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從極沒有理會她,走到一側的雕花椅上坐下。


    南婇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宋從極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在他旁邊跟著坐下。


    “聖上到!”


    陳公公尖長的嗓音沒一會兒就從外麵傳了過來。


    南婇眼皮一跳,緊張地跟著宋從極站了起來,“宋哥哥,你怎麽把我父皇叫過來了?”


    宋從極:“公主千金之軀,不管做了什麽事情,自然都需要陛下來聖裁。”


    ?


    南婇心裏有些忐忑,完全摸不透宋從極這句話的意思。


    本來她看著白優墜回去以後就跑了,並命令所有人都不準將今夜的事情說出去。


    在她看來,白優已經葬身火海了。


    反正也沒有人知道白優來過,所以,南婇的寢宮裏突然失了火,她裝作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的樣子,麵對著眾人儼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態。


    天玄司在她那裏救了火以後,盛帝也來了。


    她在盛帝麵前哭了好一通,盛帝心軟本來都不追究了。


    甚至連禁閉都給取消了。


    她剛和父皇告別完,怎麽又要等他來了?


    盛帝看到南婇在這裏也很是意外。


    “宋愛卿,你把朕特地叫來此所謂何事?朕不是讓你去徹查失火的事情嗎,你還在這裏做什麽?”盛帝看著宋從極不滿地問道。


    宋從極拱了拱手,“陛下,要想知道為什麽失火,直接問公主就行了。”


    兩人愣了一下。


    盛帝:“此話怎講?”


    宋從極回頭,看了一眼天相。


    片刻後天相就把今夜和南婇在一起的那些宮人全部帶了過來。


    南婇看到這些人臉色當即就變了。


    “宋哥哥……你把我宮裏的人抓來做什麽?”


    宋從極無視了她,直接走到那些人麵前,冷聲道:“說吧,今晚發生了什麽事兒,若敢有半句隱瞞……”


    宋從極毫不客氣地劈開了麵前的椅子。


    “……這便是你們的下場。”


    宮人們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今天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被白優所救。


    看到公主把人推下去的那一刻,他們也同樣對南婇的行為充滿了鄙夷。


    若不是白優,他們所有人都會死在裏麵。


    本來還有些猶豫,但被宋從極這麽一嚇,其中幾個承受力弱的,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橫豎都是一個下場,南婇這種惡毒胚子早該下地獄了,還不如為自己的良心,掙一分心安。


    “……司主,都是南婇公主逼我們的。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就隻知道在牢房裏等著人來,今晚有人要審訊,然後……然後我們就看到了白小姐。”


    盛帝難以理解地看了看南婇,“你為何要抓白優?”


    南婇穩了穩心神,擺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她偷了太醫院的天蠶果,所以我就帶她回來審問了。”


    宋從極笑了,“我倒不知,公主竟然還操心起我天玄司的事務了?”


    “因為那會兒我正好在太醫院,畢竟我也是堂堂一國公主,當然希望能幫宋哥哥分擔一些,所以就擅作主張把人帶走了。”南婇理直氣壯地說道。


    盛帝都被她這個蹩腳的謊言說得聽不下去了,“胡鬧,白優乃是朕親封審理宮中案子的人,怎麽可能偷東西?”


    “怎麽不可能,她妹妹受了傷啊,隻有天蠶果能止疼。那可是進貢的東西,她一個小小侯府怎麽可能用得起?一時起了歹心也正常啊。”


    宋從極瞥了她一眼,周身都是寒氣,“白優手上有我的令牌,她想要什麽止疼藥天玄司應有盡有,何須偷?”


    南婇到底扛不住宋從極這一身讓人窒息地壓迫感,眼看著解釋不通,隻能狡辯道,“我把她抓走的時候,她什麽都不解釋,我也不知道啊。”


    “……”


    南婇說著哭了起來,跑過去拉著盛帝的手就在那裏撒嬌,“父皇,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當時天那麽黑誰知道是她啊……”


    宮人震驚:“……”不要碧蓮。


    盛帝看到女兒哭,心一下子就軟了,“行了,宋愛卿,看來是誤會一場,此事就算了吧。南婇畢竟還小,到底什麽都不懂,你就別和她計較了。南婇,你去給白優道個歉。”


    南婇一聽白優,脫口而出:“她還活著?”


    盛帝也被她給問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了,對了,今天是南婇自己搞的那個牢房失火。


    白優被她抓了的話,白優應該是被關在裏麵的,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宋從極迎上盛帝探究的目光,淡淡解釋了一句:“我將她從牢房帶出來以後,封鎖了所有消息。”


    怪不得。


    盛帝點了點頭,“還是宋愛卿反應及時,南婇,快去給白優道歉。”


    “我才不要,我又沒有做錯。”


    盛帝隻當她是小姑娘任性,畢竟剛才經曆這麽大事,眼睛都哭腫了,這會兒鬧點脾氣也正常。盛帝還要勸她幾句,宋從極直接把一塊白布丟了出來。


    盛帝:“這是什麽?”


