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聽不應聽風,李德高怒火燃起,大聲罵道:“聽風你這個賤人,你為什麽不肯聽師兄的話呢,我是你師父,他們是外人,這你都分不清嗎?……”


    “賤人……”


    不一會兒,電話裏聽風的聲音響起:“邵市五豐鎮八裏街公園49號房!我師父說了,他老人家今天哪裏都不去,隻等你來!”


    聽風在說地址時,白珊就在查高德地圖了,我瞄了一眼,近三百五十公裏。


    我嘞個去,此時的我,恨不得踢李德高幾腳,這個老貨,我們讓他帶我們去找路忠齊,他倒好,將我們帶去了相反的方向,把一百多公裏的路程硬生生地搞成了三百多公裏。


    白珊也十分生氣,瞪了一眼李德高,回到了車上。


    我揪住李德高,將他塞回車子,車子繼續啟動。


    大概是下午四點的時候,我們來到了八裏街公園,林蔭小道的盡頭,一名十七八歲的女孩,推著一副輪椅,輪椅中的老頭須發皆白,呼吸急促,可能是因為身體比較差的原因,他穿得很厚,這時候秋風才起,他已經穿上棉衣了。


    白珊上前,恭恭敬敬地道:“請問你們就是路忠齊路老爺子和聽風妹妹吧!”


    輪椅中的老人點了頭點道:“白珊姑娘,你不認識我,我卻是認識你的,說實話,當初知道買下銀象大廈就是年不滿二十二的你,我都嚇了一大跳,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路忠齊沉默了一會兒,黯然道:“白珊姑娘,說實話,我對不起你,銀象大廈這塊地本來是有問題的,不宜建設,是我改了它的風水,最後建成了銀象大廈,切成兩半的葫蘆隻能叫瓢,洗幹淨的舊衣服,也不能算是新衣服,總歸是有問題的啊……”


    路忠齊又看向我道:“你叫魏術?”


    我點頭道:“我是!”


    路忠齊又問道:“魏門的魏慕煙是你什麽人?”


    我如實道:“我奶奶!”


    “好啊!”路忠齊感慨道:“老子英雄兒好漢,一代更比一代強,好,好啊,我將空門藏在那麽隱密的位置,沒想到還是被你找了出來……”


    我才要辯解,路忠齊的目光,慢慢地轉向了李德高,他隻是冷冷地看了李德高一眼,招呼我們道:“進屋再說吧!”


    路忠齊老爺子喝了一口水,徐徐道來。


    銀象大廈所在的那塊地叫女宮山,原來隻是塊荒地,後來因為城市發展的太快,很快就擴建到了這裏,慢慢地四周都建起了房子,隻有銀象大廈這塊地荒著。


    這塊地之所以荒著,一來是已經搞不清楚歸屬權,二來麽,這塊地很邪性,當初大興土木的時候,有汽車司機為了抄近道,開車從其上過,每次路過,都要熄火七八次,百試不爽,周邊的房子入住人家,有小孩在荒地上捉迷藏,就是銀象大廈這塊地上,莫明就失蹤了,一直沒有找到。


    最神的是有一個醉漢,喝得懵懵懂懂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結果就睡在了銀象大廈所在的位置,半夜醉漢被冷醒,就見幾名身穿古裝的女子,提著燈籠徐徐而來,好像就是奔著他而來的。


    他躲在野草叢中,一動不敢動,緊跟著聽到有喝斥之聲,醉漢忍不住好奇,抬眼去看,就見一名黃袍道士,攔在了那群女鬼的麵前。


    他一手捏法訣,一手揮舞著桃木劍,就如同僵屍片裏的林正英一般。


    醉漢膽小,在草叢裏呆了一會兒,感覺手腳沒那麽軟了,就悄悄地溜走了,第二天逢人就說他昨天看到有道士大戰女鬼,慢慢地,這件事就傳開了,大家都說這個道士一定是青蓮街的張道士,隻有他有這個本事,等到大家去向張道士求證時,才發現張道士不在家,而且,以後再也沒有出現過,於是大家都說那一晚張道士沒能戰得過女鬼,反被女鬼所害了!


