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娘搖頭,“後來,院長實在是管教不了石頭,隻能將他勸退了。”


    廚房裏寧靜一瞬。


    宋青嬋指腹輕輕摩挲著常年握筆而留下的薄繭,月娘和媛娘說的這些事情,在書院之中發生,已經是屢見不鮮。


    就像是官宦人家的瞧不上經商的。


    有錢的看不起沒錢的。


    宋青嬋雖然未曾親身經曆過,卻聽趙承修說過書院裏的事情,如同他這樣的貧寒子弟,大多數都會被孤立排斥。


    月娘和媛娘說了,宋青嬋也搞清楚了兩個人的意思,“嫂嫂是想要讓巧兒入書院?”


    “正是如此,宋先生放心,關於束脩方麵,我們自然是不會缺的。”月娘道。


    宋青嬋笑出聲,笑意落進眼底,蕩開眼底的瀲灩波瀾,怎麽看都好看,“我們辦的書院,本就有教無類,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貧寒或富有,都可入院讀書。巧兒要是想要來,自然是能來。”


    月娘鬆了口氣。


    媛娘卻提起了一口氣來,“這……要是真去讀書了,不會被欺負什麽的吧?”


    “自然不會。”宋青嬋道,“書院招收的,大多都是貧寒學子,即便是有欺淩的事情發生,我們也將查清楚再行定論。”


    “那就好那就好。”媛娘看向月娘,“這下好了,真是遇上了貴人,巧兒的事情可算是解決了,月娘,你的心頭大事也該放下了。”


    “那你家石頭呢?要不要一起去書院?”


    媛娘猶豫了下,還是搖頭,“算了算了,我家那混小子,跟混世魔王一樣,先前好不容易在書院裏待幾天,都是為了巧兒。讓他去讀書,還不如讓他跟老黃牛學耕地呢!”


    就沒見過這樣埋汰自家兒子的。


    宋青嬋不禁笑出了聲來。


    之後,月娘又問了些關於書院何時開院的事情,宋青嬋算了下時日,書院就還剩下幾間學堂不曾修繕完成,按照之前的進度,應當用不了半個月,就能修繕好。


    再置辦些書院要用的東西,一月時間足夠。


    解決了心頭大事的月娘,已經等不及想要回家中跟巧兒說這件事情了,正好他們男人的事情都已經說清楚,他們便不再打攪多留。


    宋青嬋贈了他們兩盞燈籠,他們便趁著夜色離開了小屋。


    回過頭,周朔站在小院裏伸了個懶腰,骨骼舒展,哢哢作響。


    宋青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剛剛她就瞧見周朔蜷縮在小凳子上,長長的腿施展不開,高大的身量彎曲著,看起來格外委屈。


    “你們打算好何時去趕野豬?”她走近來問,也打算去燒水沐浴。


    周朔眼巴巴跟在她的後麵,“明天下午。”


    “阿朔,那你得小心啊,別傷了自己。”她俏臉一怔,“我會心疼的。”


    周朔幫她將柴火拾了進去,他不願讓媳婦兒做這些粗活,就自告奮勇將灶火點燃,咧開嘴笑起來:“青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心疼的。”


    野豬而已,他也不甚在意。


    山上的濃霧愈加的深,將山中添了幾分朦朧。


    鬆樹被霧氣遮掩在其中,像是入夜之後的仙境。


    隻餘下夫妻二人,宋青嬋自然是將月娘她們的事情如實告知,聽完了的周朔認同點頭,直誇宋青嬋人好。


    宋青嬋沒好氣笑了,眼眸顧盼,眸光流轉。


    “我與你說著正事,你怎的就又誇起我來了。”


    “我媳婦兒就是好,怎的還不讓誇了?”周朔正色凜然,誇得麵不改色,那句自然而然說出的“我媳婦兒”,讓她又不禁赧然。


    水開之後,她就去房間之中準備浴桶,將裏麵灌了些涼水,中和燒開的開水,沐浴起來就不會燙人。


    大抵是因為今夜格外的涼,熱水灌入桶中,熱氣一下子氤氳開來,白茫茫的,像是外麵的濃霧一樣。


    霧氣散開了點,宋青嬋纖長的睫毛上正沾著幾滴晶瑩。


    周朔心口凶猛一跳,下意識就想要克製住自己看她的目光,轉開之後,後知後覺想起,他們已經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了,不用控製避嫌。


    他轉過目光,直勾勾看過去。


    宋青嬋眨了眨眼,“怎的這樣看我?”


