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飾很漂亮,精美的絲線下,墜著一隻半開的白玉蠶繭,像是蠶已化蛾飛去,隻留下一隻繭殼一樣,那蠶繭可謂奪天之七,指甲蓋那麽大一樣東西,蠶繭之上,幾乎每一道絲線的痕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隻是,那些白玉絲線之外,還纏繞著幾不可見的一團黑氣!


    我看向周香凝“哪來的啊?”


    第9章 我有一個條件


    周香凝不提防我有這麽一問,略一遲疑道:“一朋友送的!”


    “最好的朋友?”


    周香凝點頭道:“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上學,我的第一份工作都是她介紹的!”


    這樣啊,我皺起了眉頭:“那就再等等吧!”


    周香凝問道:“你想說什麽?”


    我微微一笑,將吊墜收進了懷裏,說道:“再等等吧,再過幾天,就有結果了!”


    又過了三天,周香凝身上的傷徹底地恢複了,這時候與其說是養病,不如說是療養,這一天,我們正百無聊賴地看電視呢,走廊裏傳來遝雜之聲。


    我探頭一望,就見走廊上,一位枯瘦的老太婆正腳步踉蹌地往這邊走來。


    這時候,周老板也走了過來。


    我指著老太婆問道:“周老板,認識她嗎?”


    周老板搖頭:“不認識。”旋即,他的目光就定住了,瞪大了眼睛道:“我認識她,她就是我們前麵請的相師,這才幾天工夫啊,她的變化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我撇嘴道:“這很正常的,邪術害人不成,就會受到反噬,越狠毒的邪術,受到了反噬也就越重!”


    周老板的妻子也看到了相師,滿麵怒火地要去找那相師理論,我擺手說道:“阿姨,別急啊,不用去找她,她就是來找我們的!”


    周老板夫妻這才想起,我曾經跟他們說過,不出一星期,相師就會來找它,今天剛好七天,相師就來了……


    再看我的目光,就跟看神仙似的。


    相師在走廊裏沒走幾步,就有醫生和護士圍了過去,詢問她的情況,問要不要幫助,相師別看走路是顫顫危危的,力氣還挺大,一把將醫護人員推了開來,繼續向我們所在的病房走來。


    來到病房前,相師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邊叩頭一邊道:“老太婆有眼無珠,得罪了小先生,請小先生網開一麵,放我一條活路!”


    相師的舉動,引來許多人圍觀。


    我擺了擺手,冷冷地說道:“進來講話吧!”


    而在我的身後,周老板夫妻的眼中滿是仇恨,這也正常,差點害得人家 家破人亡,還能指望有好眼色嗎?


    相師順從地進了門,並將門關上了。


    “被反噬了吧?”我問。


    相師嗯了一聲,聲音十分虛弱。


    此前周老板向我描述過相師的容貌,相師雖然年紀頗大,但是收拾得十分整潔,頭發緊包著頭皮,在腦後盤了一個髻,一身黑色的中山裝外加一雙黑布鞋,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模樣。


    若非如此,周老板也不能請她。


    此時再看相師,與周老板形容的簡直有天壤之別,她本來就瘦,現在又瘦了一大圈,衣衫不整 ,臉色黯淡得就像是放了半個月的腐爛豬皮,頭發如一蓬亂草。


    相師的一頭銀白亂發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


    我定睛一看,是邪靈。


    醫院裏陰氣重,正是邪靈喜歡的環境,它也變得活躍起來。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奶奶在世的時候,跟我說過許多有關邪靈的事情,其中有一條,我記得特別清楚,養邪靈之人,最多隻讓邪靈站在肩膀上。


    絕對不允許邪靈站在自己頭上的。


    因為頭是六陽魁首,明台,陰門,陽門皆在頭頂,讓邪靈爬上自己的頭頂,就好比將自身的弱點全部暴露於邪靈的手下!


    邪靈站在術士的頭頂上,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邪靈已經反客為主了!


