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沒辦法什麽都不做, 在家裏幹等著。


    她一個深度宅, 讓她出去尋人, 隻能是雪上加霜白給人添麻煩。


    隻得拜托苗三哥, 讓他帶人在這一片地界進行地毯式的搜尋。


    月生沒等來,秦誌遠卻親自來了。


    兩個人好久不見, 自是有一番衷腸要述。不過福壽和荷花還在外麵飄著,文薑見到秦誌遠高興的同時, 還是難免有些焦慮。


    秦誌遠自是看了出來,“你不要著急,我已經派了擅長追蹤的出去,他們很快就能找到人的,你相信我。”他摸著文薑的頭發安慰。


    他剛回了軍營,正好碰到了文薑派來的人。


    眼前女子和李家的那些恩恩怨怨他當然清楚得很。雖然得來的一切消息顯示那兩個孩子似乎沒把她這個當娘的放在眼裏, 但是母子連心,眼前的女子善良又美好,孩子丟了,最著急的還是她。


    他要幫她盡快把兩個孩子找回來。


    文薑勉強笑了笑。


    哎,占據了原主的身體, 無論如何也要幫她照顧好幾個孩子。那福壽和荷花看不起原主, 跟著李家人陷害原主, 但是如果原主活著, 肯定不會放任他們兩個丟了不聞不問。


    福壽和荷花有李家養育時,她自是可以撒手不管。


    但是現在李方氏去世了,李老根自從李方氏走後,終日渾渾噩噩,眼看也沒多長時間了。


    李奉文不知所蹤。


    李家大房對福壽和荷花連個麵子情都懶得維持。


    文薑縱然不喜福壽和荷花對原主所做的一切,此時也不得不扛起擔子來。


    長壽在內院練字,聽招娣說他的武師傅來了,便急忙出來拜見。


    李方氏去世,長壽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經曆親人的離開,最近一直悶悶不樂。


    文薑便給他請了幾天假,讓他在家裏好好平複一下情緒。


    秦誌遠摸了摸徒弟的頭,蹲下來與他平視,“你是男子漢,要堅強一點,知道嗎?我的母親去世的時候我也很傷心,可是如果她知道我因為她的離開終日鬱鬱寡歡,在天上也會不安的。”


    文薑還是第一次聽他提起家裏人。


    說來認識這麽長時間,除了知道他是萬家軍的鎮遠將軍,萬常山的徒弟,萬月生的師兄,還沒聽他說起過家裏的事。


    越想越不忿,在背後狠狠擰了他的胳膊一下,讓你不主動交待。


    擰完,才覺得心裏的鬱悶和焦慮去了不少。


    李家族長有派人在找兩個孩子,苗家溝這邊她也讓苗三哥帶著作坊裏的二十多個工人去找了,秦誌遠也派了人。


    她就不信找不回來的。


    秦誌遠突然挨了這麽一下,有點懵。他本人還沒怎麽著,長壽這個當徒弟的卻不幹了,“娘親,不許你欺負我師傅。”


    “呀,舍得跟娘親說話啦?”文薑捏捏兒子的小臉,瘦了。


    長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他想親自去找哥哥和妹妹,被娘親攔住了。


    他竟然因此跟娘親發脾氣,他不是好孩子了。


    他知道他一個小人幫不上什麽忙,隻是有點著急。


    哥哥和妹妹,是娘親生的孩子,卻跟著家裏其他人一起陷害娘親,長壽不是不生氣的。


    他跟著秦師傅練武練箭很是努力,想著等他拳腳功夫厲害了,一定把他倆揍一頓,讓他們好好跟娘親道歉。


    娘親生他們,養他們,沒有任何對不起他們的地方。身為人子,卻如此待自己的母親,真的太可惡了。


    他要打到他倆求饒,當然荷花是女孩子,可以少打一點。


    可是他射箭還不能中靶子,跟師傅過招連三招還沒堅持到,他們倆便丟了。


    ~


    鳳陽府章巡撫家


    章茂來最近被他爹軟禁了,他知道為什麽,無非怪他挑釁了那娘們唄。


    挑釁不成,還被打了臉。


    尤其八月十六的那場晚會後,在水一方的鋪子是徹底站穩了腳跟,成為鳳陽府胭脂水粉的龍頭指日可待。


    章茂來越發生氣,聽說這場晚會也是那娘們設計的。章茂來對這女人越來越好奇,他要親自去懷河鎮走一遭,看看那娘們有什麽三頭六臂。


    章元修把兒子軟禁在家裏,不許他出門,卻沒有禁止別人來探望。


    這天方氏帶著方誠安上門來拜訪。


    章夫人對丈夫這個庶妹無感,不過看在方氏在她麵前伏低做小處處討好的份上,也懶得為難她。


    方氏上門,章夫人一般都不會拒之門外。


    更何況這方氏嫁的雖然是商戶,卻不是一般的人家。


    家裏銀錢多的幾輩人都花不完。


    想著老爺之前拿走的那筆用於疏通的銀子,章夫人不禁一陣肉痛。


    錢花了出去,人卻沒及時調回京城,說好的吏部尚書,位子也被人占了去。


    想到這裏,章夫人趕緊對候著的丫鬟說道,“沒眼力勁的,都杵在這裏幹嘛?不知道出去迎一迎。冬梅去泡茶,把那六安瓜片拿出來,茂兒她姑姑最喜歡喝我這的六安瓜片了。”


