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優本來打算先想辦法逃走的,但現在她卻改主意了。


    至少,也得知道點什麽再走才行。


    盛千夷處理完公務,已經命人端來了晚餐。


    他的心情很好,桌子上都是他們曾經經常吃的飯菜,也都是她所喜歡的。


    可是,她卻沒什麽胃口。


    盛千夷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想吃?”


    白優悚然一驚,看到了他眼底的危險,她了解盛千夷,越是忤逆就越會讓他興奮,所以,他讓怎麽樣,她就怎麽樣。


    “沒有。”白優當即拿起筷子強行吃了幾口。


    盛千夷靜靜地看著她吃,這一刻軍帳裏安靜異常,明明知道她對自己充滿戒備,卻也還是無法控製住心裏漫起的喜悅。


    至少……她又來到他身邊了。


    真好……


    *


    此時的上京城內,白優被抓,安王臉色比誰都難看,但為了穩定軍心,這個消息卻不能說。


    而且,目前敵方情況不明,他們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去救白優。


    好在對麵是盛千夷,他們隻能祈禱白優能夠在他手上順利的活下來。


    然而,誰也沒想到,第二天,白優就被盛千夷帶到了戰火中間。


    主將被抓的消息全都知道了。


    而白優雖然活了下來,但明顯卻被當成了交戰的籌碼。


    兩軍再次對壘,但明顯因為昨日死傷的慘淡,這一次,盛千夷並沒有輕易下令。


    對麵的城牆上,安王看著被單獨送出來的白優,知道是後胡這邊故意將她放出來想讓他們來救人的,他急得跳腳,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昨天已經耗盡了他們所有的彈藥,這個時候一旦動手,對方自然就會知道他們的底了。


    這太危險了。


    在白優一個人,和上京那麽多人之間權衡再三,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盛千夷看對方沒反應,故意把白優推到了中間,想給他們創造點來救人的機會。


    可是,等了很久,城牆上始終沒有任何命令。


    盛千夷諷刺地看著白優,“時霓……這就是你拚命保護的地方?你保護那些人有什麽用?我給了他們機會,他們都不敢來救你。”


    白優卻淡淡笑了,“盛千夷,這才是對的啊。”


    盛千夷愣住了。


    白優看了他一眼道:“為了救我要犧牲很多人,何必呢?我也不希望他們真來做傻事。”


    “我看傻的人是你!”


    白優不以為意,“若我的命能換這大盛盛世,我願意犧牲。”


    盛千夷難以理解的看著她。


    白優知道,他從小就生活在流放之地,沒有家國的概念,對於他來說,家國從未保護過他,他對他們沒有任何感情,她能理解。


    但對於白優來說,這卻是她的家啊。


    即便它有各種各樣的毛病,那也是生她養她的地方。


    國家很大,也很小,每個人都隻不過是這家園裏很渺小的一部分,但即便隻是一部分,白優也希望有生之年,自己能為這個國家綻放過哪怕隻有一次。


    因為這裏有她愛的人,有她想保護的人。


    所以,就值得她去守護它。


    盛千夷卻忽然被她的話激怒了,“他們不值得你犧牲。”


    白優望著對麵的城牆,長舒一口氣道,“盛千夷,不管值不值得,這是我要保護的地方,我就不會允許你對它進行踐踏,你明白嗎?”


    盛千夷瞬間吐出了一口血,像是被她的話刺激到了一樣,他扭頭直接下令:“攻城!”


    白優:“……”


    旁邊的將領猶豫了一下,“少主,我們昨天犧牲了不少人,對麵估計火藥還有不少,宋家軍還不知道埋伏在什麽地方,貿然攻城對我們不利啊。”


    “少廢話,攻城!”


    “……”


    將領發現根本勸不住,盛千夷發起瘋來誰敢攔?


    更何況,他才是此次的主帥,他也隻能下令進攻。


    而城牆上的人,經過昨天一戰自然已經料定他們不會再輕易動手的。


    卻沒想到盛千夷居然這麽瘋狂。


    白優看著那些大盛的百姓,被他控製的猶如傀儡一樣上去送死,整個人臉色都變了,“盛千夷,你夠了!”