    這就是相師為什麽在短短時間裏如此憔悴的原因。


    邪靈從相師的頭頂躍 到了肩膀上,把手臂當做滑梯,滑到了手肘處,它顯得十分高興,大眼睛裏閃著幽幽的光亮,咧開嘴時,一口又細又密的黑牙讓人 頭皮發麻……


    邪靈正要竄到相師的腰上,一抬眼看到了我,嚇得一激靈,立即溜回了相師的頭頂,藏在了發髻之中。


    這邪靈一開始很狂,甚至都想殺了我,不過,被我的疊雷術一擊之後,就怕了我了,一見到我,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藏回了相師的身體。


    這時候,我的注意力落到了相師的手腕上,這才七天時間,相師手上就劃了七刀,從傷口愈合痕跡來看,是由下往上的,第一刀在手腕處,第七刀已經快到手肘了。


    如此血祭邪靈,不到一個月,刀口就劃到心髒位置了!這個過程有多痛苦和煎熬,可想而知。


    我問相師:“後悔嗎?”


    相師的眼中垂下淚來“後悔,可惜已經沒了後悔藥”又自歎道:“我下山的時候我的師父跟我說過,我這一生命輕,注定窮困潦倒,而我卻對二十萬元起了貪心……”


    “說吧,來找我幹嘛?”我問。


    相師麵帶淒苦之色說道:“我被邪靈反噬了,最多能活三個月,而如果小先生你能將養靈居還給我的話,我就能活三年,老 太婆今天就是來求小先生的,求你網開一麵,讓我再活三年!”


    每一道邪靈在煉化之時,都需要有一個養靈居,養靈居的材質一般是玉,因為玉性陰而又能廣納靈物,形狀什麽樣的都有,這隻玉蠶繭,隻是其中一種。


    從開始煉化到煉化成功,養靈居一直是邪靈的棲身之所,也因為如此,二者之間建立了非同一般的聯係,想要害誰時,隻需將這養靈居往那人身上一掛,就會將邪靈引來。


    相師說如果她得到養靈居就能多活三年,那是因為如果他擁有養靈居的話的,就可以將邪靈驅到養靈居上一段時間,因為養靈居是邪靈曾經的居所,所以哪怕它反噬其主了,也不會排斥養靈居。


    這麽一來,她就能擠出時間修養自身,相當於給自己,哦不,是給邪靈放假,多活三年應該沒問題。


    我微笑著道:“我觀你壽堂上的痣雖然有些發黃,但畢竟還有,天柱上痣,主有意外傷害,卻也暫不致命,如果有我幫忙的話,再活十年也沒有一點問道!”


    相師的眼睛一亮,這十年壽數雖然與她的本壽還差上七年,卻也近了許多。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說道:“告訴我,是誰讓你來對付周香凝的?”


    第10章 我跟你不一樣


    周老板一家本來劍拔弩張,聽到我的問話之後,都安靜下來。


    他們太想知道,什麽仇,什麽怨,竟然要置一個才參加工作,如花似玉的女孩於死地。


    相師猶豫了。


    可能她覺得自己這個樣子,講不講江湖道義都不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太大的改變,她張開幹核桃一樣的嘴,說出了一個名字——左敏。


    周香凝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激動起來,指著相師罵道:“老太婆,你血口噴人,怎麽可能是左敏?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相師幹咳著,眯起幽冷的目光看向周香凝道:“最好的朋友又怎麽樣,最好的朋友,很多時候就是你最致命的敵人,可憐的小女孩,左敏在背後捅了你一刀,你卻還在人前維護她,真是傻得可以……”


    “你胡說!”周香凝漲紅了臉道:“我和左敏無怨無仇的,她為什麽要害我?”


    相師聲音幹澀地道:“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怎麽知道!”


    相師不願與周香凝多做糾纏,看向我道:“小先生,你的要求,我做到了,能不能告訴我,我以何種方法,才能多活七年?”


