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醫學生?”蔣憐憐看著她期待的樣子,淺淺一笑,“你過來,站那麽遠怎麽學習,在這裏坐吧。”


    雲冬菱搬了張椅子坐過去,津津有味地看著蔣憐憐在顯微鏡下一邊觀察一邊記錄。


    整整一個早上,蔣憐憐做什麽她都在旁邊看,安安靜靜,一句話不說。


    到了下午,蔣憐憐開始重複早上的實驗,在記錄時把儀器讓給她,讓她觀察,有了一個上午的觀摩,雲冬菱學著自己操作,也做得像模像樣。


    閻勁和雲秋柏晚上回來,雲冬菱還跟著蔣憐憐在實驗室裏廢寢忘食地做實驗,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轉身離開。


    雲冬菱一開始是抱著目的接近蔣憐憐的,真接近了,卻覺得蔣憐憐學識淵博、性格恬靜、耐心又溫柔,簡直是個理想的嫂子!


    又見雲秋柏整天早出晚歸的,還故意擺出個冷臉,心中的天平便向蔣憐憐倒去。


    心想,這麽好的女孩子你不珍惜,等著你後悔吧!


    一時之間倒聽進了閻勁的話,就讓雲秋柏去‘冷靜冷靜’,專心地跟著蔣憐憐做實驗。


    做了幾天,她發現有些不對勁。


    蔣憐憐似乎很急,實驗來來去去就是那麽幾個——分析和提煉血液裏的特殊因子。


    就這麽幾個實驗,她天天不厭其煩地反複做,有時似乎很不滿意結果,雲冬菱睡覺時她在實驗室裏,醒來時她還在實驗室裏,怕不是熬了個通宵。


    雲冬菱不明白她到底在急什麽,問她她也不說。


    直到這一天,實驗室小型冷藏箱裏的儲備血用完了,蔣憐憐二話不說,找出幹淨針管,對著自己就是一針。


    鮮紅的血液從軟管中流進試管,她分裝了一支又一支,雲冬菱刹那間似乎全明白了,立刻阻止她近乎自虐的舉動。


    “憐憐姐!夠了!”


    蔣憐憐還想再抽一管,不過近來休息不夠,她的貧血有點厲害,感覺到身體確實不舒服,便把針拔了。


    然後反過來安慰她,“別激動,我們學醫的,給自己來一針很正常。”


    但也沒有這樣大劑量地抽血,雲冬菱瞧著這排開的試管,已經知道她想做什麽。


    她抿了抿唇,撕開一個新的針管包裝,拿起一支空試管,快速果斷地把針紮進皮膚裏。


    “小菱?”


    “給我哥哥製解藥劑,我這個妹妹怎麽能不出一分力?”


    雲冬菱快速更換試管,在試管上貼標簽,抬了抬眸,“憐憐姐可不能一人把這事包攬了。”


    “夠了,不用抽太多。”


    蔣憐憐眉間蹙著,按住針口拔針,把東西收拾了後,幽幽歎了口氣,“我沒想一人把事情全包攬,隻是抽自己的更方便。”


    說著嘴角淺淺一勾,“你對你哥真好。”


    幫忙貼標簽的雲冬菱笑嘻嘻回道:“憐憐姐對我哥也很好呀。”


    蔣憐憐聽了這話,立刻收了笑意,不說話了。


    既然提起雲秋柏來,雲冬菱想了想,道:“我哥近來可能心情不好,態度有點差,憐憐姐你別往心裏去。”


    蔣憐憐搖頭,“你哥搞成現在這樣子,全是因為我,怪我應該的。”


    怪她??


    雲冬菱傻眼了。


    雲秋柏疏遠蔣憐憐的原因不是因為怪她吧?


    雲冬菱:“我哥不會怪你的,我哥這人從小心大,我小時候老欺負他,他從來不跟我生氣,還反過來哄我,他脾氣超好的,他……”


    “我懂的。”


    蔣憐憐打斷她的話,“他不怪我,我也怪自己,小菱你不用說的,我知道。”


    不不,你不知道!


    雲冬菱覺得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麽誤會。


    雲秋柏看起來像是為了不拖累蔣憐憐才故意疏遠,蔣憐憐卻也處在自我苛責中,說到底,這兩人都把過錯歸在自己身上啊。


    從蔣憐憐這段時間的廢寢忘食,日夜撲在實驗上的自虐舉動看來,她心裏有沒有雲秋柏,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


    誤會一定得解除!


    不然兩人還是會繼續責怪自己,最終漸行漸遠。


    雲冬菱感覺到掛在身上的責任重大,快步跟上蔣憐憐,想了想說:“我哥十六歲時收到一封告白信。”


    蔣憐憐腳步微頓。


    雲冬菱繼續說:“但是他自己不知道,人家把信塞到門口,那個憨憨看也沒看就說要去揍人,因為他誤以為那情書是寫給我的。”


    “可我當時才八歲啊。”


    “最後搞清楚了,我哥還是沒看信,直接把信塞回給那個女孩子,一臉嚴肅地告訴她,以後不要做這種讓人容易誤會的事。”


    蔣憐憐:“…………”


    雲冬菱:“我們是從貧民窟走出來的,我哥從小到大的心願都是怎麽讓我吃得飽飽的,過上好日子,別人那些談情說愛,對他來說都是吃不飽幹的閑事,小聲和你說哦,我曾經有段時間誤以為我哥不喜歡女生,畢竟他整天和閻勁哥在一起。”


