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前卻頓了下,都回答了他的問題了,那交換一下也合理吧?


    她湊近一分:“謝斯白?”


    “嗯?”


    秦黛斟酌道:“你和魏清濟到底有什麽過節?”


    似乎是怕他多想,又補充一句:“你放心,他都是我前男友了,當初分手就是因為他劈腿,我以後和你一起討厭他。”


    謝斯白垂眸看她,盯著近在咫尺的一雙靈動漂亮的眼睛,清澈、幹淨,瀲灩生光。


    叫人覺得,她要什麽,都舍不得拒絕。


    指尖微蜷,謝斯白不動聲色地覆住右手。


    他灼灼地看著她,忽然問:“你是不是又開始了?”


    秦黛:?


    謝斯白低聲控訴:“哪有你這樣的,對戲人家還會喊action。”


    秦黛:“……”


    “沒有啊。”她給自己辯解,眼神無辜極了,“我剛才沒有拿你練習。”


    謝斯白怔然片刻,視線偏開一瞬。


    秦黛指尖輕輕戳他手背:“所以到底什麽過節?”


    謝斯白答:“因為一個人。”


    “什麽人?”


    謝斯白看著提出問題的人。


    “一個讓我歡喜,也讓我生氣,又拿她沒辦法的人。”


    第23章 琥珀拾芥ix   像叫小狗


    之後的兩天, 秦黛沒有再見到謝斯白。


    他也沒有主動地出現。


    秦黛後來把謝斯白在車上說的那句話反複琢磨了幾遍,按照當年兩人都十七八歲的年齡段,能時隔數年都無法釋懷的原因, 大概隻分為兩類方向:


    要麽那兩人曾經在高中時喜歡上了同一個女生,是相見便眼紅的情敵;


    要麽……年紀小的時候最煩和人做對比, 尤其是差異明顯的項目,難道是當初身為不好好學習的吊車尾選手,老師老拿魏清濟和謝斯白對比。


    秦黛記得, 她當年插班進去, 那個班主任老師的口頭禪, 就是你看看誰誰誰,人家考了多少分, 你再看看你。


    她越回憶,越覺得後者更有可能。


    若被表揚了, 自然歡喜開心;若被拿去和別人比短處, 肯定心裏又氣得要死。


    如果那個人是老師,那可不就拿對方沒辦法麽?


    這麽一捋, 她倒是覺得謝斯白以前還挺艱難的。畢竟學習這種事情, 不是所有人就能做好。


    當年的班主任不會給他留下什麽心理陰影吧?


    秦黛思緒紛繁,聯翩地浮想,得出結論:


    謝斯白好像有點可憐。


    直到夜晚與向昭然施秋聊微信,向昭然在發來那張倒騰許久才找到的照片後, 再次主動和她們提起謝斯白, 嘮的正是當年那條,差點上了社會新聞的狗血真假少爺事件。


    秦黛那年參加完藝考後,專業排名第一,一顆定心丸吃下, 隻剩被她耽擱的文化課,秦海國又比她還焦慮,專門找了人,給秦黛進行一對一名師輔導。後來連學校都沒有再去,也因此完全不知道當年的新聞。


    聽向昭然說起,她才總算了解了謝斯白改名的前因後果,那點覺得他可憐的想法也跑走了。


    畢竟誰要心疼重回豪門、家裏還有個集團要繼承的少爺嘛。


    周五時,秦黛收到了謝斯白的微信,詢問要不要練習。


    她考慮三秒,答應下來。


    周六一早,她起床練完功,衝完澡沒多久,就接到謝斯白消息,他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秦黛飛速換好了衣服,拿了包穿好鞋,又幾步回臥室,選了根很挑膚色的莓果色唇釉,塗好裝進包裏,這才下樓。


    樓下停著的還是上回那輛賓利。


    秦黛從單元樓門走出去,就見賓利副駕和後座的玻璃一同降下來。


    副駕露出謝斯白那張臉,後排,謝苑溪笑著揮手:“姐姐!”


    說著便打開車門,自己往裏挪:“快上來!”


    秦黛瞧了謝斯白一眼,露出一點兒困惑的神色,意思是怎麽還帶親妹妹來?


    謝斯白回給她一個“我也不是很想”的表情。


    秦黛上了車,謝苑溪立即給她遞過來一杯讓家裏阿姨裝好的甜豆漿。


    “喝這個!我特意給你帶的哦~”


    湊近來,額頭抵在秦黛肩膀上輕蹭一下,謝苑溪還撒嬌:“啊對了,剛才你上車前和我哥在交流什麽?你們怎麽還背著我使眼色?有什麽是我這個可愛的小妹妹不能知道的嗎?”


