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麽想,白玲瓏卻有了一個主意,他們說的玉枯山,可是修真之人居住的地方。若是我能尋到這山,也拜在這山門之下,倒也不奢望做個仙人,隻單單從山上那些實力高深的修真之人口裏得知如何在兩個世界穿行的事即可。


    同時也有些懊惱,自己怎麽剛剛沒有想到呢。若是讓那自稱是公主的少女捎自己一程,恐怕也是願意的。隻是人家救了自己一命,還沒有來得及感謝,如何還能另外去要求別人幫自己呢。


    她這麽想著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的傷,之前還不沒有注意,這會兒完全放鬆下來,才感覺到四肢都是火辣辣。抬起肘子一看,不知什麽時候,胳膊的袖子都沒有了,露出的肘子上磨掉一大片的皮膚,露出沾了石子和灰塵的血森森的紅肉。似乎受到她身上氣血的吸引,原本幹燥得很的洞穴逐漸從石頭縫當中鑽出許多蜈蚣、小蛇、壁虎之類的動物。


    小鹿看到這些,全身就像是炸毛一般的跳開。白玲瓏同樣叫苦不迭,若是被任何一樣東西咬到,她就得把命送到這裏。


    一人一鹿不得不已從洞穴當中鑽出來。可是即便鑽出來也不濟於事,空氣當中一些細小的飛蟲隻撲過來,除了傷口上,它們也往皮膚上咬,一咬就是一陣刺痛。小鹿離得白玲瓏近,不知道是不是也沾染這種血氣,令那些飛蟲隻往它的眼睛裏鑽,它眼睛不一會兒就濕漉漉的掛了不少眼淚珠子。


    禍不單行可不就是這個意思,白玲瓏不自覺的歎了口氣,才對小鹿道:“我都有些後悔了,早知道讓你跟著那叫千瑾的公主,你就不需要跟我在這裏活受罪了。”


    小鹿睜著大大的眼睛,剛想點頭,卻想到什麽似的,趕緊猛地搖頭。


    白玲瓏早知道它聰慧非常,如今又從鄭千瑾口裏得出它是靈獸的事實,對它這番舉動覺得並不稀奇。“傻小鹿,這有什麽,那公主身份高貴,長得絕美,對你我又有救命之恩,最為難得她是修真之人,你若跟著她,將來必然能成長成極為厲害的靈獸。我替你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怪你棄暗投明呢?”


    小鹿上前舔舔她的手,流露出感動的神色。


    白玲瓏微微笑道:“你這個就會賣乖的家夥。服了你了。對了,還不知道你名字沒有,總不能總是小鹿小鹿的叫你吧,要不給你起個名字吧?叫你什麽呢?叫你綿綿吧。好了,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小鹿眨巴眨巴,有點不適應這樣的節奏。


    然而雖然有心和小鹿開玩小,白玲瓏卻知道她必須立馬想辦法。她身上蹭破的地方在腿上膝蓋上多不勝數。若是一般的蟲子倒也無所謂,若是遇到那人遇到的吸人血往肉裏鑽的草冥子,那可是要人性命的。這麽想著,白玲瓏打了個寒顫。幸而她運氣還算好,不過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片蓮花池。池塘當中蓮花盛開,荷葉蹁躚。她原本準備將淤泥塗到自己身上,但是忌憚那叫草冥子的東西,並不敢這麽做,而是摘了荷葉,紮在自己的傷口之處。荷花荷葉出淤泥而不染,雖然不會對傷口有什麽效果,但是也不會加深傷口的惡化,也能隔絕那些飛蟲往傷口上撞。


    小鹿似乎也明白她的痛苦,舌頭舔著她的手。白玲瓏覺得這些傷口特備的髒,哪裏肯讓它碰。然而小鹿卻堅持,隻覺得那就濕漉漉的觸覺撓著手心,原本左手的刀傷和抓茅草蘆葦的傷竟然在這股溫濕當中逐漸的恢複,於此同時,那尖銳的痛覺也逐漸被舒緩起來。


    “你能療傷?”白玲瓏有些驚奇。


    可是她敏銳的感覺到,她手上的傷口愈合之後,小鹿變得精神不濟,明亮的眼睛也跟著萎靡了起來。看來這種能力也是要耗費一定氣力的。


    小鹿還想舔白玲瓏的傷口,卻被白玲瓏抓在懷裏道:“乖小鹿,好小鹿,你太累了,先休息一會兒,我不要緊的,這些都是皮外傷。”


    小鹿聞言,便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睡眠當中。


    白玲瓏看此不禁一陣難過,她看看四周,夜色四合,馬上就要陷入黑暗當中。這樣天為棉被地為床的黑夜怎麽可能安全度過。這麽想著,她趕緊到四周撿一些木柴。就在池塘邊,她燃起了篝火。


