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優不想跟這個大嘴巴說話,推開兩人回了住所就開始收拾東西,催促他們盡快上路。


    安王一聽就知道宋從極肯定搞砸了,一臉幸災樂禍,等著看他怎麽被虐。


    想想前幾天他那副堅定不移就是不跟白優有糾葛的樣子,對比他現在亦步亦趨跟在白優身後的樣子,簡直不要太爽。


    雖然很是好奇到底是因為什麽,讓宋從極改了想法,但看了一眼宋從極那破了口子的唇角,他好像什麽都懂了……


    深藏不露啊,宋司主。


    宋從極:“???”


    白優心裏窩著火,實在不想見宋從極。


    有悔被趕進了車裏,宋從極便充當起車夫,拉著他們去目的地。


    這兩個妖物隻要看到宋從極,就跟見鬼一樣,老實到不行。那帶路的速度就跟躲閻王一樣,一天的路程,他們就抵達了水月鎮。


    好在已經夜深,路上早已沒有行人。


    不必太過擔心妖物被人發現。


    冷風呼嘯,看著這熟悉的鎮子,安王無比感慨,“真沒想到……居然又是這裏。”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包通畢竟也算是安王的人,所以直接問道:“王爺何來此感慨?”


    “這裏可是當初本王圍剿的地方。”安王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白優。


    白優立馬就想起來了。


    安王繼續道:“本王之前說過,安王妃被抓,本王發現有人在水月鎮屯集了兵馬,所以才找了吳永業來圍剿的。”


    水月鎮,霜城,雲遊鎮……這麽來看,這幾個地方離得如此之近,恐怕這位置的選擇早就在計劃之內了。


    妖物帶著他們一直走到了一個柵欄附近才停下。


    宋從極:“這就是你們來的地方?”


    妖物點了點頭。


    宋從極了然,把他們關回馬車裏。


    安王看著柵欄內點亮的燭火很是意外,“這正是當初屯集兵馬的地方。”


    眾人臉色微變。


    安王越看越奇怪,這裏雖然門外有一些士兵把守,但顯然並非官兵,也不像是土匪,如此寬闊偏僻之地,更像是被誰家買下的宅院。


    因為當初安王血腥屠殺,這下麵可堆滿了屍骨,按說根本就不會有人敢再來這裏的。


    而且,從外麵來看,也幾乎保留了最初這裏軍營的整體情況,要說用來當宅院住人,也顯然不太合理。


    “這裏當時已經被本王踏平了,居然還在使用?”安王難以置信地說道。


    “會不會其實還是同一撥人?”白優問道,也對此處陰冷的風水覺得奇怪。


    安王臉色一沉,“本王當時一個活口都沒留過。如果真是……那恐怕事情就沒那麽簡單了。”


    宋從極走到了兩人身側,“無論如何,都需要進去看看。”


    包通已經在這附近轉了一圈,“這裏到處都有人把守,我們得怎麽進去?”


    天色暗了下來。


    白優一到晚上那冷的感覺就無法抑製,但現在不是回去烤火的時候,她強行壓下了這份冷意,抬頭看了看天。


    隻要兩個妖物所在的地方,這整個鎮子的風水都或多或少受到影響。


    白優看了一眼身後的妖物:“既然他們是從這裏來的,那就讓他們回這裏去吧。”


    “……”


    *


    “啊……啊……啊妖怪啊……”


    妖物一出現在此處,就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那些原本駐守在門口的士兵們,一個個嚇得尖叫。再加上妖物的嘴被宋從極削過,此時更添了幾分恐怖的意味。


    兩個妖物朝著入口處狂奔過去,看見一個士兵抓起來就往嘴裏塞,其他士兵嚇得紛紛用刀用劍砍殺,卻一點用都沒有。


    反而被他們衝得四處亂跑。


    白優和宋從極等人一直就在附近埋伏著,等到裏麵的人都被引出來對妖物進行圍追堵截的時候,他們才趁亂跑了進去。


    包通覺得有些奇怪,“這不是妖物的基地嗎?為什麽他們會這麽怕這個?就像是沒見過一樣。”


    白優:“黃大人上次不是說了麽,這個的成功率極低,這兩有可能都是萬分之二了,恐怕這些守衛也沒見過真正培養出來的妖物是什麽模樣。”


    “確有可能。”包通點了點頭,沒再多言,繼續跟著幾人往裏深入。


    因為每一個軍帳都長得一樣,眾人隻好分開去找。


    奇怪的是白優隨便掀開一個,軍帳裏都空空如也。


    “為什麽這裏都沒有人?”包通跟在她的身後深感奇怪。


    白優也覺得不對,沒理由搞那麽多人隻是為了守著這麽些個沒人的軍帳的吧?


