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四哥,為何還有別人看上那對驚虹劍?”秋十七滿臉鬱悶的說道。


    原本以為會場一開始隻會拍賣一些普通的玩意,誰知道這一次英叔為了增加噱頭,將算得上是半件神兵的驚虹劍第一個擺在台麵上拍賣。


    賣主的要求很簡單,一對驚虹劍換一枚固神丹。


    固神丹是用來幫助修士進階元嬰的丹藥,可以起到穩固元神形狀的作用,其實大部分進階元嬰階段的修士都不會用到它,畢竟它並非是必須的丹藥且非常的稀罕。但是有了它,元神凝結成元嬰的速度會加快,很大程度上算是增加了結嬰的成功率,有條件的修士的確會收羅這種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拿一對驚虹劍換一枚偏僻的丹藥,這個買賣真的算起來是賣主吃虧了。


    若非不是極需這種丹藥結嬰,對方如何下何種血本?


    秋四作為秋家人,自然知道這筆買賣的內容。故而提前準備了固神丹。也許對於散修來說,固神丹屬於冷門丹藥,非常稀少,但是他們家族正好有人很喜歡鑽研這一類偏門丹藥。這樣的丹藥成品不能算多,落到他手上的卻也不算少。


    瀾海散修頗多,分散在海上各種隱秘散島上苦修,哪怕秋家在這片海域手可遮天,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所以秋家的拍賣會是結識這些隱士的絕好機會。以往是秋一做這些事,如今秋一從秘境回來,受了重傷,正沉睡不醒,秋三雖然排行這一輩靠前,家中長老卻不看好他衝動的性子,所以對秋四委以重任,叫他監督這拍賣會場,務必要結交上那位提供一對驚虹劍的賣主。


    當然了,對於秋四來說。丹藥都是其次的,主要是這場交易成功,很大程度預示這瀾海區域將會出現另外一位元嬰修士。若是能夠被秋家結識,自然是件皆大歡喜的好事。可若是不能為秋家所用,恐怕少不了提防。秋家一家獨大的形勢已經是常識,斷不能麵臨勢均力敵的威脅。更何況近來那些外來散修嘟嚷著平分物資,螻蟻雖小,卻終有撼樹的那一日。在這個節骨眼上,這將要結嬰的修士,斷不能和秋家形成對頭。


    隻是萬般算計都在秋四的掌控中,哪裏知道半路殺出另外一個人。


    “我出一枚固神丹,另外一枚雪魄丹。”女子清越的聲音在整個會場飄渺不定,根本不能斷定聲音主人的來源。


    為了避免被人惦記,但凡有金丹修為的修士都有特定的房間,房間本身就有隔絕氣息的效果,再加上買家不願意暴露身份,用了特殊的功法。不到交易之時,恐怕見不到這買主賣主的真麵目。


    秋四剛開始以為聽錯了,那女子想得很周到,又念了一遍,的確是雪魄丹。他便知道這驚虹劍再難到手。讓他花一枚固神丹買下驚虹劍,不單單哄了十七妹,讓家族長老們滿意,更有機會結識一位立馬就要結嬰的金丹後期修為,完全一舉兩得,可若是他定要和這位女子爭驚虹劍。勢必要出高於這兩枚丹藥價值的東西。固神丹都是其次,但是這雪魄丹卻是萬金難求。


    眾所周知,這道修結嬰最大的障礙還是心魔,雪魄丹當中有雪女一族的血做藥引。天生對心魔有抵抗作用,是元嬰修士夢寐以求的丹藥,甚至有誇張的說法,隻要有這一枚雪魄丹,進階元嬰完全是十拿九穩之事。哪怕是整個秋家,也找不到第二顆來。


    秋四神情晦澀。單是這一枚雪魄丹,就遠遠超過那對驚虹劍的價值。他拿什麽去競價?


