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了娛記的工作群,閑來無事就跑到群裏跟那十幾個跟拍蹲點自己的娛記閑聊天。


    聊熟了,那些娛記反而還會跟她八卦內娛的新|聞。


    比如他們懷疑影後薑奈早就有二胎了,卻苦尋不到證據,或者是小花旦遲珠是不是生了龍鳳胎,再或者有一家媒體挖到易小蓉上個月頻繁出入私人醫院,疑是給某富商秘密生子。


    顧青霧直接忽略前兩個八卦,特意艾特了易小蓉的那條消息:「???你們拍到石錘啦?」j


    醋溜小籠包茅茅回複:「已經拿到過氣影後看婦科的證據了,老板叫我整理好,周三見。」


    顧青霧沒回了,進─個小時都沒群裏出現。


    群裏的娛記們自動體諒女神在橫店拍戲累,都排著隊說:——「@顧青霧女神晚安」


    媒體那邊一開始是打定主意要曝光易小蓉的新聞,周三時,卻被神秘富商以高價買走視頻,平白無故甩了網友—場,官博底下都被粉絲罵得要死。


    近一段時間,圈內這幾名到處跳的娛記都夾著尾巴做人。


    顧青霧結束完《盛裝》的拍攝人物,在殺青當晚就低調飛回了泗城。


    她行程沒有公布,除了跟群裏的娛記打過招呼外,粉絲們都不知道,等夜晚華燈初上時分,便獨自從機場打出租車離開。


    寒冬來臨,人在屋外都裹著一層厚厚的羽絨服,顧青霧畏懼寒風也不例外,她還給自己帶了頂小紅帽,烏濃的長發沿著肩膀披散下,將一張臉蛋襯得隻有巴掌大,漂亮的眼睛映著璀璨的夜色。


    她打車來到悅庭酒店,知道賀睢沉在這裏的宴會廳應酬,沒有去打擾他,而是找嚴述偷偷的要了—張房卡,拉著行李箱先回到了頂樓的套房內。


    進門後,顧青霧就將身上黑色羽絨服脫下,穿著圓領寬鬆的白色毛衣走向衣帽間,伸腰時極細,在劇組拍戲這三個月,體重瘦了不少,等把衣服都脫下,隨意翻出了一件男人的棉質襯衫穿,光著腿。


    在賀睢沉沒回來之前,顧青霧就已經查崗完畢了。


    很好,浴室和床上都沒有別的女人用過痕跡,酒店自備的六隻裝,一個不少擺在抽屜裏。


    她抱著雪白枕頭,慵懶地趴在床沿,麵朝落地窗的萬家燈火,伸手拿出手機,翻出賀睢沉的微信:「哥哥哥哥,你還在應酬嗎?」


    賀睢沉那邊沒回消息,應該在忙。


    顧青霧又跟江點螢深夜八卦了起來,截圖了娛記的爆料內幕。


    江點螢:「老天鵝,顧文翰那個渣也有栽跟頭在女人手上的時候啊?」


    易小蓉八成可能是懷孕了,這些娛記勤勤懇懇蹲點,拍到的新聞真實性很高,顧青霧慢悠悠回複


    道:「我奶奶不會同意讓她大著肚子進門的。」


    會這麽篤定是因為顧家太重體麵,當初因為傅苑苑是個破產名媛,她奶奶是一萬個不情願,哪怕嫁進來了,私下沒少說她娘家是個破落戶的,想靠女兒高攀豪門。


    後來她好好的名媛不當,執意要報考電影學院,更是氣得顧家差點跟她斷絕關係,這麽多年,對外都是不承認她身·份。


    顧青霧不在乎誰當自己的後媽,會不會有個同父異母的小弟弟。


    她早就沒把自己看成是顧家人,跟江點螢私下說:「顧文翰在脂粉堆裏摸爬滾打幾十年,竟沒有去絕育,真是失策了。」


    江點螢發了個哈哈大笑的表情包,大概是笑到肚子疼,語音過來時都是快斷氣的:「真是親閨女,純種血統的。」


    不過沒會兒,她截圖了一張易小蓉新發的朋友圈:【沒想到有一日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底下評論都是圈內的人,紛紛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易小蓉的回複模擬兩可,不料被蔣雪寧給挑破,大型的翻車現場:【易老師,你這種習慣流產的體質去看看中醫,能養好的。】


    江點螢都快笑吐了:「媽媽救命,沈星渡的前女友是什麽種類的奇葩啊。」這條被易小蓉秒刪,再刷新,連朋友圈都僅三天可見了。


    不過從蔣雪寧的這話很好猜出,易小蓉這胎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數。


    顧青霧跟江點螢繼續聊了會兒,這時賀睢沉的電話打進來了。


    猝不及防地,手機險些從指間滑落,清了清嗓子才接通:“喂?“


    賀睢沉那邊先傳來電梯的聲音,應該是結束完晚宴了,正回套房的路上,嗓音低啞透來:“剛結束完應酬.…..…你今晚殺青熱鬧麽?”


