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要好好的,舅舅和爸爸說……以後你長大,整個梁家都是你的!”


    雖然她理解不了為什麽那麽多人都屬於妹妹,不過聽起來很棒,舅舅還說等妹妹長大了,那些人就不能欺負妹妹,而是被妹妹欺負了。


    白小曦才不管那些壞蛋會不會被欺負的很慘,甚至想過要是到時候妹妹欺負不了,她就幫妹妹欺負回去!


    草就是這麽的不講道理!


    她聽不懂,梁小玉更聽不懂,隻是學著姐姐的樣子抿嘴笑,可總是笑得很僵硬。


    嚐試了幾次後,就重新恢複麵無表情呆呆的模樣,挨著白小曦和她一起看地上吃餅幹屑的螞蟻。


    兩個小朋友和一隻狗真就這樣在這個角落裏蹲著看了快二十分鍾的螞蟻,直到呂勁鬆走過來提醒白小曦該回家了。


    “妹妹,跟我回去嗎?”白小曦偏頭看著梁小玉。


    梁小玉捏著自己被鬆開的手指,半晌才輕輕搖頭。


    她想去,可是那些人一直催著自己去,她覺得不舒服,不想讓姐姐也不舒服。


    白小曦有些不舍,但還是笑眼彎彎的摸摸妹妹的頭發,捧住她的臉軟乎乎的啵啵了一口,送著她回去梁家後才牽著小小離開。


    “小小,別蹭啦~”原本有些失落的白小曦一上車就被小小拱著頭往懷裏鑽,弄得她滿身都是狗毛,又心疼它禿了,隻能說兩句就又安撫地給它抱抱輕聲哄著。


    “沒事呀,回去多給你吃肉肉,很快就長出來了奧?”白小曦揉著小小的兩隻耳朵,安慰它受傷的幼小心靈。


    “汪!”我重要還是那個幼崽重要!?


    小小半起身,直勾勾地盯著白小曦,非要問個明白,和梁小玉那個可惡的人類幼崽爭個高低。


    白小曦:“……”


    她求救地看向兩個保鏢叔叔。


    不過他們也壞,樂得看好戲,因此全都默契地假裝沒發現她眼神中的求救。


    “汪!”


    小小催促著小主人趕緊回答。


    白小曦心虛地悄悄捏了捏自己的手手,想了想,看向小小,特別理直氣壯(並沒有)的反問:“那小小先說,是我重要還是吃的重要?”


    小小微微瞪大狗眼:“……汪?”


    “你說呀?”白小曦反向催促。


    小小想了想,時不時拿小眼神兒心虛地瞥一眼白小曦,耷拉著耳朵好半天沒吭聲兒。


    白小曦等了一會兒,不等了,學著記憶中岑易哥哥的樣子,悲傷地低下頭,垂眼失落地說:“原來小小一點都不喜歡我……”


    小小呆住,下一秒就邊叫邊用頭蹭小主人的手,試圖解釋。


    但是隻要白小曦一問它哪個更重要,它就叫不出來了,夾著尾巴又慫又心虛的往座椅縫兒裏埋頭。


    白小曦戳了戳它的尾巴,嚇得它炸毛受驚,不得不轉臉麵對現實。


    在小小格外心虛的聳眉耷眼的注視下,白小曦小朋友難過地把臉轉向一邊,不理它了。


    小小:“……!?”


    發生了什麽?


    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狗……狗做錯什麽了嗎?


    旁觀一切的周軍和呂勁鬆也愣了,都不敢相信這是他們那位又乖又軟的小雇主。


    這……就離開幾天,可都經曆了什麽?


    白小曦偷偷捂眼,把自己忍不住笑得彎彎的笑眼捂住,以防露餡兒。


    可看在小小碗裏,就是它把自家小主人欺負哭了!


    哭了!!


    小小坐在白小曦旁邊,完美表演了什麽是“目瞪狗呆”。


    讓兩個保鏢不得不在心裏大呼精彩!


    白小曦到家後,也沒來得及和小小“破冰”,就被奶奶拎著去洗頭洗澡。


    白奶奶看著孫女滿身的狗毛,開始思量著快春夏之交了,是不是也該給小小剃毛了。


    反正……它頭頂都禿了一塊兒了,幹脆全剃了長新毛毛豈不是更好?


    草坪裏叼著玩具球樂滋滋的小小突然渾身炸毛,警惕地四處望了望,確定沒有任何天敵與危險存在後才緩緩放鬆下來。


    總有刁民想害狗!


    洗完澡抹完香香,白小曦又是一個香噴噴的崽了。


    等她下樓,驚喜地發現媽媽竟然回來了!


    “媽媽!!”小朋友拖鞋都不穿了,光著腳丫一路飛奔到媽媽溫暖的懷裏。


    劉宛君心疼地摸摸女兒的後腦勺,把她抱起來坐進自己懷裏,親了親,然後看她手手腳腳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寶寶,疼不疼?”劉宛君邊問,邊又親了親女兒的手心,動作特別特別輕。


    在媽媽緊張的注視下,白小曦乖乖的笑,搖了搖頭然後抱住媽媽的手,也在她手心裏親了親。


    “寶寶愛媽媽喲~”白小曦仰著白白淨淨的小臉兒,奶呼呼地說:“寶寶心裏,媽媽重要!”


