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瓏頓了頓,停住腳步,回過頭問他道:“柳師兄,有什麽事嗎?”


    柳寒看著這一臉懵懂的樣子,心裏一梗,眼瞅著對方還眨巴著眼睛等著自己說話,隻得開口說道:“你今日在執事堂遇到卓香染了?”


    “是啊。”白玲瓏回答,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剛剛來玉霞門就惹事,他作為師兄,肯定壓力山大。“我還和她打了一架。”她吐吐舌頭,實話說道。


    柳寒一愣,隨即問道:“那她...哦,我是問你,那你沒事吧?”實際事發之際他也站在外圍,原本以為她招架不住,想要給她解圍,沒想到卓香染提出那樣的要求。他當時的腳步就停住了。若是那個時候他還執意上前,恐怕玉霞門的八卦謠言就更多了。不過說真的,他從來不在乎別人說什麽。當時他停住,隻是突發奇想想知道她對於那個要求有什麽反應。


    可是當聽到她毫不猶豫應承那個賭注。柳寒當時就不明白了,難道她就不怕自己會輸嗎?若是真輸了,就不能喜歡自己,不能和自己單獨相處。他就想問問她難道這些都不在乎嗎。


    而白玲瓏耳朵靈,聽到他話頭率先帶了個“她”,難道柳寒對卓香染其實是有情誼的?難道說柳師兄想詢問一下卓香染的情況,卻顧忌自己的想法不好表露出來?這麽想著,她心裏咯噔一下,完了,早知道柳寒也對卓香染有情,自己更不應該莽撞才是。尤其是最後那一拳,應該隻用五分力,不對,三分力才是。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就是...”白玲瓏尷尬的嗬嗬起來。


    “就是什麽?”柳寒心一緊,似是有些期待。


    “就是特別不好意思,卓師妹被我一拳打到地上。”白玲瓏趕緊加了一句,“不過不用擔心,哪怕她摔到地上,依舊還是很美。”


    “呃...”柳寒一呆。


    白玲瓏看他這神色,連忙說道:“我在想,我是不是要過去和她賠禮道歉?畢竟切磋嘛,我出手還是太重了。”


    柳寒眉頭一蹙,略微想了想說道:“其中到底有掌門的臉麵,不可能不顧及。這件事你不用管,我待會兒去集賢峰看看。”


    白玲瓏見他將事攬在自己身上,微微點頭,柳寒果然對卓香染有情,否則也不會趁著這個機會去親近。嗯,以後見到卓香染應該繞遠點走,不顧及到卓香染,也要看在柳寒的麵子上,不教他傷心才是。


    “剛剛來這裏就給師兄惹麻煩了。師父知道了會不會責怪我啊?”白玲瓏真心實意說道,“聽說那卓師妹的高祖是掌門人,掌門他會不會給我穿小鞋之類的?要是把我趕下山,我倒是無所謂,師父的臉麵都被我丟盡了。”


    白玲瓏搓搓臉,覺得自己傻透,當時到底出於什麽目的挺身而出啊。


    柳寒也覺得自己傻透,他能指望這丫頭說什麽呢,說不該同意不能喜歡他的賭注!這都是什麽事啊。他都給自己一巴掌了。自己什麽時候淪落到在乎一個小丫頭的想法了。


    “沒事。這些都是小事。掌門人最是仁心宅厚,會秉公處理的。”柳寒安慰說道。


    白玲瓏眼睛一亮,笑著點點頭:“有柳師兄的話我就放心了。我還擔心我給大家添麻煩了呢。”不過她突然想起什麽,臉上一緊。叫了一聲,“糟糕!”


    柳寒見她臉上有異樣,連忙問道:“什麽糟糕?怎麽了師妹?”


    “你說今天的事鐵前輩知道嗎?要是他知道了可不知道怎麽教訓我!”白玲瓏接受鐵木輕調教開始,就被灌輸在玉霞門務必低調本分的告誡。她可好,剛剛到門派就得罪了頭號不該得罪的對象,鬧得全門派都知道有她這麽一個人。


    想想鐵木輕有時候不苟言笑時板起來的撲克臉,白玲瓏不禁打了個寒顫。


    柳寒感覺頓時就不好了,完全控製不住的往外冒酸氣,冷笑道:“咱們落葉峰的人什麽時候要他過問!怕他做什麽。他敢你一根頭發,我削他!”


    “柳師兄打得過鐵前輩嗎?聽說築基期的劍修甚至可以挑戰金丹期的修士。”白玲瓏有口無心的說道。


    柳寒臉上一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甩了袖子憤恨而去。


    白玲瓏訕訕的摸摸鼻頭,她能說她不是故意的嗎?


