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的說,一個權臣,一個編外,的確是高攀了。


    “夫人看你回來後身體不好,聽說這鏡子懸掛床頭能保佑你,就背著侯爺悄悄掛了上去,誰知道沒多久你就昏迷了,一直沒醒。”


    “……”不是爹坑,就是娘坑。白優無奈地歎口氣問道,“我娘哪弄來的鏡子?”


    明善搖頭,“不知道。”


    這事透著古怪。


    顯然原身之前隻是普通的生病而已,昏迷肯定和鏡子脫不了幹係。


    白優想了想,也不睡了,特地讓明善把娘親吳氏給叫了過來。


    吳氏一聽是女兒找,衣服都來不及換,穿著寢衣披風就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優優,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這樣溫柔的詢問讓白優險些繃不住,想到被水匪殺死的親人,心裏就一陣發酸。


    可迎上吳氏關切的眼神,她迅速穩了穩心神,讓自己冷靜下來,詢問關於鏡子的事情。


    “……這鏡子啊,是一個道長給的。前些日子,你叔母不是請了一個道長來給她看風水麽,我看你病著,就想說順帶也給你看看,他就給了我鏡子讓我這麽做的。”


    白優想起叔母房間裏的糟心格局,“是哪裏的道士?”


    “就皇城腳下擺攤的。”


    “……”


    “那道士怎麽跟你說的?”


    “他說你這是陰陽不調,陰虛體弱缺乏陽氣,這鏡子對常人來說是有損心氣之物,但對於你來說,卻是唯一能幫你聚陽的,掛著你的病就好了。”


    “花了多少錢?”


    “不要錢,白送的。”


    “……”


    就衝這鏡子的做工沒個幾萬兩都下不來。


    上麵的玉石那可都是真的。


    白送這麽值錢的東西?


    吳氏就一點都不懷疑?


    白優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麽他們能成為夫妻了。


    這個娘比她爹還不著調。


    “娘,我今日查閱書籍,發現書上說,鏡子雖能調節陰陽,但對先天身體弱的人來說,會加重病情。”白優故作嚴肅地看向了她,“我之前一直醒不來,就是感覺有什麽東西壓著我,今日才知曉原來是這鏡子的關係。”


    吳氏悚然一驚,“你的意思是我被騙了?這狗道士害了你?”


    “……”


    白優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怎麽樣?有沒有事?”吳氏慌張地站了起來。


    “我拿下鏡子了,沒事的。”


    吳氏怒拍桌子,“這狗東西敢害你,我這就找人把他抓回來收拾一頓。”


    “等等。”白優急忙叫住了她,“娘,這道士在上京多久了?”


    “他可是祖傳的攤位,據說建國就有了。大家都叫他上京土地神呢,不然我和你叔母也不能信了他。”


    風水玄術本就受達官顯貴的青睞,既然有這名望,道士背後必定和上京各方的關係網有所牽連。


    貿然抓回來勢必引起懷疑。


    淮安侯府如今無依無靠,還是需要一點非同尋常的辦法才行。


    “娘,也有可能是我們誤會了他,不如你先帶我去見見他,等弄清楚怎麽回事再說。”白優好言勸道。


    吳氏一聽也在理,“好,娘聽你的……”


    送走吳氏,白優重新看向八卦鏡。


    就著燭火,她發現鏡麵上有什麽東西流動著,並以極快地速度幹掉,剩下一些粉末卡在了縫隙裏。


    若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


    空氣裏有一股淡淡的泥土味。


    這味道白優可太熟悉了……是極樂散。


    算得上風水玄術行業從業者的頂級裝備,屬於天下無解的致幻藥,遇熱揮發,僅靠氣味就能把人心裏最恐懼的東西誘發出來,導致人身心的崩潰。


    短期頂多抽個瘋,長期使用的話……那便是殺人於無形的最佳武器。


    白優因為身體的關係,即便是盛夏,屋子裏都擺放著炭盆,高溫會讓鏡子上的藥物快速地揮發出來。


    所以,如果是她一病不起的話……


    原身的死,果然沒那麽簡單。


    可是,原身一個常年呆在家裏的閨中小姐,是誰要將她置於死地?


    她想到了在倉庫裏的那個傷者,看來宋從極要查的,和要殺她的,是同一批人。


    但她現在頂著這個身體又活了。


    倉庫已毀,一旦對方發現八卦鏡未能殺死她,恐怕……還會再次下手……


    第6章 06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理何在!……


    鎮國公府,夜已四更。


    宋也從睡夢中被揪出來的時候,憋了一肚子的火。


    可看到宋從極那冷淡至極的臉,再大的火也都瞬間偃旗息鼓了。


    “侄兒啊,這麽晚把叔叫起來有什麽事兒?”宋也打著嗬欠問道。


    宋從極換了一身衣服從屏風後走出來,“二叔,你可有事情想告訴我?”


