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說,說了指不定這待遇啪一下就沒了。


    秦黛親夠了,才微喘息著退開,謝斯白卻似乎不夠,扣在她後頸的掌心很熱,摩挲的動作旖旎曖昧,秦黛抬手堵住他慣性般低下來尋找她嘴巴的動作,一掌堵回去。


    謝斯白睜開眼,熱氣噴灑在秦黛掌心:“再親會兒。”


    秦黛堅決不鬆手:“你不是說九點開始,快遲到了。”


    謝斯白不太在意:“那就遲到吧。”


    秦黛:“……”


    她的裙子還沒挑好呢!


    最終還是磨磨蹭蹭地親了好一會兒,時間已經緊張到秦黛挑裙子的時間都沒多少。


    她拿了一件方領口的白色裙子,想搭配著那串小貝殼,這才想起來問:“你到底帶我去什麽性質的宴會,這條裙子可以嗎?”


    “可以。”謝斯白一直在看她,“高令羲和徐瑞妍訂婚宴。”


    秦黛:?


    她的確是反應不過來,好久,放下群子說:“那我不要去了。”


    謝斯白說:“你都答應我了。”


    秦黛:“你有沒有聽說過,女人在床上的話不能信。”


    謝斯白:“……”


    他昨晚磨著她問的時候,也沒強調這宴會是高令羲的訂婚宴啊。


    秦黛隻當是個普通的商業宴會,謝斯白勾著她做那種事情,親幾下,她稀裏糊塗就答應了。


    現在一聽高令羲這個名字,她又得被迫開始思考,怎麽才能不動聲色地暗示他他爸的事情。


    秦黛有些頭大。


    而且,高令羲的訂婚宴,她和他一起去,豈不是意味著會見到謝斯白的父母家人,雖然上次已經都見過,但那時她是謝苑溪生日趴邀請的客人,這一次是要作為謝斯白的女朋友出席,那不就是……


    見家長了嗎。


    謝斯白卻仿佛看懂她在想什麽,誘哄似的湊近,親親秦黛眼尾,低聲說:“放心,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場合,人也不算多,看完儀式,我就帶你走,好不好——而且不用擔心,上次在醫院,我媽……咳,她就知道我喜歡你,他們可都寶貝謝苑溪那丫頭片子,你可是我妹救命恩人,她哥以身相許很正常吧。”


    秦黛:“……”


    都是什麽歪理邪說。


    謝斯白還沒說完:“而且又不是真的見家長,今天主角另有其人,不會有人關注我們。就算是,秦黛,我得告訴你,你不用在意他們任何人對你的看法,隻要看著我就好了。何況——”


    說到這兒,他勾了一縷她的長發,纏在指尖,語氣含笑道:“我女朋友這麽漂亮,還是舞團最厲害的首席,誰會不喜歡。”


    到最後,還不忘陰謀陽謀全用上:“而且你排練不是越來越忙了嗎,就這一天的假期,那場合我不去我媽可能會找十幾個壯漢抓人,可是去了又很無聊。你大發慈悲陪陪我,嗯?”


    秦黛:“……”


    秦黛算是知道自己栽了,謝斯白已經掌握她吃軟不吃硬的毛病了。


    對症下藥,屢試不爽。


    –


    抵達酒店之時,兩人堪堪趕上儀式開始時間。


    秦黛被謝斯白牽著入座,謝苑溪一轉頭發現她,笑得眉眼彎彎酒窩淺淺,衝她招招手,拉著秦黛坐她身邊,也不太管她哥的樣子。


    謝斯白也不在意,在秦黛身邊的位置坐下。


    才坐沒幾分鍾,眾人簇擁著謝蕙芝和高岐前來。


    秦黛隨謝斯白站起,一眼望見謝蕙芝溫柔地衝她笑了一下,而謝蕙芝身旁,高岐在看到謝斯白真的帶了女朋友來時,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秒,落在秦黛身上的目光滿是居高臨下的打量,叫人很不舒服。


    “這是斯白的女朋友?”高岐問。


    謝斯白牽著秦黛的手,淡聲說:“我女朋友,秦黛。”


    謝蕙芝說:“之前已經見過了,就不見外了,阿姨就直接叫你黛黛可以嗎?歡迎你來,等下儀式結束了,叫斯白和苑溪帶你去玩,這裏環境還不錯,後頭有處溫泉,是天然泉水,泡泡對身體好。”


    秦黛沒想到謝蕙芝這樣溫柔,畢竟看起來,謝斯白他媽媽是個十足的女強人。


    而且她私以為,像到了謝家這樣的家庭,對子女的婚姻應該會有所安排。


    她爸曾經都想叫她相親聯姻呢,何況謝家。


    但好像……謝蕙芝真像謝斯白所說的,是挺喜歡她的。


    秦黛自然點點頭禮貌應是。


    高令羲訂婚,謝崇山也到場了。老爺子還親自送上一幅字祝賀,在場的賓客看得出來,謝家對這位抱錯的兒子也是十足重視。


    也因此,不時便有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到謝斯白身上。


    秦黛緊挨著他坐,自然感受得到。


    而除此之外,還有道目光並不一樣。


    她注意到,是高岐。


    訂婚儀式結束,高令羲和徐瑞妍交換了戒指後,下台去敬酒。


    高岐這才當著一桌子的人問到:“秦黛是在安北歌舞團工作?”


