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周興安從書中翻出一張名單,開始點名:


    “李大郎”。“到...到...”。


    周興安話音剛落,隻見一位身著青石長袍、頭戴唐巾,五官清秀的白麵書生,在眾人矚目之中,怯怯地起身,緊張地叫了到字。


    周興安知道許多學員第一次麵對如此多生人發言難免緊張,點頭肯定了下李大郎,揮手讓其坐下,道:“剛才李大郎同學,很好地領會了老師的意思,接下來諸位同學就按李大郎同學剛剛那樣,起身讓大夥認識下,再喊個到便可。”


    點名繼續。


    “賈赦”。“到”


    “賈政”。“到”


    “......”


    “周大朗”“到”


    當司徒浩起身喊到之時,立馬感受到十數道熾熱的眼神,不用轉頭去看,他便知道自己這個“周大朗”馬甲算是廢了。


    不過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之內,隻是沒想到如此之快而已,隻要大夥不明麵揭穿他身份,他便還能在這培訓班中呆下去。


    不然,要是傳出,當朝太子沉溺於修仙問道,疏於國事政事。搞不好他那個皇帝老子還真會順水推舟,以士林輿論、群臣施壓什麽的為借口,讓他放棄仙道呢。


    這朝堂之事便是如此,像這修仙之事在朝廷上下幾乎算是公開的秘密了,但不管大家私底下如何修仙求道,明麵上朝廷還是以“聖人”之學為道統的。


    仙道隻能算是“旁門之術”,難登上大雅之堂,是不能拿出來公開講的,不然單單一個道統正確問題,便能讓司徒浩脫層皮。


    畢竟這廝還隻是太子,不是皇帝,曆朝曆代可以有求仙問道的皇帝,但絕不能有求仙問道的太子。


    這個儲君之位,自古以來便是個燙屁股的位置,隻要一坐上去便自動被套住,想下都下不來。


    而且,平日裏向上要伺候好皇帝,向下要討好群臣,還要麵對一幫虎視眈眈的兄弟,真是老大難了。


    司徒浩歎了口氣,重新坐下,點名繼續。


    ...“周四郎”。“到”...“周八郎”。“到”......


    司徒浩瞄了幾眼,嘿,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出一家門,這是老四和老八啊,難怪名字聽著就親切。


    咦...那老二呢?


    司徒浩似乎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轉頭瞄準了司徒淳位置,打算等會看他笑話呢。


    與司徒浩有同樣心思的還有不少人,畢竟先前司徒淳就是周二郎這事,在京中上流圈子流傳甚廣。


    特別是周二郎這個名號被市井好事者推崇為同人黃段子開山之祖後,司徒淳沒少被人在背地裏調侃。


    後來不知怎麽的,這事給傳到了司徒淳本人耳中,把這廝臊的,據說是“病倒”了,將忠順親王府閉門謝客了好些時日,直到近日順寧酒樓拍售修仙秘籍,這廝才“病愈”。


    如今參加這個修仙培訓班,看司徒淳那白嫩紅潤的臉色,絲毫不像剛剛病愈的模樣,大夥用屁股想也知道當初“病倒”的真相了。


    就是不知這廝會不會再犯愣,把周二郎這馬甲重新套上?雖然明知這種可能性不大,但還是擋不住眾人的好奇之心。


    周興安見一堆人將目光對準司徒淳位置,深感莫名其妙,不過他身為教員,要有為人師表的樣子,心中雖然好奇,但表麵穩得一批,隻是瞄了一眼,便繼續點名。


    “......”


    “周仲郎”。“到”。


    司徒淳紅著臉,迅速起身喊了聲到,便立馬坐下,整個過程半秒不到,突然受到如此多人的關注,他這個當事人怎麽會覺察不到?


    隻不過這事緣由,實在是羞於言說,是以他隻能如此憋屈地默默承受著。


    但他二皇子忠順親王可不是好惹的,默默將剛才那些個幸災樂禍的眼神記在心底,打算日後再給這些人好看。


    呃...這些幸災樂禍之人,包括咱們“性格直爽”的賈赦、赦老大爺。


    不過,如今這廝還不知道被人記在小本本上了,正興致勃勃地向左鄰右舍的新朋小弟分享“周二郎”這個梗,順便也把幾位皇親貴人的底子透了個幹淨。


    話畢,這廝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個剛才泄露了天機,連忙把這些個鄰裏拉過來囑咐一番,待幾人指天詛咒嚴守秘密之後,才放過他們。


    不過,他還是心虛地朝王子騰、賈政那瞧了下,發現幾人沒關注他這邊,才放下心來。


    沒錯,賈赦剛才與王子騰小鬧了一場之後,便脫離了小群體,自顧尋了個旁邊皆是陌生人的位置坐下。


    這才幾分鍾,這廝便憑著賈氏的名頭,將左鄰右舍的同學收為小弟,開始拉幫結派起來了,儼然把他老子早上剛交代的話忘了一幹二淨。


    突然當坐上大哥這位置,難免飄飄然,這不,一下子,在顯擺中,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還好身邊就幾個小弟聽著,不然他還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不提賈赦如何心有餘悸,話說周興安瞧見這位“周仲郎”同學身影一起一落,快如蛙跳,他還沒來得急打量,這廝便完事了,意外非常。


    便開口道:“周仲郎同學,能否起身讓老師再認識下,剛才老師沒看清,想必不少同學也沒看清,勞煩同學了。”


    司徒淳聽了周興安之言,雖然不情願,但他如今身份便是學員,尊師重道什麽的,他心中不以為然,但明麵上的表現還是要有的。


    於是,便硬著頭皮,紅著臉,起身又喊了聲到,不過這回沒有周興安點名,這聲“到”喊的有些突兀,頓時引得眾人哄然大笑。


    特別是平日裏與司徒淳不對付的司徒沽,哦不,如今應該叫周八郎的,笑聲最大,表情最為誇張。


    一點也沒給自家這個二哥麵子,直接把司徒淳臉色由淡紅色笑成了血紅色,周興安一看“周仲郎”的囧樣,連忙揮手讓其坐下,打岔道:“同學們安靜,同學們安靜,點名繼續。”


    如此,一番小插曲過後,點名很快完成。


    周興安沒把剛才這番小插曲當回事,今日乃是他第一次講授修行課程,可不能出岔子。


    於是,在確認班級人數與名單對上後,他便從講台下的櫃子裏捧出一大疊先前準備好的資料,按人頭給眾人發下,然後便正式開始講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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