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看到了白挽瓷和小八,瞪大了眼睛,張著嘴,阿巴阿巴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你別說話,張開嘴,我看看,”白挽瓷跳到她的肩膀上,仔細的觀察她的嘴巴,好一會兒,念了魂訣,“你的舌僵,是讓怨靈控製了。”


    瞬間解除了清雅的舌僵。


    清雅喃喃道:“你真的複活了……”


    白挽瓷變回了原身的大小:“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腿斷了?”


    “嗬嗬,”清雅苦笑道,“骨瓷女媧你還不知道是誰?安桃啊……”


    安桃。


    白挽瓷愣住了。


    是啊,她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安桃本身就是土淄國公主,擅長土係的法術。


    白挽瓷愣神半天,清雅便把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訴了白挽瓷。


    原來這件事,還要從白挽瓷抽回安桃身體裏的靈根開始說起。


    自那以後,安桃沒有了靈根,受盡神界的嘲笑,且被革去了神官,打回了凡籍。


    安桃不甘心,恨透了白挽瓷,便披了她的皮囊,去欺騙鬼鴛鴦,學了鬼陶秘術。


    其間,鬼鴛鴦發現了安桃的問題,想勸她改邪歸正,結果讓安桃給奪去了性命。


    清雅說,安桃殺了鬼鴛鴦後,找到了她和雀翎,雀翎的命就是安桃給殺的,連她也被安桃砍去了雙|腿,成了如今的殘廢。


    由於清雅還活著,隻是被安桃軟禁了,清雅的神丹沒有毀掉,安桃便在神界,披著清雅的身份,充當花神,到了人間,她又披著鬼陶女王的皮,四處作案。


    “她哪裏來的那麽大能耐?”白挽瓷不敢相信,“連你都打不過她?”


    清雅苦笑道:“她不是一個人,安桃身後有神官撐腰,我也是不小心中了招。”


    “人皮神官……”白挽瓷喃喃道。


    難怪安桃能夠拿到人皮。


    清雅似乎身體有些不舒服,整個人開始抽搐了起來,她的瞳孔開始泛白。


    “阿挽……是我對不起你。”


    “你怎麽了?”白挽瓷握住她的手,發覺涼得可怕。


    清雅有些喘不過氣:“有人正捏著我的神丹,我不行了……”


    白挽瓷趕忙問道:“你的神丹在哪兒?”


    “神官……的神丹,都在帝君的養神殿裏……”清雅大口大口的抽氣,“你聽我說……快把手給我。”


    清雅反握住白挽瓷的手,極其的用力,一股磅礴的力量,鑽入白挽瓷的掌心。


    白挽瓷感覺到清雅的手,燙得像一塊烙鐵:“這是你的靈力……不能給我……”


    清雅嘴角扯了扯,眼中淚光點點:“是我欠你的,阿挽,如果當初我不那麽膽小怯懦,敢站出來替你說句話,我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了。”


    “你說什麽鬼話……都已經一百年過去了,我早就不計較這些了。”白挽瓷想抽回手,清雅卻扣著不放。


    清雅:“可我想計較,我想彌補,可是才發現,早就已經晚了,不過……能見你……最後一麵,也不虧。”


    “你先別急,我去一趟養神殿好嗎?你會好的,”白挽瓷安慰道,“你當時隻是年紀小,害怕而已,再說你是木霖國的公主,不能隨意站隊,我現在都明白,將心比心,你做的那些……我早就原諒了。”


    清雅眼尾落下一滴清澈的淚:“原諒我了嗎?真好啊……”


    她忽然就丟開了手,整個人像燃燒完的蠟燭,油盡燈枯,皮肉都凹陷了進去。


    白挽瓷痛苦的閉上眼,不忍再看清雅的臉。


    如花兒的一個姑娘,忽然就敗了。


    猝不及防。


    白挽瓷強壓著淚水,不敢哭出來,生怕外麵的人聽到,低低嗚咽著,伸手將清雅的眼皮合上。


    她轉頭離開地下室,飛快奔往養神殿。


    養神殿屬於神界帝君的一處大殿,裏麵保管著所有神官的神籍,以及大多數神官的神丹。


    畢竟隻要神丹不死,神官哪怕是在外麵,遇到了意外,有神丹在,都不會真正死亡,隻要神丹歸位,便可緩慢的複原。


    這也是為什麽白挽瓷在前世根本殺不了步江禮的緣故,可以說,成為神官,就擁有了凡人沒有的特權,不會恐懼死亡。


    所以才有那麽多凡人,窮盡一生,兢兢業業的修煉,為的就是修仙成神,逃脫死亡。


    養神殿有神界最嚴密的守衛。


    要想進去,不是那麽容易。


    白挽瓷和小八躲在一處山石後麵,放出了白蟻王去打探。


    白蟻王回來了,表情不太明朗:“不管是從正麵,上麵,還是下麵後麵,我們都進不去。”


    可以說,養神殿就像是神界的中心,要想潛入,實在不易。


    白挽瓷早就料想到了,望了眼這座固若金湯的大殿,嚴肅道:“那就隻能用聲東擊西這招了,白蟻王,你有把握挖穿神界其他的地方嗎?”


