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心宜這一次出動,一口氣幹掉了三隻僵屍,引來人群中掌聲一片,而柯心宜,也到了氣力耗盡的邊沿了。


    有道人出來安慰眾人,說是僵屍都已經被解決了,大家都放心下山。


    觀主向我致謝,請我去昭陽觀做客,分賓主坐下之後,我忍不住問道:“明陽道人,這些僵屍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明陽道人搖頭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正睡午覺呢,就聽到門外吵鬧聲大作,說是不知道從哪裏迸出來一群僵屍,已經衝進了觀裏,見人就咬!”


    我急急忙忙穿好衣服,來到三清殿的時候,正好見到那隻四階僵屍殘忍地撕碎了一名門人,我組織同門,圍攻僵屍……


    明陽道人苦笑道:“剛才的場景你都看到了,我們集一觀之力,不但沒有製服僵屍,反而被他破了防,如果不是魏先生你及時出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麽說來,你們也不知道這些僵屍的來曆?”


    明陽道人搖頭道:“確實不知……我也想過很多種可能,但都感覺都不對……”


    我不準備就這件事往下深問了, 管這些僵屍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反正都已經死了。


    “咳咳咳!”我想了想,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明陽道長,說實話,我們上山來,是有事情找你!”


    “什麽事啊?”


    我將雲馬叫上前來,衝他一努嘴,雲馬頓時會意過來,從懷裏摸出一副畫來,展了開來,指著畫中人問道:“陽明道長,你認識畫中的老人嗎?”


    說起來,這副畫像還多虧了秦墨,秦墨出生於富貴人家,打小琴棋書畫都有專門的老師來教,雖然對於畫畫秦墨沒有多高的天份,比起我們幾個來,就強得太多了。


    於是,雲馬描述,秦墨描畫,畫了三十多幅人像畫,總算有一幅還說得過去。


    畫被展開時,秦墨臉上一紅,雖說這副畫是三十多幅畫像之中最好的一幅了,但是乍一看,還是抽象了一些!


    陽明道人的視力不大好,接過畫來,眯縫起眼睛掃了一眼,笑道:“認識,認識,雖然畫像有些簡約,還是能夠看出,畫像中的人,就是赤子師爺……”


    赤子?


    不說別的,這法號倒是取得不錯嘛!


    不過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壞人往往以好人的名字出現。


    “好好好!”我笑道:“既然陽明道長認識,那就好辦了,讓他出來見我吧!”


    陽明道長微皺眉頭道:“不知道魏先生見赤子師爺有什麽事?”


    “什麽事?”我老實不客氣地道:“你的這位赤子師爺,對雲馬雲公子暗下邪術,借了他的命,我們來找他,是來討債的!”


    陽明道長賠笑道:“魏先生你開玩笑了!”


    雲馬憤怒地道:“牛鼻子,誰跟你開玩笑呢,趕緊將那個什麽赤子叫出來,我要當麵問問他,為何要害我!”


    這一聲牛鼻子,讓陽明道長不開心了,他沉聲問道:“這位雲先生,你口口聲聲說我赤子師爺對你使了借命符,如果此事屬實的話,你怎麽可能現在活著呢?”


    這句話還真將雲馬問住了,他對道門之事一竅不通,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


    我幹咳一聲道:“雲馬雲公子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有些機緣巧合,但是他所說的,都是事實,我可以做證!”


    “如果陽明道長覺得這件事情難以定奪,何不請赤子道長出來,當麵對質呢?”


    陽明道長大搖其頭道:“不行,不行,赤子師爺不能來……”


    “為什麽?”我麵露不悅之色。


    迎著我們的目光,陽明道長苦澀地道:“實話告訴你們吧,赤子師爺,在十年前就已經仙逝了,一個已經故去了十年的人,怎麽來見各位啊?”


    “你撒謊!”雲馬憤怒地道,其實上山的時候,雲馬並不像現在這樣氣勢洶洶,甚至有些小心翼翼,自從見識到我兩招幹掉四階僵屍之後,雲馬像是底氣十足了!


    第460章 他在哪裏


    “你撒謊!”雲馬指著明陽道長的鼻子道:“我一個星期之前還見過,怎麽就死了十年了!”


