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樓頂吃燒烤,有人席地被天地在背人處偷吃禁果,甚至有人在樓頂拉屎……


    一隻望遠鏡,似乎將這座城市所有隱密處的秘密都收入了一眼底一般,看了一會兒,我覺得有些累了,收回了目光,再看時間時,一個多鍾過去了。


    我搬了一張椅子在窗戶前坐下,一邊留意窗外的情況,一邊看手機,就這麽,又是兩個多鍾過去了,身後沒了聲息,我扭頭看時,床上的二女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我為她們蓋好被子,繼續看手機。


    這時候,我的心裏也慢慢地放鬆了警惕,也說不管怎麽樣,禁魘婆一施邪術,徐晴的身體就會有反應,到時候再找不遲,昏昏沉沉地,也睡了過去。


    直到半夜一陣冷風將我吹醒。


    我霍地從椅子裏坐起,這動靜,也驚醒了徐初蘭與徐晴,她們從床上坐起,目光如秋水起紋:“魏公子,怎麽了,怎麽了?是禁魘婆 來了麽?”


    我搖頭道:“不,是我們都睡著了!”


    一看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鍾了,月亮已經鑽入雲中,也就是說,禁魘婆今晚不可能再出現了,我揮手說道:“看來今天晚上不會有什麽事了,你們睡吧,接著睡吧……”


    徐初蘭道:“是不是禁魘婆發現了我們的布局,所以……不來了?”


    我搖頭道:“不,這本來就是一副明牌,我是術士,幕後黑手不可能不知道,她想要對徐晴施以禁魘之術,就必定會被我們發覺,這是繞不過去的!她不可能因為我們有所布局就不動手,我覺得,可能是其它的原因。”


    第二天吃早餐時,雙玉奶奶的臉色更差了,本來不多的早餐也隻吃了一半便不吃了,徐榮得了絕症的事,對老太太的打擊很大,別看她平時對自己的後輩總是冷著一張臉,很多時候連麵也不給見,但這並不是說她對親人沒有感情,隻是比較內斂而已。


    老太太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在打擊之下,已經越來越差了, 而且,已經不大可能逆轉局勢了……


    吃好了早餐,我們正準備出門,敏姐匆匆地趕了來。


    張姐出事之後, 雙玉集團的許多日常事務都由她來打理,因此,她每天都會早我們一些去雙玉集團,開始一天的工作,但是才去又回,這還是頭一次。


    敏姐知道老太太在客廳,連客廳都沒有進,讓侍者大姐示意我出去。


    我走下台階,問道:“敏姐,發生什麽事了嗎?”


    敏姐拉著我,走到一邊說道:“魏公子,你昨天所說的徐總之事對老太太的打擊極大,身體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一時不一時,已經每況愈下,芨芨可危了!”


    我點頭道:“我知道,我可能做錯了!”


    敏姐神色凝重地道:“魏公子,這件事情你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老板知道了,不然的話,隻怕,隻怕……”


    我問敏姐:“發生什麽事了嗎?”


    敏姐神色黯然地道:“昨天晚上,徐總徐榮,已經故去了!”


    我大為震驚:“醫生不是說徐榮至少還有兩個月的壽命嗎?這才一晚上,怎麽會,就死了……”


    敏姐道:“我問過醫生,說是徐總太過激動了,再加上熬夜工作,人就,人就頂不住,猝死了……”


    我一拍腦袋,在心裏叱責自己道:“魏術啊,魏術,你看你,好心辦壞事!”我這才意識到,我將徐榮的事告訴雙玉奶奶,這簡直是雙害啊!


    雙玉奶奶因為徐榮即將離世而傷了身體,而徐榮因為 雙玉奶奶答應了他的要求而激動不已,連夜起草對付金月的辦法,他身體本來就不好,再加上心潮起伏,通宵工作,終於把自己作死了……


    我轉念一想,心說不對啊,這樣的假設,用在普通人身上,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徐榮是誰啊?他可是鷹視狼顧的梟雄啊,一個梟雄,這點心潮起伏都承受不了的話, 還能稱之為梟雄嗎?


    這件事有古怪!


    我很快就聯想到了昨晚我們空等一夜也沒有等到禁魘婆的出現,她沒有在我們這邊出現,有可能是要以對付徐榮!


