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征還是不理她,時雨不想他生氣,卻也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也許她的表達不準確,讓他誤解?她在他旁邊坐下,兩人就這樣幹坐著。


    男人斜眼睨她,心想你倒是哄呀,我不生氣,你再說兩句好聽的,他想聽,可她卻不說話了,快說,再說兩句我就不生氣,裴征等啊等,玩深沉他玩得起,但對她他就沒有沉得住氣的時候,“這就完了,你對我就不能有點誠意。”


    時雨不解,“我很有誠意,無論是對我們的關係,還是對我以後的生活,我會努力去做。”


    “那你沉默是什麽意思。”


    “我不是說了很多嗎,你不理我,那還要我說什麽。”


    “你再多說幾句,我不就好了嗎。”


    時雨看著他那副明晃晃在跟她耍無賴,她抱懷,“嗬,好了好了,隨你怎麽想吧。”


    “嘿,你這是什麽態度。”


    “好吧,我錯了。”


    “你這是敷衍。”


    時雨忍著笑,“幼稚。”


    裴征一哼,“我幼稚?咱倆也不知道誰才是小屁孩兒,見天兒穿抹胸的小屁孩兒。”


    時雨咬牙,“好啊,既然這樣,那你今晚睡沙發吧。”她說完起身就往臥室走,裴征立馬跟上,“睡沙發,不可能。”


    “要怎樣,嫌棄我還跟著我,能不能堅定一下自己的態度,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


    裴征覺得時雨的小嘴,就得給她堵上,不說話時想她開口,說起話來分分鍾氣死個人,他扣住她肩膀用力一推,把人扣在門板上。”


    時雨抬頭,人小氣勢不弱,“要怎樣。”


    裴征破功,忍不住地笑出來,“親你。”他說著唇已經吻上了她,他緊緊扣住她的腰,一個深吻,讓她幾乎窒息,而他越吻越深,手上的動作越發不受控製,時雨偏過臉,“不行,你傷還沒好。”


    “別拒絕我,小雨,哥忍得那地兒都疼。”他單手環住她的腰,把人提了起來大步走向臥室……


    他的急切是這段時間整天抱著什麽也不能幹忍到極致的渴求,周身被調動的快意像團火凶猛地向她襲來,在痛的刹那,她把驚呼吞回肚子裏,心卻被填得滿當當,她徜徉在他的海洋裏,快意,猛浪,每一顆細胞都在叫囂,滅頂的火燒她大腦一片空白。他不知疲倦地攻城掠奪,她退無可退,隻能淪陷在他強烈的攻勢之下,一撥又一撥的放浪形骸……


    時雨感覺自己快要被快意淹沒得暈過去,若不是手上觸及他傷口處,她猛然一驚,翻身爬起來,“傷口裂開了。”


    裴征還在笑,眼底的笑包裹著她,時雨蹙眉,“胡鬧,我,說什麽你也不聽。”


    “不疼,一點也不疼。”快意掩蓋痛感,他隻覺得她真好,比第一次更加契合,“過來抱抱。”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拉她,時雨拍開他的手,套上衣服跳下床,腳落地的瞬間那裏疼得厲害,她忍著不適跑去拿藥箱,再回來時,裴大隊長側著身子,大剌剌的躺在那,沒羞沒臊的。


    “趴著,肩上的傷,還有胳膊上都得重新包紮。”


    裴大隊非常配合地一動不動,但那雙眼盯在她身上,像團可以灼傷人的火,她無視他的目光重新包紮好後,警告他,“再胡鬧,沒有下次。”


    裴征趴在床上一動沒動,她給他蓋上被子,“你先睡,我去沖個澡。”她收拾藥箱,下床關了燈出去,簡單衝洗一下回來,她以為他睡著了,悄悄躺下的瞬間,男人轉身靠了過來,手臂環上她的腰,輕輕柔柔的吻著她,當這個吻越來越深時,男人喘著氣:“小雨,我愛你。”


    時雨心裏湧進無數甜蜜,她轉身,纖細的手臂環上他腰間,頭靠著他胸口,聆聽他強勁的心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著。回來,一切重新開始,也許,是個不錯的開端。


