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部和團委的關係密不可分,”薛南枝拍了拍手裏的餅幹殘渣,“五四青年節又是紅色性質的節日……”


    薛南枝一解釋,黎曉就明白了。


    她隱約想起什麽,下意識地尋找季扶傾的身影——他不在休息室裏。


    薛南枝之前說過,這一屆的學生會會長不出意外應該是從季扶傾和邱柏楊這兩人裏選。


    也就是說,邱柏楊算是季扶傾的競爭對手?


    黎曉正想向薛南枝再打聽打聽邱柏楊的底細,他已經從門口走了過來,對黎曉所在的片區說:“大家排練都辛苦了,聽說五一假期交響樂團沒有休息,我代表咱們學生會組織部感謝大家的辛勤付出。”


    有個女生問:“邱部長,什麽時候給我們交響樂團送一麵錦旗啊?”


    邱柏楊說:“明天就送。”


    那女生連忙擺擺手,說:“別,我開玩笑的。”


    大家好像都能跟邱柏楊說上一兩句話,除了黎曉。


    她安心吃著巧克力,對這種場麵沒什麽興趣。


    邱柏楊見了黎曉,主動問:“這位同學,你是新來的?去年國慶的時候,我好像沒見過你。”


    黎曉說:“我去年年底才轉學過來。”


    邱柏楊問:“你是黎曉?”


    黎曉頗有些受寵若驚,邱柏楊居然知道她的名字?千萬別是因為通報批評認識的,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邱柏楊笑了笑,說:“我早就聽說六班有個轉學生,原來就是你。”


    他這般自來熟,弄得黎曉反倒不太好意思——不知為何,這個邱柏楊真的很像領導來前線慰問群眾。


    說句實話,黎曉最開始以為季扶傾冷麵無情的樣子領導架子十足。


    現在有了對比,她才意識到季扶傾和領導派頭之間還差了一百個邱柏楊。


    季扶傾是紀檢委員,有時會顯得不近人情,可他身上有一種非常幹淨的少年英氣。


    按理說,邱柏楊和他一般年紀,作風怎麽如此……說好聽點兒,叫老成。說難聽點兒,叫油膩。


    黎曉對邱柏楊有一種怪異的直覺,總覺得他的笑容沒有看上去那麽真誠。


    然而,邱柏楊身邊圍著一大堆同學,人緣似乎出奇的好——至少比季扶傾好得多。


    紀檢部部長,走到哪裏都讓普通學生退避三舍。


    要不是季扶傾成績好、體育好、長得帥,能有路人緣才怪。


    這時,季扶傾人也到了。


    他剛一踏進休息室的門,黎曉就瞅見了他,並衝他笑著揮了揮手。


    整個c大附中,恐怕隻有她一個女生會對他表現得如此熱情。


    季扶傾的視線越過黎曉,和邱柏楊的目光相撞。邱柏楊正和另外兩個男生說著話,見了季扶傾,逐漸收了聲。


    這兩人,一個疏離冷淡,一個平易近人,氣質截然相反。


    邱柏楊走上前來,笑道:“季委,你這又當紀檢委員又當鋼琴手的,能者多勞,辛苦了。”


    季扶傾唇邊有一抹極淡的嘲意,他說:“還是邱部長比較辛苦,百忙之中特地過來慰問交響樂團。”


    黎曉:“……”


    這兩人的對話怎麽那麽奇怪呢?季扶傾平時也會調侃她,可語氣絕不是這樣。


    看來,季扶傾跟邱柏楊不大對付。黎曉在心裏分析著局勢。


    好在邱柏楊沒有多做停留,他和大家道別:“我就不打擾大家休息了,預祝交響樂團演出順利!”


    然後便出了休息室,外頭還有兩個c大附中的學生,估計也是組織部的人。


    季扶傾進了休息室,往裏邊走。路過黎曉身邊,被她攔住去路。


    他垂眸瞥著她,不知她又要鬧什麽花樣。


    黎曉遞了一塊巧克力過去,說:“季委,你帶吃的了嗎?晚會結束還得好久呢。”


    她表現得大大方方,毫不避諱。仿佛給季扶傾送巧克力和給薛南枝送巧克力性質完全相同,這是同學友誼的象征。


    季扶傾並沒有接黎曉的巧克力,有一個吹小號的男生指著身旁的小夥伴打趣道:“黎曉,他也想要巧克力。”


    那男生一聽,急得紅了脖子,推搡了他一把:“我才沒有。”


    小心思暴露無疑。


    黎曉見怪不怪,她說:“大家都是同學,想要就直說嘛,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她摸了摸包,裏麵恰好還有一塊巧克力。


