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張家父子還留在堂內。


    少主張良城不解的問道:“爹,兒子就不懂了,怎麽對這小妮子這麽客氣?”


    “這女子恐怕是白家的精英弟子。我們張家和白家並沒有利益之爭,由此賣給人情給白家也無所謂,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堂主無所謂的說道。“倒是你,下次別做得那麽明顯。幸好那白姑娘初出茅廬,膽小怕事,鬧不起多大的風波。要是遇到一個難纏,恐怕得沾染上不少麻煩。”


    “咱們霹靂堂什麽時候怕過麻煩?”少主嗤笑道,“爹,你是不是太謹慎了些?”


    “咱們霹靂堂不怕麻煩,但是本家卻怕。你就不記得十年前的那樁事,為了一處桃花石原礦,本家來人可是狠狠的打了你老爹的臉,至今想起來都覺得心裏氣血難平。”堂主說著,一拳垂在旁邊桌上,桌子立馬分崩離析,四分五裂。“本堂為本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得到的竟然是這種結果!”


    少主聞言過來一把攥過他的手,說道:“爹爹,當日之辱,兒子感同身受。兒子往後行事定然更加縝密,隻是今日那個白家采青,兒子絕對不會罷手!”


    “那女子的確頗有風骨,隻是今日有白姑娘出麵,再做什麽恐怕撕破兩家顏麵。我兒絕對不是色令智昏之輩,為何執意如此?”堂主問道。


    少主回答說道:“那白家采青姿色隻是中上層容貌,不足以令我神魂顛倒。可是當靠近她的時候,兒子今日有種不同尋常的感覺。爹爹是知道的,自從那雷靈珠溫養在兒子體內,感官比之前更為敏銳。能讓我有此感覺的,必然是那白家采青身上什麽東西才是。無論那是什麽,兒子都勢在必得!”


    “原來如此。倒是為父疏忽了,不該輕易放人。”堂主點頭道,“如今想來,那兩女年紀相差不大,修為卻差許多。家族當中親情單薄,哪怕兩人是同胞姐妹,等級決定了差距。倒不是她們姐妹情深,恐怕是白家不願意寶物被人占據,所以願意拿火靈珠的消息來交換。也難怪嚴寬問那白姑娘是否將消息告之給白家,她竟然不正麵回答。想來是白家授意如此。”


    少主問道:“難道說那白家采青身上的東西比火靈珠還珍貴?”


    “火靈珠唯獨一顆而已。若說能比得過火靈珠的,恐怕這世間決然是少數。”


    “既然如此,那白家如何肯下這種血本?”少主問道。


    堂主道:“你可知那蓬萊島是什麽地方?那可是天之涯海之角。修士可是要從大海上穿過,海上常年的颶風暴雨倒是其次,可怕的是大海深淵當中實力強大的妖獸,那些妖獸才是海上真正的霸主。人類修士絕對在它們手上討不到好處。這樣的難度下,恐怕傾盡一個家族的能力,火靈珠也很難到手,相比於那虛無縹緲的存在,對於家族來說,安穩的握在手中的才是最好的。白家把消息送到我們手中,可不就是賣個人情嗎?如今她們兩姐妹在我霹靂堂的勢力範圍內,若是出了什麽意外,恐怕我們霹靂堂還難逃其咎。我當是撿了個大便宜,原來她們真正的用意還在此。”


    “爹的意思是我還不能在城內動手?”少主難以置信的說道,“我看那白姑娘一臉懵懂,還以為是個傻大姑。搞半天原來是扮豬吃老虎。”


    “家族出來的精英人士,如何會在外頭吃虧?往後你也要學著點。”


    若是白玲瓏聽到這對話,必然附上一句,你們想多了。就是因為這張家父子多想,往後她們在天恒城的日子,可以說得上順順當當。


    采青比想象當中的更難相處。幸而白玲瓏隻需要拆散她和秋明若的糾葛,不需要去討好她。所以無所謂她對自己的懷疑。


    按照采青的話來說,她從來沒有在白家見過白玲瓏,且白家本族每個人都有一塊隨身玉墜,上麵刻著族內排行,可是白玲瓏身上並沒有。


    等那嚴寬一走人,采青就說白玲瓏不說清楚身份絕對不會跟著去任何地方。


    白玲瓏對這種質問非常反感,忍不住皺眉說道:“是我救了你吧?事後我也沒有找你要報酬吧?區區練氣中級水平,真不知道你哪裏的底氣這麽硬氣?你就這態度對救命恩人?難道是看我好說話以為我就好欺負?”


