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種瞳孔是煙灰色呢?


    是混血兒嗎?是外國人?還是瞳孔病變?


    蔣憐憐的視線從他身上包得密不透風的鬥篷上掠過,最後又落在他的手背上。


    對手猛地把手收進寬大袖口裏。


    蔣憐憐一怔,反應過來她剛剛竟然盯著對方打量了半天。


    “請不要介意,我本身是讀醫的,比較喜歡觀察人體,並沒有冒犯的意思。”


    黑衣人還是沒說話。


    可能是從他身上感覺到善意,蔣憐憐一開始的緊繃和戒備逐漸放鬆。


    人一放鬆,受傷和發高燒的身體就有些支撐不住,她揉了下眼睛,把被子拉高鑽進被窩裏。


    “我得睡一覺,謝謝你救了我,還有抱歉,剛剛打了你……”


    原本還想說點什麽,但是兩句話沒說完,她的眼皮已經闔上,身體極度疲憊的她在強撐著精神說那麽多話之後,終於睡著了。


    雲秋柏看著她,聽她的呼吸聲變得均勻,伸手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拉高。


    轉身開始打掃房間。


    他沒忘記她醒來時疑惑地看著房間的模樣,既然以後要長期住,至少得收拾出個人樣不是?


    雲秋柏一頓。


    以後要長期住?


    他一時僵立在原地,看著蔣憐憐,嘴唇抿了又抿。


    最後低頭轉身,默默打掃。


    打掃得差不多時,房門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叩叩叩!”


    在四周異常安靜的情況下顯得格外突兀。


    眼看蔣憐憐被吵到似地皺了皺眉,雲秋柏快步過去打開房門,沒等門外的藍嘉樹說話就將他一把推開,走出來反手關上門。


    大半夜被他吵醒回去睡沒兩個鍾頭又他叫醒的藍嘉樹,此刻很火大,“你就這麽對待一個天剛亮就幫你去打水的朋友?”


    雲秋柏眼神平靜,沒有反應。


    藍嘉樹心裏確實生氣,怎麽說他們倆現在也是一條船上的人,他如今什麽都沒有,把所有希望賭在他身上就想找到一個真相,他自認對他夠意思了,但是雲秋柏似乎並不這麽想。


    來時藍嘉樹確實是怒氣洶洶,覺得他有事瞞著自己,但看到他這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心裏那股氣又突然被戳破。


    他跟一個幾乎要變成喪屍的人講什麽道理?


    他再做不出藥,這個人可能真的要變喪屍了。


    雲秋柏越來越奇怪,他又不是不知道。


    藍嘉樹扒拉了下頭發,嘴裏嘟喃著“算了”,結果人就被雲秋柏揪著領口拖著走,直接下樓梯來到實驗室。


    “臥槽雲秋柏你是不是惱羞成怒要滅了我!?我告訴你我……剛隻是說笑的,你別生氣……”


    藍嘉樹被他幾次發怒嚇得心有餘悸,十分沒骨氣地改口,正想著再說點什麽緩和氣氛時,人就被他按到長長的實驗桌前。


    藍嘉樹看著他把他丟開,抓起筆和紙快速寫字,扯扯領口又好奇地探過去,“你寫什麽?”


    ——以後不許叫我名字。


    藍嘉樹:“???”


    藍嘉樹:“為什麽?”


    雲秋柏不解釋,隻把紙懟到他臉上。


    -


    雲冬菱聽見一陣水聲。


    她在柔軟的被窩裏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迷糊向套間的衛生間望去。


    衛生間的門沒有關,裏麵有洗漱的動靜,雲冬菱揉著眼睛走下床,走進衛生間。


    一眼就看見正在刮胡子的閻勁。


    她慢慢走過去,十分自然地抱住他的腰,整個人半掛上去,含糊說:“早安。”


    閻勁停了正在刮胡子的動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半睜不開的眼睛,“這麽困,為什麽不繼續睡?”


