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看到不對勁,趕緊上前來問道:“客官有什麽吩咐?”笑容恭謹,全然不像是下毒的樣子。


    孫二當下醒悟過來,猛地推開他,掀開麵前的桌子對向白玲瓏喝道:“賤人,你對我做了什麽?”


    白玲瓏沒有想過計劃會這麽順利。在采青原來的記憶當中,大多數低階妖獸體表的縫隙當中有種液體,有暫時迷暈高階妖獸的作用,一般都在被捕捉的瞬間釋放出來以幫助逃過一劫。


    而她的儲物戒指當中正巧還留有羅漢豬的外皮,她用甘露決在上麵反複提取,也隻得到三滴不同於水珠的液體。她原本想將這液體撒到菜肴當中,但是害怕高階修士沒有口腹之欲。幸而由鄰桌酒壺上得到啟示,想到大部分修士酷愛喝酒,在這個幹燥的地下火城當中,這客棧當中任何人的桌子上似乎都有這麽一壺酒。便兵行險招,慫恿孫二喝酒,孫二到底太自信了,他以為她修為低不敢想別的心思,果然叫小二上酒來。


    當她趁著拔開酒塞,將手中凝出來的液體放進去酒中的時候,孫二壓過來的手的確嚇了她一跳,她還以為她的小動作被發覺了。卻不想這孫二隻是自以為是的警告她而已。


    白玲瓏此時看著他因為中招而變得漲紅的臉,雖然其雙目當中閃著無法抑製的怒火,兩隻眼睛珠子更是帶著猙獰的血絲,哪怕有些昏沉的醉意,依舊惡狠狠的瞪著她,但是她一點兒都不害怕,隻想著就要擺脫這人的魔爪,心裏還有說不出的興奮,當即輕盈的饒過粉碎的桌子,抬起腿就要跑開。


    一見她要跑,那孫二就要來追,不知道是有意無意,那小二連忙攔過來說道:“道爺,您看您,還沒有給錢呢!”


    “滾開!”


    白玲瓏才不管背後的雷霆之怒,使用禦風決跑向客棧外頭的時候,一道無形的牆壁突然攔住了她的去路。她的額頭撞到什麽,令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與此同時,一道疾風掃過,一隻手從後麵一把抓起她的頭發。


    她惶恐的扭頭一看,卻見孫二冷笑著看著她。不過一會兒功夫,他的身體完全消除了那種妖獸液體對他的影響。不對,並沒有,他必須拿出一截長刀支撐著身體才能站穩。


    “放開我!”莫名的恐懼湧上了心頭,她艱難的說道,眼淚不由自主的往下流了出來。這一下激怒了他,可並沒有什麽好下場。


    “哭?現在知道哭了!你越哭我就越喜歡。叫你給老子下藥,賤人!藥藏在哪裏?”孫二惡狠狠的罵道,他麵上的肌肉抽搐著,非常的難看,當著眾人的麵被低階的修士下藥這件事令他臉麵全失。更令他不安的是,這會兒這藥還作用在他的身體裏,要不是召喚出本命法寶不需要靈力,他可真讓這妮子跑了。


    旁邊修士看到此場景,但是不約而同驚訝起來。


    “這個小小的練氣女修,竟然能有這樣的手段,將來肯定不能小覷!”


    “光是她手上那份藥的秘方,在市場上賣的話可值不少錢。”


    “難不成她還是毒修不成?以她的修為能調製出抑製高兩個境界的毒藥,可是難得的人才。”


    ...


    因為大家修為等級相差不多,誰也不怕誰,倒也不會顧及什麽,當即議論起來,隻是這般閑談,卻像是無數個巴掌揮到孫二的臉上。


    “都是你這個賤人惹的禍!”孫二哪怕盛怒也不敢找眾人的茬,抓著白玲瓏的頭發就往樓上走去。“小二,開一間上房,住一個月。老子要夜夜當新郎!”後麵一句倒像是向眾人示威似的。


    白玲瓏哪怕被抓著頭發,雙手下意識死死的抱著樓梯。絕對不能上樓!


    “到底說不說!現在不說,待會兒老子會讓你想說也說不出來。”一想到剛才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形下中招的,誰知道這賤人手上還有沒有更加詭異的東西。老早的時候大哥就提醒這兩個妮子都不是好貨,果然是疏忽了。孫二警覺起來,當下一巴掌打在白玲瓏的臉上。因為腦袋被禁錮著,她動彈不得。這一下,原本好不容易消下去的臉頰又立馬腫了起來。


    似乎還是不解氣,孫二又啪啪的打了白玲瓏幾巴掌。雖然他的修為大大的被抑製,但是金丹期修士的底子還在那裏,教訓小小的練氣期修士還是綽綽有餘的。隻是怎麽這兩兄弟都有抽女人臉的習慣?惡劣!