    能出得起雪魄丹的,難道說這女子是元嬰修為?秋四的腦子裏飛快的轉動。


    台上英叔的臉露出一絲震撼,他在秋家這麽多年,見識算是不俗,也沒有見過這麽大手筆的。說這位買主一擲千金也不為過。


    不過好在他見多識廣,很快就收斂了表情,道:“若是沒有人叫價,這對驚虹劍就屬於這位仙子了。按照我們的規矩,應該是現場交易,請仙子呈上一枚雪魄丹,一枚固神丹。”


    為了防止有人故意叫價擾亂會場秩序,一般的流程都是叫買家賣家當場驗貨交易。當然這個過程是在回台後麵進行。


    秋四有心去見識傳說中的雪魄丹以及那出得起雪魄丹的買主,抬腳往樓下後台走去。


    哪裏知道剛走到台階上,就聽到這邊鬧起來。扭頭一看,自己的十一弟竟然直接拿出本命法寶出來。


    這邊以為采青受傷來源於白玲瓏動手,秋明若當即一揮手,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一個半圓形利刃飛了出來,白玲瓏見那來勢洶洶,緊跟著采青追出來已經避讓不及。


    白玲瓏本能拿手掌去攔,原本還未長好的右邊手掌當即被切掉,痛得她齜牙咧嘴,傷口的血噴射出來,糊了她一臉。


    樓上發生變故的同時,樓下不知什麽也起了騷動。


    秋明若還在對白玲瓏吹胡子瞪眼睛。幾十日的相處,他早已經將采青視為自己的眼睛珠子,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這種感情來得太突然,他自己在之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對一個女子動心。等他反應過來,采青已經在他心裏紮根。這樣炙熱而真誠的愛意,仿佛是用來彌補上一世的遺憾。如今竟然有人將他的心上人打傷,他如何不著急呢。


    秋四見此不禁皺了眉頭:“十一怎麽下如此狠手?事情是如何的都不知道。”更何況這兩人長相如此相似,應該是嫡親的姐妹,雖然瀾海屬於海上,對大陸上的事不了解,卻也知道玉蘭島白家的名頭,家族當中姐妹之間的矛盾,不應該是他們這種外人插手的。


    在秋四心裏還沒有情愛的影子,本能的想,即便要幫,明顯相幫這修為更高的。他出生在家族當中,自然知道家族會將物資用在修為更高的子弟身上,他們家族的人結交外人,也隻會結交對家族有裨益的高人。


    那個哭著逃命的女修不過築基後期,雖然這個年紀在同輩人當中也是翹首。可是如何能和已經是金丹期的另外這個女修相比。


    然而這個時候,愛熱鬧的秋十七忙裏偷閑看了一眼樓下,神情驟變,道:“不好了。下麵會場有魔修的氣息!”


    秋明若攬著采青,已經第一時間感受到她並沒有受多重的傷。然而他自己卻出重手切掉對方一隻手掌。明顯是太過了。


    理智一瞬間回來,他臉上露出訕意,這會兒聽到下麵有魔修出現,他倒是呆愣著不知所措。


    秋四倒是好心躬下身替白玲瓏撿起那隻斷手。不等他說話,白玲瓏已經搶過了斷手,搶步閃身躥了出去,消失在紛亂的人群當中。


    白玲瓏無意當中回過頭,隻見拍賣行前的廣場當中,一個黑色的影子像是吸鐵石一般,吸引各色法術不要錢的往身上扔。


    白玲瓏拽著自己的斷手,耳朵裏嗡嗡的還有秋家人義憤填膺的叫聲:“道魔誓不兩立,這魔修潛入我們碧華島,肯定是別有用心。快殺掉她,奪回驚虹劍...”


    黑影當中女子清越的笑聲清晰的傳來:“...拿了我的丹藥,又叫我留下驚虹劍,這是什麽道理?沒見過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蠢貨,想要我的丹藥就直說,還偏偏要打著道魔不兩立的旗號動手,你們羞不羞?”


    她話音未落,一股懾人的氣勢從天而降,白玲瓏往天上一看,從天邊飛快閃過來一個白須老頭。聲音渾厚,一對眼瞳似乎能看穿人的心底:“何方魔修,竟然在我瀾海搗亂?”


    “嘻嘻,原來是秋家老頭。原來當年你沒有死啊...”清越的女聲笑道。


    “是你?妖女,既然有膽子出現,那就做好留下來的準備...”


    元嬰修士的打鬥雖然對低階修士進階有所感悟,但是此時此刻白玲瓏還受了重傷,避免波及到自身,她還是選擇趁亂離開碧華島。


    少了一隻手對修士來說算不得什麽。隻需要假以時日,斷了手會自行生長出來,可是離開碧華島光靠冰晶劍飛行,會大量消耗她的靈力,終究對她不利。


    她處理自己的傷口,來到沙灘邊上。眾人都被上空打鬥的動靜吸引,所以哪怕這會兒並沒有多晚,沙灘上沒有人影。


    白玲瓏打量四周,看了看岸邊,之前蚌殼擱淺的海上停了一艘小船。


    看來要借用了。


    她打定主意,飛快的靠近那片海灘。


    慣性的放出神識,竟然發現船當中有個人,不過練氣期水平而已。


    額,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白玲瓏飛快的掠過去,想將這人直接甩出去。


    沒想到船中的人一下子躍起來,跪在船上向她砰砰磕頭。


    “求仙子收留!”


