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詩月突然想起什麽,忙問:“對了,你高考前我送你的平安福呢?”


    李且說:“一直收著呢。”


    “我不知道你們出任務能不能帶這些。”文詩月說,“如果可以的話,你帶著它,保平安很靈的。”


    李且正想說話,就聽到姑娘繼續絮叨:“我知道你無神論者,不信這些,就當是讓我安心,好不好?”


    “好。”李且說著,低頭啄了下文詩月的紅唇,“媳婦兒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誰是你媳婦兒,不害臊。”


    “哎,我們都這樣了。”李且用眼神示意兩人的不著寸縷,“我這個人很有原則的,我隻跟我媳婦兒做。”


    文詩月的手去摸李且身上的疤:“我也很有原則,你身上有幾塊疤我都知道,你要敢添新的,我就……”


    “就怎樣?”


    “我就給別人當媳婦兒。”


    “你敢。”


    文詩月輕輕摳著李且的疤,輕言細語地囑托:“那你一定要萬事小心。”


    李且被摳的癢癢,又因她的話讓心尖一燙,滿腔的無奈和愧疚。


    他捉著她的手擱嘴上親了親,一改吊兒郎當,語氣鄭重地說:“我這工作讓你受委屈了。為了你,我怎麽都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向你保證。”


    沒跟你重逢前,警徽是我唯一的信仰。跟你重逢後,你便是我唯一的信念。


    信仰歸於國家,信念屬於你。


    你是指引我永不迷路的月亮,我餘生的歸途。


    文詩月看著李且,打從一開始她就明白他成為警察的意義,明白他肩負的使命。


    夜幕降臨,城市在無盡的黑暗裏被萬家燈火點亮。


    為什麽會有萬家燈火的溫柔和安穩?


    是因為有像李且,像她父親一樣千千萬萬為萬家燈火掌燈的人,是他們去抵擋住黑暗,讓人民看到黎明的到來。


    從她知道他是警察,從她再次為他心動,決定跟他開始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她永遠不能是他的獨一無二,她也考慮好了自己一定會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


    即便如此,她也從不後悔。如果沒有跟他在一起,她才定會後悔。


    她愛的人是個英雄,是人民的守護者。


    他心中有國,她以他為榮。


    “沒有,我不委屈。”文詩月朝李且安心地一笑,“我等你回來。”


    “洗不洗澡?”李且沉聲問。


    “一會兒洗。”


    “行。”李且的手抓在文詩月的心口揉撚,一翻身,唇角一勾,“那就再認真數清楚,我這身上到底有幾塊疤。”


    說完他便攫住了文詩月的唇,開始了新的一輪酣戰。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兩個身體抵死纏綿。


    “李且。”


    “嗯?”


    文詩月深深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問:“還記得你下棋輸給我,欠我一個要求嗎?”


    李且停下動作,看向身下的姑娘,點頭:“記得。”


    “這輩子還很長,我要求不高。”文詩月彎唇笑著,眸光水潤,“我要你許我一個平安到老。”


    李且勾住文詩月的小拇指,低頭吻上心愛姑娘的唇瓣,繾綣而篤定:“好。”


    我以我的信仰為誓,一定跟你平安到老。


    第50章 50   乖,等我回來。


    月亮還沒落下, 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


    一縷晨光在東方躍然而起,綠葉花蕊滴下第一滴晨露,蘇醒了萬物。


    又是嶄新又平淡的一天, 會發生很多故事,也不會發生很多故事。


    李且在外麵的衛生間洗漱穿戴好, 又在廚房呆了一會兒,才進了臥室。


    他輕手輕腳地反手關上門,借著微弱的一絲光亮,看著這間房, 看著床上的姑娘, 他心中有了牽掛。


    是家,家的牽掛。


    房間內還殘留著一縷若有似無的旖旎氣息, 姑娘一條修長的長腿掛在床沿邊。


    被子半遮在大腿根處,白皙的肌膚上染著紅痕, 睡得忘我。


    李且笑著抬手撓了撓鼻尖,走了過去。


    他握著文詩月的小腿將整條腿都塞進被子裏, 又把睡歪的腦袋重新擱到枕頭上。


    許是昨夜弄的太累, 完全沒有睡著之前信誓旦旦說要給他做早飯送他的意思。


    姑娘隻是動了動,下意識地將手搭在他的手上, 捏了捏, 抿了抿唇, 清淺的呼吸著。


    李且看了眼鬧鍾時間, 順手拿起來, 給她調好鬧鍾,又擱了回去。


    他回身瞧著眼前的姑娘,溫柔地將她額頭上的碎發給她理了理,低頭在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親了親。


