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期還沒過,剛好在醫院還是被隔出來的樓層病房,他們就幹脆讓阮漁在這邊多待幾日了。


    回來的那一刻,阮漁吐的血采集以後送去做了分析,發現是受到了寄生蟲的影響,髒器進行了自我保護,所以她才壓抑不住吐了出來。


    事實上,對於三人衣著嶄新的回歸,不少人覺得在意料之中。


    每一次穿越,除了阮漁末日後以外,去的人從不曾帶回來什麽。


    那些異世界的土、灰塵、水分、微生物等等,似乎全被淨化了。


    這一次,視頻裏的畫麵清晰可見,母蟲的黏液、血跡、髒汙,三人分明被糊了一身一臉,結果穿回來卻什麽都沒。


    前後差異太明顯,這說明兩個世界的物質交換是不被允許的。


    甚至已經到了連微生物都會被撇在原有位麵的程度。


    這一事實讓研究者鬆了一口氣,暫時不必擔心有異世界病毒入侵,從而造成又一次的病毒末日了。


    至於阮漁吐出來的那些固體物質,消失的大概就是蟲子,其餘的是血塊。


    這一發現又讓人心驚。


    蟲子竟然能隨著阮漁會來,消失的話又到了哪裏呢?


    經過多次檢測,現場裏空無一物,空氣成分沒有任何變化,那個房間的果蠅、蚊子蒼蠅、蛾蠓等小蟲子都被逮了個遍。


    後續,有小組對其進行了實驗分析,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初步推斷暫時未曾被消失的異世界寄生蟲感染變異。


    他們收著這些實驗體,準備定期進行複查。


    案發現場實在沒有什麽了,於是安排了消殺,算是結束了這個房間的研究使命。


    ——


    在阮漁的角度來看,她一直忙碌未曾停歇,簡直是把命放在刀尖兒上,人生特別慘淡。


    但在粉絲看來,她消失好久了,哪怕是在最熱的《角逐》第一期得到第一名,都沒出來走通告接采訪。


    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


    那日晚上,狂歡的眾人並未意識到這一點。


    有卓顏等人的操作,阮漁對外賬號發布了幾條信息,都是跟著輿論走的,很好地維持了節目熱度。


    當晚,所有的采訪媒體都沒有蹲到阮漁,就連最初對接《角逐》商量好的幾家,也隻采到了其他幾位。


    “阮漁呢?”這三個字在直播當晚就被現場的媒體問了出來。


    得到的回複是阮漁有突發事件,離開了現場。


    對著那些諱莫如深的表情,小編和記者們心裏犯嘀咕,納悶之餘多想了很多。


    不過期待公司在這方麵的營銷費用批得很多,所以穩住了局麵。


    第二日清晨,阮漁回來,但她昏迷了。


    兩日後,她醒來,又開始忙更重要的事情,就連吃飯喝水都是被卓顏壓著卡時間來喊的,所以就更不會有人拿娛樂圈的事來說了。


    這個時候,粉絲們覺得不對勁了。


    阮漁快三天沒出現了,她幹嘛去了?


    不會又是跟上次一樣,一聲不吭閉關了吧?


    她們慌了,紛紛湧去官微下麵詢問。


    大粉聯係到了公司,探聽內部消息。


    卓顏安排人對外安撫了一下,隻道阮漁有事不要緊張,稍後就回。


    粉絲更慌了,這語焉不詳的話,怎麽心裏直打鼓啊?