    “分明是你們昭陽觀包庇罪犯,不敢讓他出來與我對質!”


    “雲先生!”明陽道長沉聲說道:“我知道你是雲家的公子,勢力很大,但是汙辱赤子師爺為罪犯,卻是我——不僅是我,昭陽觀裏的每一個人,都不能忍的!”


    明陽道長眼有怒光“你要是仍然是這個態度,我隻能請你下山去了!”


    “明陽道長息怒!”我將雲馬拉在身後道:“雲公子可能有些著急了,這才會言語之上失了分寸,道長莫怪!”


    “但是!”我接著道:“雲公子確實在三清殿見過赤子道長,這枚扳指就是明證……”


    明陽道長接過扳指,反複看了看,臉色微變:“這確實是借命符……”


    “你再看雲公子,他為何一路都披麻戴孝呢,這就是在向天道借時間,一旦將孝袍孝帽取下,立即就會有性命之憂!”我道。


    雲馬滿臉委屈地道:“這一路上,我遭受了多少異樣的目光啊,坐在車裏有人往車裏看,上山的時候,一群被僵屍追殺的香客,都要特意停下來,看我幾眼,就差說出口了,這個“傻x”我招誰惹誰了啊,今天你們昭陽觀必須得給我一個交待!”


    圍殺四階僵屍的時候,明陽道長累得夠嗆,也沒有注意雲馬穿的是什麽,這時候聽雲馬說起,抬眼看向雲馬。


    “你也看,你也要嘲笑我嗎?”雲馬不幹了。


    “咳咳咳”明陽道長收拾心情道“這雖然是借命符,怎麽見得就是赤子師爺給你的呢,反正我沒見過赤子師爺有這東西……”


    “再說了,雲公子,你在三清殿裏見到赤子師爺,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雲馬皺眉道:“明陽道長,你說話還有準譜沒有啊,你剛剛說赤子道長已經死了有十年了,現在又說我見到赤子道長實在太容易了,你得說清楚了!”


    明陽道長看向窗外的白雲道:“赤子師爺品行高潔,廣揚道法,可以說是昭陽觀的中興之祖,昭陽觀眾道人,無不敬佩萬分……”


    “所以在赤子師爺仙逝之後,經過大家的一致商議,將赤子道長留在了三清觀,希望三清上人的餘蔭,能夠庇佑他老人家,早登極樂,位列仙班!”


    聽明陽道長說到這裏,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雖然沒有在道觀中呆過,卻也是道家同門,道觀裏的規矩常聽奶奶說起,能以肉胎在三清觀占一個位置,是修道之人的最高標準。


    不僅有出眾的道法與品德,還得對道觀有過出眾的貢獻,這麽說吧,與聖人的標準差不多, 才有資格被請入三清殿,站在元始天尊等人的腳下,同受道眾與信徒的一絲香火氣與信念力。


    赤子道長能被昭陽觀道眾搬到三清觀做肉胎,表明他得到了一觀道眾的崇敬與信服,這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使借命符這種邪術借人性命呢?


    雲馬總算是聽明白了“哦,你的意思是說,呆在三清殿的赤子道長,是一具已經死了十年的屍體?”


    “無量天尊!”明陽道人點頭道:“正是這樣!”


    雲馬反問明陽道長道:“那我問你,一個死人,它能活動,能開口說話嗎?”


    明陽道長想了想,一臉認真地道:“如果是僵屍的話,它能活動,如果是鬼魂的話,可以開口說話,但一個死去的人不但活動自如,而且能夠開口說話,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也說這是不可能的了!”雲馬道:“但是赤子道長不但與我說話了,還送了我一枚戒指,這又怎麽說呢!”


    “這是你自說自話,根本沒有佐證,自然不足為信,或許,這隻是你心中的臆想而已,據我所知,咱們觀中就有一名道人,也得了臆症,常常懷疑有人要謀害他……”


    雲馬氣得臉通紅,指著明陽道長,怒聲道:“你這人還講不講道理啊……”


    “我當然講道理!”明陽道長硬氣地懟了回來:“但是,道理我隻對能聽懂道理的人講……”


    我再一次將雲馬拉到了身後,前麵幾句,雲馬質問得十分犀利,我還等著看他的好戲呢,沒想到,很快就被明陽道長打臉。


    別人常說虎頭蛇尾,雲馬簡直是虎頭螞蟻尾,越到後麵,越不能看了。


    “咳咳咳,不要吵,不要吵!”我喝了一口水道:“這麽爭論下去也沒有結果,咱們去三清殿看看不就知道了,是死人還是活人,一眼可知!”