    “走,看看去!”我招呼徐晴和徐初蘭道。


    聽說徐榮已死,徐晴和徐初蘭吃驚不小,從時間上來算,徐榮得到雙玉奶奶的許可到今天早上,因為還沒有上班,可以說徐榮一分鍾的掌舵人都沒有來得及做就死了……


    第129章 天師觀


    我們趕到徐榮在河濱的別墅時,別墅前已經圍了許多人。


    我和徐晴等人好不容易擠了進去。


    徐榮就躺在他二樓的臥室裏,姿勢十分古怪。


    問了徐榮的妻子才知道,徐榮原本是伏在桌上死的,他們覺得人都死了,一直伏在桌上算是怎麽回事,就抬到了床上。


    因為徐榮被抬上床的時候已經屍僵了,所以看起來姿勢怪異。


    我查看了徐榮的身體,沒有發現絲毫的外傷,從已知的情況看來,確實像是某種原因導致的猝死。


    在這個過程中,徐榮的妻子兒女一直圍在我們身邊,絮絮叨叨地說徐榮是因為雙玉集團而死,撫恤金必須要按最高規格給,至少五億起。


    這時候,就聽徐晴喃喃地道:“好大的魚腥味啊!”


    徐晴這話提醒了我,從我一進屋,就感覺味道有些不對,但是因為被濃濃的香水味掩蓋,我一時也分辨不出來,徐晴這麽一說,我頓時恍然。


    魚腥味,濃濃的魚腥味。


    這時候,我腳下一滑,像是踩到了什麽東西,我低頭一看,一道粘乎乎的,像是鼻涕一樣的東西,在實木地板上畫了一條長長的“s”線。


    其中似乎有許多細小的透明的鱗片。


    我低頭一聞,魚腥味撲鼻。


    更多的魚腥味來自床上。


    來自徐榮那微微張開的嘴。


    盯著徐榮的屍體看了好一會兒,我心中恍然。


    我猛地一拳砸向徐榮的胸口,就聽撲地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徐榮的口中飆射而出。


    那團黑乎乎的東西飛起有兩米高,勢盡之後,又掉落在地,竟是一團粘液包裹著的十多隻小烏魚……


    “這,這是怎麽回事?”所有人都看得呆了,死人的口中,竟然會吐出小魚來……


    我衝徐榮的妻子吼道:“還愣著幹嘛啊,給我找個法醫來!”


    這一家人也是奇葩得很,徐榮死了,不想著保護現場,因為覺得魚腥味重,還以為屍體發臭了,噴了大半瓶香水,黑魚的腥味中和香水的刺鼻味道,那個酸爽,就別提了。


    不開窗的話,屋裏根本呆不住人。


    大概半個多鍾之後,來了兩人,法醫和他的助手。


    本來在這樣的情況下解剖屍體,是不合程序的,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程序都是可以用錢來打破的,關鍵在於多還是少!


    徐榮的肚子被劃開,裏麵黑壓壓地滿是小黑魚,少說也有幾百條,這麽多的小黑魚,就像是擱淺在幹涸的小水池樣,擱淺在徐榮的肚子裏。


    隨著徐榮的肚子被劃開,它們翻滾著掙紮著湧到了床上,又從床上跳到了地上。


    這時候再看徐榮,他的內髒早就被吃空了,除了腹腔低窪處的血水,早已經空無一物了。整個場景,要多惡心有多惡心,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哇!”徐榮的妻子最先頂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緊隨其後嘔吐聲此起彼伏,徐初蘭,徐晴等人都沒能幸免。


    好家夥,濃濃的香水味加上深深的魚腥味再加上吐了一地的半消化食物的味道,我自認為堅強,也有些頂不住,趕緊站到窗口,呼吸新鮮空氣。


    “黑魚?”法醫看著雪亮的手術刀,又看著撒了一地的黑魚,蒙住了,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喃喃說道:“沒錯,黑魚確實是肉食魚,但也沒有聽說有黑魚將人的內髒啃食幹淨的,這太可怕了……”


    法醫喃喃說著,突然拔腿就跑,其它人緊隨其後,不一會兒,房間裏就隻剩下我,徐初蘭和徐晴了。


    二女用衣袖捂住口鼻,看向我道:“魏公子,你……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我扯過被子,將徐榮的屍體蓋住道:“徐初蘭,徐晴,你們有聽說過張天師不過永州府的故事嗎?”