    黎曉想拿出來,手卻忽然頓住,心裏有了別的主意。


    她把包的拉鏈拉起來,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我就剩這最後一塊巧克力了。”


    那男生憋得臉都紅了。說不想要,肯定是假的。


    雖說黎曉隻把巧克力當成補充能量的小零食,但是,巧克力這種食物的確自帶曖昧氛圍。


    哪怕他和黎曉沒什麽可能,有一塊巧克力也是好的,拿到就是賺到。


    “季委,”黎曉抬起眼睫,看著季扶傾,“你不要的話,我就送給他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十分真誠,仿佛隻是遵從先來後到的基本原則,才特地問了這麽一句話。


    旁人或許都是這麽想的。可是,季扶傾將這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黎曉衝著自己輕挑眉梢,像一隻調皮的小狐狸。


    她很想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受她的好意。


    而他,無法拒絕。


    季扶傾抽走了那塊巧克力,說了一聲:“謝謝。”


    那男生頗感意外,他以為季扶傾不會要的,誰知……在場的人或許都沒想到,包括薛南枝。


    之前她在音樂教室給季扶傾發老師送的小零食,他都沒要。這次他竟然拿了黎曉的巧克力?


    黎曉抿唇偷笑,然後回過頭對那兩個吹小號的男生說:“下次給你們帶別的零食哦。”


    一聽黎曉這麽說,那男生又沒那麽失落了,低下頭裝模作樣地擦著小號,心裏頭卻樂開了花。


    戀愛腦果真要不得,黎曉心想。


    “你們”,說明她的好意不是特地針對某個人。


    “別的零食”,說明是除了巧克力之外的東西。


    可她見那男生很高興,倒也不忍心拆穿。


    隻是,不知道季扶傾能不能懂她的意思?


    季扶傾唇角輕揚,抬腳要走,黎曉叫住他:“季委,晚會之後的聚餐,你去嗎?”


    不等他回答,她又補充了一句:“我打算過去。”


    第39章 xxxviii   【小修】黑……


    chapter xxxviii


    晚上七點, 觀眾陸續進場。


    這是一場中學生匯報演出,各個單位有一定數量的贈票。


    薑沛玲是第一批入場的觀眾,她找到第五排中間的位置坐下, 這裏視野開闊,適合拍照。


    她從包裏取出單反相機, 對著舞台拍了兩張,看了看效果,然後埋頭調試相機的參數。


    過了幾分鍾,第五排來了人:“哎, 讓一讓, 我座位在裏麵。”


    薑沛玲款款起身,那人先是走了過去, 忽然又說:“哎,這不是季扶傾媽媽嗎?你也來看兒子演出啊?”


    抬頭一看, 原來是費子陽的媽媽。


    她和她兒子長得挺像,圓臉圓眼睛, 極具富態。


    費子陽媽媽和旁邊的人說:“能跟你換個位置麽?我倆認識。”


    她順理成章地坐到薑沛玲右邊。坐下之後, 她理著裙子,誇讚道:“你家季扶傾不錯呀, 這次期中考試又是年級第一。上次家長會, 老師又表揚他。”


    “都是他自己學的, ”薑沛玲謙虛地笑笑, “我跟他爸沒怎麽管過他的學習。”


    另一位家長見她帶了單反相機, 說:“你還特地帶相機過來呀?我們都是手機隨便拍拍。”


    費子陽媽媽說:“季扶傾媽媽以前是《xx日報》的記者。當記者的,去哪兒不都得帶著相機嘛。”


    “《xx日報》?那可真厲害。”那位家長驚歎道,“難怪你家兒子那麽優秀,隨你啊。”


    薑沛玲聽了這話, 有些微的恍神。她已經許久沒聽過對她個人事業的誇讚了。她笑了笑,說:“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早就不在那邊工作了。”


    “哎呀,可惜了。”


    “不可惜,人家把兒子培養得那麽優秀。”


    “可不是麽?”


    ……


    幾位家長逐漸熟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座位漸漸坐滿了人,隻剩最前排領導的位置是空的。


    頂燈突然一暗,大家的談話聲放低,伸長脖子張望:“是不是要開始了?”


    正疑惑著,舞台邊緣耀眼的射燈被點亮,音樂聲響起。


    酒紅色的幕布被拉開,一群活力四射的學生手持彩帶奔向舞台中央。


    薑沛玲翻了翻節目單,第一個節目是四中報送的群舞《奔跑的青春》。


    c大附中報送的樂器合奏《明日讚歌》倒數第三個出場,還得等上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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