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冷哼一聲,“算了,朕也弄膩了。”


    “不,陛下別幫我扔給別的男人!”誰知道,她要是去到那些豺狼虎豹堆裏,還能不能保住清白給心上人。


    她立即解下身上的玉腰帶,將宮裙往上提,主動躺在石桌之上,“陛下可以從後麵來,如薇把前麵的留給謝公子,後麵是您一個人的。”


    “小騷.貨,你就那麽喜歡謝道清?”謝玖池拍拍她的玉腿,“朕倒確實沒試過這樣,算你今天聰明!”


    他俯身,慢慢壓住慕如薇的玉背。


    慕娉婷想不到慕如薇居然變得這麽放浪不堪,一邊說著要為謝道清保住清白,卻是除了守宮砂沒去,其他肮髒的事都為新帝做了。


    兩人在水亭胡鬧好一陣。


    孫常福見柔安公主未用完的蓮子羹還放置在草地上,低罵了她一聲騷狐狸,使了不入流的手段把新帝從宴上勾走。


    上陽苑的宴會還在繼續,朝臣都等著給謝玖池敬酒,新帝要是再不現身,幾個重臣怕是要惱了。特別是崔家、王家這種百年世家,這次雯貴妃是動用母家的關係,才請他們入宮來,陛下要是沒把握住,帝位做的也不穩當。


    他輕輕咳了一聲。


    謝玖池見到他來,便立刻從慕如薇身上起身,捏捏她的臉說:“伺候的不錯,想要什麽賞賜?”


    慕如薇道:“臣女可不可以從重安苑遷出來,住到丹陽宮?”


    “丹陽宮是慕娉婷曾經住過的宮殿吧?你要是不嫌裏麵晦氣,想住就去住!”


    慕娉婷:“……”


    她還嫌慕如薇晦氣好不好?


    這對狗男女!她是造了什麽孽事,慕如薇放著她的長思宮不住,要去住她的丹陽宮。


    她要是敢住,慕娉婷就去丹陽宮嚇她,看慕如薇還敢不敢住。


    這一路走來,慕娉婷沒喝到水,反而被氣飽了。


    她一腳踢倒慕如薇剛沒喝完的蓮子羹,偷跑去別處繼續找喝的。


    謝玖池離開水亭,人模狗樣的回到上陽苑。


    他見崔真、王垣恒幾個世家家主已經離宴後,心中極為不平。那些人居然這麽看不上他,他謝玖池是篡位又如何,可新朝取代舊朝,哪一個君王不是這樣過來的,偏他就不受他們尊崇,這些世族也是夠狂妄。


    “王城,你到前麵來!”謝玖池先點出宮變當日捉拿到趙皇後母女的叛將,提拔他為忠樂伯。


    隨後,謝玖池一個個點出給跟隨他反叛的將士賜賞,故意做給前朝跟隨過文成帝的臣子看。


    試探他們這些臣子端姿態還要端多久,若還不臣服,謝玖池就打算把他們全給殺了。


    他從座上起身,抬起榮妃給他倒的清酒,舉杯與心腹臣子共飲。


    人還沒穩穩坐到龍椅上,謝玖池就吐了一口血出來,離他最近的榮妃,沒來得及付他,人就暴斃而亡。


    跟隨新帝的叛將,先前還與謝玖池痛飲,這會兒一個個口吐鮮血,接二連三地倒在地上。


    “藥,快拿藥來……”


    孫常福立刻從袖中掏出一枚解毒丸,服侍謝玖池吃下。


    上陽苑外傳來異動,侍衛闖入殿中稟報,“陛下,四皇子慕玨帶人往這裏衝過來了,還請陛下速速離開,臣留在這裏抵擋片刻!”


    ——


    慕娉婷走出莫央湖,遠遠見到上陽苑冒出火光。


    禁宮再次亂成一片,宮人如林中驚獸,生怕自己再次如上次一般被人無辜殘害,驚嚇著逃離上陽苑。


    慕如薇才召集好宮女,準備從重安苑搬入丹陽宮,聽到慕玨帶兵潛入皇宮,刺殺謝玖池。


    兩方人馬如今正在爭鬥,誰勝誰敗未知,慕如薇不敢枉然動作,隻好同其她公主們縮居在重安苑。


    慕玨怎麽說也是她們四哥,不會殺她們。可以說,重安苑目前最為安全。


    對比起慕如薇,如今慕娉婷的狀況就不太好了。


    她人長得太小,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給踩死,隻能跑到最近的廢殿躲起來,等宮亂被人平定了,再出去。


    慕娉婷躲在屏風後麵,才剛蹲坐在地上歇息,殿門陡然被人給推開了,她立刻躲去床腳底下。


    “簾生,我們躲這裏好了!”


    粟玉拉著她走到裏麵,隨手拍去身上的灰塵。


    簾生苦著一張臉,“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兩次宮變都能遇上!”


    “你要往好處想,如果不是上次宮變,興許二皇子早就派人把我們殺了。這次……隻要四皇子贏了,我們也不用死,四皇子又不是義城王,隨意擄殺宮人!”


    “誰知道呢?”簾生彎腰吹去榻上的灰塵,拿出帕子擦了擦,“我們是奴婢,誰會在乎我們的死活?那些公主如今也好不到哪裏去,身子都快被人破完了!柔嘉公主死的還真是時候,如果她不死,清白肯定早就沒了!”


    慕娉婷一怔。


    如果她還活著,確實活得不會那麽安穩。


    如今她不過是身體變小而已,好在清白還在著。


    粟玉拿出她小心翼翼藏在帕中的白玉糕,遞給簾生一塊糕點,“也許柔嘉公主沒死,還活著好好的呢!反正我是不信她死了!”