    自此之後,銀象大廈所在地被越傳越邪乎,大白天的大家都繞著走,黃昏時分,更沒有人敢靠近,哪怕繞上數裏路,也不敢跨越這一百多米的距離。


    附近的房價都比別處的房間便宜大幾百一平……


    第156章 龜亂局


    女宮山這塊地沒人要,自然就歸政府了。


    可是正府也比較頭痛,拍了三次,三次都流拍了。


    沒人敢要。


    白菜價都沒人要。


    第四次拍賣的時候,有人舉牌了,沒往上加一分錢,原價拿來。


    說這 麽久的話,路忠齊似乎有些累了,喝了一口水道:“這個人,就是我朋友樂玉書的兒子樂成喜。”


    “樂玉書請我來看地,我看過之後告訴他,這塊地之所以邪性,是因為地下有一座古墓!而且,古墓的墓主已經修成了邪物!”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動!”


    “當時樂玉山父子跪在地上求我,說為了買銀象大廈這塊地,差不多已經將家裏的錢都搭進去了,要是不能動土的話,那就是逼他們一家去死!……”


    “我又對他們說想要動土而行,但是先要告訴考古部門,讓他們先發掘古墓再說,等發掘完了,晦氣散了,再蓋樓……”


    “樂玉書也不同意,說他這種事見得多了,工地上挖出古墓,當時就得停工,等考古隊發掘完了才能動工,鬼知道要等多久啊,三年,五年,十年?就有不少的生意人,因為經不起等,因此破產的……要是發掘古墓,不再等個三五年,樂家也會被拖死!”


    “我也是心軟!”路忠齊歎息道:“禁不住樂家父子的軟磨硬泡,答應為他們改風水,一個多月之後,我改好了 風水局,銀象大廈也開始設計施工……”


    我在心裏搖頭歎息,就如同路忠齊所說的,他真的是太心軟了,當初李家人死絕,就剩下李德高這麽一顆獨苗,路忠齊為了幫助 李德高安身立命,在明知道李德高根骨不正的情況下,教了他數術。


    而在銀象大廈這件事情上,路忠齊明知道銀象大廈的下麵有古墓,不能在其上建樓,但是路忠齊為了朋友書情誼,答應了樂氏父子的無禮要求,為他們改風水局。


    路忠齊所改的這個風水局叫做龜亂局,道理就是將原來的風水打亂,然後重新布置風水,在銀象大廈所在地這塊“龜殼”之上,布置十五個節點,節點之下都埋有鋒芒向下的銳器,這些節點互成犄角之勢,拱衛著銀象大廈。


    做為一名專業的術人,我對路忠齊布風水局的手段還是十分認可的,就讓我來布,也不能比他布置得更好,在龜守之局布置完成之後,路忠齊開始了亂局的布置。


    因為這塊地很凶,銀象大廈雖然建的是陽宅,卻不能立陽局,所謂的數術,不過是中合之道,而如果在銀象大廈布陽局的話,就像是將火與冰摻合到一起,烈火烹油,十分凶險!


    正是因為如此,路忠齊在銀象大廈的中央布下了穿心煞,以中和地下的凶煞之氣。


    穿心煞聽著名字恐怖,其實不怎麽樣,即使是被衝了煞,也不過是頭昏腦熱幾天,就沒事了,更何況銀象大廈的用途是商場,人來人往的,小小的穿心煞,早就被衝散了。


    明明是不成問題的問題,卻被一無所知的清塵子搞成了大問題,將門口的風水鎮石拿去鎮穿心煞,穿心煞被鎮的話,銀象大廈如此多的人氣將引得地下的邪物震怒,更勿論其它了。


    而更為嚴重的是,清塵子的舉動。將路忠齊的龜亂局中的亂局完全 破壞了。眾所周知,無論是陽宅或者是陰宅,都是要有風水眼的,不過在陰宅之中,換了一個說法,叫做登仙道。


    古人覺得人死之後,肉身腐爛,靈魂卻也以修煉成仙,如果墓是封閉的話,還登著屁的仙啊,直接被困死其中了,所以,就會留一條台階,這台階就叫登仙道。


    到了登仙道的末端,則用封封死,僅留一個三指寬的小洞,而這小洞,往往也會成為蛇蟲鼠蟻的安息之所,因此盜墓派的搬山客有一門手藝,就是遁古墓附近的小動物找到墓的弱點,從麵盜掘。