    盛千夷看到她生氣,反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笑了起來,他知道她在心疼這些大盛的子民,不管是他這邊的,還是她那邊的,但是,這份心疼卻讓他更加憤怒。


    她的眼裏連他都沒有,憑什麽要裝著那些不認識的人?


    “時霓,我知道你想保護那些百姓,但你看,他們都在自相殘殺呢。”


    “……”


    “你說,要是大部分百姓都死了的話,隻有你一個人活著,是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白優:“……”


    盛千夷狂妄的大笑著:“看著他們被我控製,你卻無能為力的樣子,是不是很絕望?現在……能體會到我的心情了嘛?”


    白優:“……”這個瘋子。這根本就是兩回事!


    盛千夷說著,嘴裏又開始湧上不少鮮血,他吐了一口,又吐了一口,白優甚至能看到在他肌膚之下沿著他的經脈快速挪動的蠱蟲。


    果然……他是讓自己成為了蠱王。


    而要承載這樣的蠱,承載對那麽多人的控製,從蠱蟲進身體的那一天起,便注定要用自己的血肉骨髓來滋養他們了。


    這種程度的痛苦,白優想想都頭皮發麻。


    這得瘋到什麽程度,才會讓自己去當這個蠱王?


    然而,他臉上卻一點痛苦的表情都看不到,反而隻剩下對生命的漠然。


    他一邊吐血一邊看著白優臉上漫起的憤怒。


    明明身體裏疼的要命,他卻開心的笑了起來。


    很好……他給她留下了最深的印象了……她不可能忘得了她了……


    麵前血腥味濃烈的蔓延在空氣裏。


    白優閉了閉眼,什麽都不想再看。


    而就在這個時候,城牆上忽然響起了擂鼓。


    城門打開了。


    安王帶著人馬直接殺了出來。


    除了所剩不多的兵馬,還有那些禁軍,以及……無數的百姓。


    他們一擁而上與麵前進攻的這些敵軍打了起來。


    敵軍裏本就幾乎都是大盛的子民,看著自己的同胞與之搏殺,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就已經開始忍不住想退了。


    白優與盛千夷都驚住了。


    誰也沒想到城內的百姓居然也都跟著殺了出來。


    白優眼眶裏瞬間泛起淚花。


    盛千夷體內的蠱蟲更快速地吞噬著他的血肉,他半跪在地上幾乎要暈倒,也就是他失神的這個空檔,那些原本還在衝鋒的百姓們恍然一醒,站在原地誰都沒有動手。


    安王察覺到了異常當即也停住了。


    戰場上牟然出現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死寂。


    白優看著盛千夷的失控導致那些中蠱百姓片刻的蘇醒,笑著說道,“盛千夷,你贏不了的,我背後站著的是整個大盛啊。”


    “閉嘴!”


    盛千夷反手給了自己一刀,正好紮住了體內在竄動的一條蠱蟲。


    然後,他渙散的神識重新恢複,他站了起來,而那些百姓也在他站起的同時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少主,我們先撤吧,對麵人太多了沒法打。”


    將領急忙在旁邊提議道。


    盛千夷看著幾乎快要殺到白優麵前的安王,即便不願意,卻更不想讓他們把白優真搶走,神色一冷下令道,


    “退!”


    白優遠遠地看了看安王一眼,衝他淡然一笑——不必擔心。


    而他們一退,安王自然也不會去追。


    一回到營地盛千夷就因為蠱蟲的失控而暈倒了。


    後胡那邊即刻安排人去處理他體內蠱蟲的事情。


    白優則被單獨關押起來。


    沒有了盛千夷的打擾,她反而能更好的思考怎麽應對這該死的蠱蟲。


    經過這一次,白優大概也已經摸清楚這蠱蟲的體係類型了。


    不得不說,研製出這種東西的人,當真是個把風水命理一切都研究的非常透徹的天才。


    隻不過,到底還是由怨氣和惡念滋養出來的東西,利用血緣進行控製,終究還是有很多弊端。


    這麽多年養出來的蠱蟲,雖然影響力甚大,但畢竟毒性太強,每一次控製都對人是極大的損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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