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騎牛的大漢很明顯膽大妄為慣了,平頭百姓們一見到他們都忙不迭的逃開了。跑得快的已經躲進屋裏,而跑得慢的被絆倒,滿地找牙,哭天喊地的不在少數。當中體格明顯大一圈的一位,掃視四周,看到大家怕他們顯得膽顫心驚的模樣,口裏發出更加得意洋洋的大笑。


    隻是笑著笑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舉目抬頭,卻看到不遠處的街道當中,施施然迎麵走過來一個女子。眾人皆是驚慌失措,四處奔逃,唯獨這女子動作行雲流水,宛如遊街般自若,所以在人群當中極為打眼。


    起先他以為自己是眼花,然而定睛一看,卻看到那女子已然走到麵前,最先看到的是纖長柔媚的身段,雖然隻是裹在普通的一色裙子當中,周身竟然顯出驚心動魄的美麗。


    “美...美人。”其他的人也已經注意到了,情不自禁叫起來。


    大漢頭領點點頭,從驚豔當中掐了自己一把說道:“果然是個美人,還是個單身女子。”要是這女人是他的該多好啊。可是等人走到他麵前來的時候,那浮起來的**竟然一下子消失的,他隻是呆呆的看著這個人,感覺她似是天上一朵純潔無暇的白雲,自己是玷汙不得的,就連幻想也是奢望。


    白玲瓏走到他麵前,問道:“此處附近有仙人過往嗎?”


    “仙人?沒有見過仙人。”大漢頭領說完,直覺這個答案不能令美人滿意,趕緊補充了一句,“不遠處的暮山居住著一個女祀。鎮裏年年的雨水祭都由這位女祀主持。說不定她知道關於仙人的消息。”


    “暮山往哪個方向?”白玲瓏問道。


    “往西南方不過十裏就到。”大漢頭領連忙道。


    “多謝。”說完白玲瓏施施然的離開了。


    然而等她遠離大漢頭領的視線,這大漢頭領像是突然醒悟過來,剛才怎麽自己像是中了邪似的。再看看周遭的弟兄,錢財不搶了,貴重物品都不要了,就連黃花大閨女都看不上了,都癡癡的看著那美女的背影。


    “這等貨色乃是人間極品,怎麽就讓她給跑了呢?還不快去追回來?”他一鞭子抽到牛臀上,牛發出哞的一聲叫聲,這令其他人頓時如夢初醒,爭先恐後的往那美女離開的方向追了去。


    可是追著追著,大漢頭領逐漸覺得詭異起來,那女子手中還抱著一個小孩,隻是雙腳走路,自己一夥人還騎著青牛,可是怎麽跟著跑了大約一頓飯的時間,竟然還隻是看見那女子的背影?這不是邪乎了嗎?


    他的弟兄們也詫異道:“奇了怪了,這小娘們的腳力怎麽比牛還快?”


    其中一個人叫起來:“難道她是妖?”


    對於凡人來說,妖比修士更加的普遍。妖不需要靈氣,它們是通過吸收天地精華增加修為。它們的食物有一部分來自於人類,它們自身也喜歡俗世當中的滾滾紅塵。


    許多妖來到人間,自知今生今世修為到了瓶頸再無精進的可能,幹脆遊戲人間,用法術和幻術過一段逍遙自在的日子。所以這個時代的人對妖了解比對修真之人的了解多得多。說修仙或者認為是傳說,要是說到妖,大家都似乎親眼見過一般。


    “妖?聽說那鄭國王後也是妖,就是不知道和這個美人比起來,哪個更美?”那頭領張狂的笑道。


    哪怕知道眼前很可能是妖物,他都顯得一點兒都不害怕,甚至還有一些興奮。若是能和這樣的妖女睡上一晚上,他也就知足了。


    白玲瓏聽到他這番言論,暗暗搖頭,遇到真正的吃人的妖,這般色膽包天的可是作死的節奏。她頓時失去了興致,反正這些人已經離開了小鎮,她隻需要再設一套迷陣,讓他們在裏頭困個兩三天,不說能傷害他們,就是單憑個個**凡胎的肚子,也要把他們餓個半死,吃不小的苦頭。


    她坐在樹梢上施了一個小陣法,便決定不再逗引他們,兀自往他們指點的暮山飛快的奔過去。這些色迷心竅的騎牛大漢們在接下來的時間當中會發現自己就在原路饒圈子。有經過此處的百姓會看到他們焦頭爛額原地罵罵咧咧的熊樣,還以為他們一幹人都瘋癲了呢。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暮山雖然說是山,其實隻是一個小山丘而已。山丘之上建著一棟殿堂。雖說是殿堂,卻隻是比普通的房屋更高些。這個時代的建築水平還沒有達到很高的水平。