    第63章


    對於寧海, 讓她最為惦念的人,就是她師父。


    南絮在寧海軍區研究所工作,目前她手中的項目在緊密研發中, 已經連續多日沒有回家,時雨回來的第二天一早, 裴征開車兩人去了研究所。


    在門崗裴征拿出證件後放行, 時雨下車向裏走, 她以前來過,這裏的一切雖然陌生,但卻也沒有任何變化。


    時雨詢問工作人員,得知南總司已經換了辦公室, 她自行上樓,南絮並不在辦公室,她站在門口等,過了會兒, 看到幾個人從遠處向這邊走,而為首的女人, 一身軍裝英姿颯爽,四年多未見,時雨隻覺喉嚨哽咽。


    南絮手捧資料, 眉目清冷嚴肅,助理和研究員正在匯報數據, 她點點頭。


    “師父。”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空寂又飄渺,南絮腳步一滯,轉身看到小丫頭背靠牆壁站著,她微頓, 末了把資料合上遞給助理,“你們先去研究室吧。”


    南絮走上前,唇角上揚,眸光裏的暖意灑下,雙手搭在她肩上,“回來了。”


    時雨眼眶頓時泛起水光,“師父。”


    南絮攬住她抱在懷裏,時雨眼淚溢出眼眶,抬手抱住她,南絮鼻頭一酸,“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把人帶進辦公室,上下細細地打量著她,“這幾年吃了不少苦吧。”


    “不苦。”她說。


    “一切都好嗎?”


    時雨點點頭。


    南絮,“聽漁夫說了,好在有驚無險,我和湛北也替你們捏把汗。”


    “我暴露了。”


    臥底暴露的危險他們都清楚,好在有裴征在,否則她難安然脫身,“能平安回來就好。”南絮又問,“裴征呢。”


    “一起來的,碰到熟人去說話了。”


    南絮笑著,眼底的水光卻是欣慰的,“長大了。”


    四年半,時雨確實長大了,成熟了,雖然麵上看起來還像個小孩子,四年前時雨潛入金三角,他們不能再聯絡,她擔心,有些消息也隻能通過漁夫得知,即使簡短的幾句,知道她安然無恙便可,裴征旁敲側擊後來直言不諱的問她,她隻能說不清楚,她不能透露時雨任何消息,更何況,她身處環境與彼時的身份更不允許透露半分,“裴征找了你好多年,對你是真心的。”


    時雨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南絮會心一笑,裴征對時雨的感情,她懂,而現在,他們經曆生死,感情更加堅定,她也放心了。


    南絮打電話給陳湛北,“小雨在我這兒,你什麽時候回來。”


    “路上呢,一個半小時吧。”


    “成,我收拾一下回家。”


    “你還知道回家,嗬,南總司忙起來,老公是誰怕都忘了。”


    南絮抿唇竊笑,“陳先生,好大的醋勁。”


    “酸不死你。”


    “好了好了,一會就見麵了,專心開車。”


    掛斷電話,南絮交待一下後續的工作後,便帶著時雨出來,在樓下看到大半年沒見的裴征,裴征跟人打了招呼便跑過來,“師父。”


    “瘦了。”這是最直觀的感受,她也知道他重傷一事,幾乎丟掉性命,“恢複的怎麽樣?”


    “要不是小雨管著,我現在肯定在部隊訓練了。”做為軍人習慣了訓練,他們放假時間很少,假期也非常短,肌肉記憶令他們幾天不運動就不習慣。他現在除了外傷,其它都好了。


    “那就是沒問題,成,你跟你師父一樣,那身子跟鐵打的似的,但也別真把自己當銅牆鐵壁,保護好自己,就是對另一半最大的愛。”


    這種感受她深有體會,她經曆過,沒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


    陳湛北和南絮搬了家,為方便他們工作,換了一處離緝毒廳和研究所都近的家屬大院,時雨和裴征說不急,就在樓下等著陳湛北。


    大概十幾分鍾後,遠遠駛來一輛吉普,車子停穩,裴征站在車旁邊,看著男人從車上下來,“師父。”