    白玲瓏眯了眼,打量一下這個略顯清瘦的漢子,他的臉上紅腫得厲害,額頭上破了一個窟窿,已經止住了血,不過聽聲音有些耳熟。


    這漢子將蓬亂的頭發往後一撩,露出一對精明的眼瞳:“仙子前輩,今天早上我們見過!”他想到什麽,從兜裏掏出什麽非常寶貝的東西,向白玲瓏展開手,是一枚粉色的珍珠。


    白玲瓏想到他是誰。這會兒自己身上的衣裳還是他的呢。


    “你在這裏等我?”白玲瓏問道。


    “求仙子救命。”漢子又要磕頭。


    白玲瓏將自己的斷手給她看:“我自己都顧不得,幫不了你。再給你一粒珍珠,你把這船給我。”


    若是平日她尚且有些憐憫之心,問問這漢子不過一日的功夫他怎麽弄成這幅模樣,和他一起的另外一個人哪裏去了,可是這會兒她心亂如麻,還沒有從采青那別有深意的眼神當中回過神來。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采青那話頭裏的意思是什麽。


    如今看著遠處那片混亂,不論她和采青到底有什麽誤會,先有秋二給她指錯路,再就是這秋明若不分青紅皂白砍掉她一隻手掌,她就不可能再和秋家人心平氣和相處了。


    漢子一呆,隨即顫抖著聲音問道:“是秋家人?”


    “怎麽這麽說?”白玲瓏問道。


    “若是服從,給外人掛一個名頭,勉強有活路。若是不服從,便隻有處死。這是秋家人的一貫作風。仙子修為高超。那秋家人肯定想將仙子招到麾下,可要是一旦談不好,那些人就動手殺人。”漢子雖然修為低,知道的事不算少。也難怪他這般篤定是秋家人下的手。


    其實白玲瓏不知道。在秋家本島上,鮮少有外來散修鬧事。流血鬥毆之事一般都是秋家自己人所為。說他們是這一方的土皇帝也不為過。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何之前練氣期的修士也敢對她動手的緣故。


    “你知道得倒不少。”白玲瓏道。


    “那是自然,我自小在這一片長大,這裏的門道我摸得清!”年輕人挺挺胸脯。露出得意之色,隻是一仰麵,牽扯著腮邊的傷痕,他抽搐了一下,伸手捂著麵上的紅腫,看著島上的動靜道,“仙子,那是元嬰修士在打鬥吧?”


    原本白玲瓏想一巴掌把這漢子打暈,硬塞他一粒珍珠,再帶著船離開這碧華島。不過聽這年輕漢子說話。說不定能告訴她這一片地域的情況,當即改變主意留他下來。


    按照秋家人我可以犯人,人不可犯我的原則,那秋明若找過來是遲早的事。與其她在這一片睜眼瞎,還不若找個熟悉情況的幫忙引路。


    不愧是海邊生海邊長的人,這年輕漢子的馭船速度極快。


    這漢子名叫魏庭,早晨將蚌肉拿回去賣,煮蚌肉的時候發出的濃鬱香味被隔壁人發現,舉報給管理他們那邊莊子的莊頭,莊頭和在秋家當家丁的一人沾親帶故。囂張跋扈慣了,當即領一群人到他們家搜出所有的蚌肉,他大哥一衝動之下和這些人糾纏,被眾人圍毆一頓。他大嫂在房裏聽到動靜,擔心丈夫,在推搡的時候被人踹了一腳,當即大出血,請穩婆過來的時候,已經一屍兩命。他兄弟倆紅了眼。要和那管事拚命,都被暴打一頓,回來之後他大哥生無可戀,死之前囑咐他報仇。可是秋家勢大,他不過練氣四級水平,何年何月才能報這個仇。就這樣,他想到之前見到的那個女修。


    “你是要我替你報仇?”白玲瓏坐在船頭,輕輕的問道。


    魏庭垂著眼皮道:“我是何人,又沒有錢,又沒有寶物,如何說動仙子給我報仇?我隻是想這天下之大,以我之力出不了這瀾海,但是仙子修為高,應該可以到外麵去。隻要仙子能帶我到外頭,我就感激不盡了。”