    慕娉婷愕然,這姑娘直覺也太準了,她現在不僅好好活著,還和她們躲一個屋裏,驚不驚喜?


    簾生吃不下糕點,她見一隻白貓從破窗裏跳進來,便將糕點喂給它。


    “小可憐,你吃吧!”


    慕娉婷眼巴巴望著那塊糕點,想吃的不行。


    白貓卻低頭嗅了嗅,高傲地側過身子,轉身跳到了床上躺著。


    簾生一氣,可糕點已經扔地上,自是不能吃了。


    她嘟嘴罵了聲蠢貓,同粟玉挨靠在榻上歇息。


    兩人在浣衣院忙了一日,又遭遇上宮變,現在早已是筋疲力盡,卻因為宮外的廝殺聲遲遲不敢入睡。


    直到晟樓的鍾聲被人連敲了九下,代表宮亂已經結束,她們才敢從廢殿出去。


    慕娉婷從床腳爬出來,撿起地上的白玉糕,小小的咬了一口。


    那白玉糕都快比她高了,她根本抱不動,隻好坐在糕點上,一口一口捏碎了吃。


    吃了這塊糕點,她就可以兩天不用出去外麵找吃的了。


    現在宮亂結束了,慕娉婷也不知道要做皇帝的人是誰?


    第七章


    慕娉婷在廢殿啃了兩天的白玉糕,日子過的淒淒慘慘。


    她身上穿的衣裳還是上次在花苑裏撿小宮女帕子做的,薄薄透透,勉強遮住私.處。慕娉婷連穿了兩日,裙擺都有些髒了。


    從前她做公主時,不論春夏秋冬,每日都會在丹陽宮沐身,現在她人變小了,布料雖用得少,但沐身卻變成極為困難之事。


    如果她想要洗澡,慕娉婷得提前一日收集好花露倒到夕顏花裏。


    要洗澡的時候,她就泡到花朵裏洗。


    花苑條件苦,慕娉婷沒有收集到皂角,隻好把玫瑰花瓣揉碎了往身上擦,香氣特別襲人。


    花房裏雖有瘦瓜瓢,慕娉婷卻不敢用來洗澡。


    全因有些宮人太懶,澆花水用的瓜瓢和澆花肥的混一起了。


    她可不想哪日身上有股騷臭味,這太難洗澡了。


    慕娉婷獨自躲在廢殿兩日,夜裏回到萬花苑,將之前收集好的露水灌進夕顏花擦洗身子。


    如今沒有小宮女輕柔地給她擦頭發,慕娉婷隻能自己把它晾幹。


    她搖了搖夕顏花,把水都倒出來後,爬到一朵碩大的牡丹花朵裏,躺睡晾曬青絲。


    髒衣裳被她洗了掛在樹枝上,她全身隻裹了一層白色薄布,隻到大腿根部,玲瓏體態展露無餘。


    布料短薄,根本裹不住慕娉婷渾圓的玉胸,隻能堪堪遮住半截高聳,兩點紅梅。慕娉婷自己看了都羞,隻好扯了一朵牡丹花瓣蓋在自個身上做被子。


    花房光線昏暗,漆黑的夜裏,沒人發現她躲在這裏安睡。


    宮人給花朵澆水必須得在早上,中午不行,萬花苑花多,人在烈陽下澆水,會燒壞花兒的樹根。


    萬花苑栽種的名花多的數不過來,花仆宮人若是把其中一株花朵澆死了,定會受到管事太監的責罰。


    慕娉婷待的時間久了,都已經摸清宮人什麽時辰會過來澆花水。


    每次她一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往花房靠近,慕娉婷就立馬偷偷跑到鋤具庫房躲起來。


    這日,天空泛著朝霞,小宮女結伴到萬花苑澆花,口中嘰嘰喳喳,全在私下討論四皇子慕玨登基的事。


    慕娉婷躲在庫房,聽到登基之人是慕玨,心中驚訝至極。


    義城王下台得也太快了,他這龍椅都沒做熱乎,就比小自己七歲之人趕下皇位,老臉怕是掛不住了。


    不過,皇位之爭,人真正在乎的哪是臉麵,而是生死。


    慕娉婷聽小宮女說義城王被慕玨伏誅後,其六代以內的親族,都被慕玨給殺了,連孩童也不放過。


    慕玨一上位,就用鐵血手段清洗朝堂,掃除叛黨庸臣。他是慕氏一族的皇子,身上流的是皇家的血。


    他登基為帝,那些跟隨慕氏許久的忠臣自是沒話反駁。


    最重要的是,以趙皇後為首的世家貴族,極力舉薦慕玨為帝。


    慕玨平複叛亂有功,無論從何處看,他都是最適合當皇帝的人。


    於是,慕玨便在眾人擁護之下,今早祭告宗廟,龍袍加身,登基為帝。


    慕娉婷萬萬想不到,小時候沉默寡言,還被她欺負過的四皇子,居然登基為帝了。


    “我聽說今日新帝登基,傍晚會在蒼雲台夜宴群臣,戌時吉時一到,陛下會在台下撒福錢,你們要不要去搶?”


    “陛下會撒多少錢啊?宮裏人那麽多,我們能搶得到嗎?到時候別鞋都被人踩掉了,半分銅錢都撈不著。”


    有人取笑道:“你以為陛下是你啊,那麽笨!宮裏人那麽多,怎麽可能人人都搶到。陛下撒福錢隻是想弄個好彩頭,名額也是有限的!得是抽中福簽的人才有機會去接福錢。”


    “不過搶不到也不必傷心,我聽姑姑說,陛下打算給宮裏每個人發二兩銀子,你們高不高興?”


    “天,陛下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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