    好像不夠, 又一路親了眼睛,鼻子,嘴唇,最後落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對她說:“等我回來。”


    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在做夢,姑娘柔柔地喃了一聲:“嗯。”


    ……


    文詩月被鬧鈴鬧醒的時候,在床上懵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什麽,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了下來,光著腳往外跑。


    客廳光芒萬丈,給家裏的家具鍍上了一層金光,讓整個房子不再冷硬,而是一派溫馨。


    “李且……李且。”文詩月喊了兩聲,偌大的房子裏無人應答。


    文詩月整個提起來的精神在這一瞬間萎靡了下去,她一邊回到臥室,一邊懊悔自己怎麽一覺睡得這麽死。


    重回床上,文詩月回憶著好像迷迷糊糊是有人在跟她說“等我回來”,應該是李且吧。


    她摸起床頭櫃的手機,有個微信。


    打開一看,是李且五點半給她發的語音。


    背景很安靜,他的嗓音還帶著一絲暗啞,卻像是伏在她耳邊與她耳語一般。


    “早,懶豬學妹。早飯做好了在鍋裏,自己熱一熱,記得關天然氣。衣服在洗衣機裏洗好了,你晾一下。扯壞的內衣褲我賠給你,下好單了,記得收快遞。”


    聽到這兒,文詩月臉一燙,怎麽在留言裏說這個啊。


    “出入門窗關好,注意安全。乖,等我回來。”


    文詩月給李且回了個微信過去:【我等你回來。】


    回完以後也沒收到回複,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心裏也跟著空落落的,她不由得歎了口氣。


    隨即低頭一看時間,來不及了,她又深吸了口氣,起床往衛生間跑去。


    ……


    李且到了西市,在西市公安局開會,一開就是一整天。


    這次是渝江公安和西市公安的一次聯合行動,特地抽調出渝江特警支隊的精英與西市警隊組建了一支臨時的專案行動組,代號“漁翁”。


    專案組由淩成明和西市這邊的孔副局帶隊。


    這也是蔣烈他們到渝江出差的目的。


    去年,西市一集團換了掌權人,短短時間內壟斷了周圍一切的勢力,一家獨大。表麵上生意人,實際上什麽勾當都幹。


    警方其實盯了這個集團很久,一直緊咬著他們,請到局裏喝茶不是一次兩次,奈何苦無證據,隻能放人。


    後來經過放出去的緝毒臥底傳回來的消息,他們中間有一個核心團隊,一個殺手組織,收錢殺人,不論好壞,不管正邪。


    就在前幾日,警方的這位臥底的屍體被明晃晃地丟在了公安局門口。


    臥底臨死之前傳遞了一個重要的犯罪證據,技術組一直在破解密碼,卻因為天才設置,至今還未破解。


    公然殺警拋屍,這是□□裸的挑釁,跟警方作對。上麵下了死命令,兩個月內必須破案抓人。


    另一邊,法醫驗屍報告裏的子彈上刻著一個骷髏記號。


    西市警方查到了這顆子彈的來曆,是渝江當年轟動一時的殺手組織中其中一個在逃殺手的記號。


    孔副局記得當年這個組織在被捕獲的過程中擊殺了一名特警,而這個人至今未被抓獲,案情牽扯到了渝江,牽扯到了特警支隊,自然要與之聯係。


    李且也是在看到那顆子彈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來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子彈上的骷髏記號,不是尋常的骷髏頭,這個骷髏頭是笑著的,更顯詭異恐怖。


    跟當年江軻身上取出來的子彈一模一樣,而其他被抓獲的幾個人的子彈是沒有這個記號的,它是獨屬於那個人。


    那天李且立在特警隊的操場上站了大半宿,手裏捏著一顆印有笑臉骷髏頭的子彈,抬頭望著滿天星辰。


    他的大拇指就著食指將子彈往上空一拋,子彈的光亮與最亮的那顆心遙相呼應。


    隨即落下,被李且在半空中反手一接,握於手中,指骨在暗色裏漸漸泛白。


    他深邃的眸子盯著天際最亮的那顆星,說:“快五年了,他終於出現了。”


    ……


    西市公安局會議室的警察們魚貫而出,三三兩兩說著話,神色不明。


    頂樓天台兩個一身黑的男人長身而立,高大頎長的身姿,光是看個背影都讓人挪不開眼。


    黃昏落日,天邊的火燒雲燒的正濃,大片大片的紅淹沒了湛湛清空。


    遠山蒼翠,黑夜將至。


    蔣烈丟了顆口香糖在嘴裏,順手遞給李且。


    李且接過來,抖了顆出來,丟回給蔣烈,問:“不抽煙改吃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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