    雲冬菱的小腦袋在他胸口上蹭了蹭,軟軟道:“小菱想抱你。”


    閻勁一頓,視線在她臉上繞了一圈。


    正常來說,雲冬菱極少會說這種話,她一般說的是‘小菱想抱媽媽’,乍然聽到她正常的指向稱呼“想抱你”,他的心口竟然重重一跳。


    明知道她這麽說沒什麽特別暗示,他的呼吸還是無法控製地重了。


    大清早的,他在刮胡子,女孩子柔軟的身體貼著他,還說這麽曖昧的話,他沒反應都不是個男人。


    閻勁喉結滾了滾,沉的目光自小姑娘微敞的領口掃過,身體又僵硬兩分。


    他微微轉過身體,撇開臉道:“你先出去,我在刮胡子。”


    雲冬菱沒覺察他的不自在,她打了個哈欠,終於睜開愛困的眼睛,去看他快要刮完的胡子。


    青色的胡渣隻剩下一點點,尖尖刺刺地冒在他下頜處,她好奇地伸出手,在胡渣上摸了摸,按了按,感覺軟刺軟刺還挺好玩,手一時大膽地摸上去,從嘴角摸到下頜,又摸到突出的喉結。


    喉結在滾動。


    她微微睜大眼睛,新奇不已,手指在喉結上戳了戳,又在上麵劃圈。


    她玩得開心,絲毫沒注意男人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暗沉,呼吸越來越急促。


    閻勁垂著眸,“小菱,最後一次,把手拿開。”


    “我弄疼你了嗎?”她邊說,邊帶著點惡作劇的小得意捏捏他的脖子皮膚,隻是在她摸到下頜靠近耳朵皮膚時,發現他的耳朵居然有些紅,她好奇地捏了捏。


    “咦,你耳朵紅了……啊!”


    話沒說完,她的人就被閻勁轉了個身壓在牆上,對方又凶又急地低頭,咬在她脖子上。


    稍稍用力咬了一口,又鬆開,帶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輕輕一舔。


    雲冬菱皮膚一陣激靈,覺得又癢又麻,想推開他卻被他牢牢掐著腰。


    他帶著些許懲罰性的意味,在她脖子上輕啃,他輕喘著氣,“……怕不怕?”


    雲冬菱睜開眼睛,一眼看見鏡子裏倒映著兩人。


    男人高大的身體壓著嬌小的她,曖昧地疊在一起。


    心髒莫名漏跳一拍,她恍恍惚惚想起昨天晚上的夢,那時候的她被他背在身上,似乎也是這樣的心跳加速。


    不過,還是有點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呢?


    閻勁覺察到她的走神,以為自己嚇到她,有些挫敗地停下動作,微微抬頭,額頭抵著她,“以後不要這樣碰我,我會忍不住的。”


    雲冬菱愣愣看著他,沒明白他什麽意思,“忍不住什麽?”


    閻勁掀起眼皮,定定地看著她,忽然在她嘴角親了一口,很快退開,仔細觀察著雲冬菱的神情。


    “忍不住這樣,你要是討厭這樣,就不要隨便摸我。”


    雲冬菱眨了眨眼睛,看著他剛剛親她的嘴唇。


    男人的唇色很淡,嘴唇略薄,微微輕抿著。


    雲冬菱看著看著,就有些移不開眼睛,她不懂自己為什麽心跳那麽快,像敲鼓一樣。


    “可是,小菱不討厭呀。”


    閻勁下意識屏住呼吸,看著她捧住自己的臉,學著自己剛剛的樣子,輕輕吻在他唇角。


    “小菱不討厭這樣。”


    一瞬間,閻勁隻想把她按在牆上用力地親,可是最終他什麽都沒做。


    隻是把這讓人心疼又頭疼的小姑娘抱進懷裏,吻著她發頂,歎了一聲。


    -


    兩人在樓上磨蹭了這一會兒,下去天色已經大亮。


    等雲冬菱吃完早餐,眼見閻勁他們開完晨會分配好任務即將要出門,才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事。


    她敲了敲腦袋,連忙跑過去拉住就要離開的閻勁。


    “昨晚我不小心接了手機,你哥哥讓我告訴你,他要來中區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住嘴,一時驚訝地看過來。


    誰?閻勁他哥?


    閻勁像是對‘你哥哥’這三個字相當不適應,臉上露出一瞬間的怪異,然後又變得凝重,“他要過來?”


    雲冬菱點頭,想起對方的強調,又說:“他讓我告訴你,他很—想—你。”


    田興農在旁邊捂住臉,“小冬菱你不用拉長話音說得這麽可愛啦。”


    雲冬菱搖搖頭,“他就是這麽說的,‘一定要跟閻勁提我哦,說我很—想—他’。”


    她把對方的語氣和聲音起伏學得維妙維肖。


    閻勁的表情更古怪了。


    默了會兒,他說:“行動有變,重新製訂計劃。”


    雲冬菱發現閻勁這幾天好像有些煩燥。


    他平時是一個心情很少波動,幾乎讓人覺察不到情緒的人。


    但是現在,外出行動和加班看報告的時間多了,而且煙不離手,她知道,他隻有不太開心時才會抽煙。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就是從那天她告訴他那個電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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