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把我抓起來嗎,要把我也殺掉嗎?”


    時雨搖頭:“不會,跟著我,我帶你走。”


    曲恪抱住她手臂,一刻不鬆,“紛朵,他們一定是想要把我送進警察局。”


    “曲恪,你相信我嗎?”


    他搖搖頭,末了又點點頭,時雨說:“相信我,我會保護你。”


    曲恪的眼淚在眼眶打轉,他吸了吸鼻子,末了把頭轉到一邊,時雨握住他的手,“拉著我,我帶你離開這裏。”


    藤井被帶到雲南緝毒廳,關於曲恪進行了例行問話,時雨全程陪同。之後,曲恪被時雨帶回寧海。


    離開之前曲恪問她,他能見到他爸爸嗎。


    時雨把情況說明,上麵給了答複,曲寒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不巧遇上停電,七點才恢複通電,急忙修完發上來


    第82章


    時雨帶曲恪回寧海, 漁夫是知道的,他沒說什麽,雖然他們不能以異樣眼光看待一個孩子, 但畢竟是曲寒的兒子,他背後還有黑惡勢力的餘黨, 力量依舊不可小覷。


    時雨堅持,隻要上級允許,她不會放棄曲恪。


    她曾經被南絮救下, 時雨看到曲恪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她感同身受,他此時的不安和對未知的恐懼。


    她把曲恪帶回自己的小家裏,房子很小隻有一間臥室, 她是女生不方便,讓曲恪暫時住在客廳, 她想著要規劃客廳整裝出一間臥室來。


    裴征回到寧海, 第一件事去軍部報道, 然後才回家, 他給時雨打電話才得知她沒回他那。他開車過來, 這也是第一次,時雨沒有拒絕他進門。


    “不是說了讓你回我那嗎。”


    “先住這兒,你那, 不方便。”時雨說。


    “怎麽不方便,你隻是不想回去。”


    時雨沒說話,裴征拽著她進臥室, 從身後緊緊摟住她,“你還不理我是嗎,還要把我推開是嗎, 你對我哪怕有對那個臭小子半點好,我能樂半天。”


    她輕輕歎息,握上他的大掌,小手輕輕撫過傷後結痂的手背,傷是軍人的勳章,是他們的功績,是每一個男兒的熱血征程,每每想到自己情緒過激說出口的話,內心都充滿自責, “裴征,對不起。”


    “別跟我道歉,我不想聽,我要你跟我好好的,你說你愛我,你親口說的。”


    她愛他,很愛很愛,但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再刺痛他,時雨轉身,“給我點時間,相信我,這一次我不會逃避。”


    時雨真的沒有再逃避,她積極麵對陽光,麵對生活,麵對愛她的人。她不能讓他再陷入痛苦當中,愛不應該讓彼此痛苦,裴征從未讓她為他做任何事,這一次,她要努力讓自己走向他,積極的,迎著陽光的。


    時雨調節自己的情緒,把一些美好的過往在腦海中循環,她忘不掉痛苦,那就讓快樂占據主導,壓製噩夢,她相信,她一定能做到。


    她還做了一件事,是她一直抗拒的。


    心理醫生見到她很意外,“突然來找我,證明你情況不錯。”


    時雨莞爾,“我想試試,我不想他跟著我痛苦。”


    “這是愛的力量,我感覺你狀態比上一次好很多。”


    在生死徘徊時,她在黑暗中看到了光,就是這道光給了她生的欲望,把她從黑暗裏拯救,時雨微微勾起唇角,“我不承認我有心理疾病,但我想跟你聊聊。”


    聽到她這樣說,醫生已經判斷出她的情況有很大的好轉,她應該是經曆過巨大重創,讓痛苦實行對衝,進而抵消部分她不想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這是很好的發展方向,她在試著走出來,“咱們就聊聊,你可以放輕鬆,把我當成樹洞,有進無出。”


    時雨走後,裴征便接到電話,“小雨去找你了?”