    陳湛北握拳擊上裴征側肩,“能好好站我麵前,就沒給你師父丟臉。”


    裴征一樂,“那是,不看我師父是誰。”


    時雨站在南絮身邊,看著遠處的男人,陳湛北是她的榜樣,也是她信仰的啟蒙,亦是她堅定路上的引路人,他對於她,是不一樣的存在。


    時雨開口,“師父。”


    陳湛北欣慰一笑,“你是我見過,唯一可以與南南比肩,最勇敢的女孩兒。”


    時雨緊抿著唇,末了,頻頻點頭,她的眼眶已經泛起淚光,她以前不哭,但在南絮和陳湛北麵前,她會掩飾自己,也最難掩飾,他們是她最親的人。


    南絮攬著她,“回家再聊。”


    打開門,人還未進屋,裏麵傳來叫聲:“南南,南南,南南……”


    時雨知道是誰,是金剛,隻有它整日不停的叫著南南,他們進門,就見金剛飛了過來,“南南,南南,”然後身子旋飛一圈,“老公,老公……”


    陳湛北嫌棄道,“誰他媽是你老公,閉嘴吧你。”


    “老公,南南。”金剛繼續叫著。


    裴征覺得,應該給時雨養個小寵物陪著她,養個什麽好呢?他得好好想想,鸚鵡不行,這東西忒他媽聒噪了。


    時雨倒是習慣了金剛的聲音,她盯著金剛看,幾年沒見一點沒見變化,還是那麽肥,那麽能說,還是那麽欠收拾。


    陳湛北進了臥室脫下製服換上自己衣服,剛要出來,南絮推門進來,陳湛北呯的一聲關上門,手拎著南絮的衣領提到跟前,俯首親了上去,南絮掙紮著,“別鬧了。”


    “多久沒回家了,大半個月,要不是小雨和裴征回來,再有一個月你也不回家,啊,是不是。”他說著,勾著她的背貼進懷裏,“南南,你忍心把老公扔家跟一隻臭鳥為伴,見天兒聽它的聒噪,老子煩死它了。”


    南絮咯咯笑著,雙手捧起他的臉,“對不起啦,我知道最近沒時間顧及到你,等我忙完,休個長假陪你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麽?”南絮不解。


    陳湛北眼底蘊笑,“等不及了。”


    南絮無奈,踮起腳尖紅唇貼了上去,一個吻,幾乎讓他們窒息,陳湛北舔了舔唇瓣,壞心的挑著眉鋒,“真等不及了。”


    南絮去廚房洗水果,時雨跟在她身後,裴征撚著穀子喂金剛,陳湛北點了根煙,裴征往廚房方向瞟去,然後跑到陳湛北身邊,“師父,給我抽一口。”


    陳湛北把煙遞給他,裴征抽了兩口,急忙遞回去,陳湛北噗哧一樂:“不是吧。”


    “盯得緊,我倆天天在一起,別說抽,拿煙叼著都不讓。”


    時雨出來後,她靠近裴征,裴征就躲,她詫異,再靠近時,發現他身上有煙味,她小聲說:“你胸口開了個洞,差點沒命,你還抽煙。”


    “就一口。”


    “一口也不行。”


    裴征看向師父:“你瞧瞧,一口也不行。”


    時雨無奈:“如果你沒有在icu住一個半月昏迷不醒,我才不會管你。”


    陳湛北夾著煙,吞雲吐霧,“小雨說的對,裴征你就徹底戒了吧,這東西有什麽意思。”他說著,又吸了一口。


    南絮:“……北哥,在指教他人的時候,麻煩你把煙放下。”


    陳湛北:“關我什麽事,又不是我。”


    “你忘了你昏迷幾個月的事。”南絮咬牙。


    陳湛北咂舌,“裴征,你以後別來了。”


    裴征:“又關我啥事。”


    時雨看著你來我往的幾個人,突然就笑了,真好,跟他們在一起有說有笑,真好。


    他們發現個小的細節,南絮走到哪,時雨跟到哪,她的目光總追著南絮,而且,他們還發現,時雨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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