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坐上車,劉宛君就接到了白奶奶的電話。


    讓她先別帶孩子回去。


    因為周琴雅來白家了。


    聽到這個名字,劉宛君的神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抑製不住地憤怒。


    “她來幹什麽?”


    “她怎麽還有臉來?”


    一連兩問,語氣中的漠然和恨足以讓白奶奶清楚地知道自己兒媳對周琴雅現在的關係定位。


    仇人。


    隻要不是閨蜜朋友,老人家就對自家拎得清並且行事果決的兒媳格外滿意。


    “你先別氣,她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在查她,朔兒的意思是先穩住她,別讓她有所察覺再找到什麽機會逃了或者對我們造成不利。”白奶奶溫聲安撫著劉宛君的情緒,並且告訴她周琴雅來家裏就是找她這個閨蜜的。


    不等劉宛君說趕人離開的話,白奶奶就又說:“不過你放心,我跟她說你帶曦曦去找朔兒了,她估計再待一會兒就會走了。”


    劉宛君看著車外來往的行人和車流,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疲憊道:“好,那媽您一個人在家也小心點兒,盡量讓她早點兒離開,無論怎樣,您都防著她一些,我實在不放心。”


    掛斷電話,劉宛君立刻給負責守衛在白家周圍的保鏢發了消息,讓他們一定盯緊周琴雅,一旦對方有任何攻擊行為,就先發製人讓她失去行動能力。要是沒有帶著兩個孩子,劉宛君其實更想立刻趕回白家,由自己來麵對周琴雅這個陰毒的藏在暗處的蛇,而不是讓婆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在家裏替她麵對。


    可她和家裏人也是真的怕了,怕一有什麽錯漏,使得曦曦再次被傷害。


    因此劉宛君即使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焦躁的急切,卻仍然冷靜地聯係保鏢,並且吩咐司機開車將自己和兩個孩子送到自己公司樓下,然後帶著兩個小朋友一路來到總裁辦公室,拉上窗簾後,才稍微鬆了口氣。


    心裏卻一直擔憂留在家裏的婆婆。


    白家。


    會客廳裏。


    阿姨給打扮嬌俏可人的周琴雅一杯溫熱的牛奶,這是她一向的習慣。


    “謝謝。”


    周琴雅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對一旁的白奶奶說:“伯母,君君什麽時候才回來啊?”


    “估計要和朔兒一起回來吧。”白奶奶喝了口白開水,淡定地維持著從前對周琴雅的態度,看起來沒有絲毫變化。


    一直在隱晦觀察她情緒的周琴雅微不可察地偷偷鬆了口氣,緊接著麵上的嬌媚就更加自然了起來。


    和以前一樣,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嘟著嘴不開心的哼了一聲:“君君以前無論什麽時候都有空陪我的,可自從到伯母你家,朔哥就分走了我一大半的君君,我犧牲可大了~”


    說著,就自然而然地挽上白奶奶的臂彎,撒嬌般地晃了晃,“伯母,您說,朔哥搶走了我最好的閨蜜,他是不是該補償我呀?”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我是4號入的v,所以這個月是沒有全勤的,三千字也是更,六千字也是更。


    然後我今天晚上眼睛疼,就一度,再度,再再度打算不碼這章直接睡覺。


    我手機都關上了,可最後還是爬起來堅持著碼完了,我真棒!


    –


    第53章 髒眼


    補償?