    秦黛接過豆漿,還是熱的,捂在掌心暖烘烘。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於是隻好看向謝斯白,正巧他回頭。


    司機啟動車子。


    謝斯白麵無表情地從前座伸手,左手張開扣在謝苑溪頭頂,硬生生控著他妹腦袋把人擰回去。


    “你能不能坐好?”


    “不能。”謝苑溪又湊過來,小聲在秦黛耳邊嘀咕著交底,“姐姐,豆漿其實是我哥要給你帶的,我不搶他功勞。我下次再給你拿我家阿姨做的小蛋糕,超級好吃的小蛋糕。”


    秦黛愣了一下,含住剛插入的吸管,喝了一口,又香又醇,確實好喝,甜度剛剛好。


    她朝前座的人說:“謝謝。”


    謝斯白又回了次頭,問道:“會不會太甜?”


    秦黛搖頭:“沒,剛剛好。”


    謝苑溪插話進來:“姐姐你今天塗的哪個色號?也太漂亮了吧,啊,你好美啊姐姐。”


    讚美得十分真誠。


    謝苑溪是有點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


    “……”


    秦黛沒和這麽熱情的小姑娘相處過,也忘記那支唇釉色號,便直接從包裏拿出來給謝苑溪:“是這個。”


    謝苑溪:“我可以打開看看嘛?”


    秦黛自然應好,再抬頭,發現謝斯白又一次從前座看過來。她沒看錯的話,他的視線從她嘴巴上略過。


    秦黛不自覺地,抿了下唇,分神去瞧車窗外。


    謝苑溪卻在這時問:“哥,你覺得好看嗎?”


    謝斯白收回視線,坐正了,認真答:“好看。”


    低沉好聽的嗓音,連說好聽的話也比其他人更牽人心弦。


    謝苑溪:“我讓你看我手上,你根本沒看就說好看!?”


    秦黛低頭咬豆漿的吸管,差點嗆住。垂眸時,瞧見白色吸管上留下的一圈口紅印。


    她擰開目光,手裏的豆漿好像都比剛才更燙。


    謝斯白懶得答話。


    謝苑溪又問:“我塗會不會也好看啊,你給我買吧哥。”


    謝斯白:“我給你買本五三吧。”


    謝苑溪:“……”


    秦黛拿裝豆漿的被子擋下半張臉,完全控製不住上揚的嘴角。


    謝苑溪被氣得靠在椅背上捂心口,衝司機嚷嚷撒嬌:“鄭叔,謝斯白要氣死我了,你記得告訴我媽媽,讓她說他!”


    車向前行駛,謝苑溪發起冷戰,也開始攛掇秦黛一起不搭理前排氣人的哥,拉著她聊東聊西。


    她之前在網上看過那段雨中跳舞的視頻,認出秦黛來,知道她是舞團的演員。


    小時候心心念念想學芭蕾拉丁古典舞的夢想又熊熊燃燒,今天偷偷聽到她哥要來找秦黛,就撒潑耍賴地跟來了。


    “姐姐,我這個年紀學舞蹈是不是有點晚了?”


    “姐姐,進舞團都有什麽要求呀?”


    “姐姐,你教我跳舞吧!”


    到最後,謝斯白先給聽煩了,回頭冷淡地說:“謝苑溪,你消停點。”


    秦黛頓了下,雖說謝苑溪如今十幾歲的確算晚了,但若不從事舞蹈行業,隻當興趣愛好的話也不是不能學。


    前年向昭然公司年會,被安排了和同組同事跳舞,還拉著她和施秋給她臨時補課來著。


    “如果你想學的話,我有空可以教你。”秦黛說。


    車內安靜一秒,謝斯白開口:“不用,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學什麽都不會堅持。”


    謝苑溪眨眨眼,也沒有再反駁。


    秦黛覺得小姑娘的神色有點低落,她不知道為什麽,但謝斯白說完這話後,就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再開口。


    等紅燈停下時,謝苑溪才又湊過來,酒窩淺淺地和她笑:“姐姐你看,我哥真的對我好凶哦,他好可怕。”


    謝斯白不言。


    剛那句話聽著像嫌棄,可他語氣卻是低下來的。


    秦黛感覺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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