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與梵腿軟了。


    他稍稍後撤了一點點,看著十幾天沒親也好久沒帶去遊泳的人喘著氣的樣子:“怎麽樣?還想不想了?”


    “你煩死了。”


    語氣嬌嗔,沒拒絕就是想的唄。


    想的那就繼續。


    周行敘帶她回公寓的路上接到了唐洋他們問他吃沒吃完飯的電話,他說了句抱歉,然後放了他們鴿子。


    -


    周行敘後腳跟她進浴室的時候才想到,昨天她說自己生理期。


    本來就是胡謅的話,他一下子就戳穿了。


    一分鍾無打擾的思考加陳述時間內,薛與梵沒有想到能作為免死金牌的發言,幹脆賣乖討好。


    周行敘怎麽看不出她這點乖巧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戰火波及到床上的時候,他手機響了。


    他們通常都是不接的,隻是這次電話主人很鍥而不舍,他不得不放慢速度,伸手準備把僅次於高中鬧鍾討厭程度的電話鈴聲給按掉。


    可來電備注上,多膈應的一個‘哥’字。


    薛與梵看不清他是怎麽操作手機的,隻聽見鈴聲沒了。正準備放鬆下來的時候,她看見周行敘將手機音量調整到最大,然後放到了她胸口上。


    下一秒,免提擴音從手機的音響裏傳來,帶著輕微的震動感,小氣流在音響處形成,擦過薛與梵的皮膚,酥酥麻麻的,沒辦法忽視。


    “喂,阿敘。你真的談了個女朋友嗎?”


    周景揚的聲音一出,周行敘一瞬間感覺到薛與梵繃緊的身體,看她捂著嘴不願意出聲的樣子,周行敘按著她的膝蓋,像舞蹈院裏給學生開腿的老師一樣,用力一挺。


    春光乍泄。


    始作俑者得意洋洋,還很好意思地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薛與梵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不信就她一個人害怕被發現。在周景揚麵前被發現,他的麻煩還能比自己小?


    幹脆也就不忍著了,周行敘聽著她故意哼唧出來的聲音,又不是沒見過她真情流露,還是聽得出現在這幾聲裏故意的成分有多少。


    床咯吱聲和奇怪的女人聲音傳到了電話那頭。


    周景揚一愣:“你在幹嘛?”


    周行敘伸手握住薛與梵扶著自己腰的手,扣進她的指縫裏:“我在做|愛。”


    話音一落,電話那頭立刻傳來掛斷的嘟聲。周行敘把手機拿開,隨手往床尾一丟,對上薛與梵的視線,絲毫不掩蓋自己的惡趣味。


    “你說我哥要知道是你,會不會氣死?”


    薛與梵扭過頭,看著他臥室裏那一麵全是lp的牆壁:“奔喪是你的事情。”


    他笑:“弟妹不得去上個香?”


    見她扭頭看向另一邊,周行敘往旁邊一倒,側躺著繼續做。他完完全全把薛與梵落在黑膠上的視線擋住了。


    “知道我覺得的世界傻子行為是什麽嗎?”薛與梵繼續說:“用生日當密碼的人,談異地戀的人。”


    蓋棉被聊天成了不抽煙的預備節目,周行敘簡單給自己收拾了一下後,又幫她也擦了擦。紙團丟進垃圾桶之後,他扯過被子蓋在兩個人身上。


    “為什麽對異地戀這麽沒信心?”


    薛與梵枕著他的胳膊,身上雖然擦了擦,還是有些不舒服,但體力還沒有恢複,她閉著眼睛在小憩,聽見他問自己,薛與梵緩緩睜眼:“我和你詳細說過我前男友嗎?”