    這個時候,對家開始散通稿,找了水軍和營銷號放黑料,說阮漁紅了火了耍大牌,鴿掉采訪媒體,拿了第一就飄上天了,背後指不定有什麽陰謀。


    一時間轟轟烈烈,粉絲又去撕逼了。


    卓顏頭疼地去處理此事。


    等阮漁跟葛焰心等人匯報完畢,碎片發揮了它自己的作用,長若板塊大變樣,陡然間的神奇自然現象,使得網絡熱點全部聚焦其上。


    走近自然、探索科學、分析神秘現象、傳統文化、科學的盡頭是神學、銀尾星末日論等等,與人類生存切身相關的話題,瞬間打散了粉圈的爭吵,所有人的重點被轉移。


    阮漁的黑料和她不出現,已經不怎麽被人關注。


    大家更擔心的是,會不會有第二次末日。


    他們在安逸中度過了太久,每年定期的防災演練,被強製刻入骨髓的避難知識,這些說到底也隻是防患於未然,真的到了麵臨死亡的時候,沒有人是不慌亂的。


    滄蘭洲政府迅速出麵安撫,針對民眾慌亂情緒做了引導梳理,並懲治了趁勢搞鬼的邪教、不明勢力,以及造謠生事的賬號、群體帶頭人。


    對於那些因恐慌而囤貨、尋找避難場所的人們,政府也按照早就有的流程做了一係列安排。


    短暫的時間內,這股躁動迅速被按捺下去。


    長若板塊在那一瞬間停滯後,再沒沸騰起來。


    人們有了閑心,開始打賭猜這一次的平靜會持續多久,有說幾小時的,有說一兩日的,有說平靜以後陡然爆發引起整個星球大災難的……


    不讓群眾們抒發情緒也不好,壓抑到最後說不定就變態了,所以網絡上隻能加強巡視,對於歪風的苗頭要及時掐滅,至於其他的,就隨他們去吧。


    滄蘭洲內不出三日就安靜了下來,洲以外卻熱議沸然,一個個都覺得銀尾星要完蛋了。


    政府不出來說話,說出的都是些扯淡言語,不看好銀尾星的未來。


    到了最後,恐慌摞恐慌,襲擊案件頻發,已經超出去年的兩倍有餘了。


    蝴蝶翅膀扇得太遠,阮漁沒有想到外麵會變成這樣。


    卓顏看到了,抽空安慰她:“每個地方都不一樣,那是鷹隼洲的常態。你看看其他地方,還有躺平不管的。”


    阮漁:“……”


    卓顏:“執政方式不一樣,真要去安撫民眾,又能難到哪裏去?不過是執政黨覺得死幾個人不重要罷了。”


    阮漁:“可是……”


    卓顏:“可是,在蒙德圍洲旁邊的戰場上,他們的艦隊為了以防不測,緊急啟程回航了,撤走了三分之一的人,剩下的將會在半個月內撤離完畢。這樣說下來的話,成千上萬的人都得到了安寧。”


    一場戰爭牽涉的人數,肯定更多。


    卓顏道:“所以,你不要有自責。”


    阮漁明白她的意思,深吸一口氣:“好。”


    滄蘭洲目前還沒有向外坦白的意思,這太正常了,他們又不是老大,武力還不甚強悍,說了碎片的事情就要說穿越時空,再然後就是阮漁,帶上個係統。


    一個牽扯一個,和盤托出,自己連底褲都不剩。


    就算隻交待碎片一事,滄蘭洲也會立即成為眾矢之的。


    摸出阮漁的存在隻是早晚的問題,間諜還少嗎?前不久還抓了一個在網上寫臥底小說太真實從而暴露自己身份的呢。


    足以想象密度之高。


    反正時間久了,其他人就會知道銀尾星是安全的。


    都是成熟的大洲了,該學會自力更生了。


    不過,想必很長一段時間內,科學探索節目的收視率與播放量都會上升一大截。


    一些研究學者被媒體爭相采訪,有了賺外快補貼自己的機會,很多剛剛畢業的學生,再不會畢業即失業了。


    冷門的學科,終於煥發了青春。


    阮漁看著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幾百個科普節目,邊吃零食邊等著做檢查,邊感慨自己演唱了個寂寞。


    “第一次認認真真跨行做歌手,熱度最高的時候沒跟上,現在全都涼涼了。”


    到了這會兒,她終於有時間想起來《角逐》了。


    阮漁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感覺這小半個星期跟過了半年似的。”


    經曆之豐富,小說都寫不出來。


    卓顏遞了阮漁的手機給她:“來,別感歎人生了,先去給你媽你爸你奶奶你姑姑你三叔回個信兒,他們找你找瘋了。”


    可能是猜到阮漁跟卓顏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卓顏接了電話,保證阮漁無礙了以後,他們就沒再多說什麽。


    “交代我等你有空了給他們去個電話。”卓顏道。


    阮漁乖乖接過:“哦。”


    平日裏幾天不聯係其實沒有什麽,但在熱度最高的《角逐》第一期後,主角阮漁銷聲匿跡,這就怪不得阮家的幾位多想了。


    誰還不是人精呢?


    排除三叔。


    他隻是想祝賀阮漁得了第一,順便想送她禮物,因為銀杏直播打敗了隔壁對手,同樣奪得了第一。


    三叔: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誒,我侄女兒呢?


    第84章 忙起來


    給家裏人都打了電話,阮漁收獲了奶奶的敷衍嗯嗯、背景音裏爺爺的叨叨、媽媽的威脅、爸爸的嘟囔、姑姑問最近缺不缺東西的關心、三叔的樂嗬嗬以及三嬸嫌棄她三叔的秀恩愛狗糧。


    抹了一把臉,阮漁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


    卓顏:“你耳朵的傷還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好全,最近要注意一下。”


    阮漁:“知道了。”


    說起傷勢,她也挺好奇的。


    “我回來的時候身上為什麽是幹幹淨淨的?”阮漁想起來了自己第一次穿到末日的時候,“那會兒不也是你給我的衣裳麽?怎麽就髒兮兮的?”


    這話問的是係統。


    係統沉默:【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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