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銀象大廈,我第一時間找了把鐵鍬,丈量著腳步往前而行。此前我跟白珊提過,說為了安全起見,銀象市場最好歇業一星期,一星期的時間,我應該能將銀象市場的事情處理好!


    但是白珊說這件事情行不通,她在商家群裏提了一嘴,大家的反應十分激烈——也是,如今的永市,根本就不缺大的商場,這邊不開門,別處可開著呢,也許因為幾天的歇業,顧客跑光就涼了。


    第160章 道不同


    銀象大廈不能歇業,那我們隻好裝成施工的工人了。


    我們戴著安全帽,穿著桔色的施工服走在銀象大廈,引來無數路人注目。


    我也就不說了,怎麽也能混上一個——年輕,帥氣,氣質佳的評語,白珊,聽風,秦墨三女,就算在模特大賽上也能壓人一頭,這時候卻手執施工工具,跟在我的後麵。


    眾人見到我們之後,四下裏尋找著攝像頭,還以為在拍節目什麽的呢。


    我都能夠聽到他們的議論之聲“這是哪家施工單位啊,不要工資我都去!”


    “這裏!”我踩了踩腳下的水磨石板。


    聽風與白珊趕緊圍了上來,齊心協力將水磨石板撬了起來,“鋤頭,鋤頭”我叫道。


    秦墨趕緊從口袋裏取出小藥鋤遞給我。


    我蹲下身鋤地的時候,秦墨,聽風,白珊齊齊圍了上來,將我護在中前。


    有圍觀者看不下去了,衝我們喊道:“放開那個男人,讓我來!”


    我之所以讓三女將我圍起來,是因為人多眼雜,我不想我們正在做的事被別人看了去,但是三女同時圍過來,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好聞的女人香,多吸了幾口,我還是感覺有些上頭,氣血翻湧。


    “白老板,你往一旁挪一挪,我怕呆會兒鋤地的時候會傷著你!”


    “秦墨小姐姐,靠近我一些,擋住這一處縫隙……”


    “聽風,你也是,往一旁讓一讓……”


    終於留出一片空間來,我揮動著藥鋤,在泥地裏翻找著,不一會兒,找出來刀尖朝下的半片刀頭,刀頭浸滿了血汁,我讓聽風遞帕子給我,將刀尖上的血跡擦幹淨了。


    “朱砂,朱砂!”我接著叫道。


    聽風將朱砂遞了過來,


    我將刀片在朱砂中一浸,依樣埋好,招呼大家走向下一處。


    聽風好奇地問道:“這麽做,有什麽用處嗎?”


    我壓低了聲音解釋道:“你師父布下的這一處龜亂陣,其中的十五處銳物已經有十三處被汙了,看到刀片沒,上麵沾上血水,而且這血是人仍未死之時吸上去的,所以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仍然新鮮!”


    “組陣的銳物沾了血,也就等於是被破了,這是無解的事情,但我卻可以略施小術,騙地下的“小姐”一騙,道具就是是這些朱砂還有你師父給我的陣眼之信……”


    “陣眼之信又是什麽啊?”聽風好奇寶寶一般問我。


    我暗歎一聲,誰叫我答應了路忠齊要照顧他的徒弟呢,我耐著性子解釋道:“所謂的陣眼之信就是一個陣法的信物,你也可以這麽理解,一個風水局,就是一把鎖,而陣眼之信,就是打開這把鎖的鑰匙……”


    “風水局為什麽要鑰匙嗎?”


    “你師父真的教過你術法嗎?”我反問聽風。


    “教,教是教了一點點,不是很多!”聽風拿手比劃著。


    “風水局是必須要有‘鑰匙’的,不然的話,你布下的風水局別人能夠解開,就能夠輕而易舉地逆轉陣法,置你於死地,更何況,哪怕對方無心致你於死地,心潮來時,將你的陣法改上那麽一改,改得好就不說,改得不好出了事怎麽辦?於你的名聲有礙,或許還會造成更加嚴重的影響!”


    “到時候是你承受這結果還是誰承受這結果?”


    “所以,學術之人,未學布局先學製‘鎖’有時候,這‘鎖’甚至比陣法還來得重要!”


    “這也是陣法從來隻有‘破’,沒有‘解’的原因!”


