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花盆直接砸在了雲念的頭上。


    所有人都嚇得怔住了。


    雲洛曦向來性格溫和,從小就是一個文靜的乖乖女。


    就連不懂事的幼時,也從未和小夥伴打過架。


    小時候,隔壁鄰居的孩子總因為在學校調皮搗蛋,而被老師叫到學校去。


    但雲洛曦從幼兒園到大學畢業,一次都沒被請過家長。


    誰能想到,她會突然暴力地抱起花盆砸人。


    院子裏安靜了幾秒,隨後響起了董芳芳的一聲尖叫。


    “啊——!殺人了!”


    雲念僵在原地,從發縫中流出兩道鮮血,順著她的臉蜿蜒而下。


    十分可怕。


    -


    這邊,趙璟川離開雲家後,便回到了在海城的家。


    海城這邊的家不如帝都的家大,但此時空無一人,四周寂靜無聲,顯得格外空曠。


    趙璟川頹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此刻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在一個無邊無際的空間裏。


    心裏也空空的。


    他拿出一支煙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有血跡。


    手指不知什麽時候被玫瑰花上的刺割破了皮。


    看著手上幹涸的血,趙璟川蒼白的唇角挑起一抹自嘲的笑。


    他滿心歡喜地朝雲洛曦奔來,結果竟聽她滿不在乎地對別人說,喜歡就拿去。


    甚至就連雲念,都知道她喜歡麥特的事,都以為,她和自己離婚,是為了嫁給麥特。


    將香煙銜在唇角,他點燃火機,深吸了一口。


    青白色的煙霧彌漫開,趙璟川突然感覺眼睛有些刺痛。


    大約是被煙熏著眼睛了。


    不一會兒,通紅的雙眼裏便蔓延出淚光。


    他張開雙臂,仰頭靠在沙發背上,望著天花板用力眨了眨眼睛。


    這才止住了眼中淚水流出。


    將香煙放在唇邊,又用力抽了一口。


    嫋嫋上升的煙霧再次迷了他的眼。


    他眯著眼睛望著空中久久散不去的濃煙,眼裏滿是茫然無措。


    難道洛曦對藍藍說的那些,隻是為了安慰藍藍嗎?


    說什麽想要重新開始,那不過是為了離開他的借口吧?


    或許他應該聽藍藍的,先自己冷靜的想清楚,想清楚他們的未來到底該如何。


    而不是像今天這樣,跟個冒冒失失的傻子似的跑來,卻連進去見她,當麵問清楚的勇氣都沒有。


    周身倦意襲來,趙璟川疲倦地閉上了雙眼。


    奔波了一晚上沒睡,在雲家門口等著見雲洛曦時,他一點也不覺得累。


    此刻卻累得連呼吸都覺得吃力。


    寂靜的客廳裏,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趙璟川依舊仰躺在沙發上紋絲不動。


    此刻他誰也不想搭理,隻想沉沉地睡一覺。


    或許睡一覺醒來,有了精神後,他又會有勇氣厚著臉皮去找雲洛曦。


    手機鈴聲終於停了。


    但隻安靜了片刻,又不厭其煩地響起。


    趙璟川煩躁地皺起器宇軒昂的眉心,從褲兜裏拿出手機,見來電顯示是【嶽母】,他驀地坐起身。


    電話接通,韓書蘭哽咽的聲音傳來,“璟川……洛曦,洛曦她……”


    趙璟川心裏頓時有不好的預感,但韓書蘭哽咽著說不清楚話。


    “媽,出什麽事了?您先別哭,慢慢說。”


    “洛曦她出……出事了。”


    趙璟川騰地一下站起身,“出什麽事了?我剛剛來看見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韓書蘭的哭聲突然止住,詫異地問:“你早上來過?你來海城了?”


    趙璟川愣了下,反問道:“洛曦到底出什麽事了?”


    韓書蘭說:“她把雲念腦袋打破了,警察剛剛把她帶走。”


    “哪個警局?”


    “我不……不知道,璟川……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韓書蘭這一生都依賴老公,遇見點事情就慌得不知道該怎麽辦。


    趙璟川見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問道:“你現在在哪裏?我們見麵再說。”


    “我……我在家裏……”


    “我馬上過來。”


    趙璟川回臥房拿了車鑰匙,便開著車火急火燎地趕往雲家。


    到雲家別墅門口,見院門開著,傭人李姐正在打掃被雲洛曦砸碎的花盆。


    地上一片狼藉,除了花盆碎片和種植土,還有一地的血。


    李姐看見他一臉驚喜,“姑爺,你來了。”


    趙璟川的目光從地上的血跡掃過,蹙眉問道:“洛曦受傷了嗎?”


    李姐說:“小姐沒受傷,是她把念小姐打傷了。”


    趙璟川大步往屋裏走去。


    屋內韓書蘭聽見他的聲音,迎了出來。


    “璟川……”韓書蘭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看見趙璟川就像看見了救星,一顆慌張不安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她知道隻要有璟川在,洛曦就不會有事。


    趙璟川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他需要弄清楚事情的經過,才好處理。


    韓書蘭說:“雲念胡說八道,惹洛曦生氣了,洛曦就抱起院子裏的花盆砸了雲念的頭。”


    趙璟川問:“那雲念死了嗎?”


    被趙璟川這麽一問,韓書蘭嚇死了,臉色瞬間蒼白,慌張不安道:“應……應該沒死吧,不過送去醫院的時候,人已……已經昏迷了。”


    “隻……隻是頭破了的話,會死人嗎?”韓書蘭抬手壓著心口,慌得不行,聲音都顫抖起來。


    “璟川你別嚇我啊,要是雲念真死了,那洛曦不就成殺人凶手了?”


    如果洛曦真殺了人,隻怕連璟川也保不了她了。


    趙璟川眉心深鎖,見韓書蘭都快站不穩了,他扶著韓書蘭坐在沙發上,冷靜問道:


    “是誰報的警?醫院裏現在有哪些人?”


    韓書蘭已經六神無主了,眼神渙散,“雲鴻和董芳芳都去醫院了……我也不知道是誰報的警,他們送雲念去醫院後,過……過了一會兒,警察就上門來了。”


    趙璟川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撥通雲鴻的電話。


    很快雲鴻便接聽了,聲音裏聽不出什麽異樣,“喂,璟川。”


    趙璟川直接問道:“雲念死了嗎?”


    那邊的雲鴻愣了一下,沒想到趙璟川這麽快就知道這件事了。


    聽趙璟川的語氣裏有著怒意,他一時分不清趙璟川是在關心雲念傷得重不重。


    還是……想要弄死雲念。


    趙璟川沉聲追問:“我問你雲念到底死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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