    “是的,告訴你個好消息,她情況非常不錯。”


    裴征聽聞此消息,提著的心頓時落了下來,“謝謝你了。”


    “不用謝我,我沒做任何事,是她自己,她在努力從過往中走出來,她對你的傷會痛苦,但並沒有過激反應,她很平靜,也很放鬆,條理清晰,邏輯縝密,是個勇敢又堅強的女孩兒,裴征,你撿到寶了。”


    裴征一樂:“那是自然,小雨就是個寶,那個,她都跟你聊什麽了。”


    “裴隊長,你是讓我破壞我的職業道德嗎。”


    患者的傾訴是不能對任何人透露的,裴征自然清楚,“成,我想知道她會對我說,不過還是要感謝你。”


    “我真的沒做什麽,多陪陪她,她缺乏安全感。”


    “好嘞,回頭請你吃飯。”


    “別了,等老許回來,你讓他請客。”


    “那就許醫生回來,你倆我一道請了。”


    裴征此時在部隊,要不是有公務在身,他恨不得立刻飛奔回去,他發信息給她:【嘛呢】


    時雨:【回家路上】


    裴征:【別想著裝修你的房子,我訂了張床周末能到,我周末回去把書房收拾出來給那臭小子】


    時雨微頓,心底有著無限感激,但越是令她感激,她越不想凡事都靠他:【我自己可以,是我要帶著他,我不應該總給你添麻煩】


    裴征賊不愛聽她說這話:【我是你男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論在這件上的執拗,時雨辯不過裴征:【我們換個話題吧,別聊這個】


    裴征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簡短聊了幾句,他便去忙。


    ……


    時雨要去上班,曲恪自己在家,她想買台電視機給他,曲恪說不要電視,給他一部手機,他打遊戲就成,時雨覺得這樣不行,他得回到學校讀書。


    她去家附近的學校谘詢,得到的結果讓她有點懵,入學條件需要孩子父母信息,家庭狀況,戶口,學區內的房產以及轉學手續,時雨歎氣,原來要帶個孩子沒那麽簡單。


    她問師父,南絮笑著說這隻是剛剛開始,她說自己小時候給師父添麻煩了,南絮說她小時候特別乖,一點都不麻煩。


    時雨下班後沒有回家,而是去看南絮,她沒說什麽,隻是抱抱她,因為她想她,師父是她最親的人。


    裴征回到市區打電話給時雨,得知她在師父家直接去接她。


    裴征與朋友約好晚上一起吃飯,他要帶時雨一起,家裏還有曲恪,曲恪在電話裏說,自己點了外賣,不用管他。


    裴征打趣她,還不如八歲小孩兒。時雨不會點外賣,沒研究過。


    下車前,裴征握住她的手,“能不能跟我回家。”


    “不提這個成麽。”


    “晚上回去我就把書房收拾出來,小雨,我同意你帶他回寧海,我也接受他,現在反倒是你不接受我。”


    時雨一時啞然,她抽回手,“下車吧。”


    裴征鎖了車,一前一後上樓,包廂裏,七七八八的人都到了,隻等他,隻不過他們沒想到時雨也來了,“喲,小雨來了,稀客。”


    時雨沒說話,隻是站在裴征身側,有人換了位置,時雨坐下後也一直不開口,裴征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沉,眾人不解,和好還是沒和好,一起來肯定是好了,好了怎麽還臭臉。


    搞不明白,談戀愛跟有仇似的。


    時雨吃完飯就坐到一邊的沙發上發信息給曲恪,徐曼曼端著酒杯過來:“你倆不是分手了嗎?”


    時雨抬眼,神色冷漠,“我的,別碰。”


    徐曼曼愣了下,時雨的眼神太過鋒利,像刀一樣,頓時激起她的怒火,“你這麽自信,哪來的自信?”