    蔣憐憐:“…………”


    而此時,因為提前做完事回來的閻勁和雲秋柏,同樣表情微妙。


    兩人放棄了想進實驗室的想法,像兩樽門神一樣,光明正在站在門口偷聽。


    雲冬菱想起那段時間不可言喻的少女心情,一顆心又酸又甜。


    “從小到大,我哥都是單細胞動物,我就沒見過他對哪個女生示好過,整天想著的就是怎麽賺錢存錢,可他又笨哦,賬目都算不好,最後還是得我來,我簡直操碎了心。”


    蔣憐憐忍不住,撲哧一笑。


    雲冬菱見她終於笑了,也彎了彎眸,“所以這次,知道他終於開竅,對一個女生好了,我真的好高興。”


    蔣憐憐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那也沒關係呀,”雲冬菱笑得特別可愛,“我說那麽多,隻是希望憐憐姐不要對我哥誤解,我哥真不是那種輕易會責怪別人的人,你對他那麽好,這麽想幫他做出解藥劑,他感謝你還來不及,怎麽會怪你?”


    “如果說要怪,我覺得你才應該怪他,畢竟他之前害你受了傷,差點……”


    蔣憐憐立刻搖頭,“我沒有怪他,那不是他本意,我怎麽會怪他?”


    說完見雲冬菱笑嘻嘻地看著自己,後知後覺自己被套話了,她抿了抿唇,卻又笑了,“小丫頭套我話呢。”


    “沒有沒有,咱們隻是閑聊、閑聊,嘿嘿。”


    雲冬菱彎著眼睛湊近蔣憐憐,撒嬌道:“憐憐姐別生我哥氣呀。”


    被雲冬菱胡攪蠻纏了一頓,蔣憐憐心底的陰霾早就散去不少,聞言失笑地捏捏她的臉,“我現在知道閻師兄為什麽這麽喜歡捏你的臉了。”


    嗯?被捏臉的雲冬菱懷疑自己聽差了,不是在說她哥嗎,怎麽竄頻到閻勁那去了?閻勁經常捏她臉嗎?


    她想說什麽,卻聽見這時客廳外傳來藍嘉樹的大嗓門:“你們今天這麽早回來?”


    誰回來了?


    兩人同時向門口看去。


    雲冬菱立刻跑出去,便見到閻勁和雲秋柏站在客廳中間,一副剛剛回來的樣子。


    雲冬菱心虛的視線在兩人站的地方到實驗室門口之間來回移動,這點距離,他們應該聽不見什麽吧?


    “哥,閻勁哥,你們今天怎麽這麽早?”


    雲秋柏似乎想說什麽,眼睛微微一眯,卻被閻勁一手搭在肩膀上阻止,“做完事就回來,忙嗎?”


    “還好、還好。”


    哥哥的眼神好凶呀,任務不順利嗎?雲冬菱作賊心虛地向廚房移步,“你們餓了吧,我去給你們煮飯。”


    說完一溜煙跑了。


    閻勁拍拍雲秋柏肩膀,“她是好意,別嚇到她。”


    雲秋柏當然知道雲冬菱是好意,但瞧瞧她說的什麽話,爆出他年少無知的糗事,還吐槽他笨、單細胞。


    他確實是想著多賺點錢,但說不會算數隻是為了讓雲冬菱學著管錢,他的苦心造詣小丫頭半點沒領會到,還說她操碎了心。


    雲秋柏麵無表情地想,誇就誇吧,還偏偏要踩他一腳,這下子蔣憐憐肯定覺得他是個笨蛋……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閻勁調侃:“你都疏遠人家了,還在意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形象?對你印象不好不是更好?”


    雲秋柏:“…………”


    他竟無言以對。


    留下獨自思考人生的雲秋柏,閻勁走到廚房。


    雲冬菱正在手忙腳亂地準備午餐。


    閻勁走過去幫忙把鍋扶正,“不用太多,其他人沒回來。”


    “哦哦,”雲冬菱環視周圍,食物沒剩下多少,選擇不多,她隻好拿起幾個麵團,“吃麵行嗎?”


    “什麽都行,簡單一點。”


    雲冬菱不再說話,開始準備煮。


    等湯麵出鍋,閻勁過來接手,突然道:“你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雲冬菱愣愣抬頭,“我下午還要跟憐憐姐做實驗呢。”


    “哦?我還以為你上次那樣說是想幫你哥一把,那算了。”


    閻勁聳聳肩,轉身要走被雲冬菱拉住,她走到前方看他,“怎麽幫我哥呀?”


    閻勁向隻能看見一角的客廳覷了眼,低著聲道:“留給他們獨處的時間算不算?”


    言下之意即是雲秋柏手上的事做完了,下午沒事會留在小樓裏。


    那她留下來就是電燈泡呀,不但她不能留,也要找個借口把藍嘉樹叫出去,這樣子,屋子裏隻有雲秋柏和蔣憐憐,雲秋柏為了安全著想,也得守著蔣憐憐。


    哦哦哦!


    閻勁好聰明啊!


    腦補了一切過程的雲冬菱笑出了臉頰兩個小酒渦,“好啊,我跟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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