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看燈對眼睛不好。”


    金晴眼睫動了動,“我沒在看燈。”她隻是看天花板。


    樊霧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金晴還是保持之前的動作。


    沒什麽生氣。


    像是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樊霧走到床前,問:“關燈嗎?”


    金晴“嗯”了聲。


    吧嗒。


    臥室陷入黑暗當中。


    床墊凹陷,樊霧躺了上來。


    黑暗中,樊霧大掌摸到金晴的頭,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胳膊微微往下,“抬抬。”


    金晴聽話地抬了抬頭。


    樊霧的胳膊橫到她的頸下,金晴躺回去,枕著他的胳膊。


    樊霧往她的方向靠了靠,金晴順勢偎過來。


    “想什麽呢?”


    金晴偎在他的胸口,感受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腦子很亂。”


    “現在可以談嗎?


    “談什麽?”


    “我的女兒。”


    金晴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身體不自覺蜷縮起來。不是什麽好的過往,她需要積蓄勇氣才能開啟那段記憶。


    她不說話,樊霧安靜地等著。


    他和她,都需要一個答案。


    “10月16號晚上,青春酒店。”她語聲艱澀地提起過往,“蘇芳意約我吃飯,吃了一會兒之後,她臨時有事,讓我去酒店房間等她。我當時還好奇,為什麽開好了房間。她說朋友贈送的免費券,不用白不用。上去前,她給了我瓶水。我邊喝邊去了房間,進了房間之後,身體忽然不適,頭昏沉沉地,就躺到了床上。”


    她總結:“那瓶水被蘇芳意添加了可以致人迷幻的粉末。人喝了它之後,會有意識,但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


    樊霧:“10月16號晚上,朋友小聚,我喝多了,萬新給我在青春酒店開了間房,說他先上去了,告訴我房號,讓我直接去就行。他開的房間是十一樓,我聽錯,去了十樓。很巧,那個房間的門開了條縫,我一推,進去了。”


    金晴:“我頭昏昏沉沉的,就感覺身邊躺下了一個人,我有意識,但四肢不受控製。那人在床上躺了會兒,就滾到我身邊,然後就抱住了我,再然後……”


    樊霧摟緊了金晴,輕撫她的肩頭,“那天我喝的是高度酒,人醉得厲害。躺到床上後,渾身很熱很熱,胳膊亂揮的時候,碰到了一絲涼意,大概是碰到了你的臉。我就把你摟了過來。之後就沒什麽記憶了。”


    “你很使勁地親我,像要把我吃了一樣。我想掙紮想要跑,但渾身一絲力氣也無……”說到這裏,金晴脫開樊霧的懷抱,臉埋進了枕頭裏,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獸,獨自舔舐傷口。


    樊霧聲音低低地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那天晚上的我,肯定很混蛋。”他手伸過去,掌心一下一下輕撫她的背,“對不起,對不起。”


    金晴安靜地趴了會兒,樊霧心中愧疚,隻能再三地道歉。怎麽樣他都抹殺不了自己傷害她的事實。


    “整個過程我都是清醒的,很可怕很可怕……”金晴閉上眼睛,“對我來說,那是夢魘。之後,你睡了,我裸身躺了會兒,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身體能動了。我穿好衣服,跌跌撞撞逃了出去。”


    “我睡到半夜,醒了。看到淩亂的床鋪,拿起設了靜音的手機,發現有幾個未接電話。我打給萬新,才知道自己走錯了房間。我留了張紙條,寫明我的名字和電話,請你聯係我。然後去了樓上。但那天之後,卻沒有接到任何關於那夜的電話。”


    “第二天早上,我非常憤怒地質問蘇芳意,她卻說女人不過那麽回事。她隻求一個出國的名額,因為我,她得到了。但她並沒有強求我,是我自己去的,是我默許了男人的行為。她卻矢口否認那瓶水。”


    樊霧咬牙,“她不配做人。你早該告訴我,我會幫你出氣。”


    “算了,不想再提。”


    樊霧很自責,“我真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一直沒人聯係我,我,我就那麽稀裏糊塗過去了。總之,是我的錯。”


    “你肯定錯了。”金晴忽然抬手,捶了他胸口一下。


    “你打吧,隨便打,隻要你解氣,我都可以的。”


    “可以咬你口嗎?”金晴幽幽地說道,“你都不知道那天,你多能折騰,我快怕死了。可你老是折騰。”


    “……”樊霧道,“你咬哪兒都行,隨便咬。”


    金晴腦袋一歪,啊嗚就是一口。


    咬住了他的胳膊。


    樊霧疼得鼻子皺到一處,但他強忍著,沒出聲。


    金晴下力咬,咬到口水連連,才意猶未盡地收了嘴。


    樊霧伸手摸了下,一圈深深的牙印。


    “過沒過癮?沒過癮的話再咬口吧。”


    金晴翻個身,與樊霧麵對麵。她手掌覆到他的胸腔處,“這樣就可以了。事情過去那麽多年,我現在才找算你,豈不是太遲了?何況那晚你喝醉了酒,不是故意的。”她稍一停頓,“你醉意很深,我能感覺出來。”


    “我,”樊霧不知道說什麽好,“那我對你是不是太粗魯了?”