    而路忠齊的同風水亂局,竟然將陽宅的風水眼壓在了古墓的登仙道上,自然,登仙道是被封死了的,但這還不算,路忠齊不知道從哪時找來一塊虎狼之像的隕石,壓在了風水眼兼登仙道之上,又在隕石的周陣,用黑白相見的鵝卵石,布了一個鎮元陣,鎮元陣加上風水鎮石,將登仙道壓得死死的……


    可以這麽說,隻要那十五個龜局的節點和登仙道上的鎮陣和風水石不被搬開,銀象大廈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封死登仙道之後,路忠齊要另外為古墓尋找一個散氣之所,不然的話,煞氣鬱結,會為銀象大廈帶來大災難,而路忠齊所布的散氣之所,就是初見時老爺子跟我說的空門。


    路忠齊亂局的空門,就布在李德高的房間裏——當然,那時候空門的位置還沒有建房子。


    路忠齊歎息道:“說實話,我突然染病在床時,也有想過我在銀象大廈所布的龜亂局被破,我受到了反噬,不過,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李德高是我教出來的,他那點本事我還是知道的,就算他想害我,以他的本事,也破不了我的龜亂之陣,於是,我就從別處找原因,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反而是沉屙加重,臥床不起了!……”


    路忠齊看向李德高,恨聲道:“李德高啊,李德高,我當時心生憐憫,救你性命,不承想你卻是如此報答我的,破了我的龜亂之陣,害得我如此……”


    路忠齊沉默了一會兒,心緒平複了一些,看向我道:“不過我有些好奇啊,我的這個逆徒,是如何破了龜亂陣的?”


    我歎息道:“其中有巧合的成分!”


    常言說,科學的盡頭是玄學,科學與玄學,是有某種共通之處的,科學有共識的是:人腦在活動的時候,會放出微弱腦電波,這種腦電波對收音機,電報都有所影響,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收音機如果離人太近,就會信號不好,如果有兩個人站在它的左右,收音機的信號會更加不好。


    也許古墓中的‘小姐’釋放的某種腦電磁場,能被收音機接收到,也因為如此,‘小姐’與李德高建立了聯係……


    第157章 陣眼之信


    路忠齊聽到這裏,差點嗆到。


    呆怔半晌,這才開口問道:“小魏兄弟,你的意思是說,墓主人竟然通過收音機與李德高取得了聯係?”


    我點頭道:“我親眼所見!”


    這世界之神秘,遠超世人的想像,科學與玄學結合的案例,也數不勝數,比方說,有空穀山石形成的磁場,能將千年前廝殺的聲音錄下來,每逢陰雨天氣就開始播放錄音。


    比方說,有人對著電視膠卷詛咒,而看了電視膠卷之人,一一應咒而死。


    路忠齊歎息道:“發生這樣的奇事,看來是天要亡我啊!”


    “那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我往一旁移了一步道:“路老先生,李德高是親曆者,還是他跟你說吧!”


    路忠齊冷眼看向李德高,喝斥道:“孽障,還不從實說來!”


    李德高對自己的這個師父,還是心存畏懼的,被路忠齊一聲大喝,嚇得 身子一抖,他怯懦的目光從我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路忠齊身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道:“師父,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犯下了大錯,你老人家看在我是李家獨苗的份上,饒了我這一回罷!”


    “少在這裏猩猩做態,起來,快實說來!”路忠齊一拍輪椅的扶手,喝斥道。


    “我說,我說!”李德高踉蹌著站起身,將對我說的話重新又對路忠齊說了一遍。


    路忠齊聽畢,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椅子裏,對李德高的辯解聽而不聞,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衝聽風道:“聽風徒兒,快將這孽障關到雜物間去,我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他!”


    聽風將裏間的屋門打開,招呼李德高道:“師兄,跟我來吧!”


