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斯白低頭,鼻尖在她鎖骨之上的肌膚輕蹭。


    他的呼吸灼熱而滾燙,秦黛低聲問:“謝斯白,你是不是很難受?”


    謝斯白的氣息噴灑在她皮膚最薄的頸間。


    “嗯……”他又去吻她,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一寸寸輾轉至耳側,“再忍就要壞了。”


    花灑打開,克萊因藍的裙子沾了水,片片洇濕的痕跡漫開,這顏色越發讓人容易迷失。


    秦黛努力維持呼吸,卻無法讓其平靜。


    水汽打著轉上升,蒙在玻璃上,像一層霧,遮蓋住整片鏡子。


    秦黛隔著鏡子上的水霧,看到交疊模糊身影。


    窗外,大海到了一天之中最朦朧的時刻。


    薄霧冥冥,遠處的船帆已經泊岸,人們在灘上散著步。


    兔起烏沉,黃昏隱沒於海平麵之下,夜幕散入蒼穹和人間,潮汐漲退,浪花拍打著海岸邊的礁石,潮聲迭迭,猶如一場自然親賜的美好樂章。


    四月的最後一天,正是人間好時節。


    而這個黃昏的日落,他們都沒心思觀賞了。


    -


    秦黛再次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她動作幅度極小地動了動,一條緊實有力的手臂,攬在她腰間,像條禁錮的鎖鏈。


    意識回籠,痛覺神經亦伴隨之覺醒。


    腰仿佛是練了兩天兩夜的跳轉翻技巧組合後,才會達到的疲累和酸軟程度。


    秦黛睜眼,印入眼簾的,是無限放大於她眼前的,謝斯白那張好看的臉。


    記憶重現般的場景。


    她差點以為時光倒流。


    但這回不一樣。


    秦黛已經想不起來,昨晚到底是幾點睡的。


    淩晨幾點?


    她無法確定。


    最後一次問謝斯白時間時,他說快十二點。


    他抱著她去洗澡,結果又在浴室來過一次。


    等終於結束,秦黛沾了枕頭,就陷入了深眠。根本無暇再去顧及時間的問題。


    秦黛動了動,但腰上那條胳膊實在太有存在感。


    她輕輕瞄了眼謝斯白,覺得他一時半會好像也不會醒來,更無法思考,若是等下他真醒了,他們要怎麽麵對這酒後亂性的靡亂場麵。


    於是她嚐試著,動作小心又謹慎地,將謝斯白的胳膊從自己身上挪開。


    才剛碰到他的手腕,試圖抬起來,哪知謝斯白卻在此時忽然醒來,一把攬住她的腰,將人重新緊緊扣如懷中。


    謝斯白睜開眼,眼底不見絲毫才醒的倦懶困乏,質問她道:“你又要跑?”


    “沒有,我隻是……”秦黛張了張嘴巴,謝斯白勒得她太緊,昨晚就被掐弄得重而狠,此時一碰,更疼起來,“疼……謝斯白,你鬆手。”


    謝斯白頓了下,見她緊皺著眉,眼裏都是被弄疼了的委屈,混蛋過後又心疼了,撩被子,又說:“我看看。”


    秦黛:“……”


    但她動作慢了,尚未來得及把自己裹住,謝斯白已經撩開了被子。


    盈盈一截細腰上,白嫩的皮膚上,兩側是都青了。


    謝斯白低咳一聲,秦黛掀被子,重新把自己裹住。


    他低頭看過來,摸了摸鼻尖,將人隔著包子抱住:“我幫你揉揉?”


    秦黛鬧脾氣:“不要。”


    謝斯白便隻隔著被子,一下一下地伺候著。


    秦黛從被子裏探頭,脖頸上,吮咬出的紅痕明晃晃地擺在眼前。


    多少顯得自己過於禽獸。


    秦黛也在同時,看見了他肩上的咬痕。


    出了血,又凝結了血痂,看上去多少有點觸目驚心。


    眼眸流轉間,與謝斯白四目相對。


    有三秒間無人說話。


    他貼近了,秦黛感覺到他起了反應。


    等終於下床了,時鍾已經過了正午時分。


    謝斯白起身下了床,秦黛猝不及防地看見謝斯白後背上,道道交錯的抓痕。


    昨晚的,剛才的。


    秦黛飛速移開目光,加上這回,昨晚到底幾次。


    視線落到地上殘留的,還沒來得及收拾清理的東西。


    床邊一隻,角落的垃圾桶裏,扔了好幾個,其中一個,還掛在垃圾桶邊上。


    謝斯白將剛才的東西打了個結,扔進去,一回頭,發現秦黛的目光。


    她裹著被子,先開口,催促又小聲命令:“你先去洗漱。”