    周行敘:“沒有。”


    當時網絡上還沒有pua這個詞。


    “我不是有實訓周嗎?”薛與梵說就是每個月都有一個禮拜幾乎見不到她人的時候:“甚至都不算做異地戀,隻是沒有像以前約會見麵那麽頻繁了,他就開始pua我了。”


    薛與梵在他懷裏翻了個身,抬眸看著他:“我不是說你是這樣的人,但是我覺得異地戀就是很不靠譜。我爸有一個朋友,我那時候還小,和他一起吃過好幾次飯,知道他是外地來這裏打拚的叔叔,每次他都帶著一個阿姨過來。我到了長大才知道那個阿姨根本就不是他老婆。他在老家有兒子有女兒,因為異地耐不住寂寞就找了個女人陪在自己身邊。”


    周行敘一直沒有說話,聽她講了一大堆,在他懷裏調整了好幾個姿勢之後,她又平躺,看著天花板:“我之前覺得和你隻是炮|友關係不好,但是我現在覺得這關係不要太好。”


    所以前一段時間她想通了,她不應該談戀愛,到時候去賭一段是可能成為佳話的兩年異國戀,還是變成癡男怨女相互抱怨,收場難堪的大概率普通戀愛。


    今天經此一役,薛與梵發現自己好像對他有點上癮了。


    就像以前薛與梵聽他說自己,說她對他有性吸引力。今天薛與梵發現他對自己也是,事後的空虛感變成了此刻腦袋裏的胡思亂想。


    要不惡毒一點,從現在開始每天睡前拜佛,葷素搭配向佛祖菩薩保佑她回國的時候周行敘還沒有對象。


    -


    周行敘弄不懂學藝術女生腦袋裏的發散性思維,那天之後薛與梵徹底將炮兵連隊友的模式運用得如魚得水。


    沒有了以前吃個飯都要告訴他的閑聊了。


    但薛與梵也是真的忙,小八她們一個個現在才返校,薛與梵幫她們搬了行李拿了快遞。又繼續泡在教室裏準備她的畢設。


    連斷了四根鋸絲之後,薛與梵手指也負傷,可惜三毫米的傷口,出血量都淹不死一隻螞蟻的程度並不能得到宿舍室友的憐憫。


    論文那頭也到了瓶頸的時候,龍頭蛇尾的悲劇仿佛在劫難逃。


    四月的天越來越熱,薛與梵一頭畢設剛結束,又開始忙著準備她出國進修的資料。這些表格不允許一個錯別字,薛與梵打印的耗費迅速增長,而且這資料表隔天來一張,過幾天再來個三四張。


    而且還都是拖延不得的。


    漸漸地她連炮兵連隊友的關係都無暇顧及了,隻是可恨好幾次想和周行敘提打個分手|炮之後算了別聯係了,但是自己親力親為把周行敘鍛煉的太好了。


    舍不得。


    那頭他拿著吉他坐在床尾,在彈兩隻老虎,一本正經地在樂譜上寫下幾個大字後,遞給薛與梵看。


    ——贈吾愛。


    薛與梵把樂譜揉成團丟還給他,紙團砸到了他身上,然後又掉落回床上。他洗過澡,沒穿上衣,寬肩窄腰的身材加之遊泳晨跑不懈怠,一直保持的很好。


    肩頭的牙印還在,他誇薛與梵牙齊,薛與梵掀開被子,看著自己身上的:“你也不差。”


    網絡發達了,有時候看著網上美女跳舞的視頻,大家也都理解為什麽昏君不早朝。薛與梵躺在床上看他彈吉他的樣子,頭發微濕,胳膊上的抓痕猶在,掃弦的手手背青筋明顯。


    薛與梵發誓,這是最後一次當昏君了。


    第60章 生芽(1)   十五塊的網絡醫生


    然而打臉來得特別快, 薛與梵嚐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薛與梵翻了個身,看著周行敘公寓裏的裝潢,搭在自己肩頭的手, 指腹有繭子。他趴在床上睡覺, 後背上的肌肉線條格外清晰。


    薛與梵吧唧了一下嘴巴,口腔裏全是今天婁渺送的巧克力味道。


    想說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從做之前拖到做之後, 再到現在一覺都睡醒過來了。開著靜音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有消息進來,隻是屏幕一亮,很快就暗下去。