    我將玉蠶繭扔給相師,微微一笑道:“你們相字一門中,不是都會理氣風水嗎?立於蒼茫大地之上,腳下所踏之地,就是最複雜的風水局,立於你的身體上,你的這具身體就是風水局,我想,身為相師的你,以身為局,護住自己的心脈 ,應該不難吧!雖然接下來的日子有些難過,可是活七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聽了我的話,相師再一次跪了下來。


    她是相師,而我所說的,又是她門內理論,自然是一點就通,正是因為一點就通,她也明白我這段話的重要性,說是醍醐灌頂亦不為過。


    “謝謝小先生,不知道小先生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姓?”


    我揮手說道:“不必了,你害人不成,受到反噬,這是你的的報應,你告訴我背後黑手,我教你護住心脈 ,咱們兩不相欠,你走吧!”


    相師沒臉再說話,愧然退去。


    周香凝仍不甘心,衝我道:“魏術,不能讓她走,不能讓她走,她剛才是在說謊,她嫁禍於我最好的朋友,就是為了蒙混過關,放過真正的凶手!”


    我回過頭來,直視著周香凝,肅然道:“我魏氏一門,山醫命相卜五術皆全,那相師有沒有說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倒是你,接受現實就這麽難嗎?”


    周香凝難過地哭了起來:“可是,可是,左敏她根本沒有理由害我啊,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


    再次說出“最好的朋友”幾個字時,她也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了。


    我道:“這還不簡單,她有沒有害你,去找她不就知道了麽?”


    天堂鳥公益中心是永市是最大的公益機構,他們的主要職責就是維護湘江兩岸的生態健康,公益中心有工作人員十五人,義工團體大概一百多人左右。


    平常時候,隻要去逛街,都能看到穿著他們公益中心馬甲的人組織活動。


    下午五點半,左敏一邊收拾一天的工作成果,一邊和同事們愉快地打著招呼,挎上單肩包,左敏進了電梯,下到了地下室,在地下室a11的位置,有她的專屬免費停車位。


    這是寫字樓的老板對公益中心的捐助。


    左敏開了車鎖,坐上寶馬車的駕駛座。


    她突然感覺到了異樣,扭頭看向後座。


    “啊!”左敏大驚失色“香凝,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得虧左敏沒有發動車子,不然的話, 這麽大的動靜,車子早就飛出去了……


    “我怎麽會在這裏?”周香凝冷笑道:“那你希望我在哪裏啊,躺在棺材裏嗎?這樣你就滿意了?”


    左敏幹巴巴地笑道:“香凝你說什麽啊,我怎麽都聽不懂了,你生病了,我和同事們都很關心你,正準備來看你呢!對了,你身邊這位是誰啊?”


    左敏神秘兮兮地問道:“不會是新交的男朋友吧!”


    左敏一邊說著話,手偷偷地往放鑰匙的地方摸去。


    “別找了!”我揚了揚手裏的鑰匙:“鑰匙在這裏呢!”


    左敏見鑰匙在我手裏,張口欲喊,我提前將車窗鎖上了。


    車門鎖上,車窗鎖上,這小小的空間,就自成一個世界,別說是車庫裏,哪怕是鄰車,也不可能通過主單相玻璃看到車裏的情況。


    “這位是魏術魏先生,如果不是他的話,我想我早就死了!”周香凝逼視著左敏道:“就像你預計的那樣!”


    左敏仍在裝糊塗:“香凝你說什麽啊,我實在聽不懂!”


    “別裝蒜了!”我說道:“你請的胡婆婆施術讓邪靈附在周香凝身上,而且是經你手操作的,而後又以遷移宮之術想要置周香凝於死地!”


    我的語氣加重了幾分:“隻可惜胡婆婆的運氣不夠好,碰上了我,她的邪術不但沒有成功,還受到了反噬,此時已經遭到報應,成為了邪靈的傀儡!”


    “要不要我們將胡婆婆找來,與你當麵對質啊!”


    我的這番話,擊破了左敏的所有防線,她癱軟在駕駛座上,喃喃地道:“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呢,胡婆婆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會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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