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把長壽過繼給他們吧,以後長壽吃肉你這個親娘怎麽也能跟著喝點湯不是。再說了曹氏不能生了,你又不是不能生,覺得福壽一個兒子太少,你再接著生唄。”


    文薑的大兒子叫福壽。


    苗家二嫂自認這話算是掏心掏肺了,要這不是她小姑子,她才不惜得說呢。


    文薑不搭理她二嫂這話,她不是缺兒子,她是要替原主留住長壽。原主拚了命也要保住的兒子,她不可能放棄。


    她接下來的說的如同在老苗家扔了一顆地雷,“爹娘,如果我說我也會做胭脂呢。”


    文薑這話一出,不說她大嫂和二嫂,連她三嫂和幾個哥哥都熱切的看著她。


    這個年頭去碼頭上抗麻袋累死累活一天也掙不了30個銅板,這還不算給包工頭的孝敬。


    別看碼頭上活累,可僧多粥少,想幹的人多著呢。再說了碼頭在鎮上,苗家溝在大山裏,每天往返基本不可能。吃住在鎮上,30個銅板又能攢下幾個呢。


    可是自從老李家大房的李紅梅開始製作胭脂後,不說老李家賺了個盆滿缽滿,連李家村的人都跟跟著沾了不少光。做胭脂用的紅藍花多,村裏人上山采了花回來賣給李家,雖然錢少可是耐不住積少成多啊。


    雖說隔著兩個山頭,可是這麽長時間了,李家村的事也傳到了苗家溝來。苗家大哥二哥最近正準備央著苗老頭把文薑叫回來,看能不能也讓他們哥幾個給李家送紅藍花。


    沒想到這時候妹子卻自己回來了,眼看著還要跟大房鬧僵。苗家人心裏的失落可想而知。


    李家大房靠著在村裏收購紅藍花賺了個好人緣,苗文薑的事一出,不說李家族裏人,連村裏不相幹的都幾乎沒替文薑說話的。


    當然這也跟文薑之前在村裏的名聲有關。


    大房的紅火是為什麽苗家不想替女兒出頭的原因之一,眼看著李家大房要起來了,他們何必上趕著去得罪呢。


    犧牲一個外孫能交好大房怎麽算都是一件劃得來的事,說不定將來李家大魚大肉的時候,他們也能跟著沾一點光。


    可是剛剛文薑說什麽,她也會做胭脂?


    苗家大嫂興奮的搓搓手,“怎麽,是不是薑還是老的辣?你把大房那丫頭片子做胭脂的方子偷來了?”


    這年代流行一種紅藍花製成的胭脂,價格低廉,製作也比較簡單,通常是采摘鮮豔的紅藍花,晾曬搗碎凝固後製成。


    不過這樣做出來的胭脂不太上色,像浮在臉上一樣。


    可是李紅梅做出來的卻很貼合皮膚不說,還不容易掉色,早晨抹的胭脂,到半下午還豔著呢。


    不是沒有人打她方子的注意,可是小丫頭很精,誰都不告訴她的製作紅藍花胭脂的訣竅所在。


    聽了苗家大嫂的話,文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她偷別人的,搞笑吧,她用得著別人的?


    上輩子她孤家寡人一個,為了打發時間發展了很多興趣愛好。其中古法製胭脂就是她的特長之一,就李紅梅做的那紅藍花胭脂也就糊弄糊弄古代這些人罷了。


    他們這片地界地處西南,物產不夠豐富,距離無論是富貴的京城還是繁華的東南都遠的很。文薑懷疑,就這紅藍花胭脂擱那些地方扔大街上都沒幾個人撿。


    “我沒見過她的方子,不過我可以做的胭脂無論是種類還是質量都比她的好很多。”文薑端起桌子上的粗瓷大碗喝了一口水說。


    “薑啊,你什麽時候會做胭脂了?”文薑她娘擔憂的問,她閨女可千萬別走了什麽邪道。


    “小時候不是在村裏樹下跟著那些族裏人學了幾個字麽,之前去鎮上的時候,我在地攤上淘到了一本古書,上麵就是教怎麽做胭脂的。之前我沒當回事,現在走投無路了,準備試試。”


    “那古書呢,快拿出來看看,你知道你大哥也能認得幾個字的。”苗家大嫂扒拉著文薑的袖子,似乎一言不對她就要上來搜身了。


    文薑使勁拽回自己的袖子,“那古書我做飯的時候當火引子點了,都多久的事了。”


    “哦。”不說苗家大嫂失落,連文薑爹娘都沉默了下來。


    “文薑,你剛才不是說你會做胭脂嗎?所以那古書上的內容你是記下來了再燒的吧。”一直在旁邊很少吭聲的苗家三嫂說。


    看,老苗家還是有聰明人的。


    “是的,三嫂,上麵的東西我記得牢牢的。我可以做出比鎮上所有胭脂鋪裏都要好的胭脂來。”