    “既然說開了,我就說得更加透徹一些吧!”我翻開手掌,露出了其中的思木道:“我有陣眼之信在手裏,就可以解陣而不破陣,將銳物上的血跡擦幹淨,再以朱砂裹之,會給地下的邪物造成一種錯覺,那便是——陣法已經重新恢複了,而事實上,這種情況隻能持續十多天而已,十多天之後,死人之血會被重新引來,朱砂造成的假像也會不攻自破!”


    “但是,這麽做卻能給地下邪物造成巨大的震攝,從而在談判這時,獲得更大的籌碼……”


    “談判?為什麽要談判啊?”聽風一臉正義地道:“邪物與術士,就像是正義與邪惡,是不可調解的兩個端,咱們要將邪物誅殺,還銀象大廈一個朗朗乾坤!”


    “再說下去沒得聊啦!”我撇嘴道:“你當是演戲呢,正義與邪惡,正義與邪惡,本就沒有明顯的邊際線,警察抓住壞人都會坦白從寬,舉報有獎呢,聽風,你得學會變通,正義與邪惡存於心中就好了,最重要的還是將身邊的麻煩以最優解給解決掉!”


    “地下的邪物害了那麽多人,固然可惡,但是,你別忘了,地上還有一個銀象大廈呢,將銀象大廈也毀掉嗎?如果是這個結果的話,人家白老板為什麽要請咱們來啊!再說了,還有將近一百五十個商家指著銀象大廈掙錢回去養家糊口呢,毀了銀象大廈,也就等於是斷了一百多戶人家的生計,這問題你有想過嗎?”


    “我,我!”聽風漲紅了臉道:“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會跟邪物談判的……”


    聽到這裏,我覺得和聽風說再多已經沒有意義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原本還想過路忠齊教給了我逆轉五行之法,我要不要將聽風帶在身邊,投桃報李。


    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


    我直視著聽風道:“小妹妹,我要告訴你的是,銀象大廈的事情現在是我在處理,你如果有意見,可以保留起來,但是凡事都得聽我安排,明白嗎?”


    聽風點頭道:“隻要能為我師父報仇,我什麽都聽你的!”


    這時候,我們又來到了第二處埋銳物之地,我照例將思木放在乾位,由聽風和白珊打開石板,我從其中挖出一枚劍尖,拭去血跡,塗上朱砂,依樣埋好。


    往下依次是槍尖、戟尖、斧尖、鉞尖、鉤尖、叉尖、鞭尖、鐧尖、錘塊、戈尖、镋尖、矛尖、耙尖,僅有叉尖和耙尖不粘血跡,其餘的銳物,都沾滿了鮮血……


    第161章 空門


    這時候,天已黃昏。


    原本這時候,銀象大廈早已經燈火通明。


    是我特意要求白珊,將燈晚開半個鍾。


    這時候,我已經收起思木,猶豫半晌道:“聽風,這塊思木是你師父的遺物,原本我應該它還給你,但我想了想,還是留在身邊吧,等到銀象大廈的事情終結之後,我再還你!”


    說著話,我眯起眼睛,向後望去。


    睜眼為陽,閉眼為陰,半睜半閉則處於陰陽之間,這便是望氣的奧義所在,目之所見處,在銀象大廈的地基之上,十五件銳器被數十道青色光芒相連相接,好似一隻巨大的龜殼,將銀象大廈籠括其中。


    從我這個方向望過去,但見一股溫潤之氣飄浮其上。


    我換到了另一角度,頓時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機。


    秦墨也看向了脖子上的玉笛,玉笛之中有微光閃爍,很明顯,這是某種警示,而白珊與聽風下意識地緊了緊衣袖,她們都感應到了來自陣法之中的蕭瑟之氣。


    “開燈吧!”我衝白珊道。


    白珊點頭,打了一個電話,突然之間,昏暗的銀象大廈一片透亮,門窗之間透出的光亮照進黑暗之中,勾勒出一副恢宏的藝術畫。


    顧客慢慢地多起來,安保人員開始維持秩序。


    這時候再看龜陣,淡淡的龜背圖隱於光亮之中,幾個不可察。


    我滿意地點點頭,往銀象大廈後院而去,李德高收集的貴重物品已經被放到了安全處,白珊又叫了兩名保潔去打掃衛生,掃出來的垃圾堆成了一座一米多高的小山。


    三斤重的老鼠打死了七八隻。


    我們來到後院的時候,保潔阿姨還在忙,一邊嘀咕著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髒的房間,一邊喜笑顏開的忙碌著。


    我一開始鬧不明白兩位阿姨加班搞衛生為什麽還這麽開心,直到白珊開口,我才知道是因為什麽。


    “白老板好!各位老板好!”見老板來了,兩名保潔阿姨站直了身子,客氣地叫道。


    兩位保潔阿姨隻認識白珊,其它人都不認識,但又不能不打招呼,與老板同行的,可不都是老板嘛,幹脆“老板”以貫之。


    白珊樂了,向保潔阿姨介紹道:“馬姐,麗姐,這位是秦總,也就是銀象大廈的大老板,這位是魏術魏先生!”