    劉宛君被女兒突如其來的“表白”驚了驚,隨即鼻尖一酸,掩飾般地低頭抵住小人兒的額頭,啞聲道:“媽媽也最愛寶寶了。”


    得到回應的小朋友一下子就開心起來,在媽媽懷裏乖乖地窩著,晃著白嫩的腳丫哼著不知名也不成調的曲兒,整個人都美滋滋!


    吃飯的時候,白奶奶發現自家乖寶總是吃著吃著就抬手摸摸頭頂,不是一次兩次,而是隔著一兩分鍾就會摸一次。


    “乖寶,頭上怎麽啦?”白奶奶停下喂飯,問了一句。


    白小曦聞言,下意識的又抬手抓了抓頭頂,搖頭懵懵地回答:“奶奶,頭發它,癢癢~”


    “可是剛才才給你洗了頭啊,怎麽還癢?是不是昨天被什麽蟲子咬了啊?”老人家擔心地放下碗筷起身,扒開白小曦的頭發仔細地看她頭皮上有沒有什麽被咬的紅點兒。


    可仔仔細細看了半天,什麽都沒有啊!


    劉宛君也皺了皺眉,“要不讓晉安再回來看看?”


    白小曦突然搖了搖頭,眼眸亮晶晶的捂著自己的頭頂,對擔心的家人說:“寶寶知道了!”


    “曦寶知道什麽?”白欽國問了一句。


    “天天說,寶寶頭上在、在長芽芽!所以才癢癢~”白小曦的開心肉眼可見,她拿兩隻小手寶貝般的捂著頭頂,眼眸彎彎地咧嘴笑著:“等芽芽冒了尖尖,寶寶就不會癢癢啦!”


    白家人:“……”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真是假,是夢是幻。


    劉宛君回神,組織了一下語言,柔聲問女兒:“寶寶,為什麽你一直說頭上有芽芽?”


    他們聽到這個詞實在是太多次了。


    多到,讓他們都不由得懷疑那所謂的“芽芽”是不是真實存在。


    至於白小曦之後說的天天,其實聽在大家耳朵裏,都是被自動消音了的。


    迎著媽媽沒有很高興,還有些奇怪的目光,白小曦的快樂停了停,有些無措地在頭上抓了抓,“芽芽……就長在寶寶頭上呀?”


    爸爸都看得到,為什麽媽媽他們的氣息……這麽奇怪?


    “可是曦寶,你的頭上隻有頭發,沒有芽芽。”劉宛君捏緊手指,依然維持溫柔的聲線。


    白小曦晃了晃腦袋,想到了很好的解釋:“因為,它還沒有長大呀,寶寶要得到好多喜歡,才可以讓芽芽長高高~”


    “現在,它小小的,寶寶自己也見不到。”


    白小曦摸著自己的頭頂,努力給大家解釋自己頭上的芽芽。


    “乖寶,為什麽你頭上有芽芽呢?”白奶奶笑著拿下小朋友的手手,慈愛地問道:“我們頭上怎麽都沒有芽芽呢?”


    “因為寶寶是草草呀!”白小曦毫不猶豫的回答。


    天道很想學人類捂臉。


    小傻瓜!


    再說下去,連你前前世都得被套出來了!


    天道有時候慶幸自己給小哭包加了禁製,讓她不至於兩歲就擁有前前世在苦難中煎熬六年的可怕心智,但如果是現在這種情況……祂就忍不住後悔自己多管閑事。


    禁什麽製!就小哭包現在傻乎乎的樣子,以後恐怕被騙了都還要幫騙子數錢!


    可要是不下這個禁製……在她如今還沒有學習到人類社會健全的法則和世界觀時,天道真的怕她一不小心捅出天大的簍子來。


    到那時,自己可真是哭都沒地兒哭了。


    畢竟,名為北璽的神祇隻有一個,她能因為白小曦而給這個小世界的重生機會,也隻有一次。


    天道不得不慎之又慎。


    不過讓祂鬆了一口氣的是,白小曦在說完自己是一棵草之後,就把前世說成了一場夢。


    一家人搞清楚源頭後,都鬆了一口氣。


    天道也趁著這個機會對白小曦叮囑道:“曦曦,以後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你以前的記憶,就連父母都不能說,知道嗎?”


    “嗯,寶寶知道!”白小曦乖乖張口吃下奶奶喂的飯,麵上看起來竟然沒有絲毫撒謊後的心虛。


    她原本是打算完全回答的,可是看到家裏人情緒緊張的氣息,她腦海裏就浮現出自己去參加節目之前,媽媽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她說隻有寶寶一個人是軍人,其他小朋友都不是的話,自己說了會讓他們失落。


    所以現在寶寶自己長芽芽,可是大家都沒有,他們也變不成草,那寶寶就還是不要跟他們說那些會讓他們失落難受的事情了吧。


    畢竟,其實草也過得很難呀……


    自認為是為了家裏人好因此格外操心的小朋友絲毫不覺得自己剛才避過了多大的危機。


    隨著她快樂地搖頭晃腦,頭頂上看不見的嫩綠色草芽兒也跟著晃啊晃。


    如果湊近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小朋友頭上那根草芽兒的頂端,似乎又冒出了一個更加細嫩的小尖尖。


    不過它也隻是冒出了一毫米左右的尖尖,就沒有其他動靜了。


    看樣子,要等它長成一片成熟完整的葉子,還要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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