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所以我留了信息說我找閻勁去了,”雲冬菱越說越小聲,“這不是陰差陽錯分開了嘛。”


    蔣憐憐沉思著。


    雲冬菱知道,蔣憐憐之所以誰也不聯係潛伏在這裏,就是為了避開閻鬆明的耳目,如果這會因為她貿貿然和閻勁聯係,萬一連累蔣憐憐他們行蹤外漏,他們這麽久籌辦的事就泡湯了!


    她可就成了罪人。


    雲冬菱自覺這次的事辦得不漂亮,還是衝動了。


    她也沒那個臉求蔣憐憐幫忙,想了想道:“憐憐姐,我哥很擔心你,他在找你,如果你知道他的行蹤,稍稍泄露點消息讓他知道你安全無恙,我也不求別的,隻求他能因此惜命一點,別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就行了。”


    “我在這裏借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就走,閻勁肯定在找我,萬一他誤會我在哪出事被別人騙走就不好了。”


    她說得一本正經,蔣憐憐卻越聽越好笑。


    雲秋柏什麽的就不說了,閻勁是這種人嗎?


    她笑著看雲冬菱,也不說什麽,隻這麽看著,直把雲冬菱看得不好意思,才緩緩道:“你呀,還是喜歡上他了。”


    是肯定句。


    雲冬菱也不否定,撓撓臉笑了笑。


    蔣憐憐在枕頭底下摸了摸,摸出了一個聯絡手表,雲冬菱睜大了眼睛,“憐憐姐!”


    “沒事的,”蔣憐憐安撫地笑笑,在手表上按了幾下,熄了屏又放回去,“好了,我給閻隊留言了,你是安全的,其它事明天再說,睡吧。”


    雲冬菱心裏暖暖的,有些不好意思,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躺下去,望著窗外明月感歎,“憐憐姐,你真好。”


    這麽好的蔣憐憐,如果能跟她哥哥在一起就好了。


    可惜後麵這話她不敢說。


    雲冬菱躺了一會兒,聽著蔣憐憐規律平穩的呼吸,忽然想起來,晚上她從車上摔下來,當時整個人都摔懵了,後來又被十四那班小孩突襲,一時都沒顧得上疼,都不知道傷得重不重。


    雲冬菱輕輕掀開被子坐起來,對著窗口月光拉高褲腿——


    白皙無暇的皮膚呈現眼裏。


    雲冬菱眨了眨眼,懷疑自己看錯了。


    她可還記得當時摔在地上時膝蓋有多疼,就算不磨掉一層皮,至少也得淤青吧?


    雲冬菱不信邪,拉高衣擺,卻見自己腰身、後腹、大腿,哪哪都光滑細膩,別說傷口,連一點淤痕都沒有。


    雲冬菱愣了半晌,倏地扯高袖子。


    早上殺喪屍時她曾被抓傷,後來為了吸引閻鬆明,她又把傷口撕裂,按理說……


    手臂皮膚白壁無暇,不見一絲傷痕。


    僅在上麵殘留幾抹幹透血漬,在在告訴她,這些位置曾經受過傷,還不輕。


    雲冬菱吸呼急促起來。


    她猛地扯開領口,胸腔正中,這個在她遇見喪屍時伴生晶石雀躍的地方,此刻,像是有生命似的一呼一吸。


    鎖骨之下,胸骨之上,這裏麵有一顆圓形的物體,正撐著皮膚,在一鼓一鼓。


    一次比一次更有活力,一次更比一次向外凸出,就好像……要鑽出胸腔似的!


    雲冬菱駭然。


    她……怎麽這樣?


    這樣的她,還算是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快結局了。


    唏噓


    第93章


    第二天太陽剛剛出來, 雲冬菱就醒了。


    她悄悄起身,悄悄把被鋪收拾好,悄悄走出小樓, 準備悄悄離開。


    剛踏出覆著清晨寒霜的路麵,背後就響起喊聲:“小菱。”


    雲冬菱一頓,回頭嘻嘻一笑,“憐憐姐, 你起得真早。”


    “你也很早呀。”也許是起床不久還沒進入實驗室, 蔣憐憐並未穿她那件白大褂, 簡簡單單的白色薄絨外套穿在身上,在清冷的晨風裏, 顯得愈發消瘦。


    她挽了挽發隨意束起, 走到她身邊,“你就不想知道閻隊回我什麽?”


    “什、什麽?”


    是讓她趕緊回去?還是說來接她?