    看樣子是想起那次在宋庸年辦公室的偶遇。


    秦黛隻答:“是。”


    “哦?具體是……”


    話被謝斯白打斷:“爸,新人要來敬酒了。”


    高岐隻好住嘴。


    謝斯白淺淺呷了一口,又擋掉那二人給秦黛那杯之後,就帶著秦黛從宴會廳出去了。


    高岐一回神就找不見人,沉吟片刻和謝蕙芝說:“斯白交的那個女朋友,估計也就是個在歌舞團跳舞的,他怎麽找這麽一位女朋友,那姑娘外形條件是不錯,但……”


    謝苑溪小時候上過不知道多少節禮儀修養課,此時卻冷不丁打斷她爸:“秦黛姐姐可是首席呢!”


    高岐一頓,看樣子謝苑溪倒是清楚,他知道這家裏也就謝苑溪和謝斯白親近了,打聽道:“溪溪知道你哥那女朋友家裏情況嗎?”


    謝蕙芝道:“他喜歡就好,家境無所謂,我倒覺得那孩子挺好的。”


    高岐一噎,沒一會兒,口袋裏手機振動,他說了聲去洗手間一趟,便離席了。


    等他走後,一直沒出聲的謝崇山睨了女兒一眼,他自打當初都是不太瞧得上這個女婿的,無奈女兒喜歡這個搞藝術的,此刻卻道:“你這個丈夫如今倒是滿身的銅臭味。”


    –


    謝斯白拉著秦黛出了門,腳步才緩下來。


    環境的確不錯,綠化麵積比建築麵積大太多。


    繞過一個雕花拱門,進去便成了曲水流觴的中式園林。


    “要泡溫泉嗎?”謝斯白問。


    秦黛心裏藏著事,輕輕搖了下頭。謝斯白卻突然說:“我家的人口還算簡單,剛才你都見過了。我爺爺常住六學胡同的院子,退休養老呢,整天也就喜歡養鳥寫字,聽曲和哄謝苑溪。我媽主管公司,挺累的,所以周末喜歡去個美容院。噢對,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隨母姓——因為我爸是入贅的,他是彈鋼琴的。謝苑溪你都見過那麽多次了,就不用我再說了吧?”


    秦黛後知後覺,他是在給她介紹他的家庭情況。


    “其實還有個大伯家,不過大伯在二十來年前就出家了。”


    秦黛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家?”


    謝斯白嗯了一聲:“上五台山當道士去了。”


    秦黛:“……”


    謝斯白手指穿過她的長發,一下一下的順著,覺得好摸,被秦黛拍一巴掌都不肯撒手,繼續道:“還有個堂哥,他也有點叛逆,以前為讀導演係直接退學重考過,被我爺爺打斷過一條腿,現在在國外拍電影。”


    秦黛:“……你大伯家,是有祖傳的叛逆基因嗎?”


    謝斯白笑起來:“可能吧。”


    兩人又踏進一道月洞門,麵前是片竹林,這個季節鬱鬱蔥蔥,蒼翠欲滴。


    秦黛停下腳步,喊了他一聲。


    “怎麽了?”謝斯白手搭在她腰上,低頭看她神色,左手撫了下她眉頭,“別皺眉,到底怎麽了?”


    秦黛糾結萬分,她想了這些天,都沒組織好語言,更不知道,說出來後,謝斯白會是什麽反應。


    她也有點擔心他的反應。


    “我有件事得告訴你。”秦黛還是開口,“關於你爸的。”


    謝斯白一頓。


    秦黛說:“那天我去六學胡同找以前的團長,出來後,碰到了你爸。”


    她停了一秒,看著謝斯白的眼睛,盡量將聲音放到最輕:“還有那天和你吃飯,在餐廳門口碰到的那個女人。”


    謝斯白麵色還算平靜,聽出來秦黛還有後話:“他們怎麽了?”


    秦黛斟酌又斟酌,最後道:“他們似乎很久之前,就是認識的,而且……”


    而且艾如芬叫謝斯白的稱呼。


    秦黛說不出口。


    她隻是說:“你當年被抱錯,可能不隻是陰差陽錯。”


    謝斯白愣了一下,他一個字都還沒有說,攬著秦黛肩頭的手指,卻根根收緊。


    就在這時,月門外傳來好幾人匆忙的腳步聲。


    “就這兒吧,裏頭有個私人包間,沒人會發現。”


    是高岐的聲音。


    秦黛仰頭和謝斯白對視一眼,下一秒,他飛快帶著她,兩人藏到一塊假山石後的下一秒,高岐從月門外跨進來。


    他先四處掃了一眼,才示意身後的人:“進來吧。”


    謝斯白探出一點,看到他身後跟進來的艾如芬,再往後,竟還有一人。


    “有什麽話不能改天?爸,你怎麽能把這個女人帶到這裏來,被爺爺和媽發現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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