    回到庭院當中,還沒有進門,就感覺一股衝力撲過來。白玲瓏這會兒有了準備,將青蘿抱起來。青蘿連忙舉起手,她的手中還把玩著一根花枝。


    昨日雪兒看到外頭院子當中的景致還是有些單薄,又特意從藥園裏移栽了一大株花樹,樹葉蓬鬆,花枝密集,花苞隨日出綻放,顏色是上好的寶石紅色。


    青蘿這根枝上的花朵便是從那花樹上摘下來的,花開鬱香,倒是適合飼養釀花蜜的玉蜂。不過青蘿不喜歡這些小東西,雪兒跟著送來的幾隻專門釀造這種花蜜的蜂兒全都被她捏死了,白玲瓏隻得作罷。


    這會兒見到紅花鮮豔,襯托得青蘿的臉頰純淨。她心一動,便快步走進房間當中。要知道她的寢臥準備了許多女孩兒家的釵環首飾和衣服。雪兒的確貼心,雖然之前不知道有青蘿的存在,看到青蘿之後,便連夜準備了不少適合青蘿的衣裳。


    青蘿原本怎麽也不肯脫掉身上掛著的綠藤。白玲瓏用木樨梳將她毛茸茸的頭發挽成一個小小的花苞丸子頭,並將花插到丸子髻旁邊,又用一件粉色襦裙在她身上比劃。她才勉強同意將身上的綠藤脫掉。不過她怎麽也不同意白玲瓏扔掉她這些“舊衣裳”。


    煥然一新之後,青蘿在鏡子前小臭美了一把,兀自捂著嘴咯咯笑起來。不一會兒,她想到什麽,自己跑到外頭摘了朵花,幫白玲瓏壓在發髻上,意思是也要白玲瓏打扮一番。


    白玲瓏挽著的是修真界女修最常見的螺髻,不過想到現世當中的姐妹裝、母女裝,她把頭發鬆散開來,對著鏡子梳了和青蘿一樣的花苞丸子頭。原本青蘿年紀小,頭發四周本身有一圈絨毛,而白玲瓏頭發厚密,得用梳子刮一些,才有那種慵懶散漫的風格。她完成了發飾,想到衣櫃裏找一件和青蘿相似的衣裳。


    然而她的手指停到一件漸變煙霞色長裙上。這件裙子要在外頭搭一件薄紗長袍,但是撇開外頭的長袍,裏頭的裙子竟然是現世的圓領,再加上收身效果極好,有點類似現世保守類晚禮服的感覺。白玲瓏又翻了一下,果然在雪兒給她準備的這些衣服當中,有很多都有現世衣服風格的元素在其中。


    這是這樣的裙子設計出來,是巧合還是意外?也不知道雪兒是從哪裏弄來這麽多衣裳的。或者這衣服的設計者,當真也是現實穿越過來的呢。這個念頭令她心頭一熱。


    青蘿疑惑的拉扯了她的裙子,因為隻有青蘿在場,她沒有個顧忌,隻穿了一件裏衣,這會兒青蘿拉她,她才反應自己在衣櫃麵前發呆夠久了。


    “衣服太多了,我都看呆了。”白玲瓏解釋道。


    青蘿搖搖頭,指了指門外,不知什麽時候柳寒去而複返,就站在門邊,呆呆的看著她。他的臉上露出驚愕。


    白玲瓏下意識臉一紅,趕緊將頭上的花拔下來。青蘿是小孩子尚且可以戴戴,自己都是大姑娘了,還戴這麽鮮豔的花,會被人笑話的。她的模樣是小家碧玉形的清秀,按照正經的審美觀,駕馭不了這種鮮亮的顏色。


    很明顯白玲瓏尷尬的重點錯了,古代的裏衣等於是內衣,肚兜,在背後隻牽著一根帶子。也不知道柳寒在這裏站了多久,看了多少春光。


    白玲瓏後知後覺覺察到這點,不過這有什麽關係,現世的時候她穿泳裝的時候多了。不過心裏終究抱怨,這柳師兄習慣不怎麽好,怎麽眼巴巴往別人臥室裏撞。幸好她還穿了一層,要是她正好在裸睡,那就真的糗大了。


    她走到屏風後頭,趕緊拿了一件粉色長裙穿了出來。這才對回到客廳的柳寒問道:“柳師兄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


    青蘿蹭過來,還想把那朵紅花往她頭上插。


    白玲瓏臉上又紅了,將紅花攏在手中,拿了一個水晶玻璃瓶裝水過來,從戒指裏拿出一個冰霜符小心注入靈氣將花沉到水中,可以肉眼見到水結冰將花包裹起來。白玲瓏控製靈氣將冰層的氣泡驅逐出來,以至於玻璃瓶裏的冰層宛如天然無瑕的透明礦物。


    這一手令青蘿歡喜不已,而柳寒卻暗暗吃驚,要說就是他,能將靈氣控製到這種地步也是不能。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鐵木輕將她的確教得很好。


    “師兄,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難道是關於卓師妹嗎?”白玲瓏問道。


    “哦,不是。”柳寒說道。


    “不是就好。”白玲瓏鬆了口氣。


    柳寒沉默了一下,拿出一個石頭放在桌上,露出許擔憂的神色。


    “這是...傳音石?”白玲瓏問道。“是誰的傳音?發生什麽事了嗎?”她突然覺得肯定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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