    方氏剛走進門口,丫鬟正要打簾子,她便聽到了她嫂子說的。


    方氏內心嘲諷的笑了笑,嗬嗬,她嫂子可是無利不起早的主。仗著出身京城世家大族,平常哪裏會把他們這些庶出的姑娘看在眼裏。


    還願意跟她方家來往,無非是看中了方家的財富。


    看她嫂子今天這樣,是又沒錢了?


    上次剛給她拿了五萬兩,這麽快就花完了?


    一會兒她要是開口再借錢怎麽辦,她該怎麽拒絕才能不得罪她嫂子?


    腦子裏想著這些,方氏的腳步也沒亂,走了進去急忙衝章氏福了一禮。


    “嫂嫂萬安。”


    方氏知道她嫂子出身京城太師府,最是看重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章氏派嬤嬤扶她起來,姑嫂自是好一番寒暄不提。


    方誠安直接去了章茂來的院子裏。從禮節上來說,他該先去正遠見過他那舅母的,隻是那章氏經常明裏暗裏諷刺他商戶出身。


    哼,商戶又如何,你有本事不要拿我商戶家的錢。


    “表哥,怎麽看你最近都不出門了?”方誠安好奇的問章茂來。


    他這個表格平時最喜歡熱鬧,鬥雞走馬,尋花問柳,哪裏都少不了他。


    可是最近聽說他都沒出去。


    章茂來自是不好說他被自己的親爹軟禁,便打著哈哈混過去了。


    不過想想自己的計劃,一個人偷溜去那懷河鎮也挺沒意思的,要不帶上這個表弟?


    路上花費正好有人出了。


    這點來看章茂來不愧是他娘的兒子,算計別人錢財都是一把好手。


    “誠安,你說這鳳陽府有什麽好的,逛來逛去也就那樣。哥哥帶你出去轉轉如何?”章茂來搖著扇子,故作瀟灑的問道。


    方誠安好奇,章茂來這家夥是想去哪裏。別以為他沒看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精光。


    嘴上卻高興的應道,“行啊,表哥,你說去哪兒咱就去哪兒,小弟奉陪到底。”


    “懷河鎮,如何?”章茂來試探道。


    方誠安聽了一愣,這不是秦誌遠那個紅顏在的地方。


    表哥要去那裏幹嘛。


    “表弟,若不是那個女人,你現在早已經是秀才,坐在白鹿書院裏讀書,隻等著三年後中舉了。結果呢,被那個女人壞了好事不說,還再也不能參加科考。表哥也是心疼你,想替你出這口氣。你敢不敢跟我去懷河鎮?哥哥可提前跟你說好了,那秦誌遠的軍營就在附近。”


    方誠安聽了卻陷入了沉默,章茂來什麽時候對他這麽好過?這裏麵總不會有什麽陷阱吧。


    不過懷河鎮.


    教訓那苗氏當然可以,還有.


    想起在那裏遇到的那位姑娘,方誠安想著那就去吧。有章茂來這位巡撫的公子在,還有那不長眼的敢上前來鬧事不成。


    就算碰上秦誌遠也不怕。


    主院裏,方氏和她的嫂子打著太極,裝作沒聽出她話裏話外的意思。


    什麽叫上次的錢打水漂了,想調回京城還需要另外準備一筆銀子。


    嗬嗬,方家是巨富不假,也不能動不動就幾萬兩幾萬兩的往外拿呀。


    當那些銀票是冥幣不麽。


    本以為有上次五萬兩銀子的情麵在,她哥哥怎麽也能把兒子從科舉舞弊的案子裏摘出來。


    結果他倒好,大義滅親。他倒是博了個好名聲,可憐她的誠安一輩子不能再參加科舉。


    姑嫂二人不歡而散。


    方氏走後,章氏氣的摔了茶壺。


    方家若沒有章家照著,能有今天的日子?區區幾萬兩銀子罷了,跟要那方氏的命一樣。


    你最好別有求著我的那一天。


    章茂來和方誠安聊的倒不錯,約定過幾天便一起出發去懷河鎮。


    ~


    懷河縣的一條小弄堂裏,此時有兩個人影在鬼鬼祟祟的說話。


    二人的身邊還有個麻袋,仔細看,還能看到麻袋不是在蠕動。


    “說好的一百兩銀子你想反悔不成?”其中一個背影看起來有些瘦削的說道。


    “哼,就六十兩,多了一分沒有,誰讓你騙老子的。你覺得老子跟你一樣眼瞎是不是,這丫頭片子哪裏有十二歲?老子買過來還要養很久,這不需要錢?你拿了這六十兩快點滾,再不走就讓你嚐嚐老子的拳頭。”


    身材高大又壯碩的男人低聲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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