    白奶奶抬眼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聽宛君說,你最近折騰出了個什麽娛樂工作室?發展的怎麽樣了?”白奶奶轉口問起其它的事情。


    說起這個,周琴雅的臉色難看了一點,歎氣道:“君君以前總和我說管理公司很簡單,可我真正上手了才發現一點都不簡單……”


    “做什麽都要錢,隨便挖來一個稍微知名點的藝人,花費都小不了,再加上工作室其它崗位的職員工資,藝人所需的資源,各種應酬……加起來實在不是我目前能夠承受得起的開銷。”說到這裏,周琴雅有些失落地垮下肩膀,強笑道:“本來我是不打算從事這一行的,可是君君一直勸我,說這一行未來發展的空間還很大,還說會盡可能地給我幫助,可沒想到……”


    餘光看到白奶奶凝眉認真傾聽的模樣,周琴雅眼底閃過一絲貪婪,臉上的表情卻更加苦澀了起來,“沒想到君君隻會批評我不會管理,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夠好,可現在最重要的是工作室麵臨的資金短缺的窘境,君君可能也沒時間對這種小打小鬧上心吧,可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聽出她語氣裏暗藏的抱怨,白奶奶想起兒媳之前給予對方的各種幫助,都忍不住想感慨一句狼心狗肺。


    劉宛君在沒有發現周琴雅背著自己做的那些事之前,對她可真的算得上是掏心掏肺的好。


    周琴雅想創業當老板,劉宛君就幫她分析市場前景,分析還有什麽蛋糕可以分。


    周琴雅要開娛樂工作室,劉宛君也不介意她動了自己利益,反而將自己的一部分人脈都分享給她,幫她各種牽線,讓她拿個小小的寂寂無名的工作室一夜之間炙手可熱。


    周琴雅的工作室沒人沒錢,劉宛君就分流自己公司的一部分練習生和新人小花,給她人還給她砸錢。


    都這樣了,周琴雅現在竟然還有臉說劉宛君不上心。


    “所以你這次來,是找宛君要錢的?”白奶奶一針見血的問道。


    周琴雅苦澀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捏緊手指,擠出笑:“伯母您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隻是來找君君出去逛街的,我們好久沒有一起逛街了,自從生了曦曦,她做什麽都沒時間了。”


    “我也是好多天沒見到她,太想她了,畢竟她是我最好的閨蜜啊,我隻有她這個好朋友了。”


    她嬌俏地討好著白奶奶,想借機將頭靠在老人家的肩膀上。


    察覺到她的動作,白奶奶俯身將杯子放在桌上,不動聲色地避讓開。


    “……”周琴雅心裏煩躁地罵了句髒話,這個老太婆怎麽這麽難搞,白家的人就沒一個好糊弄的。


    要不是還想從劉宛君那兒不間斷地獲取不要錢的好處,要不是還對白夫人這個身份有所覬覦,她早就甩手離開了,怎麽可能耐著性子陪這死老太婆演戲?


    心裏的情緒不經意間便流露在臉上,旁邊一直守著的保姆阿姨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能是白奶奶總是說一些拆台讓人接不下去的話,也可能是白奶奶從始至終都不冷不熱的實在太難討好。


    周琴雅一杯奶都沒喝完就坐不住了,起身和老人家告辭。


    “不再坐一會兒?”白奶奶隻送她到玄關。


    “……不了,我想起工作室還有很多事兒等著我處理,君君也不在,我就先不打擾您了。”


    “那慢走。”


    隨著小門被白奶奶關上並反鎖,周琴雅緊咬著牙從走廊離開。


    “別動!”


    “站住!手抬起來!”


    剛到前院,就突兀地被好幾個舉著武器的黑衣人瞬間包圍,直到被人鉗製著反銬住雙手,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們放開我!”周琴雅掙紮著避開男人的大手,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些陌生的一看就是保鏢的人:“你們知道這是哪兒我是誰嗎?趕緊放了我!”


