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柚側過頭看向他,臉上表情平靜漠然,隱隱帶著點憐憫。


    “我覺得應該沒有。”她笑笑,“否則你也不會來問我是吧。”


    “是不是覺得自己像是被操縱的木偶,行為都不會受自己控製,周圍人也是,大家都是,都是木偶。”


    “其實我很好奇。”薑柚繼續換著台,


    電視機聲音很大,但封靳耳邊卻根本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薑柚忽然關掉聲音,側頭看向他,目光認真又好奇,


    “周圍人都不知道,隻有自己意識到,是什麽感覺?”


    封靳表情沉默,沒有說話。


    薑柚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過了半分鍾,他忽然笑了一下,抬手抓了一把頭發,移開視線看向窗外,笑容慢慢消失。


    什麽時候發現的。


    他也忘了,大概是五六歲?六七歲?或者,是更早。


    哲學上找到答案了嗎?沒有。


    會有答案嗎?會有盡頭嗎?


    “你怎麽知道?你是誰?”封靳神色恢複平靜,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薑柚對麵,目光直接盯著她。


    “哇,不錯啊。”薑柚看著他,笑了起來,“心理素質這麽好?”


    換一般人聽見這種答案,估計早就心理崩潰了吧。


    封靳看著她,皮笑肉不笑。


    “笑的這麽難看?”薑柚挑剔道。


    “……”封靳抿起唇,微微正色,“你就隻打算說這些?”


    “我還要說什麽?”薑柚無辜的看著他,“我在暗室裏跟你說的就是這個啊,‘做有意識的提線木偶的感覺怎麽樣’,我記得,我是這樣說的吧?”


    封靳表情微微有些僵硬,但也隻是一瞬就恢複自然,他喉結微動,看向薑柚,語氣依舊直接了當,“你有辦法嗎?”


    “我有什麽辦法?”薑柚驚訝的看著他,“我能有什麽辦法呀?”


    封靳知道她故意裝傻,也不生氣,坦白道,“我不想再過這種生活。”


    “哈?”薑柚看著他,笑出聲,“不是吧弟弟,你真的把我當成救世主了?”


    封靳沒有笑,他目光毫不避諱,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你不是嗎?”語氣堅定坦然。


    薑柚笑容慢慢淡下去,“真奇怪。”


    她看著跟前的人,


    “我居然不討厭你。”


    封靳迎視著她的目光,眼神真誠,“謝謝。”


    “哎,好吧。”薑柚撐了下懶腰,從沙發上站起來。


    封靳依舊坐在椅子上。


    “聽話嗎?”薑柚低頭看著他,臉上神情漠然冷淡。


    封靳微微皺眉,“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薑柚臉上沒什麽表情,“我討厭給自己找麻煩。”


    “我不會給你惹麻煩。”封靳抿唇道。


    “這樣還不夠哦。”薑柚低頭看著他,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容,“你還要招我喜歡。”


    封靳從椅子起身,目光跟薑柚平視,


    “你喜歡什麽樣的?”


    薑柚看著他,忽然笑了一下,用一種很天真很無邪的語氣道,“我喜歡狗狗,”


    “……”


    “聽話的,黏人的,長得好看的。”薑柚補充,“你能做到嗎?”


    封靳沒有說話。


    薑柚看著他,“怎麽了?你不願意?”


    封靳抬起頭,麵色很難看,但他沒有說不。


    薑柚了然,“你同意了?”


    她笑起來,後退兩步,目光從上到下審視著他,


    “冷著臉不好看,對我笑一下吧。”


    封靳麵無表情扯了下嘴角。


    薑柚看著他的表情覺得有點好笑,


    “算了,你還是別笑了,”她皺起眉毛,故意道,“太醜了,你還是冷著臉比較好看。”


    “……”封靳皺眉嗯了一聲,“你知道怎麽辦嗎?”


    “我不知道啊。”薑柚很坦白,給他和自己都拿了一瓶娃哈哈。


    封靳沒有說話。


    “誒,你居然不生氣?”薑柚有點驚訝,“這種時候不是都應該很生氣嗎?怒吼著說你居然騙我!”


    封靳拆開吸管,頭也不抬平淡道,“你不是說過你不會騙我嗎?”


    薑柚微怔,臉上鬆散的表情有些微妙,她笑了一下,“這麽相信我。”


    封靳咬著吸管,抬頭看著她的臉,“不能相信嗎?”


    “當然能!”


    薑柚很開心,“我會幫你的,但是現在你得先配合我做一件事情。”


    “什麽事?”


    “跟我炒cp啊。”薑柚很坦然,app已經顯示,她的cp積分值來源最多的就是封靳,第一期就八千多cp積分,後麵再好好發力一下,不用等多久她就可以回去了。


    “為什麽?”封靳皺眉,有些疑惑。


    “啊?”薑柚抬頭看著他。


    “……ok。”封靳做了個手勢。


    “這才乖啊。”薑柚彎起眼睛。


    封靳表情明顯有些僵硬,顯然是還不太習慣這種關係。


    “我先走了?”


    薑柚已經拿出手機在玩遊戲了,敷衍的點點頭,“再見。”


    “哦,”封靳走到門口,看見垃圾桶裏的攝像頭,又補充道,“攝像頭我會讓人給你重新安上。”


    薑柚好像沒聽見,他轉身帶上門離開。


    ——


    另一邊導演組原本打算切換主直播間鏡頭過來,但是一直顯示信號連接不上。


    彈幕上也有不少觀眾反應直播間切不過去,但好在已經第一期也差不多快結束,後台的數據熱度顯示報告也已經出來。


    毫不意外的,熱度最高的,薑柚。


    從前期還沒進全息倉開始到後麵進入全息倉,幾乎所有爆的話題全部都是圍繞她。


    緊隨其後的是封靳,他人氣本身就高,雖然直播鏡頭少,但粉絲耐打,數據也高。


    後麵的依次是季斐、賀珩之、趙丁、許久久、裴阮、沈霽。


    沈霽墊底倒也正常,他是純素人,但裴阮倒真是有些意外。


    不過這也輪不上他們節目組來操心。


    按照之前的投資商標準,人氣最高的一對男女嘉賓會拿到代言合作,導演組直接把消息公布,在微博@封靳和@薑柚。


    另一邊,薑柚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剛起床電話就被打爆,全部都是徐妍打過來的。


    從昨天全息錄製結束之後她就往這邊打了不少電話,但是薑柚睡得早,沒接到。


    “喂,”


    薑柚掀開被子起來,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外麵陽台走。


    “柚柚你終於接電話了。”徐妍電話一接通就立刻道,


    “出事了。”


    “賀珩之那個混蛋,居然直接官宣你們的戀愛關係了!”


    【???不是吧,我的cp才剛磕上這就be了?】


    【絕了,怎麽會是賀珩之啊?】


    【我記得節目開始之前薑柚在微博上說過啊】


    【所以……裴阮是小三?】


    【無語了,裴阮什麽時候跟賀珩之在一起過啊?營業啊,公司要求而已】


    【啊這,那之前賀珩之還在節目裏對薑柚那個態度,著實有點渣男了】


    【今夜隻想為我的獎學金哭喪,就這樣be了嗎?】


    薑柚看著手機上徐妍給自己發過來的截圖,


    “太下作了簡直,賀珩之自己在節目裏社死了,經紀人居然拉你出來擋槍,說是被女朋友撩了,心動正常,正常個屁!我……”


    徐妍在電話那邊大罵賀珩之,薑柚看著評論卻沒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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