    顧青霧彎起笑,故意說:“很熱鬧啊...…剛才還有個同劇組的男演員跟我表白了呢,哥哥,你說我要不要考慮考慮?“


    叮的一聲,電梯抵達所住樓層。


    賀睢沉邁步走出來,語調聽上去不緊不慢,又透著三分危險:“你考慮個給我看看?“


    衝他這話,顧青霧感覺脖子涼颼颼的,卻要嘴上逞能:“我又不怕你。”


    "現在夜間九點十分零三秒,倘若我坐私人飛機到你那,行程加起來也就兩個小時...…”賀睢沉在電話裏很好心提醒她,倘若把自己男人惹急了,過去抓人也是分分鍾鍾的事。


    又叮的一聲,手機和外麵都傳來了刷卡入門的動靜。


    顧青霧下意識回頭看外麵,見燈也開了,心跳聲開始加速,唇齒間的聲音都輕了下去:“哥哥。“


    “嗯?“


    “聽嚴述說....今晚有個女明星偷偷的溜進你房裏了,是不是真的?“


    那邊沉默數秒,顧青霧笑:“要不要到床上檢查一下?“


    話音未落地。


    賀睢沉就已經走到臥室門口,他看到顧青霧裹著一床雪白被子坐著,烏濃的發絲披散而下,正看著他笑。


    距離上次去劇組偷偷探班,已經一個多月。


    現在看她,就跟上輩子沒見過似的,賀睢沉眼底有情緒起伏,反手將門一關,解著皮帶緩步過來。


    顧青霧看他這架勢也不怕,小聲地埋怨:“一見到我就這樣。”


    “不這樣,你該懷疑我外麵養女人了。”


    賀睢沉將她從被子裏撈出來,壓向自己,穿他襯衫的緣故,連衣服都不用脫,方便的很。


    顧青霧隻能伸手抓緊床頭櫃,雪白膝蓋摩擦著床沿,弄了會,忽然想起重要的事,就不讓他繼續,微微起身,纖細手臂掛在男人身上:“哥哥,這家酒店備的那個,不是你的尺寸。”


    她之前匆匆看了一眼的,沒套不太想做。


    上回在南鳴寺那次破了,前前後後都擔心了兩個月,就怕真有個孩子緣。


    好在賀睢沉理智尚在,把她放回了被子裏,低頭親了一口額頭:“我去洗個澡。”


    顧青霧趁著他去浴室功夫,將扯散的襯衫重新係好紐扣,規規矩矩地抱膝坐在床沿等,莫約水聲響起近半個小時才停,賀睢沉什麽也沒穿就走出來,還帶著沐浴的極淡香味。


    酒店暖氣提供的充足,倒也不怕冷,他剛沾床,顧青霧就趕忙扯著被子籠罩過來。兩人小別勝新婚,在一起怎麽都不嫌膩歪的。


    賀睢沉將她溫暖的身子抱進懷裏,手掌扣緊了小手揉個不停,薄唇溢出嗓音低低啞啞:“拍完這部戲,下次進組是什麽時候?“


    顧青霧搖搖腦袋,輕聲說:“最近半年都不進組了,專心研究演技。”


    她推了好幾個大製作的劇本,實際上是為了拍攝褚三硯當初被迫停下來的電影《雪夜》。


    岡好趁著休假期間,也可以跟賀睢沉享受下新婚同居生活。


    “唔,原哥給我放半個月的假期…....哥哥,你缺年輕貌美的小秘書嗎?“


    賀睢沉眼底浮笑,似很滿意她有半年時間都不進組,長指刮了刮她的臉蛋:“秘書倒不缺,小情人可以養一個。”


    顧青霧雪白牙齒往他指腹咬,跟小貓磨牙似的:“我才不敢當你小情人……”


    賀睢沉骨節分明的手指沿著她唇齒間往裏,碰到柔滑的舌尖,慢慢纏著,而顧青霧呼吸一滯,眼尾處的嫣紅浮起來。


    “哥哥。”


    “噓,還要咬嗎?“


    ……


    第二天顧青霧醒的晚,睜開眼時,白色的雙人床上就她一人,視線盯著窗外半響沒回神,唇齒下意識咬著,直到聽見臥室外有秘書和賀睢沉說話聲,過了片刻,房門被推進來。


    是賀睢沉─身高級的黑底長袍,綢麵是用刺繡描畫出來的雲紋,垂感極好,也襯得他身量修長。那俊美的臉抬起,迎著落地窗外的淡淡晨曦,高挺的鼻梁戴上了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有種格外禁欲的清冷沉鬱氣質。


    顧青霧看怔好久,從未見過賀睢沉這樣的著裝,此刻他就如同玉質極佳的墨玉,讓人忍不住想去觸碰。


    “哥哥.…...."