    白蟻王想了想:“叫上我所有的弟兄,倒是可以做到。”


    “好,你安排四隊,分別在神界的東南西北四個角,給我挖穿,最少造成四座大殿的坍塌,”白挽瓷安排道,“然後鬼螢也出現在這四個地方,造成鬼界進攻神界的假象,給我把養神殿的一半兵力調走。”


    白蟻王點點頭,坐著小八,飛去布置了。


    剩下的就是等待。


    白挽瓷靠在山石後麵,直到聽到遠處傳來巨響,眯著眼,還能看見濃煙滾滾。


    不多時,養神殿門口的守衛開始有了動靜,急匆匆的走了一大半。


    抽調的兵力,大多數是地麵那一波,畢竟仗著養神殿有結界。


    白挽瓷便利用調兵這個空檔,化作一隻鬼螢,悄無聲息的潛入了養神殿。


    大殿宛如一個圓形的古堡,牆壁都是一格一格,每個格子間,裏頭都裝了一個冊子,以及一個盒子。


    白挽瓷隨意挑了一個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放置這一個圓溜溜的黑色珠子,如丸眼大小。


    她又打開盒子旁邊的花名冊,扉頁寫著厄神,展開一看,原來記述著厄神的原籍,從哪一日飛升,哪一日立下的功德,以及大事紀年。


    可以說,名冊上記錄了一個神的生平記載。


    這是養神殿的外殿。


    她找了找,並未看到花神的格子間。


    養神殿空無一人,也不能抓來問問。


    白挽瓷有點像個無頭蒼蠅,在裏麵亂轉。


    繼續往裏邊走,便進入了養神殿的內殿。


    結果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大殿的中央,懸掛著一張巨大的宛如蜘蛛網的東西,網麵的正中間,有一顆透明的水晶球。


    此時,球裏躺著一個人,似乎在沉睡。


    帝君……


    蜘蛛網的外圍,以及地麵,滿地都是玻璃珠子,各種顏色的。


    每顆玻璃珠子上,都連接著一根半透明的銀線,一端在玻璃球,另外一端,連接著蜘蛛網中心帝君躺著的那顆巨大水晶球。


    白挽瓷趴在一顆玻璃珠上,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怖畫麵。


    第112章 神識   一切都是為了凡人滅絕。


    她在這一顆玻璃珠子裏, 看到了一個嬰兒。


    是個男孩。


    他像是躺在一個類似羊水包圍的子宮玻璃珠裏,周圍有不少東西在靠近這個男嬰。


    比如一壇酒,酒壇上麵寫著一句話:他會成為一個酒鬼。


    當有一本書, 在向男嬰靠近時,那根連接著玻璃珠的銀線, 就會伸出一根觸手, 將那本書, 推的遠遠的,根本無法靠近男嬰。


    那本書上寫了一句話:他會成為一個讀書人。


    白挽瓷似乎明白了是什麽意思,為了確認她的想法, 又換了一顆玻璃珠,繼續趴著看。


    這顆玻璃珠裏是一個女嬰。


    女嬰附近竟然遊動著不少更小的嬰兒,每個嬰兒都是男孩,上麵寫著一句話:她會成為一個豪門家族的生育工具。


    還能看見有一顆顆紅彤彤的像蘋果似的心,在努力的靠近女嬰,可是都會有一根銀線觸手伸進來,推開那顆心。


    心上麵寫著兩個字:真愛。


    白挽瓷實在不敢相信,連續換了數十顆玻璃珠後,終於確定了心裏那個恐怖的想法。


    玻璃珠代表的是還沒有出生的凡人。


    而那些靠近嬰兒的東西, 是那個凡人的命運。


    然而,每個玻璃球連接的銀線, 伸出的觸手,都在幹預……甚至控製那個凡人的命運。


    銀線的另外一端, 是從帝君的那個水晶球裏伸出來的。


    也就是說, 帝君在主宰每個凡人的命運,在改變他們的命格。


    為什麽?


    帝君為什麽要幹涉人界的事情……


    這已經不是幹涉了。


    她看見,帝君推開了每一個會讓凡人變得更好的命格。


    也就是說, 帝君在故意製造凡人的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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