    “安靜點!”男人用力地往下壓了一下她的手臂。


    劉宛君不由得痛呼出聲,痛苦地扭曲著五官,被人帶著踉踉蹌蹌地來到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裏。


    “你們究竟是誰!?誰讓你們這麽對我的?你們知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周琴雅不死心地大聲質問他們,盡可能地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心中卻已經泛起了許多不安。


    保鏢們卻始終不曾理會她,沒有多嘴,也沒有任何其他行為,隻是把她綁住並確定她失去了行動能力後,就將她往房間裏一扔,然後關上門,安靜地圍著這間屋子守了一圈兒。


    “老夫人,人已經拿下了。”保姆看向窗外,回身對淡定看電視的白奶奶稟報。


    “嗯,我知道了。”


    等保姆離開,白奶奶才給劉宛君打電話,讓她帶著孩子回家。


    不過她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劉宛君已經帶著兩個孩子和白朔一起往家裏趕了。


    周琴雅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失去行動力隻能躺在地上不停地頭腦風暴。


    自己為什麽會在白家被抓?


    那些保鏢是誰派來的?


    抓了自己,又有什麽目的?


    這些問題,一一在她腦子裏迅速劃過。


    周琴雅也最大限度的想到了許多許多的可能性,最後,所有的可能與不可能,都隻結束在同一個念頭上:白家發現了。


    他們發現自己是計劃綁架案的幕後之人了。


    否則,自己不可能在白家的院子裏被抓,更不可能在被抓後還留在白家的屋子裏。


    可她自認為自己做的一切都天衣無縫,沒有留下任何可能被查到的線索,那麽他們又是怎麽發現自己的?


    如果隻是猜測的話……


    周琴雅努力克製著身體因為恐懼而本能的顫抖,咬著咬緊牙關,讓自己盡可能地冷靜思考。


    如果,他們並沒有找到任何證據,或是隻有模糊的推測和線索,那麽自己說不定還能借著劉宛君打消他們的懷疑。


    可萬一他們真的有證據,自己又該怎麽做才能洗脫罪名?


    短短一個小時,周琴雅緊緊地繃住所有的神經,在腦海裏無數次地模擬白家人指控自己時的場景,他們會說什麽,自己又該怎樣最大程度的爭取洗脫嫌疑。


    一個小時,她想了數種可能性,她還想,自己不過是做了一次錯事而已,就算真的被發現了,隻要自己找到一個最好的借口,再多說一些和劉宛君姐妹情深令人感動的話,她肯定會念在幾十年的閨蜜情上,不忍心對自己太狠。


    周琴雅想了這麽多,卻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性,一種最讓她措手不及不知所措的可能性。


    劉宛君根本沒有來見她。


    “為什麽!她就不好奇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她怎麽坐得住!?”周琴雅失態地尖聲質問站在她對麵的白朔,不願意相信劉宛君竟然能狠心到不來見她。


    “因為她怕看到你,髒了眼睛。”


    白朔說完,冷漠地看著她,看她大吼大叫,看她苦苦哀求,看她嫉恨地質問劉宛君的狠心和“好運氣”。


    周琴雅眼睛都紅了,不願意相信白朔所說的話,也因為沒有出現自己預想中的情況,從而已經失去了之前的冷靜。


    “不可能!她一定是被你們瞞著這件事兒,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我被你們抓了?你就不怕她找不到我會傷心嗎!?”


    即使是這樣問,即使是把劉宛君和自己的“感情”當做了最後的籌碼,周琴雅心裏卻忍不住更加瘋狂地嫉妒著劉宛君。


    憑什麽她從小就能被所有人喜歡?


    憑什麽她永遠是被保護的一方?明明就是個天真好糊弄的蠢.貨!


    憑什麽老天爺把所有的好處和幸運都加在了她身上,而自己,卻一輩子都在麵臨著不幸,一輩子都隻能做襯托劉宛君這朵紅花的綠葉!?命運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殘忍不公平!?


    眼看著周琴雅陷入自己的情緒中已經有些瘋魔,白朔不由得皺眉,懷疑對方是想用精神問題為借口逃脫懲罰。


    所以他也不準備和她廢話了,當著周琴雅的麵兒,給劉宛君打了個電話,把手機開著免提放在手邊。


    劉宛君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來的一瞬間,周琴雅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緊緊地盯著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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