    是老王喊她去最後微修一下弄論文。


    薛與梵和字大眼瞪小眼了半個小時還是什麽都沒有想出來。


    抱著筆記本和書離開圖書館的時候,收到了輔導員明天喊她弄資料的消息, 除了薛與梵已經入土為安的太爺爺那一輩, 薛與梵真不知道還有什麽資料是沒有填寫過的。


    嘴上罵著有病、□□,但是笑嘻嘻地拿出手機回了輔導員一個:“好的老師,收到,謝謝老師,麻煩老師費心了。”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勞動節近在咫尺。


    天越來越熱,薛與梵懶得動彈, 隔壁宿舍去年考研上岸的人輕鬆自在的模樣,惹得四級踉踉蹌蹌爬過線的小八格外羨慕。


    她一邊擦眼淚, 一邊敲鍵盤:“西湖的水, 我的淚……”


    “好了,別哭了。”方芹拿著濕毛巾像大人給小孩擦臉一樣, 幫小八洗了把臉。


    小八擤鼻子:“大禹治水最後發現源頭是一群寫畢業論文的大學生在哭。”


    薛與梵給她丟了包小零食:“別哭了,別讓我們一邊寫論文還一邊抗洪。”


    小八抱著薛與梵的腰,尋求安慰和學術指導:“我真是實在是太笨了, 你還幹一份補課的兼職論文都進入最後的修改階段了。我一天到晚什麽事情都沒有,到現在論文還要重寫。”


    說到這個方芹好奇,隨後問了一句:“梵梵,你這份兼職的工作做到什麽時候?”


    薛與梵一愣,正在努力結束,但每天都在痛失男色的悔意和繼續下去又懊惱的折磨中:“快了,等最近再去的時候就和他們家說最近忙畢業 ,不過去了。”


    佳佳:“畢業重要,暑假也是補課就業的高峰期,還有機會,延畢耽誤出國進修就慘了。”


    ……


    老薛的戒煙史是向卉小時候教育她“男人的話不可信”的經典模板,老薛出爾反爾,嘴上說著抽完這根馬上戒掉,結果這個煙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戒掉。


    在遺傳學上來說,她完美繼承了老薛這一點。


    和周行敘每次都是約完這次,她就想下一次一定不再約了。


    薛與梵很少做夢夢見周行敘,也很少做夢夢到不可宜的東西,兩個概率低的人和事卻一起出現在了薛與梵的夢中。


    半夜驚醒,薛與梵意識到自己做了個帶色的夢,而且夢裏的男演員是周行敘,薛與梵覺得這比和本尊實打實的來一場都叫人害羞。


    這隻經曆了二十二個春天的身體,已經這麽旱了嗎?


    這件事是當頭一棒,如果帶著這份性依賴感跨越大洋彼岸,到時候大半夜自己夾著被子實在是太慘了。臉皮厚點她也可以買個小工具,自給自足。


    當然這隻比前者字麵看上去稍微沒有那麽可憐。


    薛與梵沒想過異地戀,更沒有想過跨國戀,畢竟考慮到英國的水質,她不想嫁給一個中年就封為貝勒爺的男人。


    可能最近太頻繁了,安慰自己隻要冷靜一段時間,等習慣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又找了周行敘一次,結果學校不做人,抓大四的人去開講座。


    每個宿舍一個代表,薛與梵作為論文進度最快的一個人,順應民意得到了一張會議中心兩小時睡眠卡。碰見翟稼渝倒是挺意料之外的,他和自己揮手,指了指旁邊的空位置。


    “這麽巧?”


    同是天涯淪落人,薛與梵環顧四周沒看見熟人:“你也來這裏睡覺啊?”


    他笑:“沒有,幫別人來的。”


    薛與梵:“那個小學妹?”


    他倒是不藏著掖著,講座苦悶無聊,翟稼渝就給薛與梵說八卦,說他和那個小學妹的故事。


    兩個人一開始是打遊戲認識的,後來遊戲玩著玩著發現兩個人是一個大學的,再後來他們就在現實裏見了麵。表白也表白過來了,但是對方的答案模棱兩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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