    “好,我同意了,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明陽道長的目光掃過我們道:“……你們絕對不可以做有辱赤子師爺的事情!”


    明陽道長引著我們往三清殿而去,在三清道像旁行過禮,雲馬的目光四處張望著,皺眉總算:“明陽道長,你說赤子道長就在三清殿,你來告訴我,它在哪裏啊?”我順著雲馬目光所指望去,能夠的看到三清道像下方的空位。


    從地上留下的痕跡來看,赤子道長確實在那裏站了很久了。久到周圍的地麵,都落滿了灰塵,隻有他站著的地方,一塵不染。


    赤子道人不見了!


    雲馬看向道人道:“明陽道長,你說赤子道人就在三清殿,你告訴我,他在哪裏啊?”


    “這這這……”明陽道長有些為難地道:“他明明一直在的,怎麽會不見了呢……”


    明陽道長找借口道:“興許是剛才僵屍衝撞,發生了意外吧!”


    “得了吧!”雲馬不滿地道:“別找借口了,赤子道人是一具屍體,即使發生了意外又怎麽樣,難道他還會自己起身走了嗎?”


    “不還是一具屍體嘛!”


    明陽道長被噎住 “這個麽,這個麽……”


    “ 幾位等一等我!”明陽道長起身道:“我這就安排人去找尋。”


    不一會兒,明陽道長又回來了, 看向雲馬道:“……雲公子,我聽說你在數日前墜下了昭陽崖!”


    第461章 水往低處流


    “雲公子,你在數日前墜落了昭陽崖?”


    雲馬反問明陽道長:“是又怎麽樣……”


    “昭陽崖高四百一十二米,下麵亂石重生,雲公子你不僅活了下來,而且,似乎連一點傷都沒有留下?”


    “這不關你的事,我問的是赤子道長的事,你別拿別的事情來打岔!”


    “赤子師爺我已經讓人去找了……”明陽道長道人接著道:“昭陽崖這麽的距離,別說是人了,就是鐵塊,扔下去也得砸碎了!”


    “雲公子卻連皮外傷都不見,實在是匪夷所思。”


    雲馬撇嘴道:“怎麽地,你心裏希望我摔得粉身碎骨是不是,這麽一來的話, 就沒人來昭陽觀找你們的麻煩了!”


    我心知這樣爭吵下去沒有意義,想要別人赤誠以待,首先自己要以真誠示人,我將貓妖黑虎的事情說了一遍道:“明陽道長,我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有貓妖借命的話,雲馬雲公子已經死了兩回了,如果不是事情緊急,我們也不會在雲馬雲公子的傷甫一恢複就急匆匆地上山來。”


    “若是你們覺得你們的赤子師爺是一位聖人,就將他老人家找回來,無論是已經故去還是活著,我們總得見證一下,你說呢!”


    明陽道長聽到這裏,深深地看了雲馬一眼道:“魏先生,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的!”


    一個多鍾之後,還沒有消息,明陽道長打電話過問,看向我們,搖頭道:“還沒有消息。”


    又過了兩個鍾,還是沒有消息,眼見得天都快黑了,我歎息一聲道:“別找了,讓他們都回來吧!”


    雲馬也道:“明陽道長,如果像你所說的那樣,赤子道長已經是一具死去十年的屍體,我想,把一具屍體搬離昭陽山並不容易吧?”


    何止是不容易,簡直不可能,昭陽山山路險陡,空著手下山都要提心吊膽的,更何況扛著一具屍體呢!


    “若赤子道長的屍體還在昭陽山的話,昭陽觀的道眾傾巢而出,我想不會發現不了吧!”


    明陽道長沉默不語。


    不一會兒,昭陽觀道眾陸陸續續地回來了,明陽道長將大家聚齊在大堂,高聲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赤子師爺的肉身尊相消失了……”


    “大家尋找了大半天,也毫無消息,想必赤子師爺的肉身尊相,已經不在昭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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