臉下了,“沒見過比這個更不要臉的吧。”


    “有,大院後牆角的大白楊下,你們可以一較高下。”


    時雨是記得的,記得那顆屬於他們的大白楊,他一次次“欺負”她玩,卻又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裏保護著她,她嘴上冷漠把他推開,其實心裏一直記得他們之間的過往。裴征心底開懷,臉上笑得蕩漾,扣住她手腕,一隻大型犬撒嬌現場,“小雨小雨,我就知道你心裏想著我……”


    話沒說完,耳朵裏來傳噗哧一聲,然後是眾人實在忍不住的笑聲係數從耳機裏傳來,“對,對不起老大,你麥,沒關……”


    作者有話說:


    裴隊長的大型社死現場


    第14章


    裴征交待時雨暫且按兵不動,做好自己的防衛工作便可,他回去要收拾那幫臭小子,學監聽不是用來聽他,學非所用該收拾。


    待他回去,一個個當沒事人且非常認真在研究行動戰術,認真得讓他想笑,裝,賊能裝。


    而圍在一起的眾人,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此時誰敢再笑,明天不想爬起來了麽。目光偷偷瞄向老大,果然,眼神要殺人似的,這事真不怪他們,他們忍了很久,實在是憋不住。


    誰能想像他們平日裏威風八麵,負重五公裏不喘,百步穿楊,一槍爆頭的狠戾特戰大隊長,能撩會逗那是工作需要,但撒嬌,不行,真的不行,再忍下去憋出內傷。


    被大隊長那殺人般的眼神盯了一晚了,眾兄弟表示,太累了,麵無表情繃了一晚,笑不出來,想哭,嗚嗚嗚……


    裴征的魔鬼訓練在軍中是出了名的,把一組人扔進冰天雪地的冰河裏,凍一晚上渾身抖成篩子還要描準靶心,分數不合格者直接踢出特戰大隊,能進特戰隊的隊員都是軍中佼佼者,個個硬茬兒,誰願意被踢出去,沒人想。


    如此噩夢般的男人,怨不得小姑娘被嚇跑,此人一旦擁人,瑟瑟發抖!


    ……


    賭場二樓,時雨握刀在切一塊方冰,吧台旁邊一個小少爺,架著腿一臉輕蔑地藐視全場。


    被慣壞的少爺,脾氣總是臭臭的看起來拽拽的,把自己裝成大人模樣,好像這樣顯得他們的與眾不同,實則是不懂什麽叫適得其反。小男孩兒與她有一麵之緣,就是那日她開車差點撞上的人。


    而房間內最為強大的氣場來自沙發前一身矜貴西裝的男人,麵容清冷嚴峻,眼神中的孤傲蘊著生人勿近的狠戾,那日她就感覺到,此人看似有禮是帶著壓迫感,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不想,幾日後再次相遇在賭場。


    這個人就是,曲寒!


    曲寒的黑惡掃力攪得警方頭痛多年,出了事就是禦下不嚴自己不知情,要麽有人替他抗雷,他總能輕鬆地把自己摘出置身事外,他把自己設定成一個合法的商人,在人麵前他有著十足的精英作派。


    在曲寒身邊還有一個無法忽視的黑衣男人,那人用狩獵者的眼盯著她,似要把人看透看穿讓獵物無處遁形,這人便是那日的黑衣殺手,藤井。即使她當時全副武裝,與此刻大相徑庭,但她知道,殺手的眼睛有多毒辣。


    房間裏暗潮洶湧,無形的壓迫感團團裹挾著她,她不確定藤井是否認出她,隻能謹慎的表現得與常無異。


    裴征說曲寒來金三角,他的出現一定是帶著陰謀,毒品,軍火,無論是哪種交易都是她急需尋找的罪證,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與砂姐有交集。砂姐是個深藏不露的女人,她有野心,隻是困於坤哥死後威猜獨大,瓜分她的勢力讓她難以施展,否則,女毒梟的名號,砂姐定是最響亮的一個。


    想要攻克曲寒,砂姐卻成了突破口。


    她把方冰切成四厘米左右的方塊放入酒杯,倒入杏仁利口23毫升,幹邑23毫升,攪拌。


    再拿過一個圓杯,15毫升藍橙利口,放了大半杯的小冰塊,45毫升的伏特加,薄荷利口15毫升,手腕翻轉地搖晃著調酒器,再倒進雞尾酒杯中,加入檸檬汁15毫升,一顆紅色櫻桃點綴,這杯翡冷翠砂姐一直很喜歡。


    小男孩兒斜眼睨著酒杯,“沒看出來,你是幹這個的。”


    “那你以為我幹什麽的?”


    “你幹什麽關我屁事。”


    時雨抬眼,末了垂眸,沒與小孩子一般見識。


    過了會兒,小男孩兒說,“切冰很簡單?”


    “想試試?”她把刀杯遞向他,小孩兒就是小孩兒,特別是十來歲模樣的男孩子,叛逆得很,心裏想什麽不表達,拐彎抹角去套話,他接過刀用力切,可冰沒握穩刀尖差一點劃向手指,時雨眼疾手快握住他拿刀的手腕。


    小男孩兒把刀一扔不幹了,負氣地坐在旁邊,“那天我不是有意的,我跟他生氣,拿刀要自殺。”


    “自殺?”她說。


    “當然是假的,我才不會自殺,要死也是他先死。”


    小男孩看起來與父親的關係並不好,別人的私生活不予評論,何況她從不多管閑事,不過小男孩兒多聊幾句,說不定能探出些秘密,奈何眼下情形不對,一個虎視眈眈的殺手在不遠處盯著她。


    小屁孩兒輕蔑地呲了一聲,“沒一個好東西。”


    時雨抬眸,小男孩兒翻了個白眼,“看什麽,你也不是好東西。”


    這個小孩兒有點意思,“活得不是挺好嗎。”


    他突然拿起旁邊的刀,照著自己脖子比劃去,時雨急忙握住他手腕,“幹什麽,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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