    別說整個鎮上了,她的製作工藝絕對超越整個大良朝的平均水平,賣到京城,運到海外,都會被哄搶一空的。


    文薑在心裏美滋滋的想。


    “嗬嗬,還比鎮上所有鋪子裏都好的胭脂,她姑啊,你這話在自家講講就算了,千萬別拿出去說,外人聽了會笑話的。你當咱們懷河鎮是什麽不入流的偏僻地方不成。


    不要覺得它就是個鎮,你看那碼頭上每天進進出出的多少船,你二嫂我啊,沒啥見識,比不上你,都能看古書。可是我可聽人家說了好多縣城都沒咱們鎮上一半熱鬧呢。”


    苗家二嫂不屑的說。


    不就是想讓娘家給她出頭嘛,這瞎話編的也靠譜點,當她傻子呢。


    “我知道你們不信,這是我昨天在來的路上采的紅藍花,我連根拔的,現在還新鮮著,我做給你們看。


    當然因為材料有限,時間緊,我隻能做最簡單的胭脂,比李紅梅賣的那款不錯就是了。”


    現在正是山花爛漫的時候,昨天來的路上文薑就順手摘了兩顆。


    李紅梅製作出來的胭脂之所以比市麵上的胭脂更容易著色無非就是加了明礬罷了,古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麽。


    她那個時代哪個女孩家小時候還沒采摘過幾朵鳳仙花染指甲呢,指甲能否上色的關鍵就是鳳仙花裏是否添加明礬。


    明礬她也有準備,李紅梅自以為做的隱秘,可是院子的角落裏還是被她不小心撿到了一塊。也算是天助我也,省得去鎮上買了。


    文薑當著苗家人就開始用紅藍花做胭脂,當然最後一步放明礬的時候她讓眾人回避了下。


    起初苗家大嫂二嫂還不想離開來著,文薑也不說話,她們不動,她就不繼續。


    苗家大嫂二嫂沒辦法,才跟著眾人一起去了院裏。


    當然時間這麽緊,紅藍花根本來不及凝固,不過不要緊,就是這半成品已經讓苗家眾人大開眼界了。


    苗家二嫂更是誇張的說,“哎呦,托她姑的福,咱也能用用這文一盒的胭脂了。哎呦,夭壽啊。”一邊說,一邊不住的往嘴唇上,腮幫上,指甲上塗抹。


    文薑看她這粗糙的用法,也懶得指證。這個年代就這樣,胭脂雖然分了脂粉,口脂等,但是胭脂難得,很多人買了都混用,恨不得全身上下露著的地方都給塗一點。她也算明白了古代那些稀奇古怪的妝容的由來。


    不過現在她苗文薑來了,讓她來拯救大良朝這奇葩的審美吧。


    苗家三個嫂子拿著文薑做好的那點胭脂愛不釋手。


    雖說她還沒有做出全鎮最好的胭脂水粉來,但就憑她露的這一手,苗家眾人終於相信了她會做胭脂這回事。


    當然關於她說的看古書得來的方子,眾人心裏如何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苗家大嫂內心偷偷說,“我信你個鬼哦,還古書上看的,偷學你家侄女兒的還不敢承認。不過我不會揭穿你的,誰讓你是我小姑子呢。咯咯”


    苗家眾人之前不想替文薑出頭,就是不想得罪老李家,尤其是眼看著要發達的李家大房。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大房再發達,人家姓李不姓苗,他們是否能跟著沾光還不好說呢。


    可是文薑姓苗啊,這眼前看得到的利益。


    不過.


    文薑姓苗,現在可是李家婦呢,這掙了錢似乎也跟他們沒關係。


    眾人麵帶猶豫。


    文薑不用問,就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麽,“我準備跟李奉文和離。”


    除了苗家爹娘,其它人一聽都是眼前一亮。和離了不就又能回到苗家來了麽,這做胭脂掙了錢還不歸自家啊。


    當然苗家爹娘對女兒還是有一二分關心的,苗郭氏聽了文薑的話,著急的說,“薑兒,你胡說什麽呢。先不說這過繼的事還沒成呢,讓你哥嫂去跟他們說說。


    就是他們真的要把長壽過繼到二房,你也不能和離啊。你和離了哪裏再去找李家這樣富裕的人家。聽話啊,回去好好跟奉文過日子。”