    直到看不到聽風,路忠齊這才一臉苦笑地開口道:“小魏兄弟啊,老朽我怕是沒幾天好活了,常言說天作孽猶可恕,自做孽不可活,我也是自做自受,怨不得誰……”


    “老爺子別這麽說!”白珊勸慰道:“老爺子隻是偶然染恙,很快就會恢複的!”


    路忠齊衝我笑了笑,而我則衝白珊搖了搖頭。


    安慰人的時候,一定要了解狀況,否則的話,明明是一片赤誠的安慰之語,聽在當事人的耳中,不但起不到安慰的作用,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路忠齊看向白珊,臉上的笑容更加苦澀了:“白老板,你知道小魏兄弟為什麽這麽著急忙慌地找到我嗎?風水眼被破了沒什麽,隻要有足夠的時間,重新設局即可!”地


    “最重要的是那十五顆銳物組成的龜陣,那是龜亂陣的根本,而如今,隻差兩人,龜陣就將被破,而即使龜亂陣不被破,以龜亂陣現在被破壞的程度,我受到的反噬也已經不可逆轉了!”


    見白珊一臉茫然,我附在白珊的耳邊說道:“銀象大廈下麵的‘小姐’每害死一人,組成龜陣的銳物便會破局,失去效用,如今銀象一共死了十三人,也就是說,龜陣中已經有十三顆銳物被破局,積重難返,沉屙難起,路忠齊路老爺子,隻怕是去日無多了!”


    我附在白珊的耳邊說話,卻沒有預料到離她越來越近,說到最後一句時,上下唇都碰到了白珊的耳垂。


    我和白珊幾乎是同時往後退了一步,觸電一般的感覺流過心房,再看白珊,她被我碰到的耳朵都紅了。


    路忠齊坦然一笑道:“事實上,我心中早有預感,所以提前做了準備, 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路忠齊看向我道:“你要的陣眼之信,我自會給你,但是我有兩個條件,第一,我姓路的一輩子沒有欠過別人,但是臨死之時,卻欠了白珊白老板和秦墨秦老板的一大筆債,小魏兄弟,我希望你能掃除銀象大廈的妖氛,替我還了這債!”


    我點了點頭道:“路老爺子,你放心好了,這件事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去做的!”


    “第二件麽!”路忠齊看了裏屋一眼道:“我的小徒聽風,收到門下的時間尚短,自從我病後,哪怕是想教她本事,也有心無力了,現在我將她托付給你——我當然希望你能留她在你身邊,聽風雖然單純了一些,但是天資不錯,應該不會成為你的拖累,如果你不想留她在身邊的時候,就送去大明山紅葉觀吧,那裏有我的師兄弟會照顧於她……”


    好嘛,正事還沒有辦成呢,先攬上身一堆麻煩。


    我正尋思著要怎麽回答路忠齊,路忠齊看著我笑道:“小魏兄弟,你放心好了,我自然不會讓你白幫忙,你們魏門五術的疊雷氣很厲害,但是卻有個缺點,以你們魏門的修行之法,是無法將疊雷氣擊發而出,傷敵在數十米之外的!”


    聽著路忠齊的話,我心中一動,我記得在銀象大廈五樓倉庫對付琴操時,我情急之下,就一道疊雷氣直衝陽關穴,緊跟著又突破少商穴,被我射了出來,擊退了琴操,不然的話,在當時的情況下,我是沒有可能救下被女鬼琴操劫持的小女孩的。


    而在事後,我試驗過無數次,想要重複五樓的異術,試了無數次,也沒有成功,最後無奈放棄了,路忠齊說的不錯,我的魏門五術,近戰時很強,一記疊雷掌,沒有什麽邪物能夠杠得住,但是遠擊之術,確實是一大弱點。


    我疑問道:“路老爺子,莫非你有彌補之法?”


    路忠齊嘿嘿笑道:“我們紅葉觀倒是有一種心法,能夠控製內力擊發!”路忠齊說著,屈指一彈,一道白光自大拇指的少商穴飛出,撞在牆壁之上,消失了。


    再看那牆壁,出現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坑洞,周邊一片漆黑,似被燒焦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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