    白玲瓏和小鹿不一樣,是需要主食的。她吃了一天的果子,胃裏都是胃酸,難受得要命,見到小鹿困得厲害,她發誓再也不讓小鹿耗費精力來給她療傷。但是怕她離開之後會有別的動物鑽進來,她並不敢離開得太遠,而是在附近森林草叢當中做了幾個小小的陷阱。這種陷阱隻需要將繩子打成特殊的結,兔子沒有想象當中那麽聰明,且後腿又長,隻要經過,後退伸進結當中,就會擒住後腿。這種油桃村百年傳下來的手藝算得上百發百中。


    隻是等白玲瓏拎著肥兔耳朵轉身回來的時候,篝火旁邊站著一個不速之客。便是之前被千瑾叫做國師的藍衣男子。


    看到這藍衣男子的瞬間,白玲瓏有些吃驚。深山老林當中看到人本身就是奇怪的事,這個現世是不一樣的。至少白玲瓏在這個世界半年之久,獨自在林間行走,聽聞到的動靜,大多都是野獸。


    突然有這麽一個人似乎正在等她,她怎麽能不吃驚。


    更令白玲瓏吃驚的是,這藍衣男子身後還有一個巨大的軀體。白玲瓏眯了眼睛,認出這是那被千瑾一劍秒殺的魔獸。


    “你?”也不待白玲瓏發問。


    藍衣男子轉過身來,他長得很美,宛如一株罌粟,可是他的氣質卻又像是寒冰。看到他的瞬間,白玲瓏算是知道為何那叫千瑾的公主對這人有些畏懼的原因,這人的長相和氣質截然相反,任誰第一眼看過去都會覺得糾結,當然隔得再近些,迫於他的氣勢,白玲瓏將眼皮垂下來。


    “你是什麽人?”這人雖然隻是淡淡的語氣,但是令人生不得抗拒。這人無疑比之前那體積龐大尤其嚇人的魔獸更具有威脅力。


    “我...叫白玲瓏。”白玲瓏驚訝之餘,隻得如實回答。


    修真之人自有一種測謊的能力,白玲瓏感覺到一股審視的目光。在從水裏救出來的時候,那個白衣人也曾對著她使用這種能力,似乎能搜索這人蘊藏在皮肉之下任何隱藏的能力。


    她周身一凜,很顯然不喜歡這種被審視的感覺,然而雖然害怕,臉上身上都是髒兮兮的,還在手上腳上綁著許多荷葉,乍一看上去尤其的狼狽不堪,好在年輕的人無論如何姿態,都不會有特別令人厭惡的氣質。最為難得的是她雖然害怕卻不卑不亢,眼神當中不會因為對方的穿著而打扮顯出抗拒或者諂媚。這令這個美豔宛如罌粟氣質宛如寒冰的男人對她有這麽一絲讚賞,當然這種讚賞隻是非常淺顯的。


    他眸中凶光稍斂,從袖中緩緩抽出把扇子,扇麵打開,一麵是豔麗的桃花,一麵則是冬日凋零的湖麵風光,上麵都題著小子,白玲瓏隻是掃了一眼,並不敢多看。心裏卻想,如果能多看些書,就能更好的了解這個時代,可惜村裏並沒有任何書籍。這也是她待在油桃村這半年來最為苦惱的事。


    男人指了一下他身後的魔獸道:“夔牛苦於修行,向來極少在世人麵前露臉,今天怎麽一反常態攻擊普通凡人?”感情他並沒有護送那叫千瑾的公主回玉枯山,而是到懸崖底下將這隻魔獸從其中帶上來後來找她?


    他立在暗香浮動的蓮花池邊,長身玉立,優雅非凡,一頭長發連同衣角一並翩翩飛起,宛如仙人臨世。夜色在他的衣袍上染上一圈淡淡的光暈,他衣角上藍色寶石晃了晃,發出點點的光芒。


    白玲瓏下意識就咬了下自己的舌頭,自己和綿綿差點斷送性命得到的東西,怎麽能隨手讓人,但是本能告訴她,這人深不可測,稍不如意是會取人性命的。她不禁摸了摸口袋當中的兩枚烏黑果子,今日恐怕保不住這奇怪的果子了。


    “和我說說,它為何追你,你做了什麽?”男子問道,漫不經心的精致臉頰上,竟然像是能射出有質的目光,看穿白玲瓏的心靈。


    白玲瓏有些不知所措,能讓魔獸發狂的東西必然不是凡品,但是考慮到自己和這人的實力,她都能想象撒謊的後果,略微思索了一番,還是如實回答道:“我是為了采這東西才招惹到它的。”說著她展開手掌,拿出一個比一截小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黑色果子。


    這果子非常奇怪,雖然是果子,質地卻宛如頑石,外表發著幽幽的光,光線稍微暗些便可以看得到。也難怪剛剛玲瓏那般折騰,這果子在她懷裏竟然安然無恙,要是換成普通的果子,恐怕早就被擠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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