    她不適合沒有脾氣,隻是有些會審時度勢而已。


    采青自知理虧,卻依舊倔強的咬了唇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采青修為低,行走在外,難免需要謹慎些。”


    “若是謹慎有用,還能被那霹靂堂少主強行帶回去?”白玲瓏道,她真的很奇怪,明明在這段記憶當中隻是背景的霹靂堂竟然提前粉墨登場,其中出了什麽差錯嗎?“你到底怎麽被那畜生給逮到了?”


    或者罵霹靂堂少主為畜生達成了和采青同仇敵愾的統一戰線,采青隻是略微想了想,便說了事情大概。


    前麵緣由和記憶當中並無差別。采青因為身上靈石不夠,又沒有來得及將身上的東西賣出去,便準備在天恒城郊外樹林裏過夜。靠近城內方向的樹林當中妖獸等級低且稀少,是個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可是沒有想到一進樹林她就被人盯上了,被人暗算了,受了傷。


    好在她修為雖然低,但是向來機緣不錯,就要對峙動手的時候,那原定記憶當中火拚的兩隊人馬出現。要殺采青的那些人生怕節外生枝,相互看了一眼之後逃之夭夭。


    火拚兩隊依舊打得昏天暗地,采青雖然受傷撿漏的力氣還是有的,隻是她擔心殺她的人去而複返,便往樹林的深處多走了幾步,卻因此遇到正在獵妖獸的霹靂堂少主,被他強行帶了回來。


    采青自然不會告訴白玲瓏撿漏的事。不過白玲瓏有采青的記憶,估摸著那兩樣東西她依舊到手了。


    隻是采青被刺殺之事這說明她的族姐已經提前動手了。為何要提前動手?是因為自己出現的緣故?


    在采青原本的記憶世界當中。采青在城外樹林過了一夜,坐收了漁翁之利。而那霹靂堂少主在樹林的另外一個角落。他們兩個並沒有任何交集。然而卻因為那些人提前動手,將這兩個本來無任何交集的人推到了一起。


    白玲瓏猜想,自己當時剛到這個世界被那白家派來的人觀察,恐怕是被認為是采青,而自己和秋明若的見麵,會給他們造成有了靠山的錯覺,他們認為以後兩人關係再密切些再動手就不容易的。這會兒正好看到采青單獨去了城外,哪怕時機不對,他們也認為可以冒險嚐試一番,才有采青被尾隨暗算的事。但是這幾個人修為尚淺,動手過程當中突然覺察到四周有高階修士靠近,雖然拿下采青非常容易,卻也怕惹上修為高深的修士,暗算也就沒有成功,留下采青看了火拚場麵且坐收漁翁之利。采青生怕那些人去而複返,也不敢回城,便想到樹林更深處安歇。哪裏知道那好色的霹靂堂少主正在林中捕捉妖獸。


    原本的人的確都到過那裏,卻因為原本的事已然發生改變而有不同的際遇。


    相隔采青和那霹靂堂少主張良城見麵的時間,足足提前了一百八十年。而一百八十年後他們是在不死不休的地步。


    不過白玲瓏聽完采青的敘述之後,心裏有些雀躍,畢竟采青遭遇的改變證明了她是能影響這一段記憶的。幸而采青沒有死,否則她會愧疚。花鸞的意思也不希望采青從一開始就死掉。


    白玲瓏問道:“你覺得什麽人會盯上你?”


    “這個,我不知。我修為低,又沒有見過多少人,實在想不出和誰結仇。”采青搖頭。這會兒的采青的確不知道動手的人是她的族姐。還是後來受了重傷,她的族姐為了娶她體內的天火留了她一條命,才讓她知道了事情的緣由。如今因為兩隊火拚修士的介入,這些人還沒來得及對製止住采青,更別說取她體內的東西,她的族姐自然不會提前露臉。所以采青對於誰要殺她還蒙在骨子裏。


    “哦?”白玲瓏道,“你再想想,你身上的確沒有令人覬覦的東西嗎?”


    采青所獲得的天火縈繞在她的丹田之上,哪怕高階修士內視,也不可能看穿她的奇特之處。


    可是天下之大,總有一物降一物。一個資質不好的旁係子弟突然會煉丹了,勢必會搶奪族中其他人的資源,所以總有心性不好又認為自己很可能被擠下去的人多注意過來。


    所謂無巧不成書,好巧不巧這些注意過來的人當中,有這麽一個人修行了一種極為罕見的特殊功法能看穿一些事物的本質。


    要殺死采青的這位族姐便是此人,她偶爾得到一份名叫“千真萬確”的雞肋功法,能看到采青煉丹所引發的真火當中的本源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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