    “青嬋,睫毛上有水珠。”周朔道。


    不等宋青嬋伸手拭去,周朔已經先她一步,彎下腰來,對著她的眼睛親下,將她睫毛上的水珠吻去。


    溫熱的唇舌,甚至還不安分的擦過她的眼皮,引得她一陣顫栗,腿也軟了。


    “阿朔。”她嬌滴滴喚了一聲,不僅腿軟,連聲音都是軟的。


    周朔不舍起身,感受著熱氣騰騰的房間,身子燥熱不安,他受不了熱,將衣裳都給脫了,“青嬋,之前阿郅給我找的書裏,有看到夫妻兩個人一同沐浴的。”


    他想要的事情,坦誠寫在了臉上。


    宋青嬋臉上驀然一紅,盯著他已經脫下來的衣裳和漂亮健碩的肌肉,無一不讓人驚歎。


    她扭捏別開頭,“這個浴桶太小了……”


    “嘩啦。”水聲響起,原來是周朔已經脫了褲子,跨入桶中坐下,原本就不大的浴桶,在他的高大身軀下,顯得更為逼仄。


    周朔仰起頭,黑眸裏滿是期待,“青嬋,不小的,我可以抱著你。”


    “好……好不要臉的話。”她嘴上這樣說著,可是手卻已經在解開裙帶,霧氣裏,姣好身段,盡入周朔眼中。


    他伸手將她撈入懷中,浴桶中的水溢了出來,滿地潮濕。


    她的身上,無一處不香,無一處不軟。


    一雙大手,將細腰緊握,舍不得鬆開。


    他低頭埋入雪團之中,覺得這輩子都值了。


    周朔嘀咕:“老色胚的快樂就是這麽簡單。”


    宋青嬋沒有周朔那樣的耳力,沒聽清楚。


    眼神迷離又勾人的垂眼,“嗯?”一聲。


    “我說,喜歡你,青嬋。”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二更馬上寫。


    第56章 腫了(二更)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之後,周朔和宋青嬋在這種事情上顯然得心應手許多,也沒那麽疼了。


    折騰大半夜之後,第二日也起遲了許多,但是周朔像永遠都有用之不盡的精力,早上起來,就沒見了人。


    洗漱了出去,周朔才從山上挑了兩桶水下來。


    進門瞧見宋青嬋醒了,如平常一樣揚起他熾熱的笑容來,山裏的霧氣還沒有消散,白茫茫的籠罩著。


    天際太陽已經高高升起,被霧氣和鬆樹遮擋大半,金色的陽光隻穿透幾縷進了山中。


    都落在了身穿玄色衣衫的男人身上。


    他的眉宇,他的眼睫,他的肩頭,都鍍上一層光。


    朝她走來。


    宋青嬋心神晃蕩一瞬,回過神來,露出柔和的笑容來,“今日起來,又不叫我,我會被你慣壞的。”


    周朔放下水桶,“不過是多睡會兒罷了,哪裏能慣壞。”


    他沒說,要是可以,他都想要把她寵上天去。


    “怎的就不會慣壞了。”宋青嬋輕哼了聲,去廚房裏為打水歸來的丈夫做早飯去,沒想到廚房裏的灶台上,竟然放著兩個大白饅頭。


    她愣了愣,探頭問外頭的男人:“阿朔,饅頭你做的?”


    周朔回過頭,“嗯,早晨起來,就順手做了。”那樣,宋青嬋起來就能吃了,“青嬋,饅頭可能涼了,你上鍋蒸一下,莫要吃涼的。”


    “好。”饅頭上尚且殘留著餘溫。


    宋青嬋還是燒了水將饅頭熱了一下,沒一會兒,饅頭又軟和起來。


    她拿在手中小口吃著出去,周朔正在院子裏練刀,那是一把斷刀,從三分之二的位置截斷,刀虎虎生威,他,威風凜凜。


    刀鋒劈開清晨霧氣,他站在院中,一套刀法下來,雖沒有什麽規章,卻莫名陽剛大氣。


    宋青嬋坐在旁邊,看他練完了,身上冒了汗珠出來,她才上前去將帕子遞上,周朔接過胡亂擦著額頭。


    周朔垂眼看了下她剛吃一半的饅頭。


    她的饅頭還沒吃完,剛剛光顧著瞧他了,現在被他看上一眼,才想起來自己手上拿了饅頭。


    他懊惱地撓了下腦袋,“不好吃?那我明早給你煮麵條?”他沒放下的袖子,小臂上青筋明顯,順著手臂凸起,“可我不善這方麵的事情,就隻會做這點簡單的。”


    他以為是不合宋青嬋的胃口。


    “沒有不好吃。”宋青嬋小聲說,“是我吃飽了。”


    “吃飽了?”周朔一口氣梗在胸口上,就那半個饅頭,都不夠他塞牙縫的,可她卻吃飽了。想想每次和她一同吃飯,她也沒有吃上多少。


    他目光垂落她的纖細腰間,怪不得腰這麽瘦,身上沒有二兩肉。


    忽的,他看向胸上,算了,還是有的。


    “吃飽就莫要勉強自己吃了。”周朔接過她手上剩下的半個饅頭,一點都不嫌棄,徑直咬了一口,“正巧,我又餓了。”


    宋青嬋正想說的“那是我吃過的”,在他的話裏被咽了回去。


    他吃東西可真香啊,她看著就開心。


    半個饅頭,真不夠周朔塞牙縫,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吃完,宋青嬋才想起來他斷刀的事情,隨便問了一嘴:“你這刀,怎麽是斷的?”


    這並不是宋青嬋第一次見這把斷刀了,上次土匪將她劫住時,周朔手中拿著的,就是這把斷刀。


    周家富庶,不至於連一把刀都換不上。


    隻能說,這把刀對於周朔而言,別有他意。


    周朔側眸,也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斷刀,眼中晦暗了下,很快又恢複如常,將刀放下,“這刀跟了我八年了。”


    “八年?”竟然這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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