    宋也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吧?”


    “那我有。”


    “啊,天都沒亮呢,有什麽等天亮再說。”宋也察覺到要完蛋,說著就要跑,門卻被魁鬥給堵住了。


    宋從極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和淮安侯府的婚約,二叔作何解釋?”


    宋也心虛地瞥了他一眼,說來也是可笑,他一個長輩怎麽每次見宋從極都跟見自己爹似的,讓宋從極這麽沒有情緒地看著,心裏一陣發怵。


    “……你知道了啊?”


    “還想瞞多久?”


    宋也臉上有些掛不住,“其實這事吧,不賴我,真的……我和白禮那天喝多了,隨口那麽一說,他女兒到歲數了還沒嫁出去,你身邊也正好缺個人,我不就跟他一拍即合了嘛……你也知道,我這喝多了就沒把門,我們兩醒來都忘了這事了。誰知道傳出去了,都以為你要娶她……”


    “以為?”宋從極斂眉,冷冷開口,“天亮後把婚約退了。”


    宋也試圖掙紮:“……其實吧,淮安侯心裏有數,他們家那情況也不是上京城誰家都能挑的。再說了,白優那身體去哪家也當不了主母,不會奢望正妻之位。你這情況現在也沒人敢嫁你,要不你……”


    宋從極冷冽的視線從他身上掃過,宋也立馬識相的閉嘴,“你放心,我明天就把這婚事退的幹幹淨淨。”


    說完,也不等宋從極開口,趁著魁鬥沒攔著,飛也似的溜了。


    宋從極靠在軟榻上翻看魁鬥送進來的卷宗。


    倉庫是半年前開始傳出鬧鬼傳言的。


    之前一直沒有人注意,直到多喜郡主在半月前突然失蹤,才發現有這樣一個地方的存在。


    可根據現場來看,如若是精心設計過的格局,那幕後的凶手勢必在上京有一定的財富或者身份。


    每次機關裏的暗器不一樣,說明有人一直在進行著調整,可自從天玄司接管就有人看守在那裏,調整的人又是怎麽進去的?


    從死者現場的衣物來看,除了天玄司的人馬和多喜郡主,其餘的死者沒有特殊的規律,老人孩子女人男人……什麽樣的都有,更像是隨機抓取或者意外闖入。


    如果凶手真正的目的是需要陽氣,那用途又是什麽?


    宋從極將這些可疑的地方一條條列了出來,更多的線索恐怕得等救回來的那個人醒了才行。


    窗外晨光微露,折騰一夜宋從極剛準備躺下,天相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請他立馬回一趟天玄司。


    床榻上,被救回來的那個人目前身上已經做了清洗,從傷口就能看得出來他曾遭遇過了什麽。


    傷者正值二十多歲年輕力壯的年紀,卻被折磨的瘦骨嶙峋,雖然沒有致命傷,卻也跟死了沒什麽區別。


    太醫看到宋從極來,一言難盡地歎了口氣,“……這病人的情況比較棘手。不屬於單純的身體上的病灶,他……我治不了。”


    太醫退到一邊,示意他身後躲在黑袍子裏的巫醫出馬。


    “司主,你先來看看。”巫醫說著,走到傷者耳邊衝他喊道,“喂,醒醒,喂……”


    床榻上原本雙目緊閉的人,像是聽到了召喚,睜開了眼皮,卻沒有瞳孔,隻有兩個帶著血絲的眼白,茫然而空洞地看著四周。


    巫醫嚴肅道,“這病人能有所反應卻無法清醒過來,好像是活在另外一重夢境裏一樣。”


    話音剛落,就看到翻著眼白的人似乎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臉上全是絕望和驚恐之色,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太醫急忙給他紮針平複。


    “什麽原因導致?”宋從極問道。


    “我們在他身上聞到一股奇怪的泥土味道,應該是因為長期使用某種香料或者藥物,導致他陷入到了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裏,如果無法確定這種東西是什麽,可能就沒有辦法讓他醒過來。”


    巫醫說著跟太醫一起歎氣,“而且,這個人身上陰氣太重,跟活死人沒什麽區別,我從未見過陰氣如此重還能活著的人。人體講究陰陽平衡,要是沒有足夠的陽氣,他最多隻能撐3天。”


    宋從極忽地想到了白優說過的那些話。


    陰陽轉換,陽氣供給。


    “缺陽氣那就補啊。”天相在旁邊急道,“他可是我們這案子的唯一幸存者,他要是死了,案子就比較棘手了。”


    “陰陽補給聽著簡單,卻是最難實現的。普通人睡一覺,吃點補氣之食便也能夠恢複陽氣,但他這種情況,除非是對玄術命理極為精通的人,否則根本無從下手。”巫醫說道。


    天相:“我這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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