    謝斯白嗯了一聲,摸了摸鼻尖,說:“我去另一個衛生間,你在這兒吧。”


    秦黛沒回話,等他走了,手臂撐了下下床來,走了兩步,繞到垃圾桶旁邊,飛快地掃了一眼。


    門口,腳步聲停下。


    謝斯白目光坦蕩:“我來拿件新襯衫。”


    秦黛鎮定地哦了一聲,扯緊了浴袍的衣襟。


    見他站著不動,又催:“你幹嘛不動。”


    謝斯白才邁開步子,找出來後拿在手裏,經過秦黛身邊時,略微停頓。


    “數出來了嗎?”他問。


    秦黛:“……”


    謝斯白:“加上今早的話,四次。”


    第42章 琥珀拾芥xxviii   我答應你


    謝斯白這句話出來後, 秦黛飛快地鑽進了洗手間。


    她實在不知道,怎麽做到坦然。


    隻能憑舞台表演技巧,裝出一副“小場麵”的反應態度。


    但謝斯白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那麽淡定地望著她,匯報多麽了不得的戰果似的告訴她幾次。


    秦黛對著鏡麵, 揉了揉臉頰。


    鏡子裏的她清晰明了,不像昨晚,被氤氳的水汽全然蒙蓋住, 隻能瞧見兩道模糊的交疊的人影。


    浴袍她原本是緊緊裹著的, 嚴絲合縫地裹著自己。借著白晝的光, 瞧見自己脖頸上,右側那邊露出來的紅印。


    隻有個邊緣的痕跡。秦黛動作緩慢地, 將浴袍往下扯了扯,都不用到鎖骨處, 就瞧見兩處, 被人吮出來的草莓印。


    殷紅又曖昧。


    她又小心地,撩開浴袍, 粗略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痕跡。


    腰上和腿根的痕跡更重更多, 片片交加的被人掐著弄出來的印記。


    秦黛咬著下唇,淺淺呼出一口氣,重新裹好浴袍。


    謝斯白這個人,表麵瞧上去, 怎麽也是個斯文端方的君子, 怎麽到了床上,就變成了禽獸。


    秦黛掃了一眼現在還躺在髒衣簍的那條裙子。


    昨晚在水下被弄濕得淋漓,謝斯白將它就那麽扔在了一邊。


    她很喜歡的,但都被撕壞了。


    秦黛拿起來小心地看了一眼, 想檢查下還能不能穿,裙擺處倒還好,可後麵拉鏈往下,都被撕出了道口子。


    一低頭,又看見裙子底下,謝斯白那件被她弄濕的襯衫。


    仿佛再次身臨昨晚的潮濕和熾熱,秦黛立即將裙子也丟了進去,蓋住那件靡靡的襯衫。


    她簡單地洗漱了下,正發愁要怎麽和譚慕言發消息,婉言又不那麽明顯地,請對方幫忙把她從裏到外的更換衣服送一下,還沒頭緒,浴室門被人當當敲了兩聲。


    男人高大的身影,從磨砂的模糊玻璃門外透進來。


    秦黛從鏡子中,又將自己現在這副樣子檢查一遍,裹緊了浴袍的衣襟,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淡然,才輕輕擰開一道門縫。


    謝斯白也不知道怎麽就速度這麽快,已經穿戴整齊,衣冠楚楚地站在門外。


    “幹嘛?”秦黛問。


    謝斯白低頭看她,未語先笑,從眼底流出來。


    什麽也沒說,遞給她一個袋子,等秦黛接過去,才輕咳一聲,道:“你先換吧,早餐我讓人送上來了。”


    這種事後場麵,秦黛有點不知道怎麽應對。


    何況,她現在對他們兩個的關係,也是在腦子裏亂糟糟一團麻。


    匆匆嗯了一聲,就推了把謝斯白讓他走,自己關上門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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