    他沒有印象,完全沒有印象了。他隻記得親了她,有沒有更深入一步,他不確定。所以事後隻留了紙條,沒有主動找人。


    金晴揪住他胸前的衣服,絞到一起,“其實你還好,因為我是第一次,所以,特別怕……”


    “我走錯了房間,有了個可愛的女兒。”樊霧感慨,“老天實在眷顧我。我現在欠你的,欠玥玥的,以後,我努力償還。”


    “但有一點我不太明白,明明是你和我在一起,為什麽蘇芳意和我,都會認為是那個叫酆連的主任呢?”


    這一點樊霧也不解,“我不認識什麽叫酆連的,也許他後來去了房間,看到我了也說不定。”


    “反正是那天之後,他便幫了蘇芳意的忙,蘇芳意自然認為是他占了我的便宜才那麽做的。”


    “好吧好吧,不管怎麽樣,我很慶幸。”樊霧將金晴擁入懷裏,“我用一輩子償還你,好不好?”


    金晴臉頰有點兒燒,老天爺的安排,還不算壞。


    過了一會兒,金晴仰臉問道:“那你為什麽錄了那樣一段視頻,就是你放給陳東慧看的那段。爸爸倒底知不知道玥玥的身世?”


    “爸爸什麽都不知道。我是跟他商量好了,故意錄了那樣一段視頻。”


    “那你怎麽說的,爸爸竟然願意錄?”


    “我說玥玥學校有作業,假設你不是爸爸媽媽的親生女兒,會怎麽樣。爸爸就幫忙錄了。”


    金晴感慨:“爸爸是真愛玥玥。”


    “那可不,對玥玥的愛,絕對超過我,他可是把全部身家都留給了玥玥。咱家現在最富有的,不是你,不是我,而是小玥玥。我現在是給她打工。”


    金晴撲哧笑出了聲:“咱家有個六歲的小富婆!”


    第65章 快道歉


    話說隋總離開會議室之後, 直接下了樓,來到那群記者麵前。


    中午時分,門口的記者隻有十個八個的, 這些是收到霍小乙信息提示趕來的。


    當南湖電視台接到蘇芳意發回去的視頻資料,也就是霍小乙傳給蘇芳意的第一次親子鑒定的結果之後, 很多很多的記者便湧了過來。


    樊氏集團遺產繼承將出現大的變數, 這可是大新聞啊, 誰不想來抓?


    人們裏三層外三層地圍在辦公樓下,保安們為了維持秩序,隻好拉起了一條線, 防止記者們一步一步侵入到辦公樓裏,影響正常的辦公秩序。


    隋總和幾個股東一起,走到那條線的前麵。


    有眼尖的記者喊了聲:“隋總,這是樊氏集團的重要股東,隋總!”


    “隋總,你好,請問南湖電視台的視頻資料是真實的嗎?”


    “請問樊辰玥不是樊亭力的親生孫女嗎?”


    “請問二次鑒定結果怎麽樣?”


    “隋總,請回答一下。”


    隋總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一下, 請安靜一下。”


    騷動的人群靜了下來。


    隋總淡定地說道:“現在各界可能會有各種聲音,我在此, 代表樊氏集團,鄭重向大家聲明, 樊辰玥是樊霧先生的親生女兒, 是樊亭力先生的親生孫女。”


    “什麽情況?”


    “南湖電視台發布的視頻不實?”


    蘇芳意表情有些不淡定了,“那的確是第一次的鑒定結果,不會有錯。”她衝著隋總高喊, “隋總,您的意思是不是說第二次的鑒定結果與第一次的不符?既然不符,又如何判定第一次的鑒定結果是錯的?據我所知,成磊鑒定中心,是我市最先進最權威的鑒定中心,從那裏出來的鑒定結果,準確率是百分百。”


    她第一個念頭便是,樊霧造了假。他擁有強大的資本力量,隻要他肯花大把大把的錢,想造個假,還是有可能的。


    隋總的聲明,她不信。


    其他記者紛紛發出質疑。


    “隋總,能確定第二份鑒定結果的準確性嗎?”


    “這麽說,你們否定了成磊鑒定中心的結果,你們認為成磊鑒定中心的結果是錯誤的,對嗎?”


    “成磊鑒定中心認可你們的結論嗎?”


    隋總黑沉的眸子掃視眾人,“具體原因涉及個人隱私,我們不便在此詳述。我在此強調,我們經過科學、嚴謹的鑒定之後,確認樊霧先生與樊辰玥之間的親子關係。請大家不造謠不信謠!”


    說完這些,隋總向大家鞠了一躬,轉身走向地下停車場。


    該說的已經說了,要是還有不識抬舉造謠誹謗的,直接起訴。


    其他記者見隋總聲明如此嚴肅,都表示認可。


    大家紛紛收拾器材打道回府。


    “守了一天,守了個寂寞。”


    “就是,這不是無事找事麽?”


    “隋總這麽肯定的聲明,不可能有假。”


    “就是,陣仗鬧到這麽大,怎麽可能有假?一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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