    “外頭?你是說南北大陸?”白玲瓏問道。


    魏庭點頭道:“對,大陸和這瀾海不一樣,那裏有名門大派,隻要有靈根,便可以進入門派學習法術。等我學好法術,修為精進,花個百年的時間,定要回來為我的大哥大嫂報仇...”他的聲音雖然輕,卻語調堅決。他雖然在瀾海隻是一個漁夫,卻有一股普通人沒有的精氣神。他非常肯定自己一定能為親人報仇。


    “你怎麽知道大陸的事?”白玲瓏問道。


    魏庭道:“我母親年輕的時候救過一個外來修士。”


    “你父親?”白玲瓏有些驚訝。越高級的生物,生育能力也地下,修士血緣也艱難,倘若真有血脈存活,很少不尋他回去的。


    “是我大哥的父親,我的父親隻是一個普通漁民而已,他一生酗酒,酒醉了就打老婆孩子,唯獨畏懼我大哥,不敢對我大哥動手。”魏庭道。“他那麽怕死,喝醉的時候都怕那從大陸過來的修士將他弄死。不過他還是死了。死在酒上。”


    魏庭談起他的父親,語氣當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白玲瓏默然,心裏明白,即便如此,若說這魏庭不渴望父愛卻是不可能的。若是不渴望,如何會自然而然的說出來,就如同柳寒,哪怕和他父親宋雲休的關係惡劣,也忍不住提起他,向外人強調兩人的血緣關係。


    “仙子,晚上行舟還是非常危險,要不然我們先在附近找一片淺灘休息?”碧華島已經消失在視線當中,魏庭說道。


    白玲瓏沒有回答他,魏庭也沒有再出聲,兀自將船劃到海中一片沙灘上。


    這片海中沙灘特別的小,站上去人會不斷的下沉,腳底有潺潺的海水冒出來。


    但淺海的好處是杜絕了深水裏爬出來的妖獸。


    這一天晚上天氣不算好。一層薄薄的雲籠罩在天邊。


    魏庭看了一眼,說道:“也許會下雨。”說完動手給船支上一層鬥篷,“仙子在裏頭休息吧。”


    船雖然小,足夠容納兩人休息。白玲瓏看他鼻青臉腫的終究可憐。更何況晚上的海麵上還是比較寒冷的,練氣四級在普通人當中算是絕頂高手,身體素質卻沒有多大改變,若是受了一夜凍他染上風寒,那她還得拖著一個病號。


    這魏庭身上的世俗觀念還是有些重。別扭了老半天。最終好不容易同意進倉休息的時候,咬著唇生怯怯的說了一句:“我聽說有一種功法可以從男人身上吸收陽氣增加修為,若是仙子一定要這樣的話,請...請手下留情,一定要留小的一條命,我魏家一定要留一條香火的...”


    白玲瓏果斷坐在船頭。


    微風輕吹,海水吵雜。白玲瓏閉著眼睛,小心塑造自己的新手掌。


    突然感覺到船頭一陣晃動,從船尾上傳來力道,有什麽東西上了船。


    她睜開眼睛。並沒有感受任何危險的氣息。


    隻看到一個人蒙在黑色鬥篷當中,擠著坐了過來,隻露出一截尖尖的下巴。


    “噓,別出聲,你看那邊...”鬥篷的身形並不高大,聲音又非常的柔緩,應該是個女子。


    在一覽無遺的海麵上悄無聲息接近他們的船,這女子的修為在她之上。她這一說話,白玲瓏想到她的身份。之前在會場上和秋家元嬰修士打鬥的女子,可不就是她?


    許是四周太平靜的緣故。白玲瓏根本沒有反抗的意思。


    她順著這黑鬥蓬女子的指向,不遠處的海麵上粼粼的泛著一片光亮,是海底生物浮起來覓食的場景。


    “你瞧,它們怕光...”黑鬥篷女子說著輕輕一揮手。隻看到天上的雲被撥開些,雲層當中的星光灑落下來。那些粼粼的光亮迅速隱藏下去。


    白玲瓏心中驚訝。她早知道元嬰修士有翻江倒海的本領,但是真正見識到卻是另外一回事。她如今到了金丹修為,隱隱有天地都在掌控在手中的感覺,可是卻做不到改變天上雲的走向。


    “你跟著我們?”白玲瓏問道。


    “完全是巧合,整個碧華島隻有這一條出海的船。原本以為是一對私奔的亡命鴛鴦。沒想到倒是誤會了。”黑鬥篷女子微微一笑,問道,“你不怕我?”