    雲冬菱抿著唇看她,眼裏帶著些許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蔣憐憐莞爾, “他讓你先在我這裏住著,等事情辦完了來接你。”


    “噢噢。”


    雲冬菱手指不自在地繞纏上卷曲發尾, 腳尖踢了踢石子,嘟著嘴道:“誰要他來接啦。”


    “他還說讓你別再亂跑了。”


    “什麽,人家什麽時候亂跑……”雲冬菱越說越氣弱, 最後在蔣憐憐調侃的目光裏消聲。


    “憐憐姐, 你變壞了。”雲冬菱鼓著頰控訴。


    蔣憐憐揉揉女孩子一頭鬆散的長發,這頭微卷長發柔軟蓬鬆, 觸感簡直不要太好。


    她看著雲冬菱, 眼底浮現些許憐愛之色,“小菱真的很可愛,我要是閻隊, 也會抓緊你不放手。”


    “憐憐姐……”雲冬菱不依地跺著腳。


    蔣憐憐輕笑:“行啦,我不說了。”


    她本就不是那種會故意戲弄別人的人,不過見雲冬菱害害羞羞的別扭模樣實在可愛,才一反常態逗起人來。


    隻是蔣憐憐到底不是閻勁或雲秋柏那種人,見雲冬菱臉紅得像個蘋果,便打住了。


    說話間,太陽逐漸攀升,明亮光線灑落斑駁石板路,這片隱藏在深巷裏的住宅區,慢慢活了起來。


    不少人從屋子裏走出來,相互打招呼。


    昨晚拿槍對著雲冬菱的男人,也是這支野生小隊隊長,他一手拎著武器一手拿餅幹,走到她們麵前,客客氣氣邀請:“蔣小姐,雲小姐,過來用點早餐吧?”


    如今世道大亂,食物空缺,能有餅幹之類的幹糧飽肚已經是件不容易的事。


    但這些異能者出於對蔣憐憐研製解藥劑的尊重,還是用僅剩不多的存糧給她們一人煮了份青菜麵。


    雖然雲冬菱在駐地時吃穿不愁,但不代表她不知道現今普通大眾生活水平有多艱難。


    麵湯味道淡寡,卻已經是難得的美味。


    雲冬菱坐在小桌子前,看著十四那班少年一個個拿著餅幹,蹲在不遠處看著她們的夥食吞餅幹,怎麽也下不了筷子。


    “憐憐姐,你對他們有恩,我不過是來借住的,他們因為你這麽客氣對我,我實在受之有愧,你讓他們把麵分給別人吧,我吃餅幹就行了。”


    “他們對你客氣可不關我的事,是因為你哥哥。”


    雲冬菱詫異,“我哥?”


    蔣憐憐的筷子在麵碗裏挑了挑,“這裏很多人,被關在實驗室時都受過你哥哥的恩惠,有一些還和你哥哥共事過,他們最後得以逃出,也是因為你哥哥把研究所砸了。”


    “砸、砸了?”


    “不然你以為你哥哥怎麽逃出來的,”蔣憐憐笑著看她,“當然是憑武力把研究所砸了才逃出來。”


    聽起來確實是他哥哥的一貫蠻橫作風。


    雲冬菱抿著唇笑,心裏卻悚然一驚,不對,她為什麽知道是雲秋柏的一貫作風?她不是失憶了?


    難道她恢複記憶了?雲冬菱偏頭用力想,怎麽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或許是她胸口這顆伴生晶石又在搞事。


    雲冬菱滿懷心事低下頭,挑麵吃進嘴裏。兩人安安靜靜用著早餐,不遠處幾個少年在嘻鬧,更遠的地方,是分配好巡邏任務的異能者們在輪值。


    雲冬菱一顆浮躁不安的心,漸漸沉著。


    她想起昨天的突襲,後來她帶著士兵撤退,一路堤防卻再沒有遇到喪屍,她原本以為,是駐地的士兵們牽製得好,現在想起才恍然明白,裏麵未曾沒有去而又返的雲秋柏的功勞。


    身體擁有半喪屍化的力量,雲秋柏能壓製絕大多數普通喪屍,正因為他在外圍守護,喪屍忌憚不敢進,她才得以退到安全地帶。


    而今,她又吃著因為感謝雲秋柏而煮的麵。


    哥哥的愛,像一柄巨大的傘,總能在她需要的時候,為她遮蔽陰霾,無懼風雨。


    哥哥一直在保護她。


    雲冬菱吸了吸鼻子,低頭大口大口地吃麵。


    所以她擔心什麽?


    她現在不止有哥哥,還有閻勁。


    她什麽都不怕。


    想通了的雲冬菱輕輕舒口氣,把碗端起來喝湯,把吃得幹幹淨淨的碗放下,對守在不遠處的異能者笑笑,“這麵真好吃。”


    -


    吃完早餐,蔣憐憐回到居住的小樓,開始日常的研究實驗工作。


    雲冬菱過來幫忙。


    蔣憐憐是獨自離開基地的,沒有帶助手,跟她到這裏的隻有她父親留給她的心腹部下,他們並非研究人員,日常工作以保護她為主,就分散在她居住的位置附近,因此雲冬菱的到來,多少緩解了蔣憐憐的壓力。


    這班人選的落腳地,雖然在t區,但據他們所說,並非市區鬧市,而是靠近鄰郊的村子裏。


    像這樣的村子,零零落落散在t區內外,選擇這裏做臨時據地,合情合理,並不打眼。


    當然為了躲避軍部時不時的檢查,他們經常要轉移地點。


    雲冬菱住了兩天,對這裏逐漸熟悉,也對那些每天自發出去蹲點巡邏的少年們多了好奇心。


    這群少年,每天聽著大人們分配工作,也自覺選了任務去完成,乖巧聽話,在她看來,簡直懂事得過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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