    “這白布上有蒙汗藥,是白優失蹤後現場發現的。”


    盛帝奇怪道:“宮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宋從極看向南婇,一字一句道:“我查了一下近日來的記錄,發現今天昨天下午有宮人特地從外麵帶了一份進來,直接交到了公主的寢宮裏。”


    南婇的臉瞬間就白了。


    宋從極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白優恐怕並不是不解釋,而是……不能解釋。我十分肯定,南婇公主這一次,是有計劃有預謀的關押。”


    盛帝和南婇同時陷入到沉默裏。


    宋從極卻像是羅列南婇的罪狀一樣,繼續說道:“私自在宮裏設刑,抓捕朝廷要員,阻礙天玄司辦案,捏造不實真相……公主,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南婇怔住了,半天才語無倫次地說道,“我……我沒有。你血口噴人,我什麽時候對她用刑了。”


    宋從極:“白優身上一共挨了二十一鞭。”


    盛帝愣了一下,“什麽二十一鞭?”


    “公主打了白優二十一鞭。”


    南婇急忙反駁:“胡說,是他們這些奴才打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宮人:“……”真是非常不要碧蓮。


    宋從極:“她手上有陛下親賜的扳指,區區幾個奴才怎麽可能敢動她?”


    “宋哥哥,你偏心,你為了她什麽都說是我做的。”南婇委屈地又哭了起來。


    宋從極連個眼神都沒給她,扭頭,用劍指了指那些宮人:“你們說。”


    “是……是公主要我們審訊她,白小姐不承認偷東西,公主……公主就用鞭子抽了她……”


    宋從極終於看了她,”……所以公主……你是打算屈打成招嗎?”


    南婇惡狠狠地瞪了宮人們一眼,想說什麽,宋從極直接打斷了,“偷盜與關押一事涉及白優,她還在昏迷,既然公主咬定她有罪,那不如等她醒了再做定奪,但你傷我天玄司的人,這便是我能做決定的事情,我們就先算算這21鞭,再說其他。”


    南婇:????


    “宋哥哥,你想做什麽?”南婇心裏漫起一股巨大的恐懼,縮到了盛帝的身後。


    她從來沒想過,宋從極居然真的,敢……對她出手?


    宋從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在場所有人卻感受到他整個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憤怒。


    “她無故受了多少傷,你便賠多少,很公平。”


    南婇抖了起來,拉著盛帝就嚎啕大哭,“父皇!我……宋哥哥要打我……”


    “這……宋愛卿,南婇還小,哪裏受得住天玄司的懲罰,小懲大誡就算了吧?”盛帝到底有些不忍心自己的女兒真被打,和宋從極商量道。


    宋從極不肯退讓,“陛下,天玄司有天玄司的規矩,還請你不要插手。”


    盛帝:“……”


    “父皇……救我……”


    “愛卿啊……”


    忽然,一道虛弱卻清晰的聲音傳了出來。


    “大人,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來吧。”


    眾人聞聲怔了怔,回頭,隻見白優渾身包著各種各樣的紗布,緩慢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盛帝看到白優傷痕累累的樣子吃了一驚,“你怎麽成這樣了?”


    白優看向南婇:“陛下不如問問公主?”


    本以為死了的人,現在忽然出現在麵前,南婇心虛地縮在盛帝身後不敢出來。


    宋從極扭頭,宮人們還沒等他指就急忙說道:“牢房失火的時候,白小姐找到了煙囪救我們出去,但在最後關頭,公主砍斷了白小姐的繩子,她從煙囪口墜了下去……”


    “……”


    盛帝難以置信地把南婇拉了出來,“南婇!是不是真的?”


    南婇被宋從極嚇完,這會兒又被盛帝嚇,整個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字都說不清楚。


    但顯然還在找理由推辭,根本就沒打算承認。


    宋從極走過來扶住她,白優對他小聲道:“大人,交給我吧。”


    宋從極頓了頓,“好。”


    白優走到盛帝麵前,“陛下,我和南婇公主之事其實很簡單,她說我偷了東西,所以強行把我帶走,其他無非都是想借此機會弄死我的理由罷了。”


    南婇聽到這句話,終於停下哭泣,反駁道:“你胡說!明明就是你偷了東西,不然我怎麽可能抓你?”


    死到臨頭還敢狡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臣的白月光前妻重生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長夜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長夜長並收藏權臣的白月光前妻重生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