    二女搖頭。


    我在徐榮坐過的椅子坐下,徐徐道來:“……傳說很多年前,永州府一位縣尉(相當於現在的縣公安局長)的妻子感覺晚歸的丈夫有些異樣,與她同床而臥時,身上似乎有魚腥味!”


    “而從那以後,這位縣尉也變得與往日不一樣了,他勤政愛民,主持公道,在府裏留下了極好的名聲。一天張天師路過永州府,一抬眼看到府中有妖氛,追查之下,就將縣尉查了出來,剖其腹,取出一條黑魚。原來 ,縣尉早已經被黑魚精殺死,黑魚精殺死縣尉之後,就占據了他的身體,好在它並沒有因此為惡,反而做得比原來的縣尉還好,也因為如此,在黑魚精的苦苦哀求之下,張天師網開一麵,並沒有殺它,隻是用大壇裝了,永封地下……”


    “黑魚精問張天師何時才放過它,張天師告訴它,等到他下一次來永州府的時候,就放了它!後來,張天師每一次下江南的時候,都會特意繞過永州府,這便是張天師不過永州府的故事……”


    “故事裏的黑魚,與大伯肚腹之中的黑魚有關係嗎?”徐晴問我。


    我點頭道:“我想有的!”又說道:“其實這個故事,還有後續的,張天師不過永州府,但是永州府的人都十分想念他,就建了一座天師觀來紀念他,而那隻封了黑魚的壇子,就埋在天師觀的地宮裏……”


    “還傳說黑魚精因為遲遲等不到張天師來放它,而心生怨念,在天師觀附近的村落裏害了不少人,最終借助邪力,破開封印它的壇,不知所蹤了……”


    “天師觀,天師觀,天師觀……”徐初蘭喃喃地念了好幾遍,突然抬頭看向我道:“魏公子,你說的是普渡山的天師觀嗎?我記得我去過,香火鼎盛!”


    “沒錯!”我點頭道:“我說的就是普渡山的天師觀……”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徐晴沉吟道:“原來的麻煩還沒有解決,這時候又冒出來一個天師觀,大伯雖然交遊頗廣,但是與天師觀裏的黑魚精八竿子都打不著啊,怎麽會,怎麽會……”


    “不管是什麽情況!”我說道:“咱們先沿著這條線索往下查,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呢……”


    第130章 甜香味道


    我們出了別墅,敏姐遞給我們一人一瓶清水。


    我漱了口,又洗了手,招呼徐晴等人道:“走吧!”


    徐晴問我:“去哪兒啊?”


    我道:“自然是去天師觀!”


    敏姐還有事情要忙,打車先回去,徐初蘭開車,我和徐晴坐在後排。


    調好導航之後,車子緩緩往前駛出。


    開了沒多久,徐晴有些煩躁地問道:“初蘭,能不能把這個嗲嗲的台灣腔給換了啊,聽得人很不舒服……”


    徐初蘭苦惱地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地,就給換成了林誌玲的聲音了,自從她嫁去倭國之後,我一直想將導航換過來,哪怕換成郭德鋼的聲音也好啊!”


    “不知道怎麽地,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過了一會兒,徐晴又埋怨道:“這是什麽破車啊,晃晃蕩蕩的讓人很不舒服,我感覺骨頭都要被晃散架了,還不如我在國外開的低配版特斯拉呢……”


    “有晃蕩嗎?”徐初蘭疑惑地看向我。


    我感覺徐晴有些不對勁,她雖然個性獨立,又極有主見,但是待人接物,其實是十分溫和的,這樣的怨婦情狀,還是頭一次。


    我問徐晴:“你怎麽了?”


    徐晴的呼吸有些急促:“我,我感覺很悶,吸不上氣,身體也很不舒服……”


    我問道:“要不要開窗?”


    徐晴搖頭道:“不,不,我怕冷!”


    我摸了摸徐晴的額頭,有些發燒“你感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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