    此時此刻白玲瓏被他打得昏頭轉向,眼前冒起了金星,腦袋裏的絕望越發強烈,她就要將自己的琉璃劍從儲物戒指當中拿出來,到了這地步,哪怕用劍割掉自己的腦袋,也不能讓這個老不死的得逞。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站起來喊住了孫二道:“這位道友請留步!”卻是之前那位因為身邊小孩扔酒塞而道歉過的年輕修士,更為重要的是這人也是金丹修為。


    孫二氣喘籲籲,停了手,居高臨下,皺著眉睥睨的問道:“何事?”他顯然神誌還在,斷不敢隨意得罪任何在座的各位。


    “是這樣的。在下對各種藥方感興趣,就想請教這位姑娘,剛才那東西是什麽?”這年輕修士說得平常,全然不顧這話已經觸及到孫二的痛覺上。堂堂金丹修士竟然被一個低級修士下了藥。


    四周聽聞他的問話,都不約而同哄堂大笑起來。


    這位年輕修士看到四周的動靜,漂亮的眸子當中轉了轉,溫和的笑起來道:“我這人向來心胸耿直,有什麽就問什麽。若是此時不問,恐怕以後都沒有機會了。諸位難道對著個藥方不感興趣嗎?”


    的確,有了剛才這事,這年輕的女修哪怕今後真當了爐鼎,過的也必然是生不如死的日子。而她的手中的藥方,勢必不為他人知曉。要知道如今能對高階修士有負麵影響的丹藥少之又少。就說剛才女修的那種效果的藥,之前幾乎都不曾見到過。


    似乎說到一些人的心坎窩裏去了,有人也開口說道:“若是能一見那藥方,倒也不失是種見識。”


    高手對戰當中,哪怕是一瞬間的疏忽都是致命的。而剛才發生的可不止一瞬間。


    可惜這裏是火城城主的底盤,這家店是火城城主的產業,不便在這裏打架鬥毆,若是剛剛那一幕發生在別處,隻怕孫二早就被這些人拆得骨頭都不剩。


    殺人奪寶永遠都是修真界的主題。


    如果之前他們還當白玲瓏隻是一個充當爐鼎的低階女修,不值得他們多看一眼,這會兒話一說穿,似乎變成一枚可爭的籌碼了。


    孫二也不傻,頓時覺得不對勁起來,“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這年輕的修士卻沒有看他,而是落在他手中還抓著看起來像是一塊破布的女修身上,口裏淡淡的問道:“你不會把她給打死了吧?”


    “死不了!”孫二臉上更紅,眼睛珠子像是充血一般。他原本拖著白玲瓏已經到了樓梯的拐角處,隻是白玲瓏死死的拽著樓梯的柱子,阻了他的進程,這會兒聽到年輕的修士這麽一提醒,孫二腦袋昏沉沉的,似乎也感覺剛剛下的手太重,慌忙低下頭去看手中的人,然而這一低頭,手中的人軟綿綿的,隨著他鬆手的動作,宛如無骨的歪倒下來,就要從樓梯上滾下來。孫二見此一慌,這個時候這丫頭還不能死,幾乎是本能的,他就要伸手去抓,然而就在他抓住白玲瓏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從心髒處傳來一陣冰冷。


    怎麽會冷呢?地下火城當中,哪怕是水,也是滾燙的。


    然而這麽想著,他下意識就低下了頭,看到原本應該昏死過去的小丫頭,蓬亂的頭發當中,一對眼睛黝黑黝黑的,她手中持著一根長劍,而那根劍的大部分,卻是從自己的心髒處穿透過去。那種冰冷便是從穿透之處傳來的。


    那個瞬間他有些奇怪,這根劍到底是從何而來?竟然是一把綠色的劍,綠色,多少年沒有看到這種顏色了。有上百年了吧?綠色,可真是一種令人思念的顏色。隻是為何這綠色當中,慢慢的變成紅色了,好奇怪啊...


    孫二鬆開了手,慢慢的閉上眼睛,身子跟著軟軟的鬆下來。


    白玲瓏一劍擊中之後,隨著孫二鬆手,身體抑製不住的便往下墜落。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原本以為中她一劍斃命的孫二卻又猛然的瞪大眼睛,長發像是蛇舞一樣高昂起來。


    “賤人,我要殺了你!”他口裏發出尖叫聲,一股狂亂的氣息自他為中心旋轉起來。


    白玲瓏一頭栽下來,身上劇痛無比,見到此場景哪裏敢停留,不顧跌下來扭著腳就要往外跑,從她背後卻傳來一股難以抵抗的吸引力,令她不得再遠離半步。


    於此同時,那些原本看熱鬧的修士們大驚失色起來,而那年輕的修士人畜無害的臉頰上也生出一絲震驚:“不好,他這是要自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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