    徐曼曼身材高挑長得漂亮,這些都是她沒有的,時雨並不自卑,她垂眸,視麵前挑釁的人為空氣。


    在離開前,裴征把徐曼曼叫了出去,他倚著欄杆,悠閑懶散,但語氣卻是對她從未有過的正式,“每個人存在世界上的意義不同,你呢,漂亮,會讓人眼前一亮,賞心悅目。”他轉頭看向她,輕挑揚起一抹弧度,“小雨,她不是,她存在意義,是讓世界不被黑暗籠罩,讓世界發光,” 此時,男人眼底的笑溫柔得不像話,“她是黑暗裏,最亮的那顆星。”


    他牽著時雨的手離開,即使爭吵,即使不悅,他們依然十指相扣。


    徐卓勸妹妹:“我說過,他們之間的感情超越生死,沒有誰能進他心裏,再美也不行,這回死心了吧。”裴征是看在他的麵子對曼曼嘴上留情,否則以他那性子,哪個美女他不噴,在他眼裏,管他什麽美不美,都沒有時雨美。


    ……


    時雨還是沒有回他家,裴征百思不解,到底是怎麽回事,他能感覺到她的感情,要是與曲恪有關,他表達的很清楚,他們一起照顧曲恪,這些根本不是問題。


    她的情況已經好轉,她不再消沉,積極麵對生活的態度是最好的證明。


    大劉說:“她搬不搬回去有什麽區別嗎?你一周最多回去一次,忙起來一兩個月回不去,她住自己家和住你家,真的沒區別,老大,你是不是被小雨的病情搞得焦慮了。”


    “區別大了。”不搬回去總覺得她跟他隔著點什麽。


    時雨想法很簡單,曲恪是一部分原因,主因是她自己。


    他們現在見麵的機會不多,那天的電話裏因為一點小事,她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跟他爭吵起來,她忍住了,但很難受。她知道自己暫時還做不到,但她堅信,慢慢會好的,她肯直麵看待內心的恐懼,她已經開始邁向他,隻要他再等等,再給她一些時間。


    她不知道的是,裴征的心情被搞得七上八下不落地,她雖然表明不會離開,不會分手,他就是不踏實,總覺得,她不搬回去,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沒有完全和好,就像在分手與和好之間,天平隨時會傾斜。


    這天中午,裴征打電話讓她去一趟特戰在隊,時雨不知道他什麽事,問了也不說,隻好開車過去。


    卻不想,時雨剛到特戰大隊,就被裴征摁在大堂的椅子上,反手就把她銬住。


    時雨掙了掙軍用手銬,這個無論怎麽掙都是掙不脫的,她不解,“你要幹什麽。”


    “你先別說話,等會兒。”


    裴征說完就走了,過了好一會兒,他走回來,“你愛我嗎?”


    時雨微頓,“你,怎麽了。”


    “回答我的話。”


    時雨覺得他很奇怪,“放開我,別鬧了。”


    裴征傾身靠近,雙手撐在她身側的椅子捧手上,他逼近她,“時雨,快回答我。”


    她點點頭,對於吝嗇表白的時雨,算是一個突破。


    裴征輕咳一聲,“我還有件事。”


    “什麽事?你說呀,你太奇怪了,是不是受傷了?”


    裴征搖頭:“我好著呢。”


    他從兜裏拿出一枚戒指,時雨瞠目地看著他,他說:“我心裏不踏實,見天被你搞得七上八下,我也不管你搬不搬回去住了,”他把環戒送到她麵前,“咱倆結婚吧。”


    女孩兒的目光一瞬不錯地看著他,她卻一句話不說,不答應,也沒拒絕,裴征有些緊張,時雨拒絕他太多次,從開始拒絕相認,到拒絕跟他在一起,再拒絕他要跟他分手,現在拒絕住進他的家,他不停被拒絕,所以,此時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銬到你答應為止。”


    他的呼吸很近,她能感覺到額頭的燙帖,他的氣息滾燙,是她喜歡的溫度,他永遠都能夠溫暖她,可她為了他做過什麽。


    “裴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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