    “怕沒有用。”白玲瓏道。


    的確沒有用,直接了斷的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至死都明白不過來的人心。


    黑鬥篷女子看她的樣子,強調道:“我可是人人喊打的魔修。你當真不怕?”


    “魔修和道修,隻是修行方式不同,對事物的認知不同,衡量事物的標準不一樣而已。有些人修道,卻已然心中有魔。否則為何有心魔之說?”


    黑鬥篷女子明顯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微微笑起來道:“其實我來碧華島的目的隻有一個,便是將假冒我身份的人殺死!”


    白玲瓏不關心這元嬰修士的恩怨,但是此時這人和她說話,少不了得回答一句:“那前輩殺死那人了沒有?”


    “沒有,見到她的時候我改變了主意。心想,她或許有什麽苦衷不成。”黑鬥篷女子的語調當中帶著替人著想的憂心忡忡,顯然不能動手也是件苦惱的事。


    “前輩海量。”白玲瓏道,又看向那片海域,沒有這元嬰修士的法術支持,那撥開的雲重新聚攏來,海上也升起一片粼粼的亮光。


    黑鬥篷女子順著她的目光,有些鬱悶,問道:“你不想問問我的身份是什麽嗎?”


    “前輩應該出生名門。”白玲瓏道。散修不易,絕大部分都是窮得叮當響。很少有能修行到元嬰期的,即便有這樣的修士,也很少在元嬰期之後還有豐厚家底的。這人絕大可能來自於殷實的名門。


    黑鬥篷女子紅紅的嘴唇微微一撇,道:“一點兒新意都沒有。”


    “你當真不怕我?”這黑鬥篷女子又問道。


    白玲瓏這會兒才覺得麵前這人實則有些孩子氣,笑道:“其實,我見過魔修,曾經有幸受過對方的幫助...”當初在大山遇到貓妖和蜃妖的時候,的確有個魔修出手救了葉茲昭,也順帶算得上救了她。“我師父的第一個徒弟,和魔修門派有些血緣關係...魔修不算是完全的惡人,和我們一樣都有愛恨情仇...不過我也遇到一些沒有人性的家夥,他們拿普通的人生魂修煉法寶和製器,強行逆轉生死...”


    黑鬥篷女子微微長大嘴巴,半天才說道:“看來你年紀不大,經曆的事倒是蠻多的。”


    白玲瓏搖頭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寧願從來沒有遇到這些事,和家人朋友待在一起,讀書,放假的時候在家裏當一隻米蟲...看看電視,看看電影,我好想念我的電腦...”


    她說話越來越低,最好一頭嘭的倒在船頭。


    “說得好好的,怎麽說暈就暈?”黑鬥篷女子見此,伸手試探了她的氣息,發現她周身滾燙,內息混亂。“怎麽會這樣?她...的一隻手怎麽沒了?元神也不穩定,哎呀,這些人也太不安分了...”黑鬥篷女子一伸手,輕輕拍了拍,白玲瓏好不容易固定好的手腕掉了下來。


    魏庭在睡夢當中尿急,迷迷糊糊當中,想要揭開簾子到船頭放水。


    爬出來的時候迎麵砸過來一隻血淋淋的手。


    他聞到一片血淋淋的氣味,吃疼頓時驚醒過來,差點沒個憋住尿濕一褲子。抬眼一看,朦朦朧朧的視線當中,隻看到一片粼粼光澤當中,那裹在黑色鬥篷的人正對著他揚著明媚微笑。


    那一笑說是傾城傾國也不為過。


    之前他還覺得白玲瓏是世上最美的女修,這會兒從心裏改變了觀念,原來這女子才是最美的。


    她是從哪裏來的?為何自己渾然不知?難道說這是一個夢?


    夢裏為何有血?他的神識在白玲瓏的斷手上停了一會兒。思維慢得像是拉長了,咦,她對白前輩做了什麽?後知後覺起了恐懼之意,這人怎麽會到他的船上?可怕的是他竟然看不出她的修為。


    魏庭徒然清醒過來,這才發現昏迷不醒的白玲瓏。


    鬥篷女根本不在意多出來的這人,兀自自信笑道:“還好,你遇到的人是我!要是遇到的是別人,隻怕還要費一番功夫。”說著她伸出手,憑空翻出幾根針,往白玲瓏斷手傷口處的血肉上紮了幾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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