    眾人一聽也不吭聲了。


    文薑和離,她會做胭脂,他們跟著一起受益。文薑繼續留在李家,李家日子好過,他們將來怎麽也能跟著沾上一分光的。


    怎麽看,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第4章


    苗老頭和苗郭氏不希望女兒和離,有什麽事忍忍,等孩子大了就好過了。


    可是文薑知道李家不能繼續呆了,否則大房會一直惦記著長壽。古代孝道大於天,有李老頭和李方氏在,她永遠別想過安省日子。


    她看了眾人一眼,緩慢但堅定的說,“爹娘,我已經決定了要跟李奉文和離。嫁到李家這麽多年,我給他們家當牛做馬,每天下地幹活,養活他們一大家子。


    他們沒有一分感激不說,反過來算計我的兒子。這日子我不過了,有娘家出麵呢,我就跟李家和離,好聚好散。娘家不同意呢,我準備去鎮上敲鳴冤鼓,跟李奉文義絕。”


    苗家爹娘沒想到文薑要和離的態度這麽堅決,一時有些愕然,怎麽突然就到了和離的地步呢。


    “爹娘估計還不知道女兒這十年在李家過的是什麽日子吧。李家有六畝地,家裏人也很多,可是自從女兒嫁過去後,這些田地都是女兒一手料理,李家人再也沒下過地。


    就算是這樣,女兒在李家也不受待見,李家村的人都把我當惡婦對待,說我不孝公婆,說我虐待妯娌。


    女兒每天天不亮就下地,天快黑的時候才回家,每天累的回去恨不得倒頭就睡。女兒一個人,李家卻是人口眾多,我怎麽欺負得了他們。”


    文薑索性把原主這些年在李家所受的欺壓都說了出來。原主為什麽在李家村得了個惡婆娘的名聲,還不是李家人在外編排的。


    “就算這樣女兒也認了,吃苦受累女兒不怕,至於名聲,隨便外人去糟蹋吧。李奉文當年娶我之前心裏已經有了人,我進門之後他百般看我不順眼,從來看到我都是不耐煩。丈夫輕視,公婆不喜,我也認了。


    可是他們不該挑唆我的孩子不認我,福壽被他們寵壞了,從小不把我這個親娘放在眼裏,一年到頭也聽不到他叫上我兩聲娘,荷花也一樣。李家把我當著奴仆使喚不算,還要挑撥離間我跟孩子們的關係。


    雖說我有兩兒一女,可真正把我當娘看的也就長壽一人罷了,現在他們還要把長壽搶走,這讓女兒怎麽繼續忍得了。過繼這事我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不管被休還是和離,女兒是不會再呆在李家了。”


    屋裏人聽了文薑說的這些都有一瞬間的訝異,連苗大嫂苗二嫂都沒吱聲。本以為她這個小姑子是嫁到好人家過好日子去了,沒想到日子過的還不如他們。


    雖說老苗家也窮的叮當響,但是公婆和善,男人也是貼心的,孩子們雖然頑皮但也都聽當娘的話。


    苗三哥過了一會兒說道,“爹娘,既然小妹一心想和離,那就同意了吧。小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不是被李家欺負狠了,她不會這樣說的。”


    苗二哥也點了點頭,“小妹,你現在想哥哥們怎麽幫你。”


    看來苗家人對原主還是有幾分感情的,當然也可能是看在她會胭脂的份上。無論如何文薑都鬆了一口氣。


    她說道,“我想請三位哥哥帶著些族人陪我去李家村走一趟,不知三位哥哥意下如何。”


    這時苗家大哥也不縮著了,“小妹,那就聽你的,跟他李家和離。讓他們知道咱們老苗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他們大房的孩子誰知道怎麽沒的,想賴我們苗家人身上,想的美。當我們老苗家死了嗎。妹妹不想跟他們過就回家來,哥哥養你。”


    看吧,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才哪兒到哪啊,她就是小露了一手,苗家人連養她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文薑懶得深思這裏到底是親情占了上風還是純粹因為她會做胭脂。


    左右她又不是原主,該難過的是原主才對。這樣想來上輩子她是個孤兒後來沒有結婚也不錯,沒那麽多糟心事。


    有苗家大哥帶頭,其它人紛紛相應。


    俗話說快刀斬亂麻,趁著事剛過去沒兩天,她要趕快把它給解決了。


    苗家人既然決定了要替文薑出這個頭,便很快商量好了方案。


    這天眾人兵分兩路,苗家三哥半夜舉著火把帶著鐮刀先陪著文薑去鎮上請大夫,苗家大哥二哥帶著苗家一族的叔伯兄弟吃了早飯再出發。


    中間苗家爹娘幾次想阻止,先不說李家是否同意和離,萬一惱羞成怒之下直接給了休書該如何是好。不管和離還是被休,文薑將來的日子指定不好過。


    不過不管苗老頭苗郭氏如何勸說,文薑隻是不吭聲。看她油鹽不進,苗老頭深深歎息了一聲,怎麽突然間女兒就要鬧和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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