    白玲瓏站在這邊山坡上看過去,遠遠的就注意到一股淡淡的靈氣從殿堂四周的山石當中溢出來。


    走近也注意到山門正麵似乎設置了什麽特殊的禁製,隱隱的翻騰著藍光,仔細一看,能看到這些藍光的範圍像是個罩子,將這整個山丘給籠在裏頭。


    因為有靈氣滋養,這片暮山的草木要比隔壁兩片山丘更加茂盛。在這片山上經常行走的人,也比其他地方人的更加長壽以及看起來年輕。


    “哦?還真有點門道。”白玲瓏盯著這禁製,上麵橫七豎八的寫著許多符號,竟然是驅魔陣法一類。這對於修士來說,是個偏門的法陣,但是對於妖物滋生的普通世俗人間,有點像是祛妖降魔的靈符,對於心懷不軌的妖物,有很好的威脅力。


    白玲瓏看到這禁製上泛著的金光,猜想這女祀說不定也是修真之人,倒不好意思當麵拆台將禁製毀掉。當下便收斂氣息走了進去,果然這一層藍光隻是宛如流水一般拂過她的身體,沒有令她有任何異樣不適。


    那女祀的社會地位似乎很高,她所居住的房子當中還有許多穿著比普通百姓要好很多的年輕侍女服侍。整個房間也因為常年焚燒檀香,沾染上一種令人昏昏欲睡的氣息。這個年代的香料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是奢侈品。


    白玲瓏走了進去,這些侍女們都驚恐的長大嘴巴,不知道她是從哪裏來的,卻也都驚豔她的長相,不敢直接上來攔她。哪怕白玲瓏沒有釋放出靈壓,人類本身對於未知的畏懼就令她們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這座殿堂本身接觸過更多靈異之類事物,她們對這種情況有自己的應對方式。


    殿堂當中坐著一個女人,確切的說是個老女人,她身材特別的瘦小,頭發稀稀疏疏的,由一根細細的簪子插著,她身上還披著一件代表身份的滾著黑邊的白色長袍,臉上溝溝壑壑,皺紋密集得像是層層疊疊的菊花。她手中抱著一個水晶球,隻是這個水晶球上麵灰蒙蒙的,還帶著斑斑裂紋。白玲瓏從上麵感覺不到任何靈氣。


    不過令白玲瓏驚奇的發現,這女祀竟然已經到了練氣四級的水平。能在靈氣稀薄的凡人之地修煉到這地步實屬不易。隻是她已經一百三十多歲了。這個年紀對於普通人來說當真是稀罕的高齡,哪怕對於練氣期的修士,也是差不多到了大限的歲數。


    聽聞白玲瓏的腳步聲,這女祀睜開眼睛,她的眼睛卻不像是老人的眼,其中清澈見底,宛如稚童的瞳眸,隻是這樣的眼睛鑲嵌在老者的眼眶當中,卻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前輩!”她想掙紮著起來,可是她太老了,老得一動,身子就會縮回去一般,“請恕我無禮,已經無力給前輩磕頭。能在有生之年見到修仙之人,我實在是現在閉眼也覺得瞑目了。敢問前輩來此是為何事?”她一說話,眼淚縱橫的流了下來。一個侍女跪坐在她旁邊,連忙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


    “竟然同時修道之人,又何必要這些俗禮呢。”白玲瓏道。“我來此就是想問問,這裏到最近修士們居住的城鎮有多遠?”


    女祀聞言略想了一陣,半晌才搖搖頭道:“看來前輩從來沒有來過我們古趙國。古趙國毗鄰海濱,除卻海上的散修居住的不知名的島嶼,得經過鄭國和陳國的地域,再一直往南麵大陸的方向才會有前輩所說的修士們居住的城鎮。隻是本祀自五十年前就沒有離開這殿堂一步,外頭的光景變遷,已然不知歲月,著實不便替前輩引路。”


    “哦,原來這裏是古趙國啊。我的確沒有來過這裏。”白玲瓏應道。在油桃村的時候隻知道外頭打戰得厲害,至於外頭有幾個國家,卻是不清楚。還是後來和鐵木輕一起,從他的隻言片語當中知道外頭諸侯國戰事正酣百姓們民不聊生的消息,而幾個發動戰事的諸侯國當中就屬古趙國和鄭國打得最激烈。


    “那...前輩是從哪裏來?”女祀恭謹的問道。


    “昆侖山。”白玲瓏道。昆侖山一脈連接甚廣,普通百姓們說的昆侖山隻是外圍一圈,真正的門派,都是藏在昆侖山深處,並不能被凡夫俗子所窺視到。油桃村所在大山,從地下山脈看也和昆侖山是一線。並非是真正的昆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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