    白優沿著軍帳走了一圈,忽然……腳底有些鬆動。


    她急忙蹲下來檢查,發現地毯下麵居然還有一道小門?


    “興許是密道。”


    包通緊張地說了一句。


    白優二話不說打開密道跳了進去。


    黑暗中一股惡臭與腥味瞬間撲麵而來,熏得她險些吐了出去。


    陰冷的風吹在身上,讓她原本就發冷的身體更冷了。


    兩人小心翼翼地往裏走。


    沒走幾步就看到了點在牆冊的蠟燭,而蠟燭的對麵,則是一個個籠子。


    包通往籠子裏看過去。


    “啊……”


    白優急忙捂住了他失聲而出的叫喊。


    包通顫抖著手指向籠子。


    白優扭頭一看,籠子裏關著的,除了各種體型麵貌都已經變異的動物外,還有骨瘦如柴的人。


    人和動物被關在一起,進行著無盡的廝殺。


    他們的四周全是各種各樣的屍體。


    麵前的籠子裏,一個水牛的嘴裏正嚼著一個人,那人下肢被它吃了一半,上身還在拚命的掙紮著求救,下一刻水牛胸前鑽出一條花蛇,一口就把還在求救的腦袋咬了下去。


    屍首分離。


    白優胃裏一陣翻湧。


    包通已經站都站不穩了。


    白優隻能拉著他先離開這裏。


    可是,還沒走幾步,下一個籠子裏,白優看到一個長出羊角,身形堪比人的老鼠,此時一雙綠眼正看著麵前骨瘦如柴的男人。男人身上全都是傷,顯然已經沒什麽力氣再進行搏殺了。


    老鼠一口下去怕是男人就完蛋了。


    千鈞一發之際,白優直接超起袖子裏的匕首,刺向了老鼠。


    老鼠當場斃命。


    而男人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外麵,然後發瘋一樣衝了過去,拔出匕首一下下刺向已經死掉的老鼠,像是要把他剁成爛泥。


    白優不忍再看,也顧不上管男人,跨步繼續往裏走。


    這軍帳下麵原來是連通著的,怪不得上麵都是空的了。


    那一個個軍帳恐怕也隻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


    當時聽到黃卓說這個實驗的時候,還覺得天方夜譚,現在,他們真正位於這個試驗場裏,才深刻的感受到有多麽的殘忍和恐怖。


    這裏麵關押的人太多了。


    白優根本沒時間一個個這樣去救,隻能先往裏找了看。


    包通已經惡心的快暈過去了,幾乎目不斜視緊跟在白優身後。


    接著,他們來到了一處無比寬闊的空地,裏麵放著一個巨大的籠子。


    籠子裏此時正吊著一個和妖物差不多的物種,但顯然融合失敗了,此時被吊在籠子裏正在放血。


    而四周血腥味彌漫,穿著道袍的人們已經被宋從極盡數殺死,隻留了一個活口,跪在地上。


    顯然沒有人會料到,他們會突襲此地。


    被抓住的活口,顯然什麽都不肯說,此時正遭受著天相的毒打。


    “說……給那些人吃的解藥在哪裏?”


    “不知道。”


    白優跑了過去,大家臉色都不太好,估計也都看到籠子裏那些實驗品了。


    眾人視線相交,一切盡在不言中。


    反倒是包通強忍著惡心道,“這種實驗基地,真該毀了。”


    白優在籠子旁邊的牆麵上,發現上麵居然掛滿了紫薇諱,而紫薇諱身後連著的血池裏,與籠子裏那滴血的地方連到了一起。


    白優想到這血玉至少得十年以上的浸泡才能成色,心裏就不由又陰沉了幾分。


    魁鬥提著大刀跑了進來,“司主,這裏已經被我全部封死了,沒有誰能跑得出去。”


    宋從極點了點頭,收回滴血的劍,看向地上的死者,道:“他們應該就是弄出這些邪術的人了。”


    白優:“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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