    “哦哦哦,各位老板好!”保潔阿姨慌張地打著招呼。


    好嘛,白介紹了。


    白珊的目光掃視全場,最後落到了牆角的幾隻麻袋上,馬姐與麗姐頓時緊張起來,相互對視一眼,都不說話了。


    遲疑了一會兒,白珊道:“馬姐,麗姐,你們也忙了一天了,辛苦費是沒有的,那幾麻袋酒瓶,就交給你們去處理吧!”


    馬姐與麗姐的聲音都變了,顫聲道:“謝謝,謝謝老板……我們,一定處理好……”


    普通的酒瓶,一毛錢一個都沒人要,這幾袋酒瓶,拿去垃圾站賣,都不夠車錢的,但如果是茅台酒瓶的話,就不一樣了,黑市上一隻完好無損的茅台酒瓶,價格五十元。


    這幾麻袋酒瓶,起碼有兩百瓶,也就是說,馬姐與麗姐這一整天的忙碌,可以換來一萬元錢,能不激動嗎?


    馬姐結結巴巴地道“白老板你看,我們工作還沒有忙完!”


    白珊道:“不用忙了,你們下班吧,剩下的事明天再說!”


    “好嘞!”馬姐與麗姐,一人提著兩袋空酒瓶,滿麵笑容地收工回家。


    再進到李德高家中,那種極度難聞的黴味混合著食物腐爛的味道已經輕了許多了,既使是這樣,秦墨仍然有些受不了,從手包裏取出一張紙巾,捂住口鼻。


    我讓白珊和秦墨過來幫忙,將李德高的床搬到了外麵,還別說,兩位保潔阿姨真是盡心盡責,床底下夠不到的空間,仍然清掃得和別處一樣,不見微塵。


    從我第一次來李德高的住處時,我就看出來了,這裏就是龜亂陣的空門,也正是李德高睡在龜亂陣的空門之上,才能與小姐建立聯係。


    不得不說,路忠齊還是很高明的,龜亂陣的空門,被他隱藏在了一隻老鼠洞裏,隱秘而又安全。不過也不是毫無缺點,缺點就是:這些老鼠吸收了從空門透出了陰煞之氣,一個個長得比普通的老鼠大上好幾倍,破壞力自然也要強大數倍,這從木床被啃咬的慘狀就能窺出一斑。


    “現在,我要與小姐建立聯係!”我說著,取了一張靈符,說道:“聽風,現在我們開始做人符!”


    我抬起頭來,問秦墨和白珊道:“聽風呢?”


    二女都是搖頭:“不知道!”


    白珊道:“我去找她!”


    我點了點頭,心裏想著讓聽風見識見識靈符的一百零一種運用之法,誰知道人家根本就沒來。


    我迅速地從靈符之中剪出幾道人形來,描好了口眼耳鼻,咬破了舌尖,沾血在其眉心一點,念了幾句咒語,低聲斷喝道:“起!”


    人符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秦墨在一旁看得呆了,讚歎道:“剪紙成人,魏先生好厲害!簡直不可思議。


    秦墨又道:“但是我有一件事鬧不明白!”


    我問道:“什麽事?”


    “不是說要與地下的小姐取得聯係嗎?為什麽要剪五隻符人?人多力量大嗎?”


    我苦笑道:“秦墨小姐,你說的雖然不全對,但也差不多!”我往外看了一眼道:“保潔阿姨雖然打死了幾隻大老鼠,但洞中估計還有很多,它們會咬壞人符,因此,五隻人符進到地宮之中的機會大一些!”


    “哦,原來是這樣啊!”秦墨心中恍然。


    五隻紙人,排成一個小隊,就像是經過專業訓練也是,舉手投足之間,自有默契。


    “去吧!”我輕輕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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