    “把旗袍換上。”賀睢沉沒抱她,反而遞上來了一件墨綠絲綢旗袍,及踝長,像是為她精心量身定做的。


    顧青霧心中困惑,直到聽他嗓音低沉動聽的解釋:“今日是老族長的壽宴,我會帶你出席。”


    壽宴當天,時隔兩年之久,顧青霧第二次來到賀家的百年老宅。


    庭院裏裏外外掛滿了紅燈籠,受邀請的,都是家族的嫡親。


    他們來到時不算晚,沿著長長的走廊往裏走,會碰到一些賓客,都有管家傭人恭敬帶路,唯獨賀睢沉是沒被招待的,這樣冷待,讓顧青霧心裏咯噔了下。


    轉眼,踏入大堂時,賀睢沉挽著她的手,幾乎是刹那間在場各位的目光都隱晦地望了過來。幽黃色的燈光下,尤其是顧青霧這一身複古的旗袍跟在俊美的男人旁邊,裙擺走動時,好似泛著柔滑色澤,步子很慢,繞過屏風後,兩人沿著樓梯走上樓。


    在這個過程中,四周都安靜得沒有聲音,幾秒過後,才有人低聲竊語。


    賀睢沉先帶她去拜見老族長,壽星身邊圍繞了太多人,他例行公事完畢,就帶著她找了個安靜的桌子落座,僅隔著幾張桌的距離,能清晰可見賀家的人見完老族長,就去賀雲漸的跟前說話了。


    這樣—來,也顯得這邊格外冷冷清清的。


    “你姑姑氣色不太好。”


    顧青霧看到賀語柳也在場,同樣穿著得體的旗袍端坐在主位下方,隻是再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在強撐著笑容,偶爾抿一下茶水,唇角的彎度就沒了。


    賀睢沉慢條斯理地給她倒茶,也不看主位那邊,竟笑了:“想過去跟姑姑說兩句麽?”


    顧青霧那股護短的勁兒上來了,去握著他修長腕骨說:“不要,她為了扶賀雲漸上位,這樣狠心對你,我才不要。”


    賀睢沉勾起薄唇弧度,好似對賀家人的態度都不在意,在場生日宴,他的存在,像個名存實亡的透明人。隻有顧青霧看了心疼,黏在身邊軟言軟語的哄著他心情:“你姑姑剛才瞪了賀雲漸一眼,這是窩裏鬥上了嗎?哥哥.…....還是你—身輕來的自在。”


    生日宴進行過半。


    二樓漸漸的沒了年輕一輩的人,反倒是老輩的都露了麵,在老族長身邊低聲交談起來,視線環繞四周,除了賀雲漸還坐在位子上端著白瓷茶杯自顧自地品茶外,隻剩下他們這桌了。


    顧青霧心底有點疑惑,甚至看到連賀語柳都被傭人扶下樓,悄聲去問身邊的男人:“哥哥,老族長那邊在議事,我們要避開嗎?“


    賀睢沉骨節分明的手也是端著白瓷茶杯,喝了隻剩下半口,很有興致地喂她,神色似笑非笑道:“不必。”


    顧青霧慢慢把茶水咽下去,沒找話問了一句:“老族長議什麽事?“


    “這場壽宴,也是老族長的隱退之日。“


    回答這句話的,是另一道含笑音的男人低沉語調,循著聲望去,顧青霧看到不知何時,有個中年儒雅的男人從老族長那邊走到了跟前。


    顧青霧認得他,當年就是這位,親自上南鳴寺將家主玉牌遞給了賀睢沉。


    “我們有緣碰麵過兩次,還沒自我介紹過吧?“


    中年儒雅的男人對顧青霧的態度很客氣有禮,沒有半分高人一等的長輩氣勢,笑容是和善的:“按照賀家輩分排,我應該算是睢沉的五叔公。”


    “五叔公好。”


    顧青霧站起身說話,紅唇輕動,還沒往下說出一個字,緊接著,